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虚实以待

格利泽星是个神奇的星球。尼古拉猜测，曾经在地球，穆里亚的生物能文明、亚特兰蒂斯的光能文明应当真实存在。正是因为父亲找到的能量载体，推进了地球人穿越维度空间、平行世界的可能性。不管那是什么能量，如何操控，现在的地球人不尽了解，但在格利泽星，肯定有人了解。他甚至觉得，这里存在更深的文明，就像根亚达的超能力文明。更多的秘密需要慢慢发掘，终有一天，或许，自己可以带着安普莎回家。

“发什么呆呢？”安普莎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思。

尼古拉脸上凝重散去，泛起一抹轻柔微笑：“想着我们美好的未来。”

“嗯，我们一起努力吧。”安普莎望向城堡大教堂的方向，起身即行：“现在，我们先去放把火。”

尼古拉倒吸一口凉气，快步跟随其后，离开树林。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找个杀人放火，遛大龙的女朋友。

树林地处僻远荒郊，往东五里才能见到城堡通外的马路。马路东侧数百米，一条蜿蜒的人工河道贯穿城堡，北汇多瑙河，南通护城河。河道东南一座荒丘乱石嶙峋，地势较高，近可观看马路人骑来往，远可眺望城堡高楼。

安普莎趴在荒丘巨石背后，窃语道：“一会儿临近城堡的牧场和屋舍会起大火，米尔查殿下正在围城佯攻，贝尔格莱德城内兵士和壮丁皆去防城，必然会从城堡内派遣皇侍卫队，调查失火原因，同时安抚民众。”

公国或王朝的皇侍卫队，负责君王侯爵以及教会成员的安全，保护并守卫王室设施和教会设施，通常只在内部使用，不涉及外部战争。除非在危及情况下，才会对外服务。

尼古拉忐忑问道：“能引出来几个，城堡内还是有不少皇侍卫队，对我们的行动有帮助吗？”

安普莎舔舔手指，指向天空：“行兵有时要借助天时。秋高气爽，天干物燥，此时阿瓦河和多瑙河又北风正劲，牧场干燥，一旦起火便是燎原之势。就算刚开始出不来几个人，也不必担心。”

“怎么说？”

“嘿嘿。”安普莎露出一丝狡黠：“我们留在贝尔格莱德城内的十个人，进不到城堡滋扰，在城堡外偷袭几个皇侍卫队，还是可以的。城外被包围，城内皇侍卫队受袭，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尼古拉想了想，说道：“城外受攻，城内失火，紧张时刻啊。如果皇侍卫队都受害，更加人心惶惶，估计要派祭司平抚民心。”

“你总算开了一点窍。”

尼古拉面朝黄土，做出一个伏地姿势：“我对你的勇敢和果断、细腻和智慧，佩服的五体投地。一直以为是我勾引上了你，现在觉得，我可能是被你拐骗了。”

“你就是个不正经，讨厌。”安普莎说道：“这是连环计。等到祭司经过，在他出城堡前，逼他说出封印阵口诀，如果不说，直接杀了！然后去大教堂底下，放一把火，警告他们，我们知晓了龙蛋位置。”

“不懂，我们明明是来偷蛋的，你却打草惊蛇，用意何在？”

“此乃攻心计，虚实以待。换位思考，你的敌人不止围攻外城，还在城内烧杀，更有祭司和务部重臣死于城堡之中。知道封印阵口诀的人，接二连三被杀，龙蛋位置又被暴露。会作何感想？”

“紧张，很担心！谁知道他们死前有没有说出口诀。”尼古拉徒生感想：“天啊，我一定会转移龙蛋。”

“正是如此他们自己收阵，取出龙蛋，我们侍机强夺便是。以现在情势，也就是应付百十个皇侍卫队和几个不成气候的祭司而矣，不足为患。”

尼古拉感觉哪里不对劲，想了半天，发现问题，问道：“你不是说不能暴露圣龙骑士身份吗？你用马刀能对付上百人？”

