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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临终的侦探

作者:(英)柯南·道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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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女房东赫德森太太,是位长期忍受苦难的女人。她的二楼成天有奇怪且令人讨厌的客人打搅,而且她的那位异常的房客行为古怪,生活没有规律,就这一点已对她的耐心进行了严厉的考验。他不修边幅,邋遢得令人难以置信:喜欢在奇怪的时间听音乐;有时在室内练习枪法;做些古怪的科学实验,常常发出恶臭味,他的身边充满了暴力和危险的气氛,这些使他成为伦敦最糟糕的房客。可是,他出的房钱却很高。毫无疑问,我和福尔摩斯在一起住的那几年,他所付的租金足以购买这座房子了。

不管他的举动多么令人难以容忍,房东太太还是很敬畏他,从不敢打搅他。她也喜欢他,因为他对待妇女温文尔雅,谦恭有礼。他不喜欢也不信任女性,可他却具有骑士风度。我知道房东太太是真心关心他,所以在我婚后的第二年,当她来到我家告诉我可怜的福尔摩斯所处的悲惨境地时,我认真地听了她所讲的事。

“他快要死了,华生医生,”她说,“他卧床三天了,我不知他能否熬过今天。他不让我请医生。今天早上,当我看见他的颧骨凸出来了,两只大眼睛看着我,我真的受不了了。‘不管你同不同意,福尔摩斯先生,我这就去请医生。’我说。‘那就叫华生来吧。’他说。为了他,我不想再耽搁了,先生,否则,你就见不到他了。”

我很诧异,因为我根本没听说他生病了。不用再说什么了,我匆忙穿上衣服、戴上帽子。坐车往回赶的路上,我询问了详情。

“我知道的也不多,先生。他一直在拉勒海斯河边的一条小胡同里研究一个病例。他也感染上了这种病。从周三下午躺到床上后,就一直没动过。三天了,滴水未进啊。”

“天哪!你为什么不请医生?”

“他不让请,先生。你知道他有多么专横,我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他在这世上的时间不长了。你一看到他,你就会明白。”

他的情况真是糟透了。这是雾气弥漫的十一月,光线昏暗,小小的病房阴沉沉的。看他躺在床上,那消瘦而干瘪的脸盯着我看,我的心冰冷了。因为发烧,他的眼睛发红,两颊绯红,嘴唇上结了一层黑痂;两只瘦削的手在床上不停地抽搐着,声音沙哑,说话的声音颤巍巍的。我走进房子时,他躺着,显得很虚弱。一看见我,他的眼睛里闪露出光亮——他认出我了。

“唉,华生,看来我们遇上了苦难的日子啊。”他说话的声音虚弱无力,但还有点以前那毫不在乎的态度。

“我亲爱的伙计!”我喊道,向他走去。

“退后!快退后!”他说道。他厉声呵斥着,而这种呵斥只有在危急时刻才会出现。“你要是走近我,华生,我就命令你出去。”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请求。这还不够吗?”

是啊,赫德森太太说得对。他比以往更专横。可是看着他奄奄一息,又叫人怜悯。

“我只是想帮助你。”我解释道。

“很好!你按照我的要求做,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

“当然了,福尔摩斯。”

他那专横的态度缓和了。“你没生气吧?”他喘着气问我。

可怜的人啊,看着他躺在床上落得这般境地,我怎么会生气呢?

“这样做是为了你,华生。”他说道,声音嘶哑。

“为了我?”

“我知道我的病情。我得的是苏门答腊岛的一种苦力病。这种病,荷兰人比我们更了解,虽然他们至今也无能为力。只有一点是肯定的,这是一种致命的疾病,很容易被传染。”

他讲话的时候有点兴奋,两只瘦长的手抽搐、痉挛着,挥手叫我走开。“会通过触摸传染,华生——就是,通过触摸传染。保持一定的距离就没事了。”

“天哪,福尔摩斯!你以为这样的顾虑就可以立刻使我退缩吗?即使是对待一个陌生人,这话也吓不倒我。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我对我的老朋友尽全力吗?”

