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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苏塞克斯吸血鬼

作者:(英)柯南·道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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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仔细读完一封刚收到的信,然后哑然失笑——这是他酣然大笑的前奏——把信递给了我。

“作为现代与中古、现实与虚幻的大杂烩,这封信算是写到家了。”他说道。“华生,你觉得怎么样?”

我读道:旧裘瑞路46号十一月十九日有关吸血鬼事由敬启者:

敝店顾客——敏兴大街弗格森-米尔黑德茶叶经销公司的罗伯特·弗格森先生,今日来函咨询有关吸血鬼事宜。因敝店专营机械估价业务,该事宜不属本店经营范围,故特介绍弗格森先生造访并求教于阁下。阁下承办马蒂尔达·布里格斯案件曾获成功,特予以介绍。

莫里森,莫里森-道得公司谨启经手人E。J。C。

“马蒂尔达·布里格斯并非一位少女的姓名,”福尔摩斯追怀道,“那是艘船的名字,与苏门答腊的巨鼠有关,那桩事儿举世震惊。可咱们对吸血鬼又有什么了解呢?那属于咱们的业务范围吗?当然喽,不管什么案子也比闲着没事可干强。可这回咱们仿佛真地一下子进入格林童话了。华生,劳驾,查查字母V,看看有什么说法。”

我侧身把他要的那本大索引取了下来,拿给他翻阅。福尔摩斯把书搁在膝头,仔细而又兴奋地查阅着那些陈案卷宗,这其中夹杂着他毕生积累的一些办案情报。

“格洛里亚·斯科特号的航程,”他念道,“这个案子相当糟糕。华生,我记得你作了些记录,尽管结局不是很尽如人意。造伪钞的维克多·林奇。毒蜥蜴。这是个了不起的案子。马戏团漂亮的女演员维特利亚。范德比尔特与窃贼。毒蛇。奇异锻工维格尔。嚯!真是本不错的旧案索引!真有你的,无所不有。华生,你听这个。匈牙利吸血鬼妖术。还有,特兰西瓦尼亚的吸血鬼案。”他急切地翻阅了半天,可最终还是失望地哼了一声,把那个大本子扔在了桌上。

“胡扯,华生,这都是胡扯!那种非得用长竿穿过心脏钉在棺材里才不出来走动的僵尸,跟咱们有什么相干?纯粹是精神失常。”

“不过,”我说,“吸血鬼也许不一定非得是死人?活人也可以有吸血的怪癖。比如我就曾在书上读到过,有的老年人吸年轻人的血以保养身体。”

“你说得没错,这本索引里就提到这种传说了。但是咱们能信这种荒诞离奇的事儿吗?这位经纪人是两脚站在地球上的,那就不能离开地球。这个世界对咱们来说已经是够漫无边际的了,用不着再介入幽冥之中。依我看,不能过于相信罗伯特·弗格森先生的话。下面这封信可能是他写的,这也许能给我们一点线索,以便弄清究竟是什么事儿让他苦恼。”

说着他从桌上拿起另一封信,在他全神贯注地研究起初那封信时,未曾顾及到这封信。一开始他神情轻松、面带笑容地读这封信,读着读着笑容就渐渐淡去,表情变得专注而又紧张了。看完之后他在椅子上靠了片刻,陷入沉思,手指间还夹着那封信。后来他一愣,从沉思中回过神儿来。

“兰伯利,奇斯曼庄园。华生,兰伯利在什么地方?”

“在苏塞克斯郡,就在霍尔舍姆南边。”

“不算很远吧?那么奇斯曼庄园呢?”

“福尔摩斯先生,我对那一带乡间倒比较熟悉。那里有许多老宅子,都是以几个世纪前的原房主的姓氏来命名的,比如什么奥德利庄园,哈维庄园,凯立顿庄园等等——那些家族早已被人遗忘了,可他们的姓氏还是通过那些老宅子保留了下来。”

“不错。”福尔摩斯神情冷峻地说道。他那骄傲而又善于克制的气质有一个特点,就是尽管他经常一声不吭、只字不落地把一切新的线索都装入头脑之中,却很少对线索的提供者表示谢意。“我觉得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对奇斯曼庄园有更多的了解。这封信,如我所料,是弗格森本人写来的。对了,他还声称认识你呢。”

“什么?认识我?”

