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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落网

作者:蓼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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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山是凌云宫西北角上一座小小的土山,位置极是偏僻,平日里人迹罕至。山上遍植苍竹,恍似一带翠嶂屹立,山前数十块白色巨石崚嶒而立,只是多年风霜侵蚀,巨石上满布青青的苔藓,缠绕着密密匝匝的藤蔓荆棘。

竟陵公主带着扶罗穆姜和几名心腹侍卫悄悄赶了过来,因为事先有过安排,这里又极为荒僻,一路上没有撞见侍女黄门,眼见快要到了,几人下意识加快了脚步,向潇湘山前的白色巨石奔去。

走到近前,穆姜打了个手势,隐藏在潇湘山上竹林间的侍卫一涌而出,为首之人向竟陵公主俯身行礼,穆姜问道:“情况如何?”

那人拱手行礼,答道:“回穆姜姑娘,自昨日有人来此送了趟饭就再无动静了。”

穆姜跟着问道:“那送饭之人呢?”

“小人已经派人看管起来了,姑娘放心,决没惊动里面的人。”

竟陵公主闻言转头命令:“你们继续守在外头,其余人跟我进去。”

几人向潇湘山东边尽头那块最大的白石走去,石头隐藏在山坳间,四周翠竹密布,几难发现,更令人吃惊的是,有人居然在巨石和山坳间用土堆了两堵墙,硬生生地造了间房子出来,巨石上铺上块木板遮风挡雨,木板上似乎生长了无数的绿萝藤蔓,仔细看去竟是被人放上去的。

几人走到巨石前,见旁边的一堵墙上开了个半圆形的小门,只能容一人进出,扶罗抽出腰上的弯刀,当先贴着墙壁掩了进去,竟陵公主被几个侍卫团团护卫,就听里面传出扶罗的声音:“公主,人果然躲起来了!”

几人迅速冲了进去,只见里面大约有二十几尺见方,一张用土堆起来的三尺床榻和石块搭建起来的案几占据了大半个屋子,案几上还有一套粗瓷茶杯,陈设虽然简单至极,可是却极其整洁干净,显然有人天天清洁扫除。

穆姜细细查看屋子,果然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个地洞,刚要下去,扶罗一把拦住了她:“穆姜姐姐,不必忙,你不是已经派人把下面通往排水沟的地道给堵了吗?他们没有退路,肯定就藏在下面,逃不掉的!”

穆姜一愣,就听竟陵公主陡然拔高声音喊道:“太妃,藏在这么脏的地方不觉得难受吗?出来吧,别逼我用烟熏,那可就不好看了!”

扶罗差点笑出声来,却马上大声吩咐身边的侍卫:“去准备柴火!”

众侍卫轰然应声,不一时就抱了一大捆柴火来,扶罗冷哼一声道:“都给我堆在洞口处!”众侍卫闻言,纷纷把柴火往洞口处放去。

竟陵公主又问了一遍:“太妃,真的不肯出来吗?我真要下令放火了!”

过了半晌,只听地洞里传出了单淑太妃无奈却不甘的声音:“竟陵,我躲在这里,竟还是被你发现了,当真好本事!”

单淑太妃从沐浴间一出来,马上就有侍女跟随上前替她更衣,一条雪白的高腰团花纹锦丝裙,肩上搭一条印花帔帛,足上蹬一双银丝绣花五朵履,如瀑的黑发被攒起,梳成了高高的堕马髻,鬓上插了一支羊脂玉对插彩云簪。

因国孝在身,不能盛妆,侍女只在脸上轻轻涂了些香粉。单淑太妃早已面如死灰,好似一只牵线木偶,任由着一旁的侍女摆弄服侍。

梳洗完毕,侍女搀扶单淑太妃来到琦云殿正殿,在上首位置坐下,竟陵公主早已在下首正襟危坐恭候她。

单淑太妃呆呆地坐着,面色惨淡,眼睛空洞无神,飘忽的目光似乎在大殿中游移,却似乎什么也没看见,竟陵公主见她一言不发,也静静地坐着,气定神闲地啜饮案几上的茶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风从窗内吹进,单淑太妃只觉得一缕奇香直扑鼻中,定睛看去,见花梨大理石案几前,莲花纹镂雕三足白玉香炉中,袅袅的烟气淡淡地飘散在空中,香炉中燃着的是自己一贯喜欢的蘅芜香。

再看看大殿内,所有陈设皆是自己居住时的,连地上的缠枝海棠花卉纹羊毛地毯也未撤换,殿内整洁如新,一看就知天天有人在清洁,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迟早还会回来。

竟陵公主见单淑太妃打量殿内陈设,微笑道:“竟陵一直相信,太妃在宫里享清福惯了的,哪里受得了外头的凄风苦雨,终归还是要回来的,就命这宫里的人各司其职,一切还是如同太妃在时,免得太妃回来时抱怨。如今太妃看看,可还顺心满意?”

单淑太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原本不想理会,可是看见竟陵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终于忍不住发作道,“竟陵,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何必要拐弯抹角装腔作势,先帝已去,还演给谁看呢。何况我单充华一向肚肠直,实在听不懂你们这些聪明人的弯弯绕。”

竟陵公主端起茶盅轻轻啜饮了一口,好整以暇地说:“太妃这是说的什么话,陛下跟我自幼丧母,蒙太妃悉心照料,视如己出,我们姐弟二人自然感恩戴德,尽力保太妃余生周全。”

单淑太妃勃然大怒,右手在案几上重重一拍,旋即立起身来,双手撑在案几上,身体前倾,恶狠狠地盯着竟陵公主,眼眸中燃着熊熊烈火,恨不得能烧死她。

穆姜大吃一惊,生怕单淑太妃突然暴起伤害竟陵公主,不由自主地闪身挡在她身前,双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竟陵公主镇定自若,伸手将穆姜推至一旁。

竟陵公主懒得再跟单淑太妃做口舌之争,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太妃在那间破屋子里待了这几日,想必也累得紧了,没什么事就先歇歇吧,我就不叨扰了。”

“竟陵,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单淑太妃在她身后不甘心地叫道。

竟陵公主不理会,继续往前走,突然身后传来一句话,令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何萧士蘅为何会背弃了你,加入了昉儿的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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