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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再说多余的话,老神仙走了。
从他的步伐里,叶樟看出了几分心满意足的意思。
他没有任何其他目的,只是来看自己的?
叶樟只能看出来他是个年轻人假扮的,却不知道他是谁。
其实刚才是个好机会,她完全可以仗着人多,把他给拿下,从而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叶樟甚至有些恼怒。
明知道是没可能的事,却被他再一次提了起来,除了加点惆怅和无奈,没有其他的好处。
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叶樟神使鬼差的放过了他。
被体温暖热的手串,在叶樟手腕上静静的缠着,无言的诉说着什么。
老神仙出了宫门,回头又看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了。
阴暗的天空,渐渐地飘起了小雪,渐渐遮住了他的身影,仿佛昙花一现,他又消失了。
临近除夕,几乎天天都是大雪。
原本想在宫里办宴会的,也因为天气原因取消了。
宫里的女人不少,除夕晚上的宫宴,也坐了四五桌。
孩子也不多,松松散散的坐了一桌。
最大的凌君泽,凌君悦,最小的凌君希,还有三位小公主。
凌君希看叶樟这里只坐了两个人,跳下椅子,挤到叶樟身边:“母后,我要跟你坐一起。”
叶樟看了看太皇太后,笑了笑:“你问问你皇祖母,她要是同意,就让你坐这里。”
叶樟有意要把凌君希介绍给太皇太后,给凌君希找个靠山,也可以给她解解闷儿。
说实话,当初叶樟一时狠心,直接让司琉颜死透了,现在多少有些后悔。
“皇祖母,你愿意吗?”
“皇祖母要是不愿意,你会哭鼻子吗?”
“那皇祖母,你喜欢哭鼻子的,还是不哭鼻子的?”
太皇太后笑了,她接受了叶樟的好意。“真是个聪明的孩子。那好吧,今天啊,你就和你母后坐一起吧。”
“谢谢皇祖母。”
“乖孩子。”
叶樟也很无奈,这么大个皇宫,只有这几个孩子确实有些少了。
像这个时候,显得有些冷清了。
很快就到了初三庙会的时间,叶樟决定出去玩。
一直下的雪,在大年初一就停了,所以并不会影响到庙会的热闹。
不管什么时候的春节,总有些人回不了家,或者不想回家。
朱雀大街上的酒楼里,还坐着一位满怀期待的人。
如果要看庙会,当然是会从这个地方路过,也许还可以在离去前再看一眼吧。
喝着手里的清酒,看着窗户下熙熙攘攘的的人群,他自嘲的笑了一声,低低的叹了口气。
等叶樟到的时候,正式人最多的时候。
卖糖人儿的,卖糖葫芦的,卖各种茶水的,卖各种小吃的,卖杂七杂八的,满大街都是。
而大街上,不止大多人,还是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的小孩。
这才是烟火气儿啊,这才生活的气息啊。
叶樟感叹。
她披着一件大红的披风,边缘缝着白色的绒毛,暖融融的裹着自己,在人群里穿梭。
眼睛看着人们的笑,耳朵听着小孩们的笑声,她觉得这种感觉,比她在那个富丽堂皇的宫里待着,要舒服的多,好的多。
她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转悠着。
街上都是出门玩的大姑娘小媳妇,不少人新婚妇人都和叶樟的打扮差不多,她也混迹里边,听听东家的长西家的短,暗自高兴一会儿,再转去其他的地方。
就这么转着,楼上的那双眼,始终跟着她。
但人多语杂的,她也感觉不出来,兀自转的高兴。
转了一会儿,就发现纽扣带着好几个人在找她。
“娘娘,不好了,皇帝不见了。”
“什么?”
“满宫里找遍了,都没有找到。”
“今天都谁见过皇上?”
“没有人进宫。”
“跟着他的太监呢?”
