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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驼背人

作者:(英)柯南·道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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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结婚数月后的一个夏夜,我坐在壁炉旁吸着最后一斗烟,对着一本小说不停地打盹,因为一天的工作已让我精疲力竭了。我的妻子已经到楼上去了,刚刚前厅大门的锁门声告诉我仆人们也去休息了。于是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正磕着烟斗余灰,突然听到一阵当啷当啷的门铃。

我看了看表,十二点差一刻,已近凌晨时分。这么晚是不可能有人来访的,一定是病人,而且可能是一个需要整夜护理的病人。我无奈地走到前厅,打开大门。令我惊讶的是歇洛克·福尔摩斯正站在台阶上。

“啊,华生,”福尔摩斯说道,“我希望我这时来访还不算太晚。”

“我亲爱的伙伴,请进来吧。”

“你看上去很吃惊,这也难怪!我想,现在该放松了!哼!你仍然吸着你单身时吸的那种阿卡迪亚混合烟吧!从落在你外套上蓬松的烟灰看,我这话没错。华生,你很容易让别人看出你习惯于穿军服。除非你改掉在袖中塞手帕的习惯,要不然别人会认为你不是一个纯粹的平民。今晚我能留宿吗?”

“非常欢迎。”

“你告诉我说你有几间专供单身男性住宿的单人间住房,我看现在没人落宿。你的帽架已说明了一切。”

“如果你能留宿,我将非常高兴。”

“谢谢。我将占用一个空挂钩了。很遗憾,我发现你的屋子里曾来过不列颠工人。他是一个邪恶的象征。我希望,他不是挖水沟的吧?”

“不是,是修煤气的。”

“啊,他在你的铺地油布上留下了两个长筒靴鞋钉印,灯光正照在上面。晚饭,谢谢你关心,我已在滑铁卢吃过晚饭了,但是我想和你一起吸斗烟。”

我把烟斗递给他,他坐在我对面,静静地吸了一会儿。我深知,他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这个时候来拜访我,因此,我耐心地等待他开口说话。

“看来你最近医务繁忙啊。”他非常敏锐地看了我一眼,说道。

“是呀,我忙了一整天了。”我回答道。“在你看来,我这样说似乎是非常愚蠢的。”我补充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福尔摩斯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亲爱的华生,我非常了解你的习惯。”福尔摩斯说道,“当你巡回出诊的路途近时你步行,路途远时就乘马车。因为我看你的靴子虽然穿过,但是不脏,便确定你近期很忙,只能乘马车去应付了。”

“妙极了!”我大声说道。

“小菜一碟。”福尔摩斯说道,“一个推理者所得出的结论,常常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是因为那些人忽略了作为推论基础的某一个细节。我推知你近期很忙,不过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而已。我亲爱的伙伴,正如你在写这些浮华的随笔时,故意保留一些情节,不给读者透露,产生了异曲同工之妙一样。现在,我正和那些读者一样,因为我手头上已掌握了一件令人费解的奇案的一些线索,但还需要一两点证据才能使我的理论变得无懈可击。但是我会找到他们的,华生。我会找到他们!”福尔摩斯双目炯炯发光,清瘦的双颊上泛起一丝红润。只过了一会儿,当我再看他时,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北美印第安人的那种镇静,这让许多人认为他像一台机器而不像一个人。

“这个案子呈现出一些值得注意的特征,”福尔摩斯说道,“我甚至可以说,是一些异常的需要注意的特征。我已经对案情进行了调查,我想,已经看到破案的曙光了。如果你能在这最后关头随我前行,那将是对我莫大的帮助。”

“我愿意效劳。”

“你明天能到遥远的奥尔德肖特去吗?”

