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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魔鬼之足

作者:(英)柯南·道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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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洛克·福尔摩斯是我相识多年的密友,我想记录我们共同经历的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和很多有趣的回忆,但由于他性情忧郁,玩世不恭,讨厌人们对他的称赞,厌烦在公众面前出风头,使我一度陷入困境。每个案件大功告成之际,他不会沾沾自喜,只是将真相告知那些正统的官方组织,听着他们鼓乐齐鸣地庆贺所谓属于他们的成功,福尔摩斯只是报以讥讽的一笑。最近几年,我很少将记录的案件公之于众,不是由于缺乏有趣的素材,而正是由于他的这种态度。我参与他的冒险活动是我的荣幸,而这则需要谨慎的态度和保持缄默的能力。

但是,令我万分惊讶的是,上周二,我接到了福尔摩斯发来的电报,电文如下:为什么不将科尼什发生的恐怖事件公之于众呢?那是我经手的最奇异的案件。我不知到底是什么使他对此案件如此新奇,或是什么奇想使他产生要讲此案的渴望。但是在他的反悔电报发来之前,我匆忙翻出案件详尽的记录,将其呈现给我的读者。

那是1897年的春天,由于福尔摩斯长期艰辛的工作,再加上自己平时对身体的不重视,使他的体质日益下降,出现了身体衰弱的症状。同年三月,哈里街的摩尔·阿根医生(关于把阿根医生介绍给福尔摩斯的戏剧性情节以后再谈)劝导这位著名的私家侦探放下所有的案件,进行一次彻底的疗养。否则,他的身体会完全垮掉。他丝毫不考虑自己的健康状况,但是迫于日后没有能力再干自己工作的压力,在大家极力劝导下,他决定彻底改变他所处的环境。就这样,1897年初春时节,我们一同来到了科尼什半岛尽头的澎德湖湾附近休养,住在了一间小农舍里。

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非常适合我的病人的古怪脾气。我们所住的小白房子高高矗立在草木丛生的海岬之上。站在窗口,极目远眺,整个茫兹湾的半圆形险要地势尽收眼底。这里是海船经常失事的不祥之地。黑凄凄的悬崖,海浪冲蚀的礁石,无数海员葬身于此。北风吹来,平静的海湾等待着风雨颠簸的船只驶入它庇护的港湾。

刹那之间,风向逆转,西南风突袭而来,狂劲地吹着。拖曳着船只的锚,背风的海岸,都在汹涌的海浪中做着最后的搏击。聪明的水手站得远远的,远离这个邪恶凶险的地方。

陆地上,我们周围的环境和海上一样使人感到郁闷。连绵起伏的沼泽地,孤寂晦暗,偶尔出现的教堂钟楼,标志着这是一处古老的乡村。在这片荒野沼泽地上,早已消失的某个民族所留下的遗迹随处可见。奇异的石碑,埋葬死者骨灰的零乱的土堆,还有标志着史前时期用来战斗的奇异的土制武器,都是它遗留下来的见证物。这片神奇而具有魅力的土地和那被人遗忘的民族的不祥气氛,吸引了我的朋友,使他浮想联翩。他时常漫步在沼泽地,独自沉思。古代的科尼什语也引起了他的注意。我记得,他曾推断科尼什语和迦勒底语相似,大部分都是做锡生意的腓尼基商人传来的。他已经收到了一批关于历史比较语言学方面的书籍,并准备潜心研究这一论题。然而,令我难过却使他暗自窃喜的是,即使在这梦幻般的地方,我们还是陷入了一个更令人紧张、更吸引人、更加离奇神秘的案件之中。比起我们从伦敦来这里之前所遇到的问题,这件事情比任何一个都离奇神秘。并且,这件事就发生在家门口。就这样,我们简单、平静的疗养生活遭到严重干扰,我们被牵连进一系列的重大事件之中——这个事件不仅震惊了康沃尔,也震惊了整个英格兰西部。尽管十三年前发给伦敦报社的报道不够完整,但是许多读者可能还对当时叫做“科尼什恐怖事件”的有些情况记忆犹新。现在,事隔十三年,我将把这一匪夷所思的事件真相公之于世众。

