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嫔妾不过是说句实话罢了，又没点名道姓，贵妃娘娘都还没说什么呢，您未免也太敏感了。”宁贵人这番话听得德妃更是恼火。

像是忍无可忍了，德妃快步走向宁贵人，眼看着一巴掌就要落下去，却在前一秒被人给拦下了。

这个拦下她的人不是沈千凝，而是跟在德妃身后的沁嫔。

“娘娘，您可别忘了正事，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不值得您动气。”沁嫔压低了声音在德妃耳边说道。

经沁嫔提醒，德妃总算是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找回了一丝理智。像是总算找到对方弱点一般，德妃嘴角一弯，这便放下了手，继而看向沈千凝：“对啊，贵妃娘娘都还没说话呢，嫔妾自是不敢妄加揣测的。只不过，诸位妹妹都在这凤栖宫内赏花，想必还不知道锦答应之死的最新传言吧？”

沈千凝闻言，抬眸看向德妃，瞧见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最新传言?难道说德妃知道了什么？沈千凝暗自思索着，她还以为德妃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才会露出这般神情，殊不知她又一次高估了德妃的智商。

“最新传言?这锦答应不是不堪受苦才自尽于冷宫的吗？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人群中，最是沉默寡言的李选侍出声了。

德妃的话到底还是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也是，锦答应自尽的消息一早便传了出来，现下德妃又跑来凤栖宫重提此事，这般举动，着实奇怪。

“妹妹这话可算是问对人了，本宫刚得到的消息，听说这锦答应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瑶贵妃呢。”德妃这话已然是意有所指啊。

柔妃瞪大了双眼看向德妃：“你说的这是真的?”

“那是自然，这还能有假?有宫女亲眼见到瑶贵妃在锦答应自尽前一晚出入冷宫。”

光是听德妃说到这儿，沈千凝就已经看出了端倪。好了，这八成又是个戏精。还说什么前一晚，这德妃要是说自尽当晚她还能信一点。亏得她之前还为这紧张了好一会儿，以为她知道了什么真相。搞了半天，原来是到这儿散播谣言来了。

这么想着，沈千凝的嘴角已经挂上了淡淡的笑意。德妃不是很喜欢装嘛，那她就静静地看着德妃表演好了，反正到时候被打脸的又不是她。

“德妃姐姐的意思是，锦答应之死与贵妃有关?”柔妃还是那个最不怕事儿的，这会子大家都沉默了，生怕哪句话说错了惹的瑶贵妃和德妃不高兴。偏这柔妃还敢在关键时刻问这种敏感的问题。

“柔妃这话问的也太没新意了，德妃娘娘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明白?要知道，这锦答应和贵妃虽是姐妹，可锦答应被关进冷宫前都发生过些什么，大家应该都没忘吧？说不定是贵妃娘娘对那事一直耿耿于怀，这才去了冷宫见锦答应呢。”

沁嫔三言两语便往沈千凝身上泼了不少脏水，说话更是没有丝毫顾忌，就好像沈千凝并不在场似的。

沈千凝还是笑笑不说话，众人看看德妃，又看看沈千凝，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如今的后宫算是德妃和沈千凝最大，一个有着暂代管理后宫之权；另一个又被封为贵妃，住进了凤栖宫，算得上是最受皇上宠爱的人。

一个手里掌着实权，另一个又最有被封后的可能性。这种时候，她们两人斗了起来，谁敢随意站队?

就在众人以为场面会一度陷入尴尬的时候，令妃突然出言替沈千凝解了围：“沁嫔说的也太绝对了，先不说贵妃究竟去没去冷宫见过锦答应，就算见了，谁又能有证据证明锦答应之死一定和贵妃有关?诸位可别忘了，锦答应是自尽。没有证据的事情，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怎么没有证据？宫女佩儿亲眼见过沈千凝出入冷宫，这还不算证据？”德妃似是没想到令妃会帮沈千凝说话，接话时都慢了一拍。

“这莫须有的事情并不能当成此事的证据，锦答应自尽是事实，至于一个宫女，被有心之人收买也是有可能的，又能说明的了什么？再者说，锦答应生前和贵妃的矛盾你我早有耳闻，若非要说耿耿于怀，那也该是锦答应才对。德妃此时拿这件事情说话，未免太过刻意。”

令妃这满身的正义感愣是把德妃怼的哑口无言，她张了张嘴，半天了也没挤出一句话来。

见此，德妃只能看向身边的沁嫔，希望她能帮自己说两句。只可惜，沁嫔早在令妃开口的那一瞬便萌生了退意。原本这办法就是德妃想出来的，眼看着场面快要失控，沁嫔自是想全身而退的。

是以，面对德妃的眼神示意，沁嫔只是摇了摇头，一句话都没说。

见到如缩头乌龟一般的沁嫔，德妃更是气闷，她跺了跺脚，藏在袖子里的手帕都快被她搅烂了。又是这样，上一次花园一事她已经输了，怎么这次也……明明她才是占了上风的那个啊。

不止德妃对令妃的举动感到意外，就连沈千凝也是一样。她先是看了一眼令妃，令妃瞧见沈千凝的目光，冲她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沈千凝同样回了令妃一个真心的笑容。

“德妃，你可别告诉本宫，你跑来这凤栖宫，是特地散播谣言来的。”沈千凝正了正身，整个人看起来严肃了不少。

“贵妃多心了，嫔妾不过是在路上听到有宫女太监聚在一起谈论此事，这才特地前来告知，怎么会是散播谣言呢？”德妃眼看着局势不对，赶紧示弱。

“如此说来，倒是本宫错怪你了。德妃是在路边听闻此事，这么说，这谣言已经传遍后宫了?既如此，本宫定要奏请皇上，好好彻察此事，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刻意散播谣言针对本宫才是。”

沈千凝这会儿都把皇上给搬出来，因为她知道，谣言既已传了出去，就不能放任不管。现在就有一个能彻底阻断谣言传播的好办法，根源不就在德妃这儿嘛，从德妃下手是再好不过了。

“贵妃言重了，这谣言虽有，却也没有严重到要上报皇上的地步，只不过是几个不懂事的太监宫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