“你最好亲自看看信吧。”

说着他把信递了过来。信首写的就是刚才他念的那个地址。我读道:福尔摩斯先生敬启:

我的律师介绍我同您联系,但是由于该问题实在过于敏感,不知从何谈起才好。这牵涉到我的一位朋友,我是代表这位朋友来谈他的事儿的。这位绅士在大约五年前和一位秘鲁富商的女儿结了婚,我的朋友是在经营硝酸盐生意时认识她的。她非常迷人,但是国籍的不同和宗教的迥异总是在夫妻间造成志趣上的分歧和情感上的隔膜。结果,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他对她的感情可能冷淡了下来,他觉得也许他们两个人的结合是一个错误。他觉得她性格中的某些东西让人永远无法捉摸、让人费解。这是最让人痛苦的,因为她真是一个少有的、温存可爱的妻子——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死心塌地地爱着丈夫的。

现在进入主题,详情还要与您面谈。这封信只是先谈一个大概,以便请您确定是否有意接手此事。不久前这位女士开始表现出,某些与她一贯的温柔本性颇不相称的怪毛病。这位绅士结过两次婚,他与前妻生有一个儿子。这孩子现如今已有十五岁了,非常讨人喜欢而且很重感情,只可惜小时候意外受过伤。有两次,有人发现继母无缘无故地毒打这个可怜的孩子。其中有一次是用手杖打,在他胳膊上留下一大块淤青。

然而,这跟她对自己还不满一岁的亲生小儿子的所作所为比起来,还只是小事一桩。大概一个月之前,有一次保姆不在婴儿身边就一小会儿,突然听到婴儿号啕大哭。保姆赶紧跑回来,一进屋子就看见女主人趴在婴儿身上,分明是在咬婴儿的脖子。脖子上有一个小伤口,鲜血直往外淌。保姆吓坏了,想立刻去叫男主人,但是女主人苦苦哀求她不要去。她居然还给了保姆五英镑钱,要她对此事守口如瓶。女主人没有做任何解释,事情就这么暂时搁下了。

但是这件事,在保姆心里留下了可怕的印象。从此以后,她就密切注视女主人的一举一动,而且把这个婴儿看护得更紧了,因为她是真心疼爱这个孩子的。可是她觉得,正如她监视孩子的母亲一样,孩子的母亲也在监视着她,只要她稍一离开婴儿,母亲就抢到婴儿面前去。保姆通宵达旦、一刻不离地看护着婴儿,而母亲也日日夜夜、一声不吭地、像恶狼窥伺着羔羊一样紧盯着婴儿。这对您来说肯定觉得难以置信,但我恳求您严肃对待此事,因为这事关一个婴儿的性命,也可能让一个男人的精神崩溃。

终于有一天,事情再也瞒不过丈夫了。保姆的神经支撑不住了,她向男主人坦白了一切。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无稽之谈,就像您现在所感觉到的一样。他深知他的妻子是爱他的,而且除了那次毒打继子之外,她也一向是疼爱继子的。那么,她怎么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会伤害呢?因此他对保姆说,这都是她的幻觉,这种多疑纯属精神恍惚所致,而她对女主人的诽谤更是让人无法容忍。正在他们谈话之际,突然听到婴儿痛得大声哭号起来。保姆和男主人一起跑向婴儿室。请您试着想象一下他的心情吧,福尔摩斯先生。只见他妻子蹲在摇篮边,正要起身,而婴儿的脖子上鲜血直流,床单也是血渍斑斑。当他把妻子的脸转向光亮处,发现她嘴唇上满是鲜血时,惊恐之下他失声叫了出来。原来是她——确凿无疑——是她在吸那可怜婴儿的血。

这就是实际情况。她现在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肯见人,也没有作过任何解释。丈夫几乎处于半疯癫状态。他本人和我除了只听说过吸血鬼这个名称外,对这种事几乎一无所知。我们原以为那是国外的一种奇闻,哪料到这事儿就发生在英国的中心苏塞克斯——好了,还是明早与您面谈吧。您能会见我吗?您能不吝帮助一个濒于失常的人吗?如蒙不弃,敬请致电兰伯利奇斯曼庄园的弗格森。我将于上午十点到您府上拜访。