我曾说过,疏疏落落的钟楼表明康沃尔这一带有零落的村庄。其中离得最近的村子就是特里丹尼克·沃拉斯。在那个小村里,上百户村民的屋舍将长满青苔的古老教堂围拢起来。教区牧师朗德黑先生有几分考古学家的派头。福尔摩斯就是把他当作一位考古学家同他认识的。他是个举止庄重、和蔼可亲、微胖的中年人,很有学问而且对当地情况颇为熟悉。我们应邀到他的教区住宅喝过茶,从而认识了一位独立自主的绅士——莫蒂默·特雷格尼斯先生。他租了牧师那座大而零乱的住宅里的几个房间,补贴了牧师的勉强维持生计的微薄收入。这位教区牧师是个单身汉,虽然他同这位房客没有什么相似之处,但也非常乐意这种安排。特雷格尼斯先生又黑又瘦,戴副眼镜,弯腰驼背,使人感到他的身体的确有些畸形。我记得,在那次短暂的拜访中,牧师喋喋不休,他的房客却出奇的沉默,满脸愁苦,坐在那里,眼睛转向一边,若有所思,显然是在想心事。

就这两个人于3月16日,星期二,突然走进了我们小小的起居室。那时,我和福尔摩斯刚吃完早餐,正在抽烟,并准备如往常一样,到沼泽地去逛逛。

“福尔摩斯先生,”牧师激动地说,“昨晚发生了一件最离奇,最悲惨的事,真是闻所未闻啊。恰巧您在这里,在整个英格兰,只有您是我们最需要的人。我们只能认为这是上天的安排。”

我以不太友好的目光看着这位冒昧的牧师。但是福尔摩斯从嘴边抽出烟斗,从椅子上坐起,如同一只老练的猎犬听见了主人对它的呼叫。他用手指了指沙发。我们惊愕的来访者和他那焦躁不安的同伴挨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莫蒂默·特雷格尼斯比牧师更有自控力,不过,特雷格尼斯先生那双瘦削的手不停地颤抖,黑眼睛由于惊愕而显得非常明亮,说明他们两人的情绪是一样的。

他问牧师,“我说,还是你说?”

福尔摩斯说道,“呃,似乎是你发现的,不管怎么样,牧师也是从你那里了解情况的。最好还是你说。”

我瞥了一眼牧师,由于匆忙,他衣冠不整。他旁边坐的房客却穿戴整齐。福尔摩斯简单的推理使他们面露惊色,我看了觉得很可笑。

“我还是先说几句吧,”牧师说道,然后您再判断是否愿意听特雷格尼斯先生讲述细节,或者我们是否不应急于马上赶到神秘事件的现场去。我要说的是我们的朋友特雷格尼斯先生,昨晚同他的两个兄弟欧文和乔治以及妹妹布伦达在一起,就在沼泽地上一个石十字架附近的特里丹尼克瓦萨的房子里。他们在餐桌上玩牌,身体健康,精神饱满。十点刚过,他就离开了。他总是很早起床。今天早餐前,他朝着房子走去。理查德医生的马车赶到了他的前面并说刚才有人请他尽快到特里丹尼克瓦萨去,有急诊。莫蒂默·特雷格尼斯先生自然与他一同前往。

“他到了特里丹尼克瓦萨,发现了离奇的场景。他的两个兄弟和一个妹妹围坐在桌边,纸牌摆放在面前,与他离开时一模一样。蜡烛烧到了底端。妹妹仰面躺在椅子上,已经死了。两个兄弟分坐在她的两边又笑,又叫,又唱,神经错乱。三个人,一个死了的女人和两个精神错乱的男人,他们脸上都留有万分惊恐的表情,那副惊厥的样子恐怖得叫人不敢看。除了老厨师兼管家波特太太外,没有别人去过的痕迹。波特太太说她昨晚睡得很沉,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没有东西被偷,也没有东西被翻过。到底是什么样的恐惧能吓死一个女人,吓疯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真是很难解释。简而言之,福尔摩斯先生,情况就是这样,如果您能帮我们澄清事实,那可是功德无量啊!”

我本打算以某种巧妙的方式,说服我的同伴回到那种平静的生活去——这也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可是我一看见他满脸狂喜、皱缩的双眉,我就知道我的期望落空了。他默默坐了一会儿,专心致志地思考这一桩离奇的案件,这个案件打破了我们平静的生活。

最后,他说,“我将着手调查这个案件。从表面看,这件案子很异常。朗德黑先生,你亲自去过那里吗?”

“没有,福尔摩斯先生。是特雷格尼斯先生回到牧师住宅说起这件事,我就立刻和他赶到这儿来咨询你了。”

“发生这个奇异悲剧的房子离这里有多远?”

