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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深夜访韩非 赵高欲加害

作者: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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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节节胜利的同时,远赴韩国的李斯也为嬴政带回了一个好消息:他将嬴政梦寐以求的贤才韩非给请到了秦国。虽然李斯是老大的不情愿,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动摇嬴政见到韩非的决心。即使自己不出使韩国劝韩王安放韩非出秦,嬴政也会以武力相威胁来得到韩非的,在韩非的问题上,他唯一能讨好嬴政,给嬴政留下一个好印象的行动就是尽自己的所能使嬴政尽早见到韩非。而韩王安早被秦国的百万雄师吓破了胆,怎敢与嬴政作对呢?

去见嬴政前夕,李斯先于自己舍下宴请了韩非。他要探探韩非的口风,如果韩非真的想留在秦国发展,那可无疑会成为他获得高官厚禄的最大障碍。

“韩兄,你我当年同师于师尊门下,弟常对兄之才华钦慕不已,如今吾王一见兄之高论,更是拍案叫绝,非得亲见兄一面才行,所以我才只身去韩,邀兄往秦。大王既对兄长如此青睐,以后定让你侍奉左右,予你高官厚禄,长享荣华富贵。”

“你我师出同门,各有宏图,兄长能审时度势,去故国择明主而事,于是宏图大展,扶摇直上;而愚弟资质驽钝,又恋故土,于是便只得徜徉于文字之间,著书立说,不求君王赏识,但求警策后世之人,而且此番愚弟乃是衔王命而来,但求缔结和约于大秦君王,而后我自当再返故国,终老于乡阊之间。”

韩非并没有听出李斯话语之中酸溜溜的味道,实实在在地回答道。当然,李斯听完他的话之后心里也十分高兴,因为韩非不会留在秦国与他争宠。

嬴政一听说韩非已到秦国,立即召见。但韩非有一个特别大的缺陷,那就是他一遇重大场合就会口吃,无法潇洒地将自己的思想更好地表达出来,而这也从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将自己的治国之道更好地表示出来,虽然他的文字功底绝对一流。

鉴于其口吃的弊病,李斯建议嬴政以非正式的场合接见韩非,而不是以严格的两国之仪。嬴政本来索要韩非的目的就是要了解韩非的著述及思想,而非看重其使者的地位,韩非也正好不喜好庄严的仪仗和令人压抑的气氛,所以李斯的建议得以顺利通过。其实,李斯之所以有如此建议,完全是想淡化韩非的到来,使韩非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不给秦国留下任何印象。他唯一惧怕的就是嬴政爱上了韩非之才,留其在秦国。

咸阳宫偏殿之内,嬴政在赵高的陪伴下接见了韩非,而李斯作为韩非的同窗也参加了这次会见。

“先生远道而来,本王不胜荣幸,本王曾夜读先生《孤愤》、《五蠹》等诸多篇章,尝为之击案叫绝,发誓此生定要得见先生。今先生已来,本王亦无忧了,以后先生便可伴于本王左右,以解本王之惑。”

“大王,韩非有负大王之赞誉,实在心中惴惴,此次敝国遣非为使,专门是为致献吾王殷勤之意,吾王实震慑于大王之威,愿与贵国缔结盟约,则韩非此行亦算是不辱使命了。”韩非并没有忘记自己临行前韩王安交给自己的任务,一方面要与秦国缔结盟约,另一方面还要劝嬴政先率兵攻赵,韩国则可先保无虞。而李斯也曾在会见之前告诉过他,有什么话一定要在嬴政高兴的时候说,否则不但会毫无效果,还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此时他见嬴政一脸兴奋,便忙不迭地将自己此行的最大愿望说了出来。

其实,他自己的心里又何尝不是极为矛盾呢?他和李斯为同门,才学能力不相上下,如今李斯已在蒸蒸日上的秦国位为长史,而自己却在韩国只是一个落泊王孙。韩王安对自己的著述从来都不正眼瞧上一眼,而远在成阳的嬴政却夜读己书且拍案叫绝。如此悬殊的境遇怎能不让他心生怨愤呢?有时候,他也曾想像李斯那样求辅贤明之主以得通达,但他却做不到,他始终无法舍弃自己的故土,也无法舍弃故国之民,即使自己不是韩国王族,他也一定不会拂袖而去的。虽然他也知道自己与李斯相差的就是那种毅然决然的干脆,但他却无法身体力行,也许这就是人的天性。

