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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叶樟下了朝,已经巳时二刻。
尹家三小姐尹明月,已经在等着了。
尹明月十四岁了,过了春节不久就要及笄了,可以出嫁了。
“见过太后娘娘。”
“免礼,坐吧。”
叶樟留她一个人坐着,自己到偏殿去换下了朝服,去掉了首饰,才再次走了出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你那两个姐姐都很好。”叶樟看着她,觉得还算满意。
脸还带点婴儿肥,眼神看起来很平静,身材还没有长开,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姑娘还带着点沉静的气质,看起来十分的大气。
“多谢娘娘夸奖。家姐平时,也会提起娘娘,十分佩服娘娘的勇气。”
“你很会说话,听着就招人喜欢。”叶樟笑了笑:“平日里有没有见过怀玉啊?”
尹明月一愣,虽然这个时候,男女大防不那么严,可也没有听说过问的这么直白的。
咋地,要是提前见过了,还能给浸猪笼?
“娘娘,您这个问的太让三小姐为难了。”绵绵笑道。
她又转头对着尹明月说道:“咱们娘娘啊,可是不喜欢盲婚哑嫁,这么问的意思啊,如果你见过怀玉少爷了,就想听听,三小姐你对怀玉少爷有什么看法?”
“臣女从来没有私下里见过他。”她说的是实话,仗着姐姐是太后,这几年其实叶怀玉的风评并不好。
对这桩婚事,她其实是有心拒绝的,但是迫于叶樟是太后的这个压力,她并没有反对。
她有些担心会给父母招来祸事。
“那你要不要见见他?”叶樟当然也知道叶怀玉的品行,不过,除了斗鸡遛狗的,他还算洁身自爱。
这也是叶樟没有太管他的原因。
她的话,让尹明月皱眉,看来这门婚事是推脱不了了?
“这个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本来婚姻结的就是两姓只好,可不能让你受委屈,你要是真的看不上怀玉也没事,本宫不会为难你。”
尹明月心里苦笑,你都说到这里了,那我是不见也得见了。
“你且去吧。”
尹明月走了,一路上还在感叹,叶樟也不过只比她大几岁,却让她感受到一种威严,一种她说的话一定要听的错觉。
走到门口,有自己的小丫鬟迎上来,递上一个绸缎包裹着的手炉,她抱在怀里,爬上了回家的马车。
在不远的地方,叶怀玉倚着马,看着她的马车远去。
“成意,这姑娘是谁啊,长的挺漂亮的。”
成意看了看自己的主子,又看了看那辆马车,有些奇怪,平时叶怀玉并不会去注意人家姑娘长什么样。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她是从皇宫里出来的,去问问他们就知道了。”成意冲着门口是的侍卫努了努嘴。
“得了,今天我去见姐姐,以后再说。也不知道母亲给我看的那个三小姐,有没有她好看。”
他伸手一甩,把手里的马缰扔给成意,他一个人往皇宫里走去。“你回去吧,今天我在姐姐这里吃午饭,晚点你们马车来接,这天也太冷了。”
侍卫检查过他的腰牌,自然放他进去了。
冬天的皇宫也没啥可看的,而且刚进宫门,都是高墙,而且刚下过雪,冷风飕飕的,要搁一般人都是快步走,但叶怀玉还是晃晃悠悠的,看着十分的慵懒。
“国舅爷可是好久没来看太后了,太后都念叨好多回了。”
走着走着看到惊蛰,惊蛰连忙迎了上来。
“我这不是来了嘛。赏你了。”叶怀玉意意思思的掏出来一颗金豆子,丢给了惊蛰。
“谢国舅爷赏。”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闲聊。
“国舅爷来时,可曾见过尹家三小姐?”
“三小姐?刚才出宫的那个?”叶怀玉有些诧异,还真是有缘啊。
“看来是遇到了。”惊蛰看着他嘴角露出来的微笑,就知道这位是见着人了,并且很满意。
叶怀玉瞪了惊蛰一眼,也不说话,蹬蹬蹬就跑了。
哟,这是害羞了?惊蛰这次是真惊了,至于么,见个面就见个面,跑什么跑啊。
可叶怀玉都跑了,他也不能当做没看见,得了,跟着跑吧。
他这一跑可坏了。
宫里谁不知道惊蛰啊,那可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宫里的太监宫女哪有不巴结的?
