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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黑彼得

作者:(英)柯南·道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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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朋友福尔摩斯像在1895年那样精神和身体那么好。与日俱增的声望使无数的案件等着要他去办理,到我们位于贝克街的简陋住宅来的有不少大人物。我只暗示一下他们中的一两个人是谁,就会受到责备,被人认为太轻率。正像所有的伟大艺术家都是为艺术而生活一样,福尔摩斯一向不因他的功劳而索取丰厚的报酬,只有霍尔德瑞斯公爵一案是个例外。他是那样清高,或者说是那样任性。要是当事人得不到同情,即使他有钱有势,福尔摩斯也会拒绝帮助的。可是有时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当事人,他却可以一连用上几个星期的时间,专心致志地研究案情。只要案件离奇动人,能够发挥他的想象力和智谋。

在难忘的1895这一年中,有一系列千奇百怪和矛盾百出的案件占去了他的全部精力,其中有著名的按照教皇的特别指示进行的对红衣主教托斯卡突然死亡的侦查,还有养金丝雀的威尔逊的被捕,他可是伦敦东区一大祸根。接着以上两桩奇异案件的有伍德曼·李庄园的惨案,这是关于彼得·加里船长之死的离奇案件。要是不记述一下这件离奇的案子,福尔摩斯的破案记录就会不够完美。

七月的第一周,我的朋友经常长时间不在住处,所以我知道他正在办理某个案件。在此期间有几个粗俗的人来找巴斯尔上尉,这使我了解到他正用假名在某处工作。他有许多假名,以便隐瞒他那使人生畏的身份。他在伦敦各处至少有五个临时住所,在每个住所各使用不同的身份。至于他在调查什么事情,他没有对我说,我也不习惯于追问他。可是看起来,他这回调查的案子是非常特殊的。早饭前他就出去了,我坐下来吃饭的时候,他迈着大步回到屋内,戴着帽子,腋下夹着一根有倒刺的像伞似的短矛。

我喊道:“我的天啊!福尔摩斯,你不会带着这个鬼东西在伦敦到处走吧?”

“我去了一家肉店又回来了。”

“肉店?”

“现在我胃口好极了。亲爱的华生,早饭前锻炼身体的好处是不容置疑的。可是我敢打赌,你猜不出来我到底进行了什么运动。”

“我才不想猜呢。”

他边倒咖啡边低笑着说:“要是你刚才到了阿勒代斯肉店,你会看到一头死猪挂在天花板上摆来摆去,还有一位绅士穿着衬衣用这件武器奋力地戳它。那个精力充沛的人就是我,我很高兴,我没有用多大力气一下子就把猪刺穿了。要不你也来试试?”

“绝对不想试。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因为这可能和伍德曼·李庄园的神秘案件多少有关。啊,霍普金斯,我昨天晚上收到你的电报,我一直盼望见到你。请来一起吃早饭吧。”

我们的客人是位非常机智的人,大约三十岁,穿着素雅的花呢衣服,但是还带有惯于穿官方制服的那种笔挺的风度。他就是年轻的警长斯坦莱·霍普金斯。福尔摩斯认为他是一个大有前途的青年,而他则由于福尔摩斯运用科学方法进行侦破,对于这位著名侦探家怀着学生般的仰慕和尊重。霍普金斯满脸愁容,带着十分沮丧的样子坐下来。

“不,先生,谢谢您。我来之前已经吃过早饭,我在市内过的夜。我昨天来汇报的。”

“你想汇报什么呢?”

“失败,先生,彻底的失败。”

“一点没有进展吗?”

“没有。”

“哦,我倒要来试一试这个案件。”

“福尔摩斯先生,我巴不得您来。这是我所遇到的第一个大案子,可是我却毫无办法。看在上帝的份上,请您帮助我一下吧。”

“好,好,我刚好仔细读过目前所有的材料,还有那份侦查报告。另外,你怎样看待那个在犯罪现场发现的烟丝袋?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霍普金斯好像吃了一惊。“先生,那只是他自己的烟丝袋。袋子的里面还有他姓名的第一个字母。是用海豹皮做的,因为他是一个捕海豹的老手。”

“那怎么没有烟斗呢!”