嬴政一听韩非只提缔约之事,对自己的著述绝口不提,心中便有些不高兴,不过并未形于脸色,但见韩非一脸倦容,心想只要韩非留在咸阳,来日方长,自己早晚可以一听韩非教诲的。当下让赵高为韩非准备驿所休息,而且遣两名温柔漂亮的宫女侍奉韩非。李斯和赵高听后都不禁心中一凛,看来秦王真的是打算要将韩非留在咸阳了,那对自己可就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了。而韩非眼见嬴政无意缔约之事,也不敢再坚持。第一场会见便这样草草地结束了。

韩非闷闷不乐地回到赵高为自己安排好的驿馆,只见环境清幽,布置淡雅,绝少修饰,房屋边上即是重重绿萝及一片草地,让人见后就心情舒畅。韩非对赵高的细腻心思颇为感激,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受到了两个赢政身边宠臣的敌视,因为他的存在给他们构成了邀宠媚上的潜在威胁,至少,他们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韩非在这间驿馆一待就是一月有余,他万分焦急,还以为秦王嬴政已经忘了自己。其实,嬴政并没有忘记他,只是他的烦心事来了。

就在秦军在赵国境内,一路高奏凯歌,挥师猛进的时候,突然遭到了赵军的顽强抵抗。原来在节节败退的惶恐无助之中,赵王迁任用了一直在北境御守匈奴的大将李牧为抗秦元帅。李牧挥师御秦,采用迂回战术,避开秦军的锋芒,而后给予适时的痛击,结果一战大败立功心切孤军深入的秦大将桓齮,杀戮秦军十万人,受其鼓舞,其余各条阵线也接连告捷,成功地阻住了秦军的强大攻势,而且开始转入反攻,秦军开始大规模溃败。

其实秦军此时溃败已属侥幸,因为在此之前,嬴政已经听取了尉缭和李斯的建议,派姚贾东行入赵,厚贿赵王宠臣郭开,使其在赵王面前屡进谗言诋毁赵王将要启用的名将廉颇,说廉颇早已年迈昏聩,而且又非赵之臣民,恐其不尽全力。结果,赵王放弃了廉颇,而派赵葱和颜聚为帅,秦军这才得以节节胜利,否则也许早就溃败了。

战败的消息传到成阳,嬴政龙颜大怒,连忙召集辅政重臣齐集于咸阳宫中,商议当前的形势以及今后策略。君臣环坐,静听前方军兵汇报战况,王翦、王贲父子以及杨端和一路虽然为敌所阻,但都已全身而退,筑墙以御,只有桓齮因为指挥失误,贪功心切,孤军深入且又犯了轻敌大忌,结果所率部属几乎尽丧敌手,只有桓齮等少数将领逃脱。嬴政一听便大发雷霆之怒,冲着赵高叫道:

“速派宫中侍卫赶往军前,将桓齮就地正法,收其家属为官婢!”

赵高正要答应着出去督办此事,却有一人大叫道:“大王,切莫如此鲁莽,请容微臣启奏。”

众人一看,原来是相国昌平君,心下便都静了下来。谁都知道,昌平君与桓齮私交甚厚,而且又是儿女亲家。如果桓齮的家属全被没收为官婢,那他的女儿也必然在其间了。

嬴政一见是昌平君,心中便有些不悦。因为最近昌平君总是自恃当年平定嫪毐为乱之功骄纵成性,常常出言无忌,忤逆嬴政,不像其弟昌文君,虽亦有功,而且也为老臣,但始终矜持有礼,不越雷池半步。沉思之间,却听昌平君语音粗壮地说道:

“大王,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桓齮将军为大王立下赫赫战功。当年又有生擒嫪毐等叛首之功,今日大王却因一败而斩其首,收其属为婢,岂非太过无情?若是前方将士听到大王如此刻薄寡恩,又有哪个人还会再效死力以杀敌呢?又有哪个大将敢为大王攻城略地呢?”

昌平君目光直视嬴政,毫无惧色,而且又没有择言之忌,说到后来,甚至有些倚老卖老,威胁起嬴政来。嬴政冷笑着说道:

“桓齮既有军功,本王自当厚赏之;既受本王之厚赏,则应为本王为前驱。亦有古语为,将在兵在,兵亡将亡。可怜我大秦十万军士之性命惨死于敌手,独桓齮生还,岂不太过有失吾国尊严,有失为将之德!赵高,赶紧依本王诏令去做!”

