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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听见了李世民的断喝,赶紧停止哭泣,擦干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长孙皇后的身边。长孙皇后一见事情有了转机,而且她刚才所说的也有一部分是说给李世民听的,于是她便连忙对李世民说道:“皇上,乾儿虽然犯了大错,实在令人失望,但念在他是初犯,而且又决心改过,皇上还是饶恕了乾儿吧,更何况废立太子事关重大,还应与群臣商议一下再作打算,臣妾恳请皇上三思。”
李世民见长孙皇后为李承乾求情,又看到她身边的李承乾低眉顺眼的一副驯良样子,心中的火气也消了大半,却仍旧说道:“朕近日习读古书,总结古人之失,发现但凡开国之君大都圣明贤达,政令适宜且颇有进取之心,所以其治世便颇有中兴之相。然而二代、三代之后则会政气浮靡,民风愚顽,执政者也大多只知贪图享乐,根本不去想如何使自己的国家长治久安。究其原因,朕认为主要原因就是绝大多数的开国之君多经丧乱,深知黎民之苦及为政之道,所以为帝之后便会以仁为本,尚行勤俭,所推行的政令也朴实而具实效。反之,二代、三代以后,因为都在皇宫之中生活,所以对稼穑之苦及黎民之痛一无所知,所出政令也浮华而无实效,反而会使其境内之民饱受涂炭,而他们自己则只知安乐享受,根本不把人民的死活放在心上,这样的统治又怎么能长久呢?现在国朝建立虽刚十载,但浮华奢侈之风却日渐盛行,朕只怕如此下去,朕和父王及一千将士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就会丧于无知子弟之手。”
李世民这一番话一半是说给长孙皇后听,一半也是说给李承乾听,而李承乾听后也连连点头表示认可。李世民见他真的有心悔改,这才打消了心中欲将其太子之位废除的念头,语重心长却又颇为严厉地说:“乾儿,不要以为治理国家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其实这里面的学问有很多的,要不然为什么历史上为人所称道的圣明之君如凤毛麟角呢?你既然已经知错而改,为父便不再惩跖你了,你要好自为之。如果你胆敢再有越轨之举,朕一定重罚于你!”
李承乾听后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认可。此刻,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点头,不对李世民的话俯首帖耳,那么他的皇太子就再也当不了啦。李承乾点头之际,尉迟敬德及长孙无忌、魏征等人走了进来,原来他们已经将那名想用暗箭刺杀李世民的卫兵给审讯了一番。
经过讯问,他们才知道那名卫兵根本不是中原人,而是突厥人,是颉利可汗专门派过来刺杀李世民的。为了能够完成这项任务,他在大漠之外已经专门学习了五年的中原语言。
“那他人现在在哪里?”李世民问道。
“死了,是咬舌自尽的,死前还仰天长叹说想不到自己费了足足六年多的时间仍没有杀死皇上,这实在是天意。”尉迟敬德本是北方异族人,对勇武之人最是佩服,所以语气中颇含对那突厥刺客的敬意。
“皇上,微臣早就说过让一群人在皇宫之内舞枪弄棒不是一件好事,万一有人居心叵测我们防都没法防,现在竟然真的出事了!依微臣之见还是赶紧解除这些卫兵的武器。”长孙无忌旧事重提。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如果朕再撤换卫兵们的武器,那就分明是在向人昭示朕是贪生怕死的。再说如果不让兵士们手持武器,那么如果真的再有人来刺杀朕的时候,谁来保护朕啊?难道要让他们徒手与刺客打斗吗?再者说,现在国内兵源不足,教他们练习箭术正好可以在不久的将来对付突厥人,以后朕小心点儿就是了!”
听李世民的口气,他是绝对不会停止教那些卫兵练习射箭的。长孙无忌知道李世民的脾气倔,便也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李世民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些大臣,而后说道:“朕登基为帝已有一年有余,虽然南北已成一统之势,但周边异族所居区域却始终威胁着边疆的安全,尤其是北方的突厥更是时刻觊觎我国土,待我们准备充分之后一定要重拳出击,一举而使其臣服,永葆边境安全!”