“惊蛰公公,发生了什么事?”有相熟的小太监还问呢。
“没事。”
他说着没事,可别人纯为了拍马屁,不当差的那些人,就跟着跑了起来。
等叶樟见到叶怀玉的时候,她的坤毓宫门口,已经跑来了十几个太监宫女。
铃铛听到声音,连忙迎了出去,正好看到惊蛰进了院子,还有门口停着的十好几个人。
“惊蛰,怎么回事?”
“怎么了?”
绵绵也不说话,示意他往身后看去。
惊蛰一扭脸,差点跳起来:“哎呀,你们怎么都跟着来了?”
众人这么七嘴八舌的一解释,绵绵简直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事啊。
“行了行了,没事都散了,散了。”
屋里的叶怀玉见到叶樟,很是腻歪了一阵,才开始说话。
“姐姐,我中午要吃火锅,几天没吃,可馋死我了。”
老夫人身体不好,饮食就比较清淡,他和叶怀远每日里都要陪着老夫人用餐,所以也跟着吃的比较清淡。
赵氏又比较注重养生,像火锅这种吃起来美味,但不怎么养生的食物,一般都不让他吃。
“好,中午在姐姐这里想吃多少都行。”叶樟也很高兴,像她虽然亲戚不少,能这么自由的来看她的还就只有叶怀玉自己。
“要不要看看歌舞?”
“算了,不看了,教坊司永远都是那几套,看够了。”
姐弟二人,吃的开心,玩的高兴,傍晚时分,才打发了叶怀玉回去。
冬日里整日里也没有什么事,叶樟就觉得有些无聊了,所以每天上朝的时候,她都是卯足了劲儿,跟那些个老狐狸们斗智斗勇,让一众大臣苦不堪言。
太后在处理事情上,比他们还要全面,做事比他们还要积极,让他们被感难受。
要是一个啥都不会的太后,他们还能有优越感,还可以指责她不该摄政。
可这个太后,比起上一任皇帝也不差啥了,再让他们去指责的话,他们就觉得难以开口了。
每天看着那些大臣便秘的表情,叶樟就表示心情非常的愉悦。
很快就到了腊月初八,叶樟让御膳房头天晚上就熬上的腊八粥,给功勋之家送过去,以示皇恩。
但她知道,很多人其实都是放一天,然后扔了。
御膳房的腊八粥超级难吃,但每年都要又这个流程,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留下来的陋习。
叶樟有时候想,还不如把这个捐给京中的老人院呢。
但很多人都跟她说过,就算是浪费,这个也是不能少的,她也就没有坚持了。
喝了腊八粥,转眼就到了二十三,叶樟决定今年早点放假。
早朝从二十四一直到正月十六才开始,三省六部照常上班,但是俸禄加倍,除夕到初七三倍。
她这个政策一出,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纷纷盛赞太后就是体恤人心。
放假的头一天,叶樟就见到了一个老熟人。
睡到日上三竿,正在梳洗的叶樟,还有些迷迷糊糊。
“娘娘,宫外有位老神仙,说是要求见娘娘。”绵绵站在一旁,看着小丫头给叶樟梳头。
“什么老神仙。”叶樟努力撑着半睁开的眼睛,不能再睡了,要不然晚上该睡不着了。
“他说四年前曾经跟娘娘有过一面之缘。”绵绵的面色有些古怪。
“我那里见过老神仙,黑无常倒是见过一次。”叶樟还没有完全清醒。
“就是说娘娘,先苦后甜,先尊贵再平凡,福祸相依的那位。”
“是他啊?哪里是什么老神仙,就是一个大骗子。”叶樟模模糊糊的有些印象,只记得不是真的老神仙,只是一位装神弄鬼的骗子罢了。
“那,娘娘见还是不见?”