“往里走大概一英里。”

“那我们一起走吧。不过在出发之前,我必须问你几个问题,莫蒂默·特雷格尼斯先生。”

特雷格尼斯一直沉默不语。但我注意到他抑制的激动情绪远比牧师的冒失情感还要强烈。他面色憔悴苍白,坐在那里,两只瘦削的手痉挛性地紧握在一起,焦急的目光注视着福尔摩斯。他听着别人叙述家人所遭受的可怕经过时,苍白的嘴唇颤抖着,黑眼睛里似乎映衬出对当时情景的某种恐惧。

他急切地说,“福尔摩斯先生,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说起来是件倒霉的事,但我会讲实情。”

“告诉我昨天发生的事情。”

“好吧,福尔摩斯先生。正如牧师说的,我在那儿吃过晚饭,我哥哥乔治提议玩一局惠斯特纸牌游戏。我们坐下来打牌是九点钟左右,我离开的时候是十点一刻。我走的时候,他们都围在桌边高兴地打牌。”

“谁送你出去的?”

“波特太太已经睡了,我自己出门的。关上门,我看见他们房子的窗户关着,窗帘没有放下来。今天早上去,门窗没什么变化,没有理由认为有外人闯入。然而,他们还坐在那里,被吓疯了,布伦达被吓死了,脑袋耷拉在椅臂上。只要我活着,我永远也无法将那个景象从我大脑中抹去。”

福尔摩斯说,“正如你说的,情况异常,不管怎么样,我想你自己也没依据来解释这些情况吧?”

莫蒂默·特雷格尼斯叫喊着,“福尔摩斯先生,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事,肯定有什么东西进到了那个房间,冲击着他们清醒的头脑,人类有什么力量可以做到这一点呢?”

福尔摩斯说,“我担心如果这事是人力所不及的,恐怕我也办不到。不过,在依靠这种理论之前,我们必须运用一切合乎自然的解释来解释这一现象。对于你来说,特雷格尼斯先生,依我看你们分家了吧,因为他们住在一起,而你却住在别处?”

“是这样,福尔摩斯先生,但是事情已经过去并做了了结。我们家本是住在雷德鲁斯锡矿矿上,但是,我们把企业转卖给了一家公司,手头留够足够的钱就不干这一行了。我不否认,为了分钱,有段时间我们之间有隔阂,不过,现在大家都已互相谅解了,我们都是好朋友了。”

“回想一下你们共度的那个晚上,对于这个悲剧,在你的记忆里是否留有任何蛛丝马迹?仔细想想,特雷格尼斯先生,因为任何线索都可以帮我破案。”

“什么也没有,先生。”

“你的家人精神正常吗?”

“再好不过了。”

“他们是不是神经质的人?有没有显出危险的忧虑情绪?”

“根本没有。”

“没有什么补充的了吗?”

莫蒂默·特雷格尼斯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最后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当时我背对窗户,我哥哥乔治和我是打牌的搭档,他面向窗户。有一次我看见他使劲儿朝我背后看,所以我也转头去看。窗帘没有放下,窗户关着,但我能看见草地上的灌木丛里似乎有东西在动。我不能确定是人还是动物,但我想那儿肯定有个东西。我问他在看什么,他说他和我的想法差不多。我能说的就这些。”

“你没查看一下吗?”

“没有,没当一回事。”

“后来你离开他们,没有任何不祥之兆吗?”

“根本没有。”

“我不知道,今天早上那么早,你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我是个早起的人,通常在早餐之前散步。今天早上我刚要去散步,医生坐着马车就赶上我了。他说波特老太太叫一个小男孩捎急信给他。我跳进马车,坐在他旁边,和他一块儿上路了。到了那里,我们看到了那间恐怖的房间:蜡烛和炉火肯定在几个钟头前就烧尽了。他们三个人一直坐在黑暗中,直到天亮。医生说布伦达死去至少有六个小时。没有实施暴力的迹象。她斜靠在椅臂上,脸上带着那副表情。乔治和欧文在断断续续地唱着歌,结结巴巴说着话,就像两只大猩猩。真是惨不忍睹啊!我真是受不了啊!医生的脸煞白,像张纸。他有些眩晕,倒在椅子上,差点要我们去照顾他。”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福尔摩斯说着站了起来,拿起帽子。“我想,我们最好还是到特里丹尼克瓦萨去一趟,不要耽搁。我坦言,我很少见过一开头就出现这么奇怪问题的案子。”

