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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点头,说:“你的选择是明智的。这看起来真的不是件寻常的案件,我很乐意接手,尽管这看起来对你并没有造成什么过分的影响。”
吉贝茨·威尔逊先生申辩道:“还不严重?一周就是损失四英镑啊!对一个穷人来说,这……”
福尔摩斯又说:“可是你获得的是白白赚得的三十多英镑,当然还有你从书中学到的A字头的词条的词,增长了这么多知识。你还对这个付钱给你的团体有什么好抱怨的呢?更谈不上损失了!”
“也许吧。但,现在对于我来说,问题在于我想了解事情的真相,他们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和我开玩笑——当然如果这是个玩笑的话。要知道,他们为此付出了三十二英镑啊,谁会无聊到和别人开这么贵的玩笑呢?”
“这正是我们需要为你做的事情。我还有几个问题,首先,你一直提到的那个在你那里干活的伙计,他在你那里多久啦?”
“三个月前,也就是距这件事一个月前。”
“你去找的吗?”
“哦,他是看了我的广告来应聘的。”
“应聘者多吗?你怎么会选中他呢?”
“有十来个吧,他看起来要机灵很多,而且工资要求也很低”
“一半工资?”
“是的。”
“好吧,说说他的模样。”
“个子不高,却很健壮,也很敏捷。应该已经三十多岁,但皮肤异常光滑。对了,前额上有一块明显的白色伤疤,好像是被硫酸烧伤的。”
福尔摩斯显然兴奋了起来,他挺挺身子,说:“啊哈!正如我所料。那么他的耳朵,上面是不是穿有耳洞?”
“是啊。他曾提起那是一个吉普赛人在他还是个男孩子的时候给他穿的孔。”
福尔摩斯应了一声,又慢慢陷入沉思之中。过了一会,他问:“他还在你那里吗?”
“噢,是的,我刚从店里过来的,他在店里帮我打理呢。”
“过去的两个月一直是这样?”
“是的。上午的生意一般很少,我对他自己料理店面还是比较放心的。”
“好!我已经获得了很多信息,相信不出两天我就能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了。今天是周六,那么应该是周一,请等候我的结论。”
委托人走后,福尔摩斯对我说:“华生,让我听听你对这件事情的意见。”
我只能坦率地回答说:“太神秘了,我找不出任何的线索。”
福尔摩斯说:“其实人们往往要等真相大白的时候,才发现本来离奇稀罕的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深复杂。而真正让人迷惑的是那种毫无特色又平淡无常的犯罪方法。就像一个相貌出众的人更容易被辨认出来,而长相平淡就很容易混在人群里一样。但是,我也必须马上着手处理这件事。”
我回答他:“哦?看来你已经把握住一些线索啦?你要采取什么行动呢?”他深深地坐到椅子里,回答到:“请允许我先抽上三斗烟,这是必须的。这段时间请不要同我讲话。”接着他便蜷缩在椅子里,整个身子看起来抱成一团,连鹰钩鼻子都几乎埋到了里面。一会,他便闭目养神起来,叼着的黑色陶制烟斗支在蜷着的身体外面,很像某种珍禽异鸟的那个又尖又长的嘴。我想他一定已经沉入梦中,这样的安静也让我不由得困倦起来,马上就要睡着了。正当此时,他突然从椅子里一跃而起,就像从来没闭上过眼睛一样,炯炯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做了某种决定。
他放下烟斗,说:“萨拉沙特今天下午有场演出,就在圣詹姆士会堂。华生,你可以抛开工作陪我几个小时吗?”