“是的,先生,我们没有找到烟斗。他确实很少抽烟,他或许会为朋友到访准备一点烟。”

“确实有这种可能性。我之所以提到那个烟丝袋,是因为如果我来处理这个案件,我倾向于从这个袋子开始做起。我的朋友华生大夫对于此案一无所知,至于我,再听一次事件的经过并无坏处,所以请你给我们简短地叙述一下主要情况。”

斯坦莱·霍普金斯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小纸条。

我这里有份年谱,说明彼得·加里船长一生做了什么事。他生于1845年,现年五十岁。他是位非常大胆和成功的海豹和捕鲸手。1883年他当了丹迪港的捕海豹船‘海上独角兽’号的船长。他连续出航了数次,都很有成绩。在第二年,1884年,他退休了。他旅行了几年,最后在苏塞克斯郡,靠近弗里斯特住宅区,买了一小块地方,叫伍德曼·李。他在这里住了六年,直到上周被害死。

这个人很特别。在日常生活中他过的是严格的清教徒式的生活,他是一个沉默、阴郁的人。他家中有妻子,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儿和两个女佣人。佣人常常更换,因为环境使人感到不愉快,有时使人不能忍受。这个人时常喝醉,一喝醉就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恶魔。人们都知道他有时半夜把妻子和女儿赶出屋门,打得她们满园子跑,直到全村的人被叫喊声惊醒。

有一次,教区牧师到他家中指责他行为不良,他还打了这位老牧师,因而被法院传讯。简而言之,福尔摩斯先生,你要想找一个比彼得·加里更蛮横的人是不容易的,我听说他当船长的时候性格也是这样的。海员们都叫他黑彼得。给他起这个名字,不仅因为他的面孔以及大胡子是黑色的,而且因为他周围的人都怕他。不用说,邻居们都憎恶他,避开他,他悲惨地死了以后,我没有听到过一个人说过一句表示惋惜的话。

福尔摩斯先生,您一定在那份调查报告中读到过,这个人有一间小木屋;或许您的这位朋友还没有听说过这点。他在他家的外面造了一间木头小屋,他总叫它‘小船舱’,离他家有几百码远,他每天晚上在这儿睡觉。这是一个单间小房,长十六英尺宽十英尺。钥匙放在自己的口袋里,被褥自己收拾自己洗,从来不准许任何人迈进他的门槛。屋子每面都有小窗户,上面挂着窗帘,窗户从来不打开。有一个窗户对着公路,每当夜晚小屋里点上灯的时候,人们常望着这间小房,并且猜想他在做什么。福尔摩斯先生,调查所能得到的,不过是这间小房的窗户所提供的几点情况。

您还会记得,在出事前两天,清晨一点钟的时候,有个叫斯雷特的石匠,从弗里斯特住宅区走来,路过这个小房,他停下来看了一下,窗户内的灯光照在外面的几棵树上。石匠发誓说:‘从窗帘上清楚地看见有一个人的头左右摆动,并且这个影子一定不是彼得·加里的,因为他很熟悉彼得。这是一个长满胡须的人头,但是和这位船长的胡须大不一样,这人的胡须是短的,并且向前翘着。’石匠是这样说的,他在里面待了两个小时,酒吧离木屋的窗户有一段距离。这是星期一的事,谋杀是在星期三发生的。

星期二彼得·加里又大闹起来,喝得醉醺醺的,凶得像一头吃人的野兽,他在他家的周围徘徊,他的妻女听到他来了急忙就跑了。晚上很晚的时候,他回到他的小屋。大约在清晨两点钟的时候,他的女儿听到小屋的方向传来吓人的惨叫,因为他女儿总是开着窗户睡觉。他喝醉的时候常常大喊大叫,所以没有人在意。他的一个女佣人在七点来的时候,看到小屋的门开着,但是黑彼得太让人害怕了,所以直到中午才有人敢去看看他到底怎样了。人们站在门口向里看,那个景象吓得他们面色苍白,急忙跑回村去。不到一小时,我到了现场接过这个案件。