我又往前走去,但是他怒斥我,叫我站住。“如果你站住,我就对你讲。否则,你就离开这房间。”

我对福尔摩斯的卓越品质极为尊重,即使我并不理解,我也总是尊重他的意愿。可是,现在我的职业本能驱使着我。在其他方面,他可以支配我,但是,至少在这病房里,他得听我支配。

“福尔摩斯,”我说,“现在不是以前的你。病人就像孩子,所以让我给你治疗。不管你愿不愿意,我还是要看看你的病状,对症下药。”

他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如果我非要请医生的话,至少让我请位我信得过的。”他说。

“这么说,你信不过我?”

“你的友情,我当然信得过。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华生,毕竟你只是一名普通医师,经验有限,资格不高。说这些会使你心痛,可是你使我别无选择。”

这话使我很受打击。“你不用这么说,福尔摩斯。你的话清楚地表明了你的精神状态。但你要是信不过我,我也不勉强你。我去请贾斯帕·密克爵士或者彭罗斯·费舍,或者伦敦其他最好的医生。不论怎么说,你总得有个医生。如果你认为我可以站在这儿见死不救,也不去请别的医生来帮助你,那你就看错你的朋友了。”

“你是一片好意,华生。”病人说,像在呜咽,又像呻吟。“难道要我来指出你自己的无知吗?请问,你懂得塔帕努里热病吗?你知道黑福莫萨败血症吗?”

“我没有听说过。”

“在东方有许多疾病问题,有许多奇怪的病理学现象,华生。”他说一句,停一下,以积聚他那微弱的力气。“我最近做过一些有关医学犯罪方面的研究,从中学到不少东西。我的病就是在进行研究的过程中染上的。你无能为力。”

“我可能没办法。不过,我碰巧知道爱因斯特里博士目前就在伦敦,他是现在还健在的热带病权威之一。不要再拒绝了,福尔摩斯。我这就去请他来。”我毅然转身走向门口。

我从来没有如此震惊过!突然间,奄奄一息的病人一跃而起,拦住了我。我听见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刺耳声音。然后,他摇摇晃晃地回到床上。这一狂怒消耗了他的大量体力,使他精疲力竭,气喘吁吁。

“你不会强行把钥匙从我手里抢走的,华生,我不会让你走的,我的朋友。你就在这儿待着,除非我让你走。但是,我会顺从。”(说这些话的时候他都是气喘吁吁的,每说完一句就拼命地吸气。)“你一心为我着想,这点我很清楚。你可以自便,但给我时间,让我恢复体力。现在不行,华生,现在不行。现在是四点钟。到六点钟你就可以走了。”

“你真是疯了,福尔摩斯。”

“就两个钟头,华生。我答应让你六点走。愿意等吗?”

“看来我别无选择。”

“肯定没有,华生。谢谢你,我不需要你帮助我整理衣服。请你离远一点。华生,我还有一个条件。你可以去寻求帮助,但不是你提到的那个人,而是从我挑选的人那里去寻求帮助。”

“没问题。”

“没问题这三个字是你进房间以来,说出来的最合情理的三个字,华生,那儿有书。我有点累了。当一组电池的电都输入一个非导体,我不知道这组电池会有何感觉。六点钟,华生,我们再谈。”

但注定在六点之前我们会交谈。而这次的情况,继第一次一跃而起跳到门口之后,再次让我震惊。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病床上一言不发的那个人。被子几乎把他的脸全部遮住了。他好像睡着了。我无心读书,于是在屋里慢慢踱步,仔细研究贴在四面墙上的有名罪犯的照片。我漫无目的地来回巡视,最后来到壁炉架旁,上面杂乱地扔着烟斗、烟丝袋、注射器、小刀、手枪子弹以及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中有一个黑白相间的小象牙盒,盒上有一活动的小盖。这个小巧的小东西,我伸手去取,准备仔细看看,这时……

他发出了令人害怕的喊叫——这一声喊叫或许在街上也能听见。这一可怕的声音使我浑身冰凉,毛骨悚然。我回过头去,只见一张抽搐的脸和两只惊恐的眼睛。我手拿着小盒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放下!快放下,马上,华生——叫你马上放下!”他又躺到枕头上。我把小盒放回壁炉台上,他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我讨厌,华生。你知道,我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你很烦人,叫我无法忍受。你,一个医生,就是要把病人赶到精神病院去。坐下,你这个家伙,让我休息一会儿!”