“当然,正好我今天空闲。而且我的工作也从不那么紧迫,这你知道的。”
“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我们从市区那条路走,顺便吃午饭。你对德国音乐怎么看?我认为德国音乐的精密和华美往往发人深省,正适合现在启发我更为深入地思考一些事情。你看,节目单上刚好有不少德国音乐。走吧。”
如我所料,福尔摩斯取道萨克斯-科伯格广场,也就是我们上午刚听到的那个离奇故事的发起之地。这里的建筑很是破败,街道狭窄而隐蔽。一面带有铁栏杆的围墙里,整齐地排列这几排两层的灰暗的砖房。院子里居然还有一片很不整齐的草坪,杂草蔓延。倒是草坪上的几株小丛月桂树,顽强地抵抗着周围的烟雾,为这个地方平添了几分生气。我们毫不费力就发现了那个店铺的招牌,在街拐角的一座公寓的上面,有一块棕色的木板上面写着几个白色大字“吉贝茨·威尔逊”,周围装饰着镀金的圆球,很显然,就是那个红发老先生的店面。福尔摩斯慢慢靠近这家店面,最后停在它前面,上上下下观察着房子的每一个部分。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经常会闪现的一种光芒,这是意味着思索和发现。结束了一番观察,他又踱步到街上,看似毫无目标地走了一圈后又回到街角,重新注视起这个房子。最后他来到这家当铺的门前,用他随身的木质手杖用力敲打在人行道上,一系列动作之后,他终于走到店门口敲开了门。一个年轻小伙子为他开的门,看上去精明干练,脸上光滑滑的。他以为是生意上门,迎我们进去。
福尔摩斯站在门口,轻轻摇摇头说:“麻烦你了,我只想问一下,从这里到斯特兰德怎么走。”
小伙子马上回答道:“哦,第三个路口右拐,第四个路口再左拐。”然后便面无表情地马上回去关上了门。
“果然是个精明能干的小伙子。依据我对他的些许了解,如果没有算错,他无论如何也能在伦敦排到第四位精明能干了。当然,如果说胆量和智慧,甚至能排到第三名了。”离开威尔逊先生的当铺的时候,福尔摩斯说。
我有点不解,但是对他的见解还是表示了赞同,“正如威尔逊先生所说,这样一个伙计在身边的确可以起到很关键的作用。我想你无非就是想印证一下吧。”
“不是看他。”福尔摩斯眼睛直视前方,心不在焉地回答我。
我倒显得有些无知了,“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只是想看看他的裤子,特别是膝盖。”
“哦?”
“正是我想看到的那样。”
“福尔摩斯,我注意到你用手杖敲打人行道的地面,那又是为什么?”
“我的亲爱的华生,请原谅我现在并不是和你悠闲地散步聊天,在我留心观察环境的时候是不能同时回答你这么多问题的。而且,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是在敌人领土里进行的侦查活动。好的,广场这里的情况基本了解了,我们绕到后面去吧。”
有时人们难以想象世界上有这样的地方,就像将寒冷的北冰洋和热带的雨林并置在一起了一般,实在不可思议。这就是当我们从一片破落的萨克斯-科伯格广场拐到它后面时的感觉。在我们面前是从市区通向伦敦西北的一条交通主干道,繁华而现代。虽然街道要宽敞许多,但还是被熙来攘往的生意人填得满满当当了;人们向各自不同的目的地涌动着,就连人行道也已经被蜂拥的无数行人踩得发黑。而街边林立的便是一排装修豪华的商店以及各种富丽堂皇的商务用楼,无法想象这和我们离开的那个死气沉沉的广场仅有一墙之隔。
福尔摩斯避让着行人,刚好停在拐角处顺着一排店铺望去,说,“现在我要做的是记住这些店铺的顺序。嗯,让我想想看。华生,你知道,我一直希望能准确无误地了解伦敦的一草一木。莫蒂然烟草店!恩,那边是一家报亭!后面呢?哦,市区银行的科伯格分行、素食饭店、麦克法兰马车制造厂,没有其他店铺了吧,那已经是另外一个街区了。很好,可以结束工作享受午餐了。三明治和一杯咖啡,怎样?然后时间正好去令人期待的提琴音乐会,动人和谐的旋律比那红头发委托人恼人又复杂奇怪的案件要有趣得多。”
说到福尔摩斯对音乐的爱好,那是一般人所无法企及的。不只是在欣赏方面,也包括他精湛的演奏技巧,甚至有时他还自己作曲,那些美妙的旋律不亚于他缜密的推理带给人的震撼和影响。下午的音乐会正对他的口味,他兴奋而喜悦地和着节拍摇摆着修长的手指。他一直面带微笑,眼睛里时常随着旋律的起伏流露出不同的情感,时而伤感,时而多情。谁能想到一个如此感情细腻沉浸在美妙音乐当中的人,同时也是个铁面、多谋、果敢敏捷的刑事案件大侦探呢。这就是一个有如此双重性格的人的两个极端,他能兼具敏锐干练和诗意沉静,他也可以精力充沛转而憔悴敏感。无法比较到底哪种性格在他的内心深处占据着主导,它们时时都可能交替出现。
当所有人看到他最严肃的样子,也就是接连几天坐在扶手椅中苦思冥想地构思和创作的时候,都会以为他之后所采取的果断而有效的行动都来自他超人般的智慧和胆识。其实那也是他内心存在的强烈的追捕欲望在陡然产生的如催化剂一般的作用,而使所有的推理质变为直觉,将思维导向最正确的方向。
在圣詹姆斯会堂里,一种曾无数次出现过的感觉告诉我,福尔摩斯心中的催化剂又发生了作用,总有一个人又要为他的犯罪行为而付出代价了。
音乐会结束后,他略显轻松地对我说:“你差不多时间要回家了吧?”
“嗯,我也这样想的。”
“我想我有些事情要在这附近花费不少时间呢。我们上午听到的离奇可笑的事情,无疑是与一桩重大案件相关联的。”
“重大案件?”