“没问题,杰克逊可以替我坐诊。”

“非常好。我想在十一点十分从滑铁卢出发。”

“这我就有时间准备了。”

“那么,如果你不是太困的话,我可以把本案的情况和将要做的事情大概给你描述一下。”

“你来以前我有些睡意,但现在已困倦全无了。”

“我简要地把案情跟你讲讲,但不会省略任何重要的情节。也许你已经读过有关这件事的一些报道了。那就是我正在调查的巴克利上校假定谋杀案,它发生在奥尔德肖特的芒斯特步兵团中。”

“我对此一无所知。”

这件案子发生在两天前。看来,除了在当地,还没有引起足够的注意。简要情况是这样的:

你知道,芒斯特步兵团是不列颠军队中一个最著名的爱尔兰团。它在克里米亚和印度两次平叛中屡建奇功。而且从那时起,在每次战争中都表现突出。直到这周一晚上,这支军队一直由詹姆斯·巴克利上校指挥。上校是一个勇敢的老兵,刚开始时只是一个普通士兵,由于在镇压印度叛军中表现勇敢而得以提升,后来便指挥他曾经所在的这个团了。

当巴克利上校是一个军士的时候,就已经结婚了,他妻子的娘家姓叫南希·德沃伊,是该团前任上士的女儿。因此,可以想象,这对年轻夫妇(因为当时他们还很年轻)在新环境中,曾经受到过一些小小的排挤。然而,看上去他们很快就适应了新环境。我听说,巴克利夫人在该团女士中很受欢迎,她的丈夫也同兄弟军官保持着良好的人缘。我也许需要补充一点,巴克利夫人美丽绝伦,即使在现在,结婚已近三十年了,依然楚楚动人,威严高贵。

巴克利上校的家庭生活看上去一直是幸福的。我从墨菲少校那里了解到许多情况,他向我保证说从未听说过巴克利夫妇之间有什么误解。总体来说,他认为巴克利上校对他妻子的情爱,胜过他妻子对巴克利的情爱。如果他的妻子有一整天不在他的身边,他就焦躁不安。不过,尽管她也爱巴克利,也忠实于他,但明显少了些女人的柔情。即便这样,他们在该团被公认为是一对模范的中年夫妇。从他们的关系来看,人们绝对看不出有什么东西会引起接下来发生的悲剧。

巴克利上校本人的性格看上去有些古怪。情绪正常时,他是一个精神抖擞而且生动活泼的老军人,但有时他似乎显得相当粗暴,报复心强。但他的这种性格,看来从来没有针对过他的妻子。另外,给墨菲少校留下印象的是上校有时显得异常消沉,而且,跟我谈过话的五名军官中,有三名也这样认为。正像少校所说,当巴克利上校在餐桌上和人谈笑风生时,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从他的嘴边抹去脸上的笑容。在遇害前几天,他就处在这种消沉状态,陷入了深深的郁闷之中。这种消沉状态和些许迷信色彩,是他的同事们观察到的他性格当中唯一不同寻常的地方。他的迷信色彩表现在他讨厌独处,尤其是在天黑以后。他大丈夫气质中所表现出的孩子般的幼稚,时常引起人们的评论和猜测。

芒斯特步兵团(老117团)的第一营几年来一直驻扎在奥尔德肖特。那些已婚的军官都住在军营外面。上校一直住在一座叫‘兰静’的别墅中,距北营约半英里,四周有庭院环绕,但是别墅西侧离高速公路最多三十码。他们只雇用了一个车夫和两个女仆,因为巴克利夫妇没有孩子,平时也少有住家的客人,所以整个别墅就只有上校夫妇和这三个仆人常住。

现在我们来说说上周一晚上九点到十点间发生在“兰静”别墅里的事吧。

看来,巴克利夫人是一个罗马天主教徒,她对圣·乔治慈善会非常感兴趣。慈善会是由瓦特街小教堂举办的,目的是给穷人施舍破旧的衣物。那天晚上八点钟,慈善会要举行一次会议。巴克利夫人匆忙用餐后打算去参加会议。在她离开时,车夫听见她对丈夫随便说了几句话,向他保证说一会儿就回来。然后,她去接住在隔壁别墅的年轻的莫里森小姐,两人一起去参加会议。会议持续了四十分钟,九点一刻巴克利夫人回家,当经过莫里森小姐家门时,先将她送到了家。

在‘兰静’别墅里有一间屋子用作清晨起居室,它朝向公路,一扇大玻璃伸缩门向草坪开着。草坪宽约三十码,一堵上面装有铁栏杆的矮墙将它与公路隔开。巴克利夫人回家时,进的就是这间屋子,那时窗帘没有放下,因为这间屋子晚上很少住人。可是巴克利夫人自己点起了灯,然后按了按门铃,吩咐女仆简·斯图尔德给她送一杯茶去,这非常不符合她往常的习惯。上校一直坐在餐厅等着,听到妻子已经回来,便到清晨起居室去见她。车夫看到上校经过门厅,走进那间屋子,结果就丧命于此了。