这件意外的事给我留下极不愉快的印象。先是粗暴和无缘无故的激动,接着说出如此粗鲁的话,这与他平时和蔼的态度相差甚远。这表明他的头脑很混乱。在一切灾祸中,高贵的头脑被毁是最令人痛惜的。我一声不响,情绪低落,一直坐着,等待规定的时间。我一直看着钟,他似乎也一直在看着表,因为刚到六点,他就开始说话了,同以前一样有生气。

“现在,华生,”他说,“你口袋里有零钱吗?”

“有。”

“银币呢?”

“很多。”

“半个克朗的有多少?”

“五个。”

“啊,太少了!太少了!多么不幸呀,华生!虽然就这么点,你还是把它放到表袋里去,其余的钱放到你左边的裤子口袋里。谢谢你。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保持平衡了。”

这真是胡言乱语啊。他颤抖起来,又发出既像咳嗽又像呜咽的声音。

“你现在把煤油灯点上,华生,但必须注意,不要一下就全点着,不要多于一半。我请你小心,华生。谢谢!很好!不,你不用拉开百叶窗。麻烦把信和报纸放在这张桌子上,我够得着就行。谢谢你。再把壁炉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拿过来一点。好极了,华生!那上面有V形糖夹子。请你用夹子把那个象牙小盒打开,放到这里的报纸里面。好!现在,你可以到下伯克大街十三号去请柯弗顿·史密斯了。”

说实话,我已经不想去请医生了,因为可怜的福尔摩斯神态如此昏迷,离开他,我怕有危险。然而,他现在却要请他所说的那个人来看病,其迫切的心情,和他刚才不准我去请医生的态度一样固执。

“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我说。

“可能没有听说过,我的好华生。我要告诉了你,也许会使你吃惊的,治这种病的内行并不是一位医生,而是一个种植园主。柯弗顿·史密斯先生是苏门答腊岛的知名人士,现在正在伦敦访问。在他的种植园里,出现了一种疫病,由于得不到医药救护,他自己不得不进行研究,而且取得了巨大的成果。他这个人办事有条不紊,我叫你六点之前不要去,是因为我知道你在他书房里找不到他。如果你能说服他到这里来,以他治疗这种病那独一无二的经验,他会治好的。调查这种病已经成为他的最大的爱好,我怀疑,他不会帮我。”

福尔摩斯的话是连贯的、完整的;不过我不想说他说话时怎样被喘息所打断,也不想说病痛怎样使他双手又抓又捏。在我和他相处的这几个小时里,他的情况更糟了:痨病热的斑点更加明显,从深陷的黑眼窝里射出的目光更加明亮,额头上直冒冷汗。但是,他说话时的那种得意自在的风度依然。到了奄奄一息的时候,他仍是一个支配者。

“你一定要把你离开我时的情况详细告诉他。”他说,“你要把你心里的印象表达出来——生命垂危、一个生命垂危,神志昏迷的人。真的,我想不出,为什么整个海滩不是一整块牡蛎。生物的繁殖力是多么强啊。啊,我怎么飘忽不定啊!多奇怪,脑子要由脑子来控制!我在说什么,华生?”

“叫我去请柯弗顿·史密斯先生。”

“呵,对,我记得。我的性命全靠他了,去恳求他,华生。我和他之间彼此没有好感。他有个侄子,华生——我曾怀疑这里面有卑鄙的勾当,我让他看到了这一点。这孩子死得真惨。史密斯恨透了我。你去说服他,华生。请求他,恳求他,无论如何请他来。他能救我——只有他!”