福尔摩斯先生,您知道我的神经是相当坚强的,但是我跟您说,当我把头探进这个小屋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成群的苍蝇嗡嗡地叫个不停,地上和墙上看上去简直像个屠宰场。他叫这间房屋小船舱,那确实像一间小船舱,因为在这里你会感到自己像是在船上。屋子的一头儿有一个床铺,一个贮物箱,地图和图表,一张‘海上独角兽’号的油画,在一个架子上还有一排航海日志,完全像是我们在船长的舱中所看到的那样。他本人就在屋子里墙的正中间,他的面孔带着人在痛苦中死去的那种扭歪的样子,他的斑白的大胡子由于痛苦往上翘着。一支捕鱼钢叉一直穿过他宽阔的胸膛,深深地叉入他背后的木墙上。他像是在硬纸板上钉着的一个甲虫。显然他发出那声痛苦的吼叫便死去了。

“先生,我知道您的方法,也用了这些方法。我仔细地检查过屋外的地面以及屋内的地板以后,才允许移动东西。就是没有足迹。”

“你的意思是没有看见足迹?”

“先生,肯定没有足迹。”

“亲爱的霍普金斯先生,我侦破过许多案件,可我从来没见过飞行的动物作案的。只要罪犯生有两条腿,就一定有踩下的痕迹、蹭过的痕迹以及不明显的移动痕迹,一个有办法的侦探全可以看得出来。使人难以相信的是,一个溅满血迹的屋子竟会找不到帮助我们破案的痕迹。从你的调查我可以看出,有些东西你没有仔细检查过。”

听到我朋友的这番讽刺的话以后,这位年轻的警长有些发窘。“福尔摩斯先生,我真后悔当时没有请您去,可是这无法挽回了。屋子里还有一些物品值得特别注意。一件是那把谋杀用的鱼叉。当时凶手是从墙上的工具架上抓到的。还有两把仍然在那儿,有一个位置是空的。这把鱼叉的木柄上刻有‘SS,海上独角兽号,丹迪。’可以断定凶杀是在愤怒之下发生的,杀人犯是顺手抓到了这个武器。凶杀是在早晨两点钟发生的,而且彼得·加里是穿好衣服的,这说明他和杀人犯有约会,桌子上还有一瓶罗姆酒和两个用过的杯子也可以证明这一点。”

“嗯,我想这两个推论都是合情理的。除了罗姆酒,屋子里还有别的酒吗?”

“有的,在贮物箱上有个小酒柜,里面摆着白兰地和威士忌。可是这对于我们说来并不重要,因为细颈瓶中盛满了酒,柜子中的酒没有动过。”

福尔摩斯说:“尽管这样,柜子中的酒还是有意义的。不过你先讲讲你认为和案件有关的其他物品的情况吧。”

“桌子上有个烟丝袋。”

“桌子上的哪里?”

“在桌子的中间。烟丝袋是用海豹皮,粗糙的带毛的海豹皮做的,有个皮绳可以捆住。烟丝袋盖儿的里边有‘P。C。’字样。袋里还有半盎司强烈的海员常用的烟丝。”

“很好!还有什么吗?”

斯坦莱·霍普金斯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一本有黄褐色外皮的笔记本,外皮又粗又旧,边缘有点脏。第一页上写有大写的字母“J。H。N。”及日期“1883”。福尔摩斯把笔记本放在桌子上仔细检查,霍普金斯和我站在他身后两边看着。在第二页上有印刷体字母“C。P。R。”,以后的几页全是数字。接着有“阿根廷”、“哥斯达黎加”和“圣保罗”等标题,每项之后均有几页符号和数字。

福尔摩斯问道:“你怎么看?”

“我看这些像是交易所证券的表报。‘J。H。N。’是经纪人的名字的字首,‘C。P。R。’可能是顾客。”

福尔摩斯说:“你看‘C。P。R。’是不是加拿大太平洋铁路?”

斯坦莱·霍普金斯一面用拳头敲着大腿,一面低声责骂自己:“哎呀,我太笨了!你说的当然是对的。那么只有‘J。H。N。’这几个字首是我们要解决的了。我检查过这些证券交易所的旧表报,在1883年我找不到所内或所外任何经纪人名字的字首和它一样。可是我觉得这是我全部线索中最重要的。福尔摩斯先生,您也许会承认有这样的可能性,这几个字首是现场的第二个人名字的缩写,也就是说是杀人犯的。我还认为,记载着大笔值钱证券的笔记本的发现,正好给我们指出了谋杀的动机。”

歇洛克·福尔摩斯的面部表情,说明案件的这一新发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说:“我完全同意你的两个论点。我承认这本在最初调查中没有提到的笔记,改变了我原来的看法。我对这一案件的推论没有考虑到这本笔记的内容。你有没有设法调查笔记本中提到的证券?”