“司德保来找的奴婢,他说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在,但是皇帝不见了。”这里人多没办法坐马车,只能快步往回走。
等远离了人群,叶樟骑上马,飞奔而去。
酒楼上的人看着离去的叶樟,摇了摇头,丢下一块碎银子在桌子上,闪身出了房间,消失不见了。
等叶樟回到宫里,沈如意正在她的坤毓宫里哭呢。
“你说怎么办?我就这一个儿子,他要是丢了,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沈如意看到叶樟,连忙伸手拉住了叶樟的胳膊,嚎了起来。
“你别急,他不会有事的。”叶樟把她扒拉开,冲着惊蛰说道:“立刻开始找,满宫找。一个角落也不能落下。”
“是。”惊蛰领命而去。
沈如意依然在哭哭啼啼:“我都找过了,宫里并没有。是不是今天跟着你一起出宫了?”
出宫?叶樟愣了。
他一个人应该不会出宫,但能勾着他出宫的,也不外那几个人。
“你去你爹沈太师家里看看吧。”叶樟看着沈如意,神色莫名:“如果在的话,你回来告诉我一声,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你决定。”
“他怎么会去我家?”沈如意一脸疑惑。
“会不会的,你去看看再说,没有的话,赶紧回来。”没有的话,就要满京城的找了,如果有的话,某些人就需要敲打了。
“好。”沈如意连忙走了,虽然她不喜欢叶樟,但她对叶樟的判断还是有些相信的。
叶樟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失神,这时候的女人除了儿子,就是丈夫,她的天已经塌了一半,剩这一半再出事,她估计就要崩溃了。
可是,如果真要走到那一不,叶樟也不是下不去手的。
沈如意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叶樟又提高了声音,对身边的绵绵说道:“去看看,君悦和君希在哪里,都带到我这里来。”
“你什么意思?”听到叶樟的话,沈如意扭过头,蹬蹬蹬的又跑了回来。
“保证每个人的安全啊!你怎么还不去?尽快找到人,想回来就早点,不想回来,玩几天也行。”
没有说出来的话里,包含的意思很明显了,沈如意刚才是急的,这会儿是气的。
可她现在连凌君泽都没有见到,也没有办法跟叶樟杠起来,只能跺了跺脚,带着玲珑她们离开了。
叶樟看着她离去,叹了口气。
凌君泽要出宫,跟自己说一声就行,自己都经常出去,也不会不让他出去的。
可他居然自己出宫了。
“红梅,去通知暗卫,以后禁制皇上再出宫门。”
倒不是怕他出宫被人害了,毕竟就算没了凌君泽,还有凌君悦呢,再不济还有凌君希呢。
在这个正统最大的时代,除非直接把这三个人都杀了,才有可能从皇室其他人那里抱个小皇帝来。
叶樟讨厌的是那些哄骗凌君希的人。
沈如意回到她娘家,被太师给支到了后院太师夫人那里。
太师的书房里,屏风后边,转出来了凌君泽。
“母妃怎么会来?”凌君泽被三位太师密集教育,现在已经很有一些沉稳的样子了,这会儿脸色比较阴沉。
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还没有去街上逛逛呢,就被逮到了。
“陛下为什么不肯叫太后母后?”沈圭这才知道,凌君泽对沈如意的称呼,有问题啊。
他这么叫,是真愿意承认叶樟的身份吗?
哄骗凌君泽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向着自己。
当年叶樟承诺的十二年,已经过去了四年多了,可是她手里的权利越来越大,让沈圭越来越担心了。
“母妃就是母妃,母后就一个。”凌君泽这会儿有些着急:“母妃知道了,那母后很快就会知道了,太师快带我去逛庙会吧?”