罗伯特·弗格森又及:我记得您的朋友华生曾经是布莱克希斯橄榄球队的队员,而我当时是利奇蒙德队的中卫。在私人交往方面,这是我可提供的唯一的自我介绍。“不错,我能想起这个人。”我放下信,说道。“大个子鲍勃·弗格森,他是利奇蒙德队组队以来最棒的中卫。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现在对朋友的事儿又是如此关心,他这个人就是这么热心肠。”

福尔摩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摇了摇头。“华生,我总是捉摸不透你的想法。”他说,“你总是有些让人意想不到的想法。好吧,烦劳你给他拍一封电报,电文是:‘同意承办你的案子’。”

“你的案子!”

“咱们不能让他觉得这是一家平庸无能的侦探。这当然是他本人的案子。给他发电报,说案子明早自有分晓。”

第二天上午十点整,弗格森准时大步跨进我们的房间。在我印象中,他是一个身材细长、四肢灵活的人,他行动敏捷,善于摆脱对方后卫的拦截。大概人这一生中,没有比这让人更难过的事了,那就是一位在他少壮时期你曾认识的身强体健的运动员,当你再次见到时如今已成了一把老骨头。这个叫弗格森的大骨骼已经塌陷了,两肩低垂,淡黄的头发也稀疏无几了。恐怕我留给他的印象也是大抵如此吧。

“嗨,华生!”他说道。他的声音依然还是那么低沉而又诚恳。“我说,你可不是当初我把你隔着绳子抛到人群里那时候的体格啦。我估摸我大概也有点儿变了样。就是最近这些天我才见老的。福尔摩斯先生,从您的电报中我可以看得出,我把自己再伪装说成是别人的代理人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直截了当更好办案些。”福尔摩斯说道。

“的确是这样。但请您想一想,谈论一个你既得防护又得帮助的女人的事儿,是多难为情啊。我该怎么办呢?难道我去找警察说这事儿吗?可我又必须顾及两个孩子的安全。福尔摩斯先生,您告诉我,这是精神病吗?是血统中遗传的吗?您有没有经历过类似的案子?看在上帝的份上,求您帮我指点迷津,我是一点辙都没了。”

“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弗格森先生。请你坐下,定一定神,清清楚楚地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还不至于对你的案子一点法子都没有,我确信我们可以找到解决办法。首先,请你告诉我,你采取了些什么样的措施,你妻子还与孩子们在一起吗?”

“我和她大吵了一架。福尔摩斯先生,她是一个温柔深情的女子。如果说,这世上果真有女子会全身心地爱着一个男子,那么,我妻子就是这么爱着我的。见我发现了这个可怕的、让人难以置信的秘密后,她伤心到了极点。她连话也不肯说了,面对我的指责,她沉默不语,只是用惊恐绝望的眼神瞅着我,然后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从那以后,她再也不肯见我。她有一个陪嫁的侍女,叫多罗雷思,与其说是她的仆人,还不如说是她的朋友。由她给我妻子送饭。”

“这么说,孩子目前不会有危险吧?”

“保姆梅森太太发誓,她将日日夜夜守在婴儿身边,寸步不离。我绝对信任梅森太太。我倒是更不放心可怜的小杰克,因为他曾两次遭到毒打,正如我在信函中告诉您的那样。”

“可是从来没受过伤?”

“没有。可她打得相当狠。更可气的是,他是一个很可怜的孩子,很守规矩,腿脚又不大好。”当弗格森谈到他儿子的时候,憔悴脸上的表情变得温柔了一些。

“福尔摩斯先生,这个孩子的情况谁看了都会心疼的。他小时候摔坏了脊椎,可是他的心地是最善良、最疼人的。”

这时候福尔摩斯又从桌上拿起昨天那封信,反复阅读。“弗格森先生,你宅子里还有些什么人?”

“有两个仆人,刚来不久。还有一个马夫,叫迈克尔,也住在宅子里。另外就是我妻子,我自个儿,我儿子杰克,宝贝婴儿,多罗雷思,还有梅森太太。就这些。”

“我想你在结婚时,对你妻子还不是很了解吧?”