“正在交易所调查,但是我想,这些南美康采恩的股票持有者的全部名单多半在南美。而且必须得几周我们才能查清这些股份。”

福尔摩斯用放大镜检查笔记本的外皮。“这儿有点弄脏了。”

“是的,先生,那是血迹。我告诉过您我是从地上捡起来的。”

“是在本子的上面还是下面?”

“挨着地板的那一面。”

“这就证明笔记本是在谋杀以后掉的。”

“福尔摩斯先生,正是这样,我理解这一点。我猜想是杀人犯在匆忙逃离时掉的,就掉在门边。”

“我想这些证券里没有一份是死者的财产,对吗?”

“是的,先生。”

“你有没有依据可以证明这是抢劫杀人呢?”

“没有,先生。像是没有动过什么东西。”

“啊,这可是件很有意思的案子,那儿有一把刀,是吗?”

“有一把带鞘的刀,刀还在刀鞘里,摆在死者的脚旁。加里太太证明那是她丈夫的。”

福尔摩斯沉思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说:“我想我必须亲自去查看一下。”

斯坦莱·霍普金斯高兴地喊出声来:“谢谢您,先生。这的确会减轻我心中的负担。”

福尔摩斯对着这位警长摆摆手。他说:“一周以前这本是件容易的事。现在去,可能还不会完全一无所获。华生,如果你能腾出时间,我很高兴你能同我一起去。霍普金斯,请你叫一辆四轮马车,我们过一刻钟就出发到弗里斯特住宅区。”

我们在靠近路旁的一个小驿站下了马车,匆忙穿过一片广阔森林的遗址。这片森林有几英里长,是阻挡了撒克逊侵略者有六十年之久的大森林——不可入侵的“森林地带”,英国的堡垒的一部分。森林的大部分已经被砍伐,因为这里是英国第一钢铁厂的厂址,伐树去炼铁。现在钢铁厂已经移到北部的矿产丰富的地区,只有这些荒凉的小树林和坑洼不平的地面还能表明这里有过钢铁厂。在一座小山绿色斜坡上的空旷处,有一所长而低的石头房屋,从那里延伸出一条小道弯弯曲曲地穿过田野。靠近大路有一间小屋,三面被矮树丛围着,屋门和一扇窗户对着我们。这就是谋杀的现场。

斯坦莱·霍普金斯领着我们走进这所房子,把我们介绍给一位面容憔悴、灰色头发的妇女——被害人的遗孀。她的面孔瘦削、皱纹很深、眼圈发红,眼睛的深处仍然潜藏着恐惧的目光,这说明她长年经受苦难和虐待。陪着她的是她的女儿,一个面色苍白、头发金黄的姑娘。谈到她父亲的死,她很高兴,当她说到要祝福那个把她父亲杀死的人的时候,她的眼睛闪耀着反抗的光芒。黑彼得把他的家弄得很不像样子,我们走出他家来到日光下时,有重新获释之感。然后我们沿着一条穿过田野的小路向前走,这条小路是死者用脚踩出来的。

这间小房间是最简单的棚子,四周是木板墙,房顶也是木头的,靠门有个窗户,另一个窗户在屋的尽头。斯坦莱·霍普金斯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弯身对准锁孔,忽然他停顿了一下,脸上显出又惊异又全神贯注的样子。

他说:“有人撬过锁。”

这是不容怀疑的。木门上有刀痕,上面的油漆被刮掉了,好像刚刚撬过门。福尔摩斯一直在检查窗户。

“有人还想从窗子进去。不管他是谁,反正他失败了,没有进到里面。这一定是个笨贼。”

这位警长说:“这是件最不寻常的事情。我可以发誓,昨天晚上这里没有这些痕迹。”

我提醒说:“或许村子里有些好奇的人来过。”

“多半不可能,他们没有人敢走到这儿,更不必说闯进去。福尔摩斯先生,您怎样看这件事?”

“我认为我们很幸运。”

“您的意思是说这个人还会来?”

“很有可能。他那次来的时候是没有料到门关着。所以,他要用小折刀弄开门进来。他没有进到屋里。你说他会怎么办呢?”

