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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离开酒楼,便在人群中四处寻找那人的身影:明知不可能,明知是梦境,可她仍不死心。
欧阳流星一路尾随,不断追问她何事。
她只道:“我看到他了,他来了,他原来真的有信守诺言。”
欧阳流星不知道她要找谁,只能跟着她,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而此时,同在酒楼的还有其他三国的君主,他们今日正好也在这酒楼相聚相谈,却不知会看到如今这一幕。
夏侯飞看着在人群中苦苦寻找什么人的倩影,百感交集。
她苦苦寻找,可依然毫无所获,眼泪止不住下落:“为什么?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偏偏要躲着我?影,你出来好不好?我知道没有抛下我,我知道你其实还在的,你不要躲着我,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真的好想你,你回来,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欧阳流星终于听明白了,试图安慰她:“翎儿,你可能认错人了,六王已经去了。”
“不!”她瞪着他,否决道:“你们都骗我的,影没有死,我真的看到他,那么熟悉的背影,我不可能认错的。”
紫秋其实方才也稍稍看见了那人的面容,心下也震撼不已,可如今她也只能试图安慰主子:“公主,如果王爷在,他一定会回来的,也一定会参加这次的比武招亲的,他一定会守护着公主的。”
她听后,这才破涕为笑,道:“对,紫秋,你说的没错,六哥不会丢下我的,他一定会出现的。”
……
比武招亲的事三日后便将如期举行,然此刻因着之前遇见“夏侯影”的事,欧阳翎始终久久不能释怀,从而也对比武招亲之事没有太在意。
她也曾派人四处打探过,可却丝毫没有任何消息。
一筹莫展之际,桑擎峰却给她带来消息,说在西图国君臣下榻的行宫看到他的身影。
她听后,不管不顾,一路冲到行宫,看到他,便欣喜地跑上前,从背后紧紧抱住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没死,我就知道我不是在做梦。六哥,你知不知道,没有你在,我过的好辛苦。还好,你回来了;还好,你没有真的扔下我不管;还好,我不是一个人。”
众人早在听闻纤羽公主硬闯行宫之时,便在关注了,此刻看到欧阳翎抱着西图的将军,更是惊愕不已。
夏侯飞看到后,心痛不已,然当看到那人的相貌之时,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司徒谦微微挑眉,对夏侯飞道:“这倒是一步极好的棋!”
欧阳流星早就跟了过来,眼见事态严重,想找人上前劝阻,却听那与夏侯影相貌相似的男人道:“姑娘,你认错人了!”
连声音都如此之像,她不信自己会认错,放开他,直接走到他面前,直视他的双眼,说:“不可能,一言一行都如此之像,就连细微的小动作都一样,我不会认错。”
那人道:“姑娘,你真的认错了,我乃西图的独孤苍寒,并非你口中的六哥。”
夜浩晨此时也道:“他没说错,他是我西图的大将军独孤苍寒。”
然她不管,她不信,她说:“不会的,即使你改变了身份,我不管你因为什么缘由会成了西图的大将军,我不管你此举所谓何意,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夏侯影,我的六哥,那个允诺我要照顾我一生一世,守护我一生一世的人。我不会认错的,你不要瞒我。”
欧阳流星将她拉至一旁,奉劝道:“傻妹妹,你清醒一点,他不是夏侯影,他是西图的独孤苍寒,你认错人了。夏侯影已经不在了,你忘了吗,我们亲眼看着他入殓的,怎么可能会假?”
夏侯飞走到她身边,说:“翎儿,我知道你想念六弟,可是独孤将军只是与六弟容貌相像,并非六弟,六弟已然去了。”
她看着夏侯飞,泪眼朦胧地直摇头:“不会的,你们都骗我,都骗我,我不信,他明明还好好活着,你们为什么偏生说他已经死了。为什么你们一定要说他死了?”
夏侯飞拥着她,安慰她:“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没事了!”
她狠狠地敲打他,心痛不已:“他答应过我的,他说他会保护我,他说他会照顾我,他说他不会骗我,他不会不管我,不会扔下我的。”
原以为自己已然走出他离世的阴影,可此时,她才发觉她做不到,她根本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他明知我最恨别人骗我,他说过他不会骗我的,他不会扔下我的。他走了,我怎么办?他们走了,剩下我一个人,怎么办?”
最后,由于本身伤重未愈,再加之伤心过度,最终在夏侯飞怀中晕了过去。
……
辗转醒来,她迷迷糊糊地起身,紫秋放下手中的活,扶她起来:“公主,你身子还很虚弱,为什么不在床上多躺一会儿?”
她摆摆手,道:“紫秋,我是不是病糊涂了,为什么我会觉得六哥回到我身边了?而我自己反应居然还会那么大?居然会如此失态?”