“那时候我认识她才几个礼拜。”

“侍女多罗雷思跟着她有多久了?”

“有些年景了。”

“这么说,她应该比你更了解你妻子的性格喽?”

“是的,可以这么说。”

福尔摩斯记了下来。“我觉得,”他说道,“我在兰伯利比在这儿更有用些。这个案子需要亲临实地去调查。既然女主人不出卧室,那我们到庄园也不会打扰她或者给她带来不便。当然啦,我们的住宿还是会安排在旅馆里。”

弗格森松了一口气。“福尔摩斯先生,这正是我原本希望的。如果您能来,两点钟恰好有一趟很舒适的列车从维多利亚车站出发。”

“我们肯定会来的。目前我正好有闲暇。我可以集中精力全力以赴办你的案子。华生,当然啦,也会同我一起去的。不过,在出发之前,有一两个问题我必须弄得确凿无疑。按我理解,这位不幸的女主人看来是对两个孩子都动武了,包括她亲生的婴儿和你的小儿子,对吗?”

“对。”

“但是动武的方式不同,是吗?她是打过你的小儿子的。”

“一次是用手杖打,另一次是用手狠狠地打。”

“她就没有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打他吗?”

“没有,她只是说恨他。她一再地这么说。”

“这在继母中也是常有的。大概可以叫做对死者的妒忌吧。你妻子天性爱妒忌吗?”

“是的,她很爱妒忌,是用她那与生俱来的热带深情来妒忌的。”

“可你的儿子——他已经十五岁了,虽然他的身体活动受到了限制,可他的智力应该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吧。难道他没有向你解释为何遭到毒打吗?”

“没有,他坚持说是无缘无故的。”

“以前他和继母相处得融洽吗?”

“不算很融洽,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怜爱之情。”

“可你说他是一个会疼人的孩子?”

“世界上再也没有像他那样孝顺的儿子了。我就是他的全部生命。他对我的一言一行都是十分关切的。”

福尔摩斯又做了记录。他愣了会儿神,陷入沉思。

“再婚之前,你和你儿子之间的感情肯定是很深厚的。你们时常在一起,对吧?”

“朝夕相处。”

“既然这孩子很重感情,那他当然对已故的母亲是非常怀念喽?”

“念念不忘。”

“看来他一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孩子。还有一个关于殴打的问题。她毒打你儿子和她匪夷所思地伤害自己的婴儿,是同时发生的吗?”

“第一次是。就好像是她突然间中了魔似的,拿两个孩子出气。第二次只是杰克挨了打,保姆梅森并没有说婴儿出了什么事。”

“这倒让案子有些复杂。”

“我不大懂您的意思,福尔摩斯先生。”

“可能——我是做出了一些假设,有待时间或新的证据去一一驳倒它们。这是一个坏习惯,弗格森先生,但人性中总是有弱点的。恐怕你的老朋友华生把我的办案方法描述得有些玄乎了。不管怎么说,眼下我只能告诉你,我认为你的案子并非难以解决,今天两点钟我们准时在维多利亚车站见。”

这是一个11月的黄昏,天气阴沉,雾色朦胧。我们把行李搁在兰伯利的切克斯旅馆,便驱车穿过一条弯曲泥泞的苏塞克斯乡间小路,来到弗格森那座偏僻而古老的庄园。那是一座庞大连绵的建筑,中心部分年代久远,而两翼又很新,有都铎式的高耸烟囱和长满苔藓的高坡度的霍尔舍姆石板瓦。门阶已经凹陷,门廊墙壁的古瓦上刻有圆形的原房主的图像。房内的天花板由沉重的橡木柱子支撑着,不平整的地板露出很深的凹线。这座摇摇欲坠的房子四处弥漫着一股陈年腐气。

弗格森带我们走进一间很宽敞的中央大厅。厅里有一座很大的、罩着铁皮的旧式壁炉,上面刻有“1670”年的字样,炉内用上等木块燃着熊熊的壁火。

我环顾四周,只见这屋子是各个时代和不同地域的一个大杂烩。半截镶木墙很可能是17世纪原农庄主弄的,在墙的下半部挂着一排富有审美情趣的现代水彩画;而上半部却挂着一排南美的武器和器皿,毫无疑问是楼上她那位秘鲁太太带来的物事。福尔摩斯站起身来,以他那敏捷才思油然而生的好奇感,仔细研究了这些东西,然后,又坐了下来,眼神中若有所思。

“嘿!”他突然喊了起来,“过来看!”