“如果我必须请他来,我就把他拉进马车。”

“千万别那样做。你要说服他,让他来。然后你在他之前先回到这里来。随便用什么借口都可以,不要跟他一起来。别忘了,华生。你不会使我失望的。你从来没有使我失望过。肯定有天然的敌人在限制生物的繁殖。华生,你我都已尽力了。那么,这个世界还会被繁殖过多的牡蛎侵害吗?不会,不会,可怕呀!你要把心里的一切都表达出来。”

这样一位伟大的天才却像个傻孩子似地胡言乱语,喋喋不休。他把钥匙交给我,我高兴极了,赶快接过钥匙,不然他会把自己锁在屋里的。赫德森太太在过道里等待着、颤抖着、哭泣着。我走过套间,后面传来福尔摩斯精神混乱地又叫又唱声,音调很高,声音尖细。到了楼下,当我正叫马车时,一个人从雾中走过来。

“先生,福尔摩斯先生还好吗?”他问道。

原来是老相识,苏格兰场的莫顿警长。他身穿花呢便衣。

“他病得很厉害。”我回答。

他以一种非常奇怪的神色看着我。要不是这样想显得太恶毒,我倒觉得从车灯下看见的他竟然是面带喜色的。

“我听到一些关于他生病的谣传。”他说。

马车走动了,我离开了他。

下伯克街原来是在诺丁山和肯辛顿交界的地方。这一带房子很好,界限却不清楚。马车在一座住宅前面停下。这座房子的老式铁栏杆,双扇大门以及闪亮的铜件,都带有一种体面而严肃的高贵气派。一个严厉的男管家出现了,身后射出淡红色的电灯光。

“柯弗顿·史密斯先生在里面,华生医生!好了,先生,我这就把您的名片交给他。”

我不出名的名字和称谓,没有引起柯弗顿·史密斯先生的注意。通过半开着的房门,我听见一个嗓门很高、暴躁刺耳的声音。

“这个人是谁?他要干什么?天啊,斯泰帕尔,我对你说过多少次了,在我作研究的时候不要让人来打扰我,没说过吗?”

从里面传出管家轻言细语的解释。

“哦,我不见他,斯泰帕尔。我不能让我的工作就这样中断。我不在家。就这样对他说吧。要是非见我不可,就叫他早上来。”

又传出管家轻言细语的说话声。

“好了,好了,就这样对他说。让他早上来,否则,就滚远点。不可以阻止我的工作。”

我想到福尔摩斯正在病床上辗转不安,掰着指头算时间,等我去帮他。现在不是讲客气的时候。他的生命全靠我的迅速及时。感觉很抱歉的管事还没来得及传达主人的口信,我从他身边闯进去进了屋。

一个人从火边的一把靠椅上站起来,发出愤怒的尖叫。只见一张蜡黄的脸,满脸横肉,脸油腻腻的;一个肥大的双下巴;毛茸茸的黄眉毛下面一对阴沉吓人的灰眼睛盯着我;光秃秃的脑门旁的红色卷发上,故作时髦地斜压着一顶天鹅绒的吸烟小帽。脑袋很大,可是当我低头一看,不觉大吃一惊,这个人的身躯又小又弱,双肩和后背驼着,好像在小时候得过佝偻病。

“这是怎么回事?”他高声尖叫道,“这么闯进来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传话给你,叫你明天早上来吗?”

“对不起,”我说,“事情不能耽搁。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提到我朋友的名字,对这个矮小人物产生了不同寻常的效果。他脸上的愤怒表情立刻消失了,神色变得紧张而警惕。

“你是从福尔摩斯那儿来的?”他问道。

“我刚从他那儿来。”

“福尔摩斯怎么样?他好吗?”