紫秋道:“公主只是太累了,好好休息,会好起来的。”
她淡笑着:“是吗?可是,我倒是希望这一切不是梦,如果这真的只是梦,我倒宁愿自己永远活在梦中,永远不要醒来。至少,我可以见到我想见的人;至少,他们不会利用我,不会伤害我;至少,我还可以拥有幸福。”
欧阳流星恰好听到这番话,心中顿时愧疚不已,走进屋,问她:“明明伤势如此之重,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她淡漠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况就算我说出来,你们也帮不了我。”
欧阳流星道:“比武招亲的事,已经安排妥当了。”
她点点头,道:“具体怎么做,是你们的事,你无需跟我汇报。我该做的,要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一些我私人的缘由,我自己会搞定。”
欧阳流星点点头,又道:“夏侯飞一直在等你,我想他可能有话要跟你说,你要不要?”
她摆摆手,道:“三哥,你去忙好了,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欧阳流星走后,她还是让紫秋去请夏侯飞进来了。
夏侯飞看到她,只觉恍如隔世:“翎儿……”
她说:“三哥说你有话要对我讲,你想说什么?”
夏侯飞看着她惨白的脸庞,问道:“翎儿,你的伤是我造成的,是不是?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
她冷然看着他,说:“对,你总算说了句人话。夏侯飞,我恨你,不是因为你的那两掌,也不是因为你害死了我厉家上下九族,更不是因为你负我,而是你害死了六哥,这些还不够,你还要一次次羞辱我。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放过我,莫非你以为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我们还可以回到过去,重新开始吗?还是你觉得我真的会忘记那些血海深仇,忘记那些不堪的过去,原谅你,回到你身边吗?”
他说:“翎儿,你依然还爱我的,不是吗?问问你自己的心,你还爱吗?”
她说:“不,我不爱!”
他笑道:“如果没有爱,哪来的恨!翎儿,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有多爱我,就有多恨,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可能不明白的。我们还有离儿,我们的女儿,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毫无关联呢?你忘了她的存在了吗?”
她直觉地摇头:“不,女儿是我的,与你无关。”
他笑道:“傻丫头,你说什么傻话?女儿是我们的。”
她轻笑道:“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原因吗?我都把你害成这样了,还不够吗?还是说,你非要我害得你国破家亡,你才后悔?”
他笑道:“你不会!你太过善良,这辈子都注定不会做伤害我的事,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无论做什么,我都放任不管的缘由。翎儿,我说过,这辈子你是我唯一的妻,这是个不变的誓言。无论我有多少女人,在我心底的,始终是你,从未变过。”
她流着泪,问他:“如果有一天,我把矛头指向圣齐,指向夏侯彦青,你也无所谓吗?”
她哭着摇头,说:“你忘了,我为何会成今日这副模样,为何遍体鳞伤,为何伤重未愈,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一个号称会爱我一生一世的男人赋予的,这个人打着爱的幌子,一次又一次地凌迟我对他的信任,一次又一次摧残我对他的爱。可如今,他又要打着这样的幌子来招摇撞骗了,哈哈……”
她冷笑着看他:“夏侯飞,你当我疯了傻了,还是得了失忆症。一句爱我,一句抱歉,就可以抵消你之前对我所做的一切了吗?不巧,我没疯也没傻,更没有失忆症,我的记性很好,我把一切都记得牢牢的,想忘都忘不掉。”
他看着她,却道:“如果真得了失忆症,那也不错!”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时不察,便被夏侯飞一掌击晕了。
……
清醒过来,她发觉自己似乎被关押在一座密室之中,而她此时正全身赤裸坐在一个装满药材的浴桶之中。
由于浴桶中那些药物的作用,再加之她本身伤势严重,此时根本提不起任何力气,更别提内力了。
夏侯飞见她醒来,笑道:“醒了,感觉如何?”
她微恼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道:“你伤得太重,我只是想帮你疗伤。翎儿,你是我的妻子,是离儿的母亲,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不必担心。”
她怒道:“你疯了?你如此掳我,欧阳流星他们知道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到时圣齐有可能生灵涂炭。难道你想看着圣齐在你手中毁灭吗?”
他笑道:“你看,我就说你还爱我,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还要如此关心我,还如此担心圣齐的安危。”
她无奈道:“夏侯飞,你别闹了,好不好?你已不是小孩子了,孰轻孰重,难道你还分不清吗?我拜托你,不要这么任性,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他含笑将她从浴桶中捞出来,替她披上衣衫,将她抱至床榻:“如果任性可以让你回心转意,可以让你回到我身边,我不在乎。”
她摇头,道:“可我在乎!我答应过六哥,无论如何我不会做伤害圣齐的事,也答应他会尽量替他守护他的家。你忘了,那儿还是德宁和霄儿的家,如果家没有了,他们岂不是无家可归。五哥,就当我求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你回去好不好?我答应你,我不报仇,我不做傻事,我会好好照顾离儿,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答应我,放了我,不要任性了,好吗?”