巴克利夫人要的茶用了十分钟才准备好,可当女仆走近门口时,惊奇地听到男女主人正在狂怒地争吵。她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又转了转门柄,发现门已从里面锁上了。她很自然地跑去告诉了厨师,然后,两个女仆和车夫来到门厅,听到他们仍在激烈地争吵。他们都同意说,只听到了巴克利和他妻子两个人的声音。巴克利的话声低沉,断断续续,结果他们三个人谁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相反,夫人的声音非常沉痛,当她高声说话时,听得很清楚。‘你这个懦夫!’她一遍遍地重复着。‘现在怎么办呢?现在怎么办呢?还我自由吧。我不愿再和你一起生活了!你这个懦夫!你这个懦夫!’这就是她的只言片语。突然,那男人发出一声可怕的叫喊,那妇人戛然停止了大声叫骂,接着传出了一个轰隆倒地的声音和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尖叫声不断从里面传出,车夫确信已经发生了悲剧,便冲向房门,想破门而入。然而,他却无法进入。两个女仆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一点儿也帮不上车夫的忙。不过,他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跑出前门,绕到那块对着法式长窗的草坪上。那长窗的一扇窗户是开着的,我知道在夏季经常是这样,于是他轻松地从窗户爬了进去。这时他的女主人已经停止了尖叫,不省人事地瘫在长沙发上,而那个不幸的军人则直挺挺地倒在自己的血泊中,双脚斜向扶手椅的一侧,头倒在地上,靠近火炉挡板的一角。

车夫发现自己已无力挽救他的男主人了,自然首先想到把门打开,但一个意料不到而又非同寻常的问题出现了。钥匙不在门的里侧,而且他在屋子里任何地方都找不到。因此,他又从窗户爬出去,找来一个警察和一个医务人员帮忙。这位自然有最大嫌疑的夫人被抬到她自己房中,仍然处于昏迷状态。上校的尸体被安放到沙发上,然后,我们对案发现场进行了仔细的检查。

这位不幸的老军人所受的伤害是在他后脑有一处二英寸来长的锯齿状伤口,这显然是被一种钝器猛然一击所致。也不难猜测这是什么凶器。在地板上紧靠尸体的地方,扔着一根奇异的带骨柄的雕花硬棒。上校拥有各式各样的武器,这些都是从他打过仗的不同国家带回来的。警察猜测,这根木棒就是他的战利品之一。仆人们都否认以前见过这根木棒,但是,它若置于室内大量的珍贵物品之中,是很难被别人发现的。警察在这房间里没有发现其他任何重要的线索,除了那把丢失的钥匙令人费解,它既不在巴克利夫人身上,也不在受害人身上,而且在房间的任何地方都没有。最终,是一个从奥尔德肖特来的锁匠把门打开了。

这就是这件案子的情况,华生。应墨菲少校的请求,我在周二早晨去奥尔德肖特协助警察破案。我想你一定认为这件案子很有趣了,但是,经过观察,我很快意识到,这件案子实际上比最初看上去的要反常得多。

在检查这间屋子以前,我曾盘问过仆人们,但得到的就是我上面刚刚说过的。女仆简·斯图尔德回忆起另外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你应该记得,她一听到争吵的声音,就出去把另外两个仆人找回来。在第一次她一个人在门口时,男女主人的声音如此低沉,她说她几乎什么也听不到,她是根据他们的语调,而不是他们所说的话来判断他们是在吵架的。不过,在我的追问之下,她想起了曾听到这位夫人两次说出大卫这个字。这一点对我们分析他们突然争吵的原因是极为重要的。你记得,上校的名字叫詹姆斯。