第一天早上的行动,没给我们的调查带来任何进展。但是值得一提的是,刚开始就有一件意外的事,给我留下了很不吉利的印象。到达发生悲剧地点的是一条狭窄的、曲曲折折的乡村小路。正当我们向前走时,听见一辆马车吱吱嘎嘎向我们驶来,我们靠路边站着,让它先过。马车驶过时,我从关着的车窗里,看见一张歪扭的、可怕的、龇牙咧嘴的脸在盯着我们看。那瞪视的眼睛和紧咬着的牙齿从我们面前一闪而过,就像一个可怕的幻影。

“我的兄弟们!”莫蒂默·特雷格尼斯叫道,嘴唇发白。“这是要把他们送到赫尔斯顿去。”

怀着恐惧的心情,我们看着这辆黑色笨拙的马车远去。然后我们转身走向他们遭遇不幸的凶宅。

这是一座大而明亮的住宅,是一所小别墅而不是村舍,带有一个大花园,在科尼什气候的滋润下,这里已是满园春色了。起居室的窗子朝向花园。据莫蒂默·特雷格尼斯说,那个邪恶的东西一定出现在花园里,顷刻之间摧残了他们的大脑。

在我们进入门廊之前,福尔摩斯沿着小路漫步巡视,若有所思。我记得,他是那么专心致志,以致被浇花的水壶绊了一跤,水壶的水洒了出来,泼在我们的脚上和花园小路上。进了屋,科尼什老管家波特太太接待了我们(一个小姑娘协助她料理家务)。她爽快地回答了福尔摩斯的所有问题。她说晚上她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她的主人们最近情绪很好,比任何时候都高兴。早上,当她进屋一看到桌边可怕的场景时,她吓得晕了过去。等醒过来后,她推开窗子让清晨的空气进来,随即跑到楼下小巷,叫一个孩子去请医生。她说如果我们想看看那个死去的女子,她就躺在楼上的床上。四个身强体壮的男子才把兄弟两人放进精神病院的马车里。她不想在这屋里多呆一天,当天下午就打算回圣伊弗斯去和家人团聚。

我们上楼看了尸体。布伦达·特雷格尼斯小姐虽已近中年,但仍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子。人虽死了,那张深色清秀的脸还是很美,可是脸上却留着某种惊恐的表情,这是她在死前最后一丝人类的情感。离开她的卧室,我们下楼来到发生这起悲剧的起居室。隔夜的炭灰还残留在壁炉里。桌上放着四支熄灭烧尽的蜡烛,纸牌摊在桌上。椅子已经搬到后面靠在墙壁上了,除此之外,和昨晚一样,一切照旧。

福尔摩斯在室内迈着轻捷的脚步来回走动。他在每把椅子上坐了坐,把椅子提起又放回原处。他测试了一下到底能看见花园多大的范围,然后检查地板、天花板和壁炉。可是,我一次都没有看见他那种两眼突然发亮、双唇紧闭的表情。而每当这种表情出现,那就是告诉我,他已在漆黑之中看到希望了。

有一次他问道,“为什么生火?他们总是在春天的夜晚在这间小屋生火吗?”

莫蒂默·特雷格尼斯解释说,那天晚上又冷又潮,所以他来了之后就生了火。“您现在准备怎么做,福尔摩斯先生?”他问道。

我的朋友微微一笑,一只手搭在我的胳膊上说,“华生,我想我要继续研究你经常指责而且指责得很正确的烟草中毒。先生们,如果你们允许,我们现在要回到我们的住宅,因为我认为这里并不会有什么新的情况值得我们注意了。我要好好考虑一下。特雷格尼斯先生,如果我发现任何事情,我肯定会通知你和牧师。现在,祝你们两位早安。”

我们回到澎德湖湾的房子,福尔摩斯才打破了他那专心致志的沉默。他蜷缩在扶手椅里,香烟的烟雾缭绕,使人很难看清他那憔悴严肃的面孔。他深锁两道浓眉,额头紧皱,两眼茫然。他终于放下烟斗,跳了起来。

他笑着说道,这样不行,华生!让我们一起沿着悬崖去走走,寻找火石箭头。比起寻找这个问题的线索来,我们更容易找到火石箭头。没有足够的材料而开动脑筋,好似空转的引擎,会将其打成碎片的。有了海风,阳光,耐心,还有华生——就会拥有一切了。