“暴君!当年我瞎了眼,竟然保了你这残暴冷酷,嗜杀成性的狗贼!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斩杀了你这暴君另立他人,也省得受你这无恩无义之徒的鸟气!”昌平君眼见自己劝谏不成,无法让嬴政收回成命,暴怒之下竟指着赢政破口骂了起来。

他这一骂,不但把在场的其他大臣吓得呆若木鸡,不敢再说什么,把赢政也骂得无名火起,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叫道:

“来人啊,将这个忤逆犯上的狂徒抬下去砍了,将桓齮一家流放边疆,永世不得返回内境!”

昌平君一听,毫无畏惧之色,依然破口大骂,然而几名侍卫却冲上前来,将其拖住便往外走,转瞬之间,他的叫骂声便消失在大殿之外。

嬴政犹自不解气地怒目向着殿门外站了半天,这才长出一口气,慢慢地坐下来,其余几个人一时连大气都不敢出。又待了一会儿,嬴政目光才柔和地望了其余诸臣一眼,忽然看见昌文君脸色苍白,身体颤抖,便忙勉强笑着对昌文君说道:

“爱卿不必心惊,忤逆之罪为乃兄一人所为,与爱卿并无关联,本王不会因乃兄之罪而事连爱卿的。”

昌文君听后脸色这才渐渐放松下来。心想自己一世谨小慎微,总怕无意之间惹了什么灾祸,如果因为己兄出言不逊,忤逆大王而殃及自己,那可算是太过无辜了。其他大臣一见嬴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心里这才轻松了。

通过一番商议,最后他们决定暂时停止对赵国的进攻,据城固守,如果守不住,就将所得赵城再为赵所得。同时派顿弱赶赴赵国邯郸,并且随行带去无数的金银财宝,想方设法厚贿权臣谮害李牧,诱使赵王迁杀掉李牧,则赵国就可唾手而得了。

王绾以为离间厚贿之计恐怕无法拨弄赵国君臣之间的关系,便对嬴政说道:

“大王,赵王迁虽然生性怯懦卑微,目光短浅,但其居上之心颇重,当年他就是通过一番明争暗斗之后才继位为王的,而今赵国在其手已是势见衰微,唯有一将李牧尚能东征西讨为其保住王位,他又怎么会杀掉李牧而自掘坟墓呢?”

尉缭听后并不同意王绾的话,反驳道:

“臣以为丞相之言有误,明主亲贤臣而远小人,昏君亲小人而远贤臣。明主会依靠忠臣良将得天下,而昏君则会专宠奸佞之臣而失天下,而且更会忌恨忠臣良将的诤谏。现在李牧之声望在赵国日隆,赵王狐疑,必会疑心李牧会功高震主,从而想方设法牵制李牧。另外,赵王迁有一宠臣郭开,最会阿谀且容不得别人抢了他的宠幸,如果我们从郭开之处下手,离间之计必定会奏效的。”

嬴政听后觉得尉缭所说全在情理之中,当下命顿弱携重金取道往邯郸,设法结交宠臣郭开,通过他的口来离间赵王迁与李牧之间的关系。而后嬴政又下令让王绾等人去布置全国男丁登记年龄的工作,让符合年龄要求的男丁全部服兵役,强化军事训练,为以后的征讨作准备。同时还要做好全国的纳粮赋税工作。此事虽然看似平常且烦琐,但却能增加国库之储存,为东并六国打好基础。

赵高带人将桓齮全家放至边境耕田,而后又让人快马赶奔军前,想将桓齮斩于军前,消息传到军前,正欲回咸阳请罪的桓齮连忙率几名亲信拨马逃之,却正好被李牧的手下抓住,一样做了刀下之鬼。然后,赵高径直回后宫去见嬴政,却怎么也看不到嬴政的身影。赶忙询问其左右内侍,一个个都大眼瞪小眼,根本就不知道,最后才是一个扫院子的内侍告诉他:大王与君臣商议大事以后就换上衣服出宫去了,什么人也不带,而且谁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赵高正欲出宫再去找一下,姚贾却神神秘秘地来找他了。

这日韩非正在驿馆中读书,突然听见门响。“门没有插,请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韩非抬头一看,不禁一愣,而后赶紧起身跪拜于地,恭恭敬敬地说道:

“韩非拜见大王,不知大王光临,韩非未曾远迎,请大王恕罪!”