安普莎“噗哧”一笑，纤纤细指轻戳尼古拉脑袋：“傻冒。从一开始，我便是在教你战争世界的生存之道。米尔查殿下都兵临城下了，人家能比你还迟顿，搞不清是谁的军队？龙蛋到手，兵力回撤，瓦拉几亚原本就有两位圣龙骑士，再加上两颗未孵化的龙蛋，这般实力，土耳其人都会忌惮三分。巴尔干半岛诸侯列国，巴结都来不及，谁还敢宣战？”

尼古拉无语，想想自己真是迟顿，笨的可以。

安普莎语气变得关怀，透着无奈：“你来自美好的和平世界，这里不一样，会因一个疏忽付出生命的代价。知道吗，当我相信你来自地球的那刻起，就不希望你踏进战场，你还不了解战场的残酷。”

尼古拉思想在颠簸：从进卡拉梅格丹城堡到现在，安普莎诉说龙宝冲刺的角度和方位，阻止自己进窖院暴露身份，再到米卢家的借刀嫁祸，耐心讲解策略的用意和细节，她在用行动诠释爱情。醒醒吧，这不再是那个熟悉的，和平友善的世界。这里是陌生的，血腥残酷的世界。

城堡外，相距护城河不远，已是烽火狼烟，妇孺叫嚷一片嘈杂。

一支伍队，头戴皮草高帽，身着红色制服，快马加鞭，从卡拉梅格丹城堡奔向贝尔格莱德城。

安普莎望着皇侍卫队疾驰而过，叮嘱道：“我们十骑部属，不会跟他们死拼，意在扰敌，卫队受袭后会回城堡报信。一会儿，你出手斩杀，只放一人回去便可。”

尼古拉斩钉截铁的回应：“好！”

“皇侍卫队死在城堡之内是很严重的事情。你出手，他们只当是普通的战技高手，很有可能派祭司来对付，顺便安抚民心。我暂时是不能出手的，对方若察觉皇侍卫队死在圣龙骑士手中，不会轻易让祭司出来送死。明白吗？”

“你的套路真是满满的细节啊。”

安普莎不矫情，也不谦虚：“我本来就很聪明，一般人，我还不教他这些呢。”

半个时辰后，皇侍卫队原本的五人，只有三个折返，其中一人高举红色角旗，大喊“敌袭”，另外两人艰难坐在马背，显然负伤。

尼古拉计算时间，锁定距离，从山坡疾下，临近河道，一个飞腾，跃过七八米宽的河床，身如狡兔速如电掣，闪瞬之间逼近皇侍卫队。不待对方反应，在空中连扫两腿，劈落原本负伤的两人，当即毙命。落地之时，拾起一石，射向举旗之人，那人喷出一口鲜血，甩鞭提速，头也不回的扬尘而去。

回到荒丘，趴在岩石后面，尼古拉问道：“这个效果，还满意吗？”

安普莎赞赏道：“不错，看你身形速度，倒有几分巨蟹残相的模样，你天资之高不是非常之人。”

“你这马屁，拍的我舒服。”

“实话实说。你觉得我是个拍马屁的人吗？”

“对，你不是那个老狐狸马屁精。”

“你不觉得灵叟对你特别好吗？你就那么不喜欢他？他可是大有能之士，你以为陛下会随便找个人，授任公国的神谕祭司吗？”

“特别好吗？”尼古拉挠挠耳腮，说道：“好像也是。公国王子不止我一个，为何特别眷顾我？常言道，有所予必有所图。他会不会知道我来自另个世界，或者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就算知道，竟然不说，那便不会去说。有所图，人家能图你什么？图权？图势？图财？图修为？好像你一样都没有。”

“也对。”尼古拉拍了一下脑袋，想到一个可能：“哎呀，在神圣祭坛孵化龙蛋时，我累得睡着了，我那时可是衣裳不整哟，他火辣辣的盯着我身体好久，好在我及时醒来。他会不会……”