“现在,让我们冷静地来考虑一下我们的境地,华生,”我们一边沿着悬崖走,他一面继续说,让我们牢牢抓住我们确实了解的一点情况,这样的话,一旦发现新的证据,就可以对号入座了。首先,我认为我们俩谁都不会承认,是魔鬼介入了人间事务。我们应该把这种想法完全排除,然后再开始工作。就这样吧!那三个人遭到了某种有意识或无意识的人类行为的严重袭击,这一点证据确凿。那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显而易见,如果说莫蒂默·特雷格尼斯先生所说情况属实,那么这事是在他离开房间不久发生的。这一点非常重要。假定是在走后几分钟之内发生的事。桌上还放着牌,平时睡觉的时间已过,可是他们还没有挪动位置,也没有把椅子推回去。我再说一遍,是在他一离开就发生的,不迟于昨晚十一点钟。

显然,我们下一步就是要设法查一查莫蒂默·特雷格尼斯先生离开之后的行动。这方面没有困难,而且也无可怀疑。我的方法你是知道的。你当然已经意识到了我笨手笨脚地绊倒浇花水壶的计策。这样,我就得到了他的脚印,比别的办法取得的脚印清楚多了。很清楚的印在潮湿的沙土小路上。你应该记得昨天晚上很潮湿,获取一个脚印的标本根本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从别人的脚印中鉴别他的行踪,从而断定他的行动,这并不困难。看来,他是朝牧师住宅那个方向快步走去的。

“如果莫蒂默·特雷格尼斯不在现场,那肯定是外面的某个人影响了玩牌的人,那么,我们又怎样证实呢?这样一种恐怖的形象又该如何表达呢?波特太太应被排除。显然她没有危险性。有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有人爬到花园的窗口上,用某种方式制造了可怕的效果,把看到它的人吓疯了?这方面唯一的线索是莫蒂默·特雷格尼斯本人提出来的。他说他哥哥看见花园里有动静。这有点异常,因为那天晚上下着雨,多云天气,一片漆黑。要是有人蓄意要吓唬这几个人,他就不得不在别人发现他之前把他的脸紧贴在玻璃上。可是窗户外面三英尺的花圃却不见脚印的痕迹。难以想象的是,外面的人怎么能使屋里的几个人感觉恐怖呢?我们也没有发现,这种煞费苦心的奇怪举动究竟是出于什么动机。你感觉到我们的困难了吗,华生?”

“是的。”我坚定地回答说。

福尔摩斯说,“但是,如果材料能再多一点点,也许可以证明这些困难是可以解决的。华生,我想你也许可以在你那内容广泛的案卷中,找到某些模糊不清的案卷吧。此时,我们把这个案子搁在一边,等到有了更加精确的材料再说。把早上仅剩的一点时间用来探索新石器时代的人吧。”

我本想谈谈我朋友聚精会神思考问题时的那种毅力,可是,在这康沃尔春天的早晨,他却整整谈了两个钟头的石凿、箭头和碎瓷器,显得轻松愉快,好像根本不存在什么险恶的、神秘的事情等他去处理,这点出乎我的意料。直到下午,我们才回到我们的住所。我们发现已有一位来访者在等着我们。他立刻把我们的思路带回到我们要办的那件事上。不需别人告诉,我们就知道这位来访者是谁。魁梧的身材,严峻而满布皱纹的脸,凶狠的眼睛,鹰钩鼻子,灰白的、差不多要擦到天花板的头发,腮边的金黄色的胡子,留有烟斑的嘴唇边白色的胡须,所有这一切,在伦敦如同在非洲一样都是人们非常熟悉的。这只能使人把来访者与伟大的猎狮人兼探险家列昂·斯特戴尔博士的威猛形象联系在一起。

他来到这里,我们已经听说了。有一两次也在乡间小路上见过他那高大的身影。他没有走近我们,我们也没有想去接近他,因为他喜欢隐居,这是众所周知的。在旅行间歇期间,他大都住在布尚阿兰斯森林里的一间小屋里,在书堆和地图堆里过着绝对孤独的生活,一心只顾满足他那简朴的需求,从不过问左邻右舍的事情。因此,当我听见他急切地询问福尔摩斯在这个神秘案件方面有无进展时,我感到很奇怪。他说,那里的警察一窍不通,不过,你阅历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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