来人正是微服出宫的嬴政。嬴政见韩非对自己深施大礼,连忙以手相搀,而后温和地说道:

“先生,今日我前来非为公事,全为向先生请教先生之高论,望先生不吝赐教,先生请坐。”

韩非闻言倒也实在地坐在了嬴政的对面,而后对嬴政说道:

“大王过誉了,韩非闭门造车,自勉尚觉粗陋,又怎能为高论呢?大王自管问,但得韩非所知,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时非正式场合,而且嬴政又微服而来,韩非的口吃之弊便一点也显不出来了。

“先生,本王听闻先生之论乃集法家之大成,本王朝内李斯及尉缭都为法家,但本王却从未听闻其系统之论,愿听先生为本王言‘法’。”

“大王,韩非之论未敢为系统之说,但得杂糅商鞅之‘法’,申不害之‘术’,慎到之‘势’而为一体,犹如鼎之三足,缺一不可。”

“法,即为准则,规矩,是事物必须遵守的准绳。夫孟子所言‘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无以方圆’,说人也就是这个道理。商君制秦之法,虽已完备,但为什么贵国仍然不可扭转地发生了齮、吕不韦二人大违法度仪礼的事情呢?皆因只有‘法’,而缺乏对‘法’的执行的监督、惩治之力,此为‘术’之关键所在。”

“虽有细法严刑,然而却无人督导之,则其必有疏漏,所以韩非主张要有明确的监督法律执行情况的具体条例,这也就是‘术’。而要发挥‘术’的重要监督作用,就必须坚持尊卑高下同一的原则,即我们所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而大王您将齮和吕不韦两个乱法之人绳之以法,其实就是无意之中履践了‘术’的原则了。若非如此,如果依儒家之道,刑不上大夫,那么您还能依律治齮和吕不韦的罪吗?如按儒家主张来看,你的这种维持国家安宁秩序的必要措施就是违‘礼’的了。所以,我以为‘术’一定要一以贯之,严格有力,而且不给任何人以特权和例外,否则,再强有力的‘术’也很难发挥其作用。”

“而‘势’则是居于高位而下临,则上命下达,政通人顺。大王正是凭借‘势’的强有力剪灭了吕、缪之乱而且没有引起什么纷争。所以您必须要时刻使自己处于绝高之位,临下而主宰一切,掌握最高力量的权柄。您要是不具备最高权威的声望,没有处在至高无上的地位,您又怎么能综观全局,使自己的政策得到顺利的推行,真正的实现有令即行,有禁则止呢?因而欲行法度则需立‘势’,立‘势’即为建立一个权力集于一人之手的国家。‘法’、‘术’、‘势’三者相杂糅,就可以形成一个既有完备的法令制度和坚持平等原则的监督条例与机构以及权力一统,政令集中的中央府地。只要建立起这样的机构,那么您治国并平定天下的宏图伟业就可以得到顺利的实施并实现了!”

韩非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听自己理论的人,而且此人的地位和权势又无比的尊崇,所以他说得十分尽兴,也非常痛快,他甚至忘了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与秦缔结和约,劝秦国去攻打赵国,而不是为嬴政设计统驭天下的宏伟蓝图。

嬴政听后虽未说话,但心中却已对韩非之言大为赞叹,自己弃儒道而行法度,严是够严了,可就是觉得有点儿照猫画虎的牵强之感,总不是那么得心应手。现在听了韩非的一番理论,他才算是有些醒悟了。自己思考了半天,而后才意犹未尽地说道:

“本王尝读先生之著述多篇,不知先生对自己的著述又有何看法?”

“大王,我之著作,最得意在《五蠹》及《内储》二篇,因为这两篇是我治世思想的一个集中体现。其五蠹者,乃五种于国家政治经济有大危害的蛀虫,有他们在,国家的权柄便不能尽集于王手,而且不能发挥其最大作用。这五种蛀虫依次是:一、一味只谈先王学说,循规蹈矩,冥顽不化,凭借伶牙俐齿和巧于辞令以及礼仪法度之名与治者争衡的人;二、弄虚作假、私通敌国、蛊惑君王之心,损公财而中饱私囊之人;三、纠合朋党,好武任侠,善仗利器,沽名钓誉而身犯刑律的人;四、卑怯惧战,依附豪门之下以求庇护,逃避国家责任的人;五、行商富贾以及手工业者之中制作销售伪劣产品以谋取暴利,聚财而用之无度的人。这五种蛀虫的危害极大,国家如果让这种人肆意横行,那么国家政权就会变弱,纲纪也会被毁坏,则邦分崩离析之险便在须臾。而《内储》一篇是讲统治者如何运用权术的。君王通过对权术的运用而统御自己的属下,使属下依赖于君王之威仪,因而称其为‘内储’。而‘外储’就是统治者根据自己对下属政绩的考查评判,有功而赏之,有过则罚。因无论赏罚,所受者都是君王以外的僚属臣下,因而名之日‘外储’。至于内外储之言,其目的就是为了提高一国治者明辨是非、统御部下的能力,从而才能使国家权柄集于君王一人之手。”