“皇上。”魏征禀奏道,“皇上,突厥人数众多,生性彪悍,而且尤善骑射,所以其他的小的民族都惟其马首是瞻,但他们也恃强凌弱,欺负不太强大的民族,强迫其族民交纳繁重的赋税并兼服劳役,所以许多弱小的民族都对突厥人心怀不满,意欲脱离其野蛮统治,只因力量弱小而不敢与突厥人分庭抗礼,这是对我们进攻突厥非常有利的一个因素。再者,突厥内部的颉利和突利叔侄二人虽为联盟,但却为各自的利益而处心积虑,貌合神离,甚至还会为争夺地盘或财物而大动干戈,这对我们也极其有利,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我们是否有充足的准备了。”
李世民听了魏征的话十分兴奋,因为使突厥臣服一直是他一个梦寐以求的愿望,现在终于有机会实现了。他又把眼光转向尉迟敬德,敬德心知其意,连忙说道:“启禀皇上,由于今年风调雨顺,粮食充足,牧草也长得非常茂盛,所以陇右牧马监内的战马不但骠肥体壮,而且数目也激增,如今已达到五万余匹。微臣认为不久您就可以率领我们的大批精锐骑兵去横扫突厥了!”
“好,太好了!”
李世民猛地一拍桌子,大叫一声,随后振臂一挥,气势磅礴,仿佛他的面前有千军万马正在侧耳聆听他的进军号令似的。
就在李世民意气风发,排除万难地积蓄力量与突厥对抗甚至反击的时候,颉利可汗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连降的大雪和吹个不停的朔风并没有给大唐陇右的牧马监造成太大的影响,因为这里早已有充足的人手准备了大量的粮草饲料并为战马御寒作了充分的准备;但颉利可汗那里可就不行了,由于大雪封盖,料草准备不足,再加上天气又比往年冷得多,因而突厥的战马及其他牲畜大批地死去。突厥人赖以生存的便是他们的牲畜,现在牲畜大量地因冻饿死去,他们的生活也就一下子陷入了窘迫之中。
但是,更令颉利尴尬的事情还不是这些。原来,在他的力量强盛的时候,他联合突利的兵马征服了许多部落,诸如薛延陀、回纥、契丹、吐谷浑及高昌等,使这些部落都成了他的强大的帝国的一分子。但是,他的这个表面看起来很强大的帝国完全是凭借武力建立起来的,各部落之间既没有共同的民族语言,又没有什么经济上的利害关系,当各个部落感到来自突厥的军事威胁和压迫逐渐减弱的时候,他们就会在自己的首领的带领下时刻准备着摆脱突厥残暴的压榨统治。因而,颉利可汗也就不得不又随时增大投入以维持其强大的军事力量,这在平时都是一笔非常巨大的开支,更不用说在这个大雪封盖、人民生活日益窘迫的情况下。
然而,为了维持军费开支,维持自己费尽心力建立起来的帝国,颉利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不得不加大对牧民的压榨力度并以酷刑苛法来镇压牧民们的反抗。对于牧民生活上的窘困,他非但不加以抚恤,反而因为害怕唐军进攻及各个归属部落的独立而加倍苛刻的向人民征收财物。不过,尽管他努力挣扎,薛延陀、回纥等部落还是相继脱离了突厥的统治而倒向大唐,并且推举薛延陀部落的首领夷男为可汗。
夷男暂时还不敢明目张胆地与突厥对抗,于是偷偷遣使知会了李世民,愿对大唐称臣纳贡,以期摆脱颉利的控制。李世民大喜,随即下诏,册封夷男为真珠毗伽可汗。夷男见自己的要求得到了李世民的认可,也是大喜过望,因为这样他就能依靠大唐的庇护而彻底摆脱突厥的魔爪,于是他便立即派自己的儿子携贡品入朝,以示对大唐的忠心,李世民也择一公主嫁与其子以期永结同好。
不过,所有这一切都还不算颉利的心腹大患,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突利可汗降唐。虽然上次他们二人联手不顾昔日盟约而进攻大唐,却又为李世民使计破了他们的联盟。突利可汗为利所诱,率兵不辞而别去攻打梁师都了,弄得颉利可汗劳民伤财但却一无所获,因此对突利的不义之举大为恼火,但是,他还不敢与突利起冲突,因为突利手中强大的军事力量是他所必需的。
其实,突利可汗的父亲即为突厥很有作为的始毕可汗,始毕逝世之后理应由突利承其职位,但是因为突利可汗年龄尚小,于是他的叔叔处罗便登上了大汗之位。处罗后来在其夫人即隋朝义成公主的怂恿下喝下了据说能延年益寿的五正汤,结果却突发毒疮而死。此时,最应该继承汗位的应该是突利或者是处罗的儿子奥射,但颉利却厚颜无耻地与部落的权臣互相勾结而夺取了汗位,随后便大规模地铲除异己。而突利之所以能够脱逃过杀身劫难,一方面是其父亲的威名影响在突厥中甚大,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方面,突利手中掌握着大量的军队,虽然他接受了颉利的册封,但他的军队却仍旧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