安普莎捂着嘴，埋着头，身躯在剧烈颤动，如果不是担心暴露，估计会大声狂笑不止。

“很……很好笑吗？我确实帅的离谱嘛，也很好啊。”尼古拉觉得自己的猜想还是有些道理，他不相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过份友好。既然，没有别的可图，自然是自己太帅惹的祸。

安普莎努力克制，强忍不笑，说道：“算了，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我们还是把心思放在任务上吧。真是笑死人啦。”

远处，马蹄强劲的踢踏声，越来越近。二十人组成的皇侍卫队，正在接近。领头的是一位身着白袍，瘦脸鹰鼻的中年祭司。两支什队后端，跟着一个圆眼阔脸的青年祭司。

“呵。”安普莎相当满意：“竟然引出两个祭司。”

“我应付不了这么多人。”尼古拉了解自身实力的斤量。

“一起上！除了两个祭司，不要留活口！”安普莎话音刚落，身形已在百米之外。

尼古拉不敢怠慢，紧随其后。

刚下山丘，安普莎脚踏一石，弹跳而起，待到空中前曲膝肘，直脊挺身，搭弓而射，二十七道碧绿光影迸射而出。动作干净利落，姿势优美。

皇侍卫队二十人尽数落马而亡，一命呜呼。两个祭司六识敏锐，提前感知躲过一劫。

鹰鼻祭司侧身闪避一支箭气，却被另支箭气穿腹而过，落马倒地，惊呼：“狩魔光辉！圣龙骑士！”

阔脸的青年祭司处在什队末端，只有一支箭气削发而过，并无大碍，正欲下马防攻。

尼古拉已到跟前，先行一招。左手，爪掌直扑面门，右手，挥拳直掏腰腹。

青年祭司偏头躲过爪掌，同时奋力推掌，硬碰尼古拉右拳，借力反弹，脱离马背。落地后顿觉四肢乏力，惊怒：“巨蟹荼灵！摄魂！”

尼古拉顺势将其擒住，问道：“破阵口诀是什么？”

青年祭司不服道：“偷袭乃小人行径，算什么真汉子！光明正大的来，你哪会是我对手。”

“是不是真汉子，你知道？我不会告诉你，我很刚猛很持久嘀。”尼古拉很不爽的踹其一脚：“问你破阵口诀呢，别扯犊子！”

“你竟俘我！何必辱我？”青年祭司愤怒不已，认定尼古拉踹脚是在羞辱自己。

“你……”尼古拉举起一拳又欲砸下，想想算了，不耐烦道：“叫你别扯犊子，口诀呢？”

青年祭司昂首挺胸，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恨道：“誓死效忠！绝不叛国！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不必浪费时间，给个痛快吧！”

安普莎见状，拖着负伤的中年祭司走来，刀掌一挥，掌风瞬间切开青年祭司咽喉，滚烫的鲜血，溅在中年祭司的白袍上，格外醒目。

鹰鼻的中年祭司惊吓颤抖，不停磕头：“求……求你们饶我一命，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未满月的孩子。”

安普莎蔑视道：“身为祭司，竟有孩子，真是亵渎了神明。念你一片孝心和爱子之心，说出破阵口诀，放你生路。”

中年祭司伏手磕头：“感……感激不尽！口诀是‘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还请阁下高抬贵手不要杀我。”

“屁话！这是八卦形诀，讲的是‘乾坤震艮离坎兑巽’的线法。再不老实，送你一同上路！”安普莎紧扣中年祭司肩胛，可以听到胛骨碎裂的声音。

“啊！”中年祭司汗珠滴落，哭着求饶：“请…...请手下留情，待……待我说完。”

安普莎喝斥：“快说！”

中年祭司明白不能瞒骗，乖乖说道：“坎水为眼，输乾坤离，震艮兑巽四方为矩，始末相循。”

安普莎点点头，果断挥出一记刀掌，取了中年祭司的性命。

尼古拉渐已习惯战争的血腥残酷，料到会是这般收场。瘦脸鹰鼻的中年祭司相由心生，不像好人，死不足惜。青年祭司倒是赤胆忠心，令人钦佩，可惜了朝气蓬勃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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