一只狮子狗本来在屋角的箩筐里蜷卧着,这时慢慢朝主人爬了过去,行动很吃力。后腿拖拉着,尾巴也拽在地上,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它过去舔了舔主人的手。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福尔摩斯先生?”

“这狗——它有什么毛病?”

“兽医也搞不清是什么病。可能是一种麻痹症,他说有可能是脑脊髓膜炎。不过病症正在消退。它不久就会好起来的——是不是,我的卡尔罗?”

这狗的尾巴轻轻颤了一下以示赞同。它那凄伤的眼睛看看这个人,又瞅瞅那个人。它也明白我们正在谈论它的病情。

“这病是突然发生的么?”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

“大概是在多久以前突发的?”

“可能是在四个月前吧。”

“非同寻常。对案子很有启发。”

“您觉得这病能说明什么问题么,福尔摩斯先生?”

“它证实了我的一种设想。”

“什么,您到底在说什么呀?这对您也许只是个猜谜游戏,但对我却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我妻子可能会是个杀人犯,我儿子也危在旦夕!千万不要跟我开玩笑,福尔摩斯先生,这一切都太可怕了。”

这个大个子中卫,竟然浑身上下抖了起来。福尔摩斯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安慰道:

“弗格森先生,不管结果是什么,恐怕你的痛苦都是在所难免的。我一定竭尽所能减轻你的痛苦。眼下我还说明不了太多,但在离开你家之前,我希望能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但愿如此!二位见谅,我到楼上我妻子那儿去看看情况有没有什么变化。”

他上楼去了几分钟,福尔摩斯再度琢磨起了墙上挂的那些不寻常的器物。主人回来了,从他那阴郁的神情看得出,事情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他带来一位侍女,身材瘦削,容颜憔悴。

“多罗雷思,茶点已经准备好了。”弗格森说,“照顾好太太,她想要吃什么东西,就给她送过去。”

“她病得很重,”侍女大声说道,两眼怒视着主人,“她不要吃东西。她病得很重。她要医生。没有医生,和她待在一起我很害怕。”

弗格森忧心如焚地看着我。

“如有需要,我愿竭尽全力。”

“女主人愿意见华生医生吗?”

“我带他去。不需要征得她的同意。她需要医生。”

“那我马上同你一起去吧。”

侍女情绪很是激动,身体微微战栗,我随她走上楼梯,走过一条古老的走廊。走廊尽头有一座很厚实的铁骨门。我瞧着这门,心中暗想,要是弗格森想硬闯进妻子的房间,那可不大容易咧。侍女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那沉重的橡木门板在折叶上吱吱嘎嘎地打开了。我刚走进去,她便立即跟了进来,回手把门锁好。

床上躺着一个女子,一眼就看得出她在发高烧。她神智不大清醒,但我一进屋,她立刻抬起头来,一双温柔而美丽的眼睛惊恐地瞪着我。一见是陌生人,她反而放心地长舒一口气,又歪倒在枕头上了。我走上前去安慰了两句,她就静静地躺在那儿让我为她号脉、量体温。脉搏很快,体温也很高,但临床诊断给我的印象却好像是由于神经紧张所致,绝非骤发的热病。

“她就这样一天、两天地躺着。我怕她会死。”侍女说。

女主人把她那红烫而又俊俏的脸庞朝我转过来。“我丈夫在哪儿?”

“在楼下,他想见你。”

“我不要见他,我不要见他。”后来她似乎开始神志不清了。“冤孽啊,魔鬼啊!我该拿你这个魔鬼怎么办啊!”

“我该怎样才能帮得了你呢?”

“没用。没有人能帮得了我。完了。全完了。不管我怎么做,一切全完了。”

女主人一定是在说胡话。我实在看不出,老实巴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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