在突厥中,最有所为的将领便是颉利可汗、突利可汗及颉利的侄子欲谷设,这三个人的骁勇善战和足智多谋在突厥人中的是妇孺皆知的。
欲谷设原本在回纥、薛延陀等部训练着一支约十万人的部队,一方面是为了再次进攻大唐做准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与颉利遥相呼应,准备在其需要的时候便杀过去。谁知世事变幻莫测,转眼之间回纥、薛延陀等部落便脱离突厥而降唐,将他也赶走了,欲谷设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军队转眼间又落入他人之手。
而在突利可汗所统辖的领地之中,也拥有突厥最骁勇善战的军队,数量仅次子颉利手中的兵马。如果突利不听从颉利的号令而叛逃到大唐一边,那么颉利的基业一下子便会彻底地垮掉,所以颉利不得不对突利采取恩威并施的手段以期能将突利长久地笼络在自己的身边。
颉利派遣了数名亲信官员到突利的领地上去,名义上是协助其处理政事,但实际上却是为了监视对方。突利也不是等闲之辈,自然不买颉利的账,不但加紧训练自己的兵马,而且偷偷地派遣使节谒见李世民。李世民大喜,让其使节携回密旨,致献殷勤之意,并且与突利可汗结为兄弟。颉利对这件事情虽然有所耳闻,但却苦于手中没有证据,而且又不敢过分地惹恼了突利,宣召他来定襄议事,突利却推托有恙在身,就是不肯离开自己的领地。而这时突厥在大唐的探马也不断将大唐国库充实,战马驯养数量日益增多以及将士训练日苦的消息传过来,这更让颉利寝食难安,坐卧不宁。权衡利弊之后,颉利终于痛下决心,认为有所图谋必先解决内忧,便派遣亲信执失思力再次出使大唐,请求和亲,目的是摆脱目前的危机,延缓大唐王朝对其有可能采取的攻势,使自己获得重整旗鼓的机会。
执失思力上次出使大唐军营便领教了李世民的威严和魄力,所以这次来到长安便老实了许多,再没有上次的飞扬跋扈。
李世民在显德殿内接见了执失思力,好言抚慰,而对和亲之事则不置可否,因为李世民心中也约略猜到了颉利此举的用意。送走了执失思力之后,李世民向众位臣子笑着说道:“渭桥之役我们未费一兵一卒便将颉利吓退,而且并无和亲之事,如今颉利却又突然提及和亲结盟之事,不知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马周新近颇为得宠,见别人都不说话,他率先出班奏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自春秋以降,北人始终为我中原之心腹大患。他们弓马娴熟,战斗力强,而且其战马更以善跑能战而闻名,中原千年以来,与之相抗衡的将领唯李牧、王翦、蒙恬、卫青、霍去病及李广等寥寥数人。所以分而化之与和亲安抚一向是中原历朝历代的明智之举,因此,微臣认为,可以应准颉利之请,与之和亲。”
马周的话音刚落,武将列中顿时有不少人脸现愠怒或不屑之神色,李世民便知道马周的这句话伤了众多武将的自尊心,无形之中认为他们的才能武功比不上李牧、卫青等古时大将。他刚要出言安慰众位武将,一向少与人争,素以沉稳和颇多计谋而著的李靖出班奏道:“皇上,臣有话要说。”
“爱卿请讲。”李世民连忙说道。他猜测李靖的意见估计不会和马周雷同。
李靖闻言点了点头,先看了看退回文班行列肃立的马周,这才语声沉实地说道:“启禀皇上,微臣对于马大人的意见实在不敢苟同。突厥最善骑射,而且胡马精良,长于奔袭,这确实是不争的事实。但我大唐数年以来一直卧薪尝胆,励精图治,尤在驯养战马的方面更是不遗余力,所培育的战马无论从数量上和素质上都与胡马相去不远;至于兵士们,如今苦练骑射之风更是盛行于军中,再加上皇上躬行此道,军士们的骑射之术更是日渐精到老练,即使技艺略有不足,其士气也壮可凌云,非突厥之疲弊之师可比。微臣等人不敢自比李牧、卫青等先贤,但陛下却英明神武,远胜汉武秦皇,微臣相信陛下定能率领微臣等人征服突厥,创建彪炳千秋的盛隆伟业。何况突厥之贼顽最为善变,自食其言之事屡屡有之,依微臣看来颉利此举恐怕也是为自己重整旗鼓而做准备,用以麻痹我们的斗志,皇上千万不能落入他的圈套。代州都督张公瑾张大人派兵护送突厥使者执失思力南人长安之时,给臣捎来了一封信,信中言突厥有六可击。”
李世民听后非常高兴,连忙说道:“不知道有哪六可击,赶快说来让朕听听?”