“让他进来吧,反正闲着也没事,让他来,权当我们听说书了,今天让他给我们大家都算算的。”
“是。算的准不准,都不给他吃饭。”
“好主意。”
主仆憋着坏主意要算计好神仙,老神仙这会儿,正在宫门口,眼神有些热切。
天气依然阴沉,昨天夜里又下了半夜的雪,现在到处都是白雪皑皑。
一身白衣的老神仙,就这么飘飘然的站在雪地里,倒也衬托出了一份翩然出尘的意思。
宫门口的侍卫好几个,看着老神仙目露敬仰,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打算去找老神仙给算个卦去。
老神仙哪里是真的老神仙呢,不过是一个借口,让他行事方便罢了。
但他既然扮的是个老神仙,那也不会被几个年轻的侍卫问住了。
“不可说,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老神仙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忽悠着围过来的几个人:“但发现小财,走个小运,都是可以期待的。”
可不是,过年了,皇宫里总会赏赐他们,可不是发点小财?
春节本就是一个最重要的节日,提拔几个人,升升官什么的,也保不准都会遇到呢。
可这几个人被他的样子镇住了,纷纷高兴的回去了,总觉得自己是老神仙给祝福了。
惊蛰打开宫门,看着这个几年前见过,还印象深刻的老神仙,摇了摇头,走了过来。
主仆几个还在想法子算计这位呢。
“老神仙有礼了,娘娘请您进去呢。”
“有劳。”
老神仙佛尘一甩,惊蛰怀里出现了一只挺大的金元宝,不止惊蛰愣了,旁边注视着这边的侍卫,也全都睁大了眼睛看着。
这是老神仙心想事成,还是变戏法玩的障眼法?
他拿着金元宝放嘴里咬了咬,还真的是金子啊。
“老神仙,这……”
“赏你的。”
老神仙还懂人间的事?
不管别人怎么想,惊蛰是得了实在好处的,十分高兴的带着老神仙进去了。
等他跨进叶樟的殿门,有一瞬间的愣神,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眼睛不知道是动了什么手脚,看上去依然是洞察事情又历尽沧桑的感觉。
叶樟抬头看着他,眼里有一瞬间的迷茫。
似曾相识?
可不应该啊,他们确实见过面的,那次见面也让叶樟印象深刻,可第一眼看到他,眼前闪过的却不是那次见面的情景。
等叶樟再次看向他的时候,就跟记忆里那个老神仙重合了。
果然是自己的错觉吧?
想多了。
叶樟摇了摇头,看向老神仙,笑着说道:“老神仙,别来无恙?”
“托太后的福,老朽的身体还不错。”
“不知老神仙这次来,是有什么事要见本宫吗?”
“这次没有重要的事,只是受人之托,前来渐渐太后。”
“哦?不知道是谁?又有什么话非得让老神仙冰天雪地的跑一趟?”
“娘娘的一位故人。话并没有什么话,只是托老朽来看看娘娘过的好不好。”
叶樟心里冷笑,这是故弄玄虚吗?
过的好不好,你看看又能怎么样?
“这是他托老朽给娘娘带来的礼物,希望娘娘能够喜欢。”
老神仙那双苍老又干枯的手掌上,拖着一串碧玺手串。
这么简单的礼物,值当跑这么远送过来?
围观的宫女太监们,都是一脸鄙视,太后娘娘啥东西没有见过,这东西可吸引不了太后娘娘。
可是绵绵她们几个,就脸色不是很好看了。
绵绵看了看叶樟,又看了看老神仙,冲满屋的人摆了摆手:“都出去吧,娘娘和老神仙叙叙旧,你们去外殿伺候。”
她和朵朵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并没有离开,而是走到了老神仙身后,看着像是监视老神仙,实则是在望风。
虽然她们不知道这串手串代表什么,可娘娘常年不离身的那串,跟这个简直一模一样。
叶樟愣了好一会儿,心绪平静下来,才看向老神仙:“他还好吗?”
“他?他是谁?娘娘知道我说的是谁吗?”老神仙的眼神有些古怪,说不清楚是怜悯还是痛苦。
叶樟也懒得去搞清楚,她脸上带了苦笑,心里只有酸涩。
努力忘记埋藏了这么多年的心思,果然还是没有完全死透啊。
可是还能怎么样呢?又能怎么样呢?
她从老神仙的手里掂起这串手串,想了想,把它和之前的那串缠到了一起。
冰凉的碧玺,让叶樟手腕上起了一层细碎的鸡皮疙瘩。
就是这种看不到尽头的思绪才更让人无力啊。
“我怎么会知道老神仙说的是谁?不是你替人家来看我的吗?那我问一声也是很正常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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