他拥着她,喉咙间发出低沉的嗓音:“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但是让我答应放了你,我做不到。翎儿,我们已经错过太多,我不能让我们继续这样下去了。”
他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那些事我都自有安排,不会有什么岔子。至于父皇,虽说养育之恩大于天,但是他这次做得太过分,太离谱,我们已然因为他牺牲了霄儿,我不能允许这样的惨剧继续发生。即使让我成为弑父的不孝子,我亦在所不惜。”
她淡淡道:“值得吗?即使你真的如此,我也未必会回到你身边?我说过,即使我真的还爱你,可那些残存的爱早已被浓浓的恨意覆盖。只要看到你,就仿佛看到那些最悲痛的回忆。只要看到你,我就会想起德宁,想起霄儿,想起六哥,想起我爹,想起最可悲的我。”
他说:“那如果你记忆中都没有那些了,是不是代表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她正想反驳之际,他却骤然出手点了她周身几大穴道。
她焦急万分:“夏侯飞,你想干什么?”
当看到随后进来的了然大师之时,她有些愕然:“舅舅,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他对你说什么了,你要干什么?”
了然看了一眼夏侯飞,轻叹道:“翎儿,舅舅经过几番深思熟虑,还是觉得只有这个办法最好。”
她微微皱眉:“什么办法?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夏侯飞道:“翎儿,你忘了,你自己方才也说只要你得了失忆症,你忘了以前的一切,你就会回到我身边,我们也就能重新开始了。我觉得这个方法不错,你也同意的,不是吗?”
她震惊地看着了然,问道:“舅舅,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来帮他,你要封存我的记忆。”
了然道:“封存大法是药王谷的不传之法,出谷之前,你师父将此秘籍告知了舅舅,我想你师父也是这个意思。丫头,只有这样,只有彻底忘记过去,你才能真正快乐地生活下去。丫头,你过的太苦了,你明明心里有恨,明明仍然放不下这满腔的仇恨,可你偏偏因为对六王临终的承诺不得不放弃。这样下去,你会毁了你自己的,舅舅不能让你这样继续下去!”
她震惊之后,断然拒绝:“不,舅舅,再苦再难,那是我的事。舅舅一直放不下的因为觉得对我母亲有亏欠,可如今证明她还活在人世,你并没有亏欠她任何东西,所以,你也没必要如此对我。”
了然道:“可我始终是你舅舅,丫头,即使没有你母亲,我也是你的亲人,舅舅不能看着你再如此下去了。”
她哭着苦苦哀求:“不,舅舅,我求求你,不要,我不要做行尸走肉,我宁愿一辈子背负仇恨与痛苦。如果没有了回忆,我的人生就真的彻底毁了。舅舅,如果你真的疼我,真的为我好,就不要答应夏侯飞的要求。”
夏侯飞含笑替她擦拭满脸的泪水,轻劝着:“傻丫头,忘了过去,你就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了,到时我们也可以重新开始了,不好吗?”
她哭着看着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一定这么做?你有那么多的女人,为何就是偏偏不肯放过我?”
夏侯飞轻吻她的额头,说:“只因你是我夏侯飞今生唯一的妻!别怕,不会太痛苦,很快就过去了,我会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
她无助地哭喊:“不,我不要!夏侯飞,你要是真那么做,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然夏侯飞根本不顾她的哭喊,只是让了然下针。
她又道:“舅舅,我恨你,我永远都恨你!”
当针入穴道,她的头似要爆炸了一般,头痛欲裂。
而此时,夏侯飞之前点的穴道也解了,她无助地抱着头,想要抓住那些回忆,然……
……
“如果我说我想娶你为妻,从此一生一世相守,你可还愿意?”
……
“功名利禄、富贵荣华于我来说都只是过眼云烟,舍下又有何不可?”
……
“傻丫头,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我不管你还记不记得……我……我都要遵守的。”
“翎儿,你可知我连做梦都想娶你为妻,每次都想象你穿上嫁衣,与我拜堂时的情景……呵……可是我知道,梦……总会醒的。”
“翎儿,六哥从未要求你做过什么,可是这次……六哥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好好生活下去……别再……别再报仇了……翎儿,六哥……不想你不开心……你……答应……我……好吗?”
“翎儿,可能……可能这次我要食言了……我……再也……没有办法……在你身边……保护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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