代州都督张公瑾是李世民的心腹战将之一,早在尉迟敬德和秦叔宝等人没有归附当时身为秦王的李世民的时候,张公瑾便已在李世民的帐下听令而且立下赫赫战功了,玄武门之变的时候更是身先士卒,立下大功。李世民对他的作战能力和眼光都是非常赞赏的,因此才放心地任命他为代州都督,镇守边关。
李靖见李世民对张公瑾来信的内容极为关切,连忙答道:“张公瑾说突厥颉利可汗暴虐无道,侈靡纵欲,横征暴敛,此乃可击者之一;同时其原有的属国如回纥、薛延陀等纷纷脱离突厥,自立为汗,甚至转而投奔我大唐,此乃可击者之二;突利被颉利所猜忌,欲谷设所训练的精锐尽失,颉利无兵力可以驱遣,是为可击者之——;北方连年大雪冰封,夏季又逢多年来遇的旱灾,牲畜累死无数,仓库中的存粮也已不足,根本无力长时间与我们作战,此乃可击者之四;颉利为拉拢人心,亲近其他民族的人而对突厥贵族有所疏远,从而悖心离德,是为可击者之五;王师若出,可据阴山之险,分兵合击,相互配合,此乃可击者之六。如今突厥主昏于上,众叛于下,兵挫将败,国力空虚,正是征服突厥的大好时机,请陛下切莫错过!”
李世民听后并未立即说话,张公瑾的来信正好迎合了他的心理,虽然他已心存进击突厥的打算,但却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如今一听张公瑾的六大可击,自然是万分高兴,却又不便外露,只是询问面前诸位大臣的意见,但他那眼中闪烁的光芒却分明显露了他的兴奋。
然而一班文武大臣听了李世民的话之后,一个个都沉默不语。出兵突厥是建功立业的一个大好时机,但现在位于显德殿内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是功成名就的人呢?虽然也有不少人想再次在战争中一显威名,但问题是突厥确实不好战胜。在高祖李渊起兵反隋的时候,时为突厥可汗的始毕曾受过多方力量的拉拢或劝诱,当时的薛举和刘武周都曾经想把突厥收入自己的势力之中或是央求突厥出兵支持,甚至连李渊和李世民也向他们求借过战马,其武力之盛可见一斑。如若力主出战,万一将来有什么闪失,恐怕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戴胄出班奏道:“皇上,微臣乃一介儒生,未经阵仗,不谙军机,也不敢妄言战事,不过我们曾与突厥签下盟约,若出兵征讨,是否有出尔反尔之嫌?”
别看平时戴胄聪明过人,而且在治政上也屡出奇计,但在军事攻略却总是显得有些优柔寡断,这句话一出,便立即招致了李世民的反感。这无异于给李世民的绝好心情当头猛浇了一瓢冷水,他怒气冲冲地训斥戴胄道:“愚昧,迂腐!当年太祖与突厥订立盟约,相约互不侵犯,保境安民,但转眼之间颉利便背弃前言,率兵犯我边境,而且连克我数城,兵临渭水桥边,若不是朕想方设法骇退颉利,如今长安城早已被胡骑践踏于乱蹄之下,又怎么会有今日的盛世?你张口闭口都是仁义礼信,那么难道让自己的君王孤身犯险也是仁义礼信吗?你又是如何尽身为人臣的仁义的呢?”
戴胄一见自己的话引得李世民发如此大的火,心中惶恐不已,连忙跪倒在地。其余文武众臣一听他的话里明显含有责怪之意,也都站不住了,呼啦啦一下子跪倒了一大片。李靖其实早就想发兵攻打突厥,此时更是高声奏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如今我大唐士气高昂,军资充足,而突厥则士气低沉,邦族崩离,正是我们挺军北进,平定突厥以安北境的绝好时机,何况颉利又曾背信弃义在先,我们出兵也是理直气壮,又怎么会落人口实!”