在这件案子中,有一件事给仆人和警察都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那就是上校的面孔变得扭曲了。按照他们的描述,上校的脸上现出一种极为可怕的惊恐表情,变得不像一个常人的脸了。这种可怕的表情,使好几个人刚一看他就昏晕过去了。这一定是他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命运,引起了他极度的恐怖。当然,如果上校已经看出他的妻子要谋杀他了,这与警察的推断刚好吻合。他脑后有伤的事实与此也不矛盾,因为他当时也许正转身想避开这一击。巴克利夫人因急性脑炎发作,暂时神志不清,无法从她那里了解情况。

我从警察那里得知,你记得,那天晚上和巴克利夫人一起出去的莫里森小姐,否认知道她的伙伴回家后大发雷霆的原因。

“华生,收集到这些事实后,我花了几斗烟的工夫去思考他们,试图分清哪些是较为关键的,哪些只是偶然性的。毋庸置疑,这件案子最具特色且值得思考的是房门钥匙的神秘消失。在室内已经进行了十分细致的寻找,但却一无所获。所以,钥匙一定是被人从屋中拿走了。但上校和他的妻子都没有拿它,因此,显然有他人进过这个房间,而且只能是从窗子进去的。在我看来,对这房间和草坪仔细检查一次也许能发现这个神秘人物的一些印迹。华生,你是知道我的调查方法的,在这个案子中,我几乎使用了所有的方法。如己所愿,我终于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房间里曾经来过一个人,他是从大路穿过草坪进来的。我发现了那人五个非常清晰的脚印:一个就在路边他翻越矮墙的地方;两个在草坪上;还有两个非常模糊,是他翻窗而入时,在窗子附近那块满是污痕的木板上留下的。他显然是从草坪上跑过去的,因为他的脚尖印比脚跟印深得多。但是,不是这个人令我惊讶,而是他的同伴。”

“他的同伴!”

福尔摩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张薄纸,小心地在自己的膝盖上展开。

“你知道这是什么?”他问道。

纸上布满了一种小动物的爪印。它有五个清晰的爪垫,爪指很长,整个爪印有一个点心匙大小。

“这是一条狗,”我说。

“你听说过狗爬窗帘的事吗?我在窗帘上发现了这个动物爬过的清晰的踪迹。”

“那么,是一只猴子?”

“可这不是猴子的爪印。”

“那么它可能是什么呢?”

“不是狗,不是猫,不是猴子,也不是我们所熟悉的任何动物。我曾尝试从踪迹的尺寸还原这个小动物的形象。这儿有它站着的四个爪印。你看,从前爪到后爪的距离不少于十五英寸。加上头部和颈部的长度,你就可以得知这动物至少二英尺长,如果有尾巴,那可能还要长些。不过现在再来看看它其他的尺寸。这个动物曾走动过,我们量出了它一步的距离,每一步只有三英寸左右。因此,你可以推知,这动物身体很长,但腿很短。遗憾的是它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毛发,但它的大体形状一定是我刚才描述的那样,能爬上窗帘,还是一种食肉动物。”

“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呢?”

“因为一个金丝雀鸟笼挂在窗户上,它爬上窗帘,似乎想要抓到那只鸟。”

“那么,它是什么动物呢?”

“啊,如果我能叫出它的名字,那就向破案迈出了一大步。总的说来,这可能是黄鼠狼或鼬之类的东西,不过它比我曾经见过的任何一个都要大。”

“但它与案件有何关系呢?”

“这一点还不清楚。可是,你可以感觉到,我们对此已掌握了许多。我们知道,有一个人站在路上,看着巴克利夫妇在争吵,因为窗帘没拉上,屋里亮着灯。我们还知道,他带着一只奇怪的动物,穿过草坪,进入屋内,而且,他要么击打了上校,要么是上校一看到他,纯粹被吓到了,头在炉角上撞开了一道口子。最后,我们还掌握了一个奇怪的事实,就是这位闯入者在离开时,随身带走了房门的钥匙。”

“你的这些发现似乎让事情比以前更加模糊了。”我说道。

“不错,这些发现的确表明事情比最初猜想的更加复杂了。我一再地想过这件事,得出的结论是,我必须从另一方面去调查这件案子。不过,华生,我确实影响你休息了,在明天我们去奥尔德肖特的路上,我再告诉你全部情况吧。”

“谢谢你,你已经说到最有趣的地方,欲罢不能了。”