“他病得快死啦。我就是为这事而来。”

他指着椅子让我坐下,他也坐下了。就在这时候,我从壁炉墙上的镜子里瞥见了他的脸。我敢起誓,他脸上露出一丝恶毒而阴险的笑容。不过我自己又想,一定是我意外发现的某些神经收缩,因为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来看我时,脸上显露出真诚关怀的表情。

“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难过。”他说。“我只是通过我们做的几笔生意认识福尔摩斯先生的,不过我很敬重他的才华和品质。他业余研究犯罪学,我则研究疾病。他抓坏蛋,我灭病菌。这就是我的监狱,”说着他用手指向一个小桌子上的一排排瓶瓶罐罐。“在这里培养的胶质物中,就有世界上最凶恶的犯罪分子正在服刑。”

“正是因为你有特殊的知识,福尔摩斯才想见到你。他对你评价极高。他认为在伦敦,只有你才能帮助他。”

这个矮小的人物吃了一惊,那顶时髦的吸烟帽竟然滑到地上去了。

“为什么?”他问道,“为什么福尔摩斯认为我可以帮他解决困难?”

“因为你了解东方的疾病。”

“为什么他认为他染上的病是东方疾病呢?”

“因为,在职业调查中,他在码头上和中国水手一起工作过。”

柯弗顿·史密斯先生高兴地笑了,捡起了他的吸烟帽。

“哦,是这样啊——是吗?”他说,“我想这事并不像你想得那么严重。他病了多久了?”

“差不多三天了。”

“精神混乱吗?”

“有时。”

“啧!啧!听起来很严重。不去看看,那就没人性了。打断我的工作我非常生气,华生医生,不过,这次例外。我马上就跟你去。”

我想起福尔摩斯的嘱咐。“我另外有约。”我说。

“很好。我自己去。我有福尔摩斯先生的住址。你放心,我最多半小时后就到。”

我心情沉重地回到福尔摩斯的卧室。我怕当我不在的时候他会出事。令我欣慰的是,这段时间,他的病情有所好转。他的脸色惨白,但没有精神混乱的症状。他说话的声音很虚弱,但比往常显得更清醒。

“哎,见到他了吗,华生?”

“见到了。他就来。”

“好极了,华生!好极了!你是最好的信差。”

“他想同我一起来。”

“那绝对不行,华生。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我生什么病,他问了吗?”

“我告诉他事关东区中国人。”

“十分准确!很好,华生,你已经做了好朋友应该做的事了。现在你可以退场了。”

“我必须等着听听他的意见,福尔摩斯。”

“那是肯定的。不过,如果他以为这里只剩下两个人,我有充分的理由认为,他的意见会更加坦率,更有价值。我的床头后面刚好有点空间,华生。”

“我亲爱的福尔摩斯!”

“恐怕别无选择了,华生。这地方不适于躲人,可也不容易引人生疑。就躲在那儿吧,华生,我看行。”他突然坐起,憔悴的脸上显得严肃而专注。“有车轮声了,华生,快,老兄,如果你真是关爱我。不要动,不管出什么事,你千万别动,听见了吗?别说话!别动!听着就行了。”转眼间,他那突如其来的精力消失了,老练果断的话音变成神志迷糊的微弱的咕噜声。

我赶忙躲藏起来,我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卧室的开门声和关门声。后来,令我惊讶的是好久房子里鸦雀无声,只能听见病人急促的呼吸和喘息。我能想到,来客站在病床边观察病人。寂静终于打破了。

“福尔摩斯!”他喊道,“福尔摩斯!”叫声连续不断就像叫醒睡着的人那样。“你能听见我说话吗,福尔摩斯?”传来沙沙的声音,好像他在抓着病人的肩膀摇晃。

“是你吗,史密斯先生?”福尔摩斯喃喃地说,“我真不敢奢望你会来。”

那个人笑了。“我可不这样想。”他说,“但是,你看,我来了。这叫以德报怨,福尔摩斯,以德报怨啊!”

“你真是心地善良,真的很高尚。我欣赏你特有的学识。”

我们的来客窃笑着。“你欣赏。幸运的是,你是全伦敦唯一欣赏我的人。你得的是什么病,你知道吗?”

“同样的病,”福尔摩斯说。

“啊!你看出症状了?”

“太清楚了。”

“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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