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错。

当时，月浔就是以半龙的形态，在灵湖中泡着。

而在这个凝结的幻境中，除了芸香之外，月浔把一切都还原了。

包括她自己。

她选择了沉睡。

她选择了等待。

她在等待芸香的到来。

芸香的脸藏在阴影中，不知是什么表情。

守护者中，月浔是最粘着芸香的一个。

她虽然傲气，但在芸香面前却像个孩子一样，喜欢撒娇，喜欢卖萌。

月浔的年纪，也的确是众人之中最小的那一个，芸香以前也算是宠她的。

但，对于那时的芸香而言，那不过是顺手而为、无关痛痒的小事。

然而现在，芸香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可饶恕。

明明是她将这些人聚集起来，培养他们，甚至最终成为他们心中的信仰。

可是，最后毫不犹豫地抛弃他们的，也是她。

芸香忽然想起那一日，万俟的表情。

那样不舍，那样无奈，又那样纵容。

不知怎的，心中竟升腾出一种诡异的愧疚感。

芸香将这些情绪全部压下，才伸手，点在了结界上：“浔儿，是我。”

“主上……”微弱的声音，从结界中传出。

继而整个结界都颤抖起来，出现了大量的裂缝。

“主上……主上……”

一声又一声，叫的很急，也很响，还带着明显的哭腔。

芸香心中忍不住有些刺痛。

她原以为，除了逸之，不会再有人能让她心疼，但现在看来，她的感情羁绊似乎越来越多了。

“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莫急。”芸香柔声说。

那声音果然不再响起，没过一会儿，结界开始寸寸崩裂，最终化作光点，彻底消散。

同时，幻境中定格的一切，也渐渐归于虚无。

一个白衣女子从湖水中缓缓走出，跪倒在了芸香面前，哭喊一声：“主上！”

她就知道，主上一定不会死的，一定不会。

还好，她等到了。

“傻孩子。”芸香叹息一声，抱住了她。

常山越等越觉得心焦气燥，即便强行进行修炼，也还是没办法静心，终于决定不等了，急吼吼地就要往下冲。

重明头疼得很，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直接把常山绑起来的时候，芸香出来了。

她独自一人去了，也同样独自一人回来了。

“芸儿！”常山一跃跳到了芸香肩上，“你没事吧？”

芸香摇了摇头，笑着点了点常山的脑袋：“放心吧，我没事。”

常山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试探性地问：“芸儿，你去见谁了啊？”

芸香噗嗤一笑：“大醋缸，我只是去见了一个小姑娘而已，以后你们会见面的！”

常山胡子抖了抖，似乎有些害羞，不过脸上都是毛，也看不出到底有没有脸红。

“主人，龙仙大人似乎已经离开了。”重明心中有了一个猜测，却不敢肯定。

“嗯，我让她去告诉万俟，我改主意了。”芸香一心逗弄着常山，随口应了一句。

重明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芸香的眉眼同样柔和了很多：“好了，回去找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