巴克利夫人在七点半离开家时,和她丈夫的关系还很融洽,这一点是非常肯定的。我想我已经说过,她虽然不是十分温柔体贴,可是车夫听到她和上校聊天时还是很和睦的。现在,同样肯定的是,她一回来,就去了那间她不大可能见到她丈夫的房间,就像一个心情激动的女人常有的那样,她吩咐仆人给她备茶。后来,当上校进去见她时,她便开始强烈地责备起上校来。所以说,在七点半到九点钟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这使她完全改变了对上校的看法。可是莫里森小姐在整个这一个半小时之内始终和巴克利夫人在一起。因此,完全可以肯定,尽管莫里森小姐予以否认,但她一定知道这件事情的内幕。

最初我猜测,这年轻女人可能和这位老军人有什么关系,而且现在向上校夫人坦白了。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上校夫人生气地回了家,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位小姐否认曾经发生过的任何事情。这与上面的那些话也不相矛盾。但是巴克利夫人曾经提到大卫,上校对妻子的钟爱是人人皆知的,这些又与此不符,更不用说第三者悲剧式的闯入了。当然,这也许与前面提到的完全没关系,这样就很难确定线索。不过,总体来说,我倾向于放弃上校和莫里森小姐之间有任何关系的想法,但是我更加确信这位女士一定知晓是什么让巴克利夫人憎恨她丈夫的线索。因此,我将采用简单的办法,就是去拜访莫里森小姐,向她说明我完全肯定她掌握这些事实,并且使她确信,如果不把这件事澄清,她的朋友巴克利夫人将因负主要责任而受审。

莫里森小姐是一个瘦弱的年轻人,眼含羞怯,头发金黄,机灵理智。我讲过之后,她坐在那里,沉思了一会,然后转身向我,爽快地讲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我简要地给你讲讲。

‘我曾答应我的朋友决不说出此事,既然答应了,就应一诺千金,’莫里森小姐说道,可是她面临如此严重的指控,而自己又因病不能开口,如果我确实能够帮助她,那么我想,我愿意违背承诺,把周一晚上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你。

我们大约在九点差一刻从瓦特街慈善会回来。我们回家路上要经过赫德森街,这是一条非常宁静的大道,街道左侧有唯一的一盏路灯。当我们走近这盏路灯时,我看到一个人正向我们迎面走来,这个人背驼得很厉害,肩膀上扛着一个箱子一样的东西。他低着头,走路时双膝弯曲,身体已变得严重畸形了。当我们从他身旁走过时,在路灯的映照下,他仰起脸来看我们。一看到我们,他停了下来,随即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声:“天哪,是南希!”巴克利夫人变得脸色苍白。如果不是那个面容可怕的人扶住她,她就跌倒在地了。我打算去叫警察,可是令我惊讶的是,巴克利夫人对这个人说话十分客气。

“三十年来,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亨利。”巴克利夫人颤声说道。

“我是死了。”这个人说道。听他说话的声调,令人畏惧。他的脸色阴暗、可怕,他那时的眼神,到现在还常常出现在我的梦中。他的头发和胡子已经灰白,满脸皱纹,就像干枯的苹果。

“请你先走几步,亲爱的,”巴克利夫人说道,“我想和这个人说说话,没什么可害怕的。”她努力说得轻松些,但她依旧面色苍白,双唇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按照她的要求先走了,他们一起谈了几分钟。后来她沿街回来,气得两眼发火,我看到那个可怜的残废人正站在路灯杆旁,向空中挥舞着紧握的拳头,气得发疯。一路上她一言不发,直到我家门口,她才拉住我的手,求我不要把路上发生的事告诉任何人。

“这是我的一个老相识,现在落魄了。”她说道。当我答应她坚守秘密时,她亲了亲我,从那时起,我再也没见到她。我现在已经把全部实情告诉了你,以前我之所以不肯告诉警察,是因为那时我并未意识到我亲爱的朋友所处的危险境地。我知道,现在把一切事情全说出来,只能对她有利。

这就是莫里森小姐对我所说的话,华生。你可以想象,这就像黑夜中的一线光明。以前看似毫不相关的每一件事,现在立即呈现出它们的本来面貌。我对这个案件的全部过程,已经隐约地有些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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