他出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庙会。
可是沈圭让他来的目的,可不是让他出去玩的,而是为了加深他们两个的感情。
但沈如意既然找到这里,如果没有见到凌君泽的话,该着急了。
可一边是心疼自己的女儿,一边是自己家族的繁荣,他还是决定,先哄好了凌君泽再说。
就在他们走出大门的时候,被等在门口的沈如意看到了。
“你果然在这里。走吧,快点跟我回宫。”
她并不是专门在这里等的,她也想不到这里。
等她见过了她的母亲,太师夫人也没有见过凌君泽,她就准备回宫了,得赶紧派人去找了。
凌君泽如果没有了,叶樟手里还有筹码,可是自己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她身边有的铃铛拦住了她,让她稍微等一等。
“皇上要是不好意思见太后您,可能一会儿就会回去了。”
如此,她才会在这里呆着。
不成想,还真的被她等到了。
她就算脑子不好用,她也知道,临出门时,叶樟那几句话的意思。
“爹,那个女人有意把凌君悦和凌君希养在身边,您以后,就不要让皇上随意的出宫了,万一出了意外,咱们可担待不起。”
“你,太后说的是。”沈圭有些皱眉,莫非那个女人真的有别的心了?
“老臣恭送太后和皇上。”
沈如意带着凌君泽走了,沈圭独坐在书房,有些发愁。
他本来就担心这个女人不肯放权,可要是真的被她找到机会换了皇帝,那自己就什么筹码都没有了,以后还真的要处处听她的了。
他这里发愁,胡子都差点就掉了。
叶樟在宫里等到了沈如意和凌君泽。
“母后。”不过怎么说,自己没有告诉任何人就出宫了,认个错总是要的。
“回来了?天不早了,回你自己的宫里去吧,有事明天再说。”
“母后?”
凌君泽慌了,以前他犯错的时候,叶樟总会有一些他可以承受的惩罚,可这次的错应该不算小,却被她轻轻放过了,为什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左边的屏风后边,传来了凌君希的笑声。
他这才想起路上沈如意给跟他说的话,原来母后真的打算换掉自己么?
可是自己有什么错啊?
不过是出宫一次,怎么就直接被否定了?
看着他恐慌的眼睛,叶樟叹了口气。
“你回去吧。我知道你为什么出宫,今天就不责罚你了。”叶樟揉了揉他的头,她只是想敲打一下哄骗他的人,心里并没有换掉他的打算。
“你两个弟弟都在这里,母后没有时间跟你说话,你要是想和母后说话了,明日吃了早膳过来就行了。”
“惊蛰,你陪着皇上回去,今晚留在那里吧。”
叶樟打发了林俊泽离开,转过了屏风,看到凌君希也笑了起来。
刚才她们就在玩了,凌君希在表演钢管舞。
可是他长的个子小,又胖嘟嘟的,挥舞这钢管,并没有美感,只让人觉得好笑。
“你这么皮,不如,以后你的武器就用钢棍吧?”
“我拿不动。”
“长大了就拿的动了,现在先用着木棍。”
她这里玩的不错,晚上安置了两个小子在偏殿里睡觉,叶樟自己也睡了一个舒服的觉。
但凌君泽宫里的灯一直亮了一个晚上。
叶樟的态度本来没什么,但他回来的路上,被沈如意这么一吓,就有些患得患失了。
虽然他平时也抱怨过学的多,没有自由,可是他平时享用的也都是最好的东西。
小的时候,他还嘲笑过凌君希没有他用的东西好,现在他才知道,这是地位决定的。
如果叶樟真的换了他……想到这里,他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熬到后半夜,才勉勉强强的睡着了。
天刚亮,他就醒了。
匆匆忙忙吃了早膳,约摸着叶樟那里也起来了,就赶紧赶了过来。
“母后,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不要换下我好不好?”
他到了地方就给叶樟跪下了。
“惊蛰。”叶樟脸沉了下来,小小的孩子,看着脸色就知道没有睡好,谁没事吓唬他。“谁跟他说什么了?”
“娘娘,并没有人接触过皇上,只是昨天他回来的时候,是跟沈太后一起回来的。”
“这个蠢货。”叶樟嘟囔了一声。
伸手拉起凌君泽,叶樟轻轻摸了摸他的脸,轻声说道:“你是皇帝,母后怎么会换你?不要听别人瞎说,你父皇给你留下的江山,没有人可以拿走。”
“可是母后,我昨天没有跟您说,就私自出宫了。”
“哦,是母后疏忽了。你大了,早该带你出宫去看看了。以后想出去了,记得来跟母后先说一声。母后知道你去了哪里,就不会担心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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