“好,听先生一席话,胜过本王再读十年书,如今本王已是大彻大悟,眼前一片光明,本王定对先生之高论身体力行,以后必能东并六国而一统天下。”

嬴政说完之后立即无比欣悦地站起身,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不但谢过了韩非的说教,更抒发了自己的一腔踌躇之志。韩非还沉浸在一吐心中块垒的喜悦之中,忽然听到嬴政口中东并六国之事,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连忙说道:

“大王,韩非愿再为大王言及东并六国之事,不知大王可否愿意听。”

“但得先生之言,本王必当洗耳恭听。”说着,嬴政又坐回了位子上。窗外偷窥的眼睛又悄悄出现了。

“大王,非为韩国人,韩国以藩臣之位服于大秦威仪下已经足足30多年了。吾国对外以为屏障而御齐师,对内则纳粮贡以补不足。大秦派兵东征别国,吾国也随之助阵,以至于天下诸侯都对韩国无比痛恨,但贵国却得土地而长声势,于韩却无所得。现在韩之于贵国,实际上已如同郡县。但贵国之境内、大王之臣属之中却有很多人都主张大王先剪除韩国,以之为郡县,从而东向以抗齐,这是为什么呢?而且,现在我听说赵国正在集结国内之中的所有兵力,忍当年长平坑杀之辱,号召天下之诸侯:如果再不想方设法地削弱秦国的力量,则六国必会社稷尽而宗庙毁。由此看来,赵国之西向抗秦的决心绝非一日两日了。但现在您却放弃赵国这么一个强大的隐患不去攻打,反而去毁灭已为内臣的韩国,窃以为这是非常不明智的。”

“吾国乃一径寸小国,却又要经受来自于四面八方的进攻,因而长期以来总是君王受屈,臣民遭苦,始终无法得以舒展。所以吾国一直致力于加强防务,提高警惕,同时加固城池,从而希冀能够死守国土。如果大王现在领兵东进略韩,则不足一年,韩地可尽为大王国土,吾国之民也尽为大王之虏。但是,如果您取吾一小国便退兵,无疑是在说自己的力量比不上天下诸侯,那么天下必会有人来摧毁大王在韩国的兵力。倘若韩国弃大王而去,则可依傍于魏国;而赵国也很有可能背倚齐国为后援。如此一来,则韩、魏都支持赵国,再借齐国之力以成合纵之局面,从而西向抗秦,则赵国可大获其利,而大秦国大受其害。”

“如果秦国与赵国相争,那么齐国一定会心向赵国,现在贵国既弃韩秦盟约于不顾,又无意于去安抚楚、魏两国,实在是四面树敌。如果一战而不能战胜赵国,那可就太危险了。用兵之策,非在一时之好恶,而是要综观大局,作深刻的、全盘的考虑。决定秦、赵两国孰强孰弱恐怕也就在今年了,而且赵国与其余各国谋弱大秦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如果靠武力征服反而为对方所败,那秦国之社稷可就危险了。您是不是真的想采取这样的策略,结果造成天下以合纵之势来对抗您呢?我希望大王能够深思熟虑,切莫草率行事,结果将本来臣服于您的韩国推到敌方阵营中去,那么您肯定会后悔的。”

说完这番话之后,韩非使劲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嘴唇,而后又喝了口茶,颇为紧张地看着嬴政,想着自己这番话到底起没起作用。嬴政听后却不置可否,先是沉思了一会儿,既而才说道:“先生刚才这番话说得也非常有道理,奈何经略天下之事也非本王一人之愚见,我还得回去跟他们商量商量,更好地实行先生之‘内外储’之道,请先生不必着急,时间不早了,打扰先生清修,本王实在是愧疚,请先生早点休息吧,告辞。”

“与大王一席畅谈,我也觉心中无比畅快,大王乃难得英主,必能宏图大展,不过韩非之攻取策略的建议,还望大王三思,孰轻孰重,大王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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