“好!”李世民猛地一拍书案,竟然一下子站了起来,意气风发地说道:“朕尝受突厥之辱,因而时时夜不能寝,只得起身舞剑于庭以抒心中怒气。昔日朕不能求一时之胜败,委事于突厥,所等的不就是今天这个机会吗?已决,不日发兵攻打突厥,救万民于水火,展我大唐雄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阶下众臣齐声高呼,惊天动地。
李世民眼见没有人再对发兵攻打匈奴持有异议,这才将一颗心放了下来,人也随之坐在椅子上,而程知节和尉迟敬德等人更是摩拳擦掌,准备一展身手,将自大唐建朝以来一直受突厥压迫的屈辱历史一扫而光。李世民正想考虑让何人挂帅出征的问题,忽然,李勣出班说道:“皇上,不知皇上如何处置突厥使者执失思力?”
“那还用问,‘咔嚓’一刀把他砍个身首分家,既干净利落,又解气!”程知节在一边大声地叫道,引得其余大臣纷纷微笑着。
李世民对程知节的建议也微笑,却又不置可否,在他的心中,当初渭桥之役时执失思力的狂傲骄态仍然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微臣以为,对执失思力非但要好好地加以招待,而且还应派遣侍卫护送其安全回国,毫发无损。”
李勣此言一出,顿时引得群臣都大吃一惊,程知节的脸上甚至现出不屑的神情,认为他这是在助长敌人的锐气,连李世民也颇感意外。
李勣早已意料到了大家的反应,又接着说道:“自古兵家之秘器不在力战,而在计谋,昔年齐、魏对敌,孙膑已有充足的力量对抗庞涓,但他却故施减灶计,造成兵源日少的假象来迷惑敌人。而庞涓也果然中计,误认为孙膑的兵力在急剧减少,为了追求军功,轻骑深入,结果死于孙膑的乱箭之下。庞涓的机智武略固然比不上孙膑,但孙膑的减灶计却也使得实在巧妙。而今我朝与突厥对垒之势和当年孙、庞之争是何等相似,既然孙膑能巧使感人之计,我们为什么不能效法一下呢?”
“若按爱卿之言,我们该如何效法?”李世民饶有兴趣地问道。
“陛下,突厥颉利一贯对我朝觊觎有加,早想挥师而南下牧马,其贪婪之心昭然若揭,但这次却又突然派使者来国朝求亲议和,如若不是其耍奸使诈,那么其势之衰便已成定局,而求亲议和之事无非是想为自己重振旗鼓而创造一个时机。依微臣愚见,我们莫若将计就计,同意其求亲议和的方案,厚待执失思力。执失思力只善谄媚,略无心机,定会认为我们是诚心和议而报功于颉利,颉利也会放松警惕,专于整理内乱,纠集力量,到时我们再率领精锐骑兵直捣其老巢,定会一战毕功。”李世民听后抚掌大笑,连连称妙,而且颇为兴奋地说道:“朕一心只考虑力取颉利之首级,倒忽略了以计谋取胜之道,如若不是爱卿聪慧过人,不知又有多少三军儿郎为此殒命了。朕代三军儿郎多谢爱卿。”李勋连忙跪倒谢恩,李世民却又接口问道:“爱卿,如果真的率兵征讨突厥,你认为哪位将军是最佳的主帅人选?”听到李世民问自己这个问题,李勣不禁踌躇起来,这个问题的确不好回答。朝中那么多大将,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有的更始终跟随李世民左右征战多年,与李世民私交甚笃,若是回答不好,就可能因为这个看起来很简单的问题而得罪一些将官。他悄悄地将列于两边的一千武将一一扫视了一遍,左右权衡了一会儿,终于斩钉截铁地对李世民说道:“皇上,微臣认为,挂帅出征的最佳人选莫过于李靖将军,余人莫有出其右者!”
李勣此言一出,阶下众位大臣顿时便小声地议论起来,而有的将官脸上也现出非常失望的神色,显然是对李勣没能提名自己为帅而颇觉不甘。而李世民听后却万分高兴,因为李勣所推荐的人选和他心目中的最佳人选正好吻合,这个人就是李靖。李靖当年曾和李渊同殿称臣于隋炀帝手下,而且对作为晋阳留守的李渊的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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