“带着更适用的工具第二天夜里再来。”

“我也这样想。我们要是不在这儿等着他,那就是我们的错误。让我看看屋里面。”

谋杀的痕迹已经清理掉了,可是屋内的家具仍然像在那天夜里那样摆着。福尔摩斯非常专心地一件一件地检查了两个小时,但是他的表情表明没有查出什么结果来。在他耐心检查的时候,有一次他停了一会儿。

“霍普金斯,你从这个架子上拿走了什么东西没有?”

“我什么也没动。”

“一定有东西被拿走了,架子的这个角落里比别处尘土少。可能是平放着的一本书,也可能是一个小箱子。好了,现在我们没事可做了。华生,我们在美丽的小树林里走走吧,享受几小时的鸟语花香。霍普金斯,我们今天晚上在这儿见面,看看能否和这位昨夜来过的绅士见上一面。”

我们布置好埋伏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霍普金斯主张把小屋的门打开,福尔摩斯认为这会引起这位陌生人的怀疑。锁是个很简单的锁,一把结实一点的刀就能弄开。福尔摩斯还建议,我们不要在屋内而是在屋外等候,在屋角附近的矮树丛里。要是这个人点灯,我们便能看见他,看出他在夜间偷偷来的目的是什么。

守候的时间又长又乏味,但是有一种历险的感觉,好像猎人在水塘边等候捕捉来饮水的动物一样。在黑暗中偷偷摸摸地来到我们这儿的是什么样的野兽呢?那是一只猛虎,只有和它尖锐的牙齿以及锋利的爪子进行艰苦的搏斗以后才能捕到呢?还是一只偷偷摸摸的豺狼,仅对于虚弱的人和没有防备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我们蹲伏在矮树丛里,一声不响地等候着一切可能发生的事。起初,有回村很晚的人的脚步声和村中传来的讲话声,引起我们的警觉;但是这些不相干的声音相继消失,四周恢复到一片寂静,只是偶尔传来的远方教堂的钟声报告给我们夜晚的进程,还有细雨落在我们头顶树叶上的簌簌声。

钟声已经敲过两点半,这是黎明前最暗的时刻,突然从大门那里传来一声低沉而尖锐的滴答声,我们全都吃了一惊。有人来了。接着是长时间的寂静,我正猜想那个声音是场虚惊,这时从小屋的另一边传来悄悄的脚步声,不一会儿有了金属物品的摩擦声和碰撞声。这个人正在用力开锁。这次他的技术好了些或是工具好了些,因为忽然听到啪嗒一声和门枢的嘎吱声。然后一支火柴划亮了,紧接着蜡烛的灯光照亮小屋的内部。透过薄纱窗帘,我们的眼睛盯视着屋内的情景。

这位夜间来客是个身体瘦弱的年轻人,下巴的黑胡须使得他像死人一样苍白的面孔更加苍白。他像个刚过二十岁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像他这样又惊又怕,他的牙齿显然在打冷战,他的四肢全在颤抖。他的衣着像个绅士,穿着诺福克式的上衣和灯笼裤,头戴便帽。我们看他惊恐地凝视着四周,然后他把蜡烛头放在桌子上,走到一个角落里,我们便看不到他了。他拿着一个大本子又走回来,这是在架子上排成一排的航海日志里的一本。他倚着桌子,一页一页地迅速翻阅,直到翻出他要找的项目。他紧握着拳头作了一个愤怒的手势,然后合上本子,放回原处,并且吹熄了蜡烛。他还没有来得及转身走出这间小屋,霍普金斯的手已经抓住了这个人的领子。当他明白他被捕的时候,我听到他大声叹了一口气。蜡烛又点上了。在侦探的看管下他浑身打战,蜷缩起来。他坐在贮物箱上,不知所措地看看这个人又看看那个人。

斯坦莱·霍普金斯说:“请告诉我,你是谁?来这儿干什么?”

这个人振作一下精神,尽力保持冷静,然后看着我们。他说:“我想你们是侦探吧?你们以为我和加里船长的死有关。我向你们保证,我是无辜的。”

霍普金斯说:“这点我们会弄清楚的。先说说你的名字?”

“约翰·霍普莱·乃尔根。”

我看见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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