我捡起钥匙，越过她开门，和她面对面坐沙发。

周围空气安静，只有车辆经过的声音。

“姐，很快我就能摆脱夜店了，我认识了厉害的人，他说他会赎我出去。”黎烟瞥了我几眼。

“什么厉害的人？”

黎烟挑眉，是兴奋的：“刚刚那个男人是李念的秘书，他姓刘。”

脑子里闪过李念的话，我懵住。

黎烟问我眼睛怎么瞪得比铃铛还大，像死了的干尸眼睛外凸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一点点收回瞪大的眼睛，再让血液把脸色回升。

或许，如果上次我要是把话和黎烟说清楚，或者就能和李念完全划分好界限，也许就不会招惹那么多的事。

接触黎烟的第一刻，我以为她不是多事的人，至少她能管住自己那根底线。之前没说重话，就是担心怕伤到她。

黎烟是兴奋又得意，她说希望借着秘书接触到李念，要是能认识到李念那就好了。

我心想这种想法也敢有。

“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是真的想摆脱，还是没忍住诱惑也想堕落。你是成年人，不要为自己任何的堕落行为找正当的借口。”

“无法承受，那就改变，无法改变，那就承受。”

“这辈子如果你一直努力野蛮地生长，你还不能改变现状，大不了下辈子再重新战斗。如果下辈子你的命还那么糟糕，那就下下辈子。我就不相信了，你黎烟的命永远都那么差！”

“你想想为什么你一想攀上李念的秘书，人家就肯搭理你，还是你觉得李念秘书身边的女人会少？他真的完全不知道你的事？”

李念这阴狠的主子，他养的狗肯定是咬人的。

黎烟自以为她能让李念秘书入套，其实人家可能早就虎视眈眈盯她好久……

黎烟眨眨眼，眼眶泛红地上了楼。

我揉揉太阳穴，脑子涨得发疼。

刚进笙辉，屁股还没坐热，秘书站在门口：

“傅总找你。”

傅墨琛叫我次数多了，周围同事看我的眼神古怪，有些女同事眼神明显是羡慕的。

其中两个女同事我记得，前两天去茶水间喝水，隔着老远的距离，她们把茶倒我身上。

黏糊糊的液体粘到我头发上，带着炽热的温度。

我疼得尖叫，她们虚假垂眸说对不起。

我头皮发疼，换了衣服，被经理看到挨了骂，她们从头到尾只道了个歉。

这笔买卖，她们还真懂得算。

隔了一星期，两人一手一个香奈儿包。

我上网搜了搜，是刚出来的新款。

以她们的工资，不吃不喝大半年都买不下来。

上厕所时我特意跟了进去，隔着流水声，耳边隐约传来谄媚的谈话声，我捕捉到关键的三个字。

“刘小姐。”

有些人，阴魂不散啊。

办公室，傅墨琛指了指一旁的小桌子，他推了一份文件给我，让我把表核对了。

我看他一本正经地敲键盘回复合作商，背挺得笔直、黑眸专注的认真模样，似乎真的很忙，我只好任命地打开笔记本核对。

我弄完，他揉揉眉心，捏了捏肩膀。

“李念差不多该动手了，你小心点。”

我机械地应好，想起李念离开前意味深长的话。

如果只能选择一方合作，选好人或是坏人，我肯定毫不犹豫选择好人。

好人都有底线，他们都有做人的原则，而坏人无下限，这笔买卖我懂。

“傅总，这次也很危险？”

“这次要是能成，你可以提一个条件。”他挑眉。

“我没别要求，就是想毁了沈思伟。”

我把我的计划和他说，保留了最重要的一小半，刻意隐去秦哥这人。

其实还有一点我谁都没提，我只信自己。计划报复的不止五个人，还有一个男人。

那人，危险系数太高。

等级和傅墨琛不分上下……

傅墨琛视线在我脸上逡巡，我说完，看他的脸色逐渐沉重。

他素质高，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要是能让他有轻微神色改变，那这个事情肯定很棘手。

“这事不可能。”

我心情低入谷底，他下一句话让我的情绪像是坐过山车般，迅速翻山越岭。

“我说过，你缺的不是我帮你，是实力。”

“实力？”

“你缺一个位置，钱给你没用，你和沈思伟抗衡不了。你缺的不是钱，是权。你还是要等，要是时机到了，一切都好弄。”

我眼里放着精光。

“傅总，我等，我愿意跟您。”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封，推到我面前：

“礼物，上一次你挨了打，算还你。”

我受宠若惊地接下，他眼神复杂地看了我几眼，冷不防丢出一句话：

“你要报复的那几个人中没秦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