“这些都出自一些人自认为缜密周详的策划,一次重大的犯罪行动。幸运的是我们完全有能力及时制止罪案的发生。有点不巧的是,今天是星期六,事情稍有些复杂。而且今晚我需要你的帮忙。”
“好,什么时候?”
“十点应该可以。”
“没问题,我能准时到。”
“很好!不过需要提醒你带上手枪,可能会派上用场。”交代完毕,他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跟一个如此睿智的朋友在一起,我总感到自己愚蠢透顶,尽管我并不认为我比常人愚笨,事实也是如此。但就像今天的种种事情,我们是在同一个时空中经历的,看到听到的事情也完全相同,但现在他已经明确的告诉我,他不仅将红头发主顾的离奇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甚至连今晚就即将发生的事情也预见到了,可以说是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全在他掌握中。而我还宁愿相信,这是件离奇而荒唐的事情,线索也是混乱无比。回到在肯辛顿的家中,我脑中萦绕的还是关于今天所见所闻的一切,红头发老先生、红发会、抄写《大英百科全书》、A字条,然后是和福尔摩斯的出行,威尔逊的当铺、精干的伙计、萨克斯-科伯格广场和与之毗邻却截然相反的街市,到我们分别时福尔摩斯所说的重大案件。我所能想到的只有一连串的问号:晚上的行动是怎么回事?到哪里去?干什么?我的手枪是准备用来对付什么样的人呢?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一个疑点就是还在当铺工作的那个年轻小伙子,那么案件是和这个精明的伙计有什么关系吗?我从福尔摩斯的话语里感觉到,他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也许就是他施展狡猾的花招。我越想理出个头绪来,就越失望,只好等着晚上去贝克街时再了解真相。
九点一刻,我动身去福尔摩斯家里。到了楼下,我看见两辆双轮双座马车停在门口,看来晚上的行动并不只是属于我们俩人的。果然,走在楼道我就听见了他们交谈的声音。房间里,福尔摩斯正和两个人谈得热烈。其中一个人是警察局的官方侦探彼得·琼斯,我本来就认识,而另一个则是个陌生人,一个面黄肌瘦的高个子男人,他头戴一顶光泽闪闪的帽子,身穿一件质地可嘉的礼服大衣。
福尔摩斯说:“很好,人到齐了。”他已经准备好出去的装备,还特意把他那根略显笨重的打猎鞭子从墙上取下来。他对我说道:“华生,苏格兰场的琼斯先生是老朋友了,这位是梅里韦瑟先生,这就是参加我们今晚冒险行动的全部成员。”
琼斯有点傲慢地说:“华生大夫,我们又重新搭档在一起追捕了。福尔摩斯可是个侦探高手。他只需要一条老狗去帮助他把猎物捕获。”
梅里韦瑟似乎并没有什么信心地说:“恕我直言,我担心这次行动的可行性,但愿它不是徒劳的。”
苏格兰场的警探依旧趾高气扬,说:“梅里韦瑟先生,你应该有充分的信心。也许你不了解,但是福尔摩斯先生很有办法的,尽管有时也许过于理论化或者空想主义。他的确具有成为一名侦探所需要的素质,有一两次,比如肖尔托凶杀案和阿格拉珍宝特大盗窃案,他甚至能做出比官方更准确的判断。请相信,我可没有丝毫的夸张。”
陌生的先生只好表示同意,说:“也许我应该相信你所说的一切,但是最让我感到遗憾的是,我二十七年头一次破例星期六晚上不打桥牌!这对我来说太难过了。”
歇洛克·福尔摩斯说:我敢肯定,当行动结束后,你会发现今天晚上你下的赌注比你以往下过的都大,而且场面会胜过任何一场牌局。梅里韦瑟先生,三万英镑的赌注对你来说怎么样呢?而琼斯先生,约翰·克莱对你来说则应该是你参加这次行动的全部目的。
“没错!这个杀人犯、盗窃犯、抢劫犯、诈骗犯,罪行累累。梅里韦瑟先生,这次他依旧是犯罪团伙的头目。逮住他无疑是我警官生涯中的最要紧目标之一,甚于同时期的任何罪犯。他的确并非等闲之辈。他出身皇族,祖父还是王室公爵。除了优越的身世,他本人还就读过伊顿公学和牛津大学,可以说是在知识方面受过最良好的教育。正是因为他有超乎常人的机警,所以我们往往在获得他的犯罪行动的消息之后,也无法对其进行追踪。更可恶的是,他能够今天在苏格兰砸烂一个儿童床,而后退却康沃尔筹款兴建一个孤儿院。就连我,也一直未能见他一面。”
“嗯,很全面的介绍。一会我也有些信息要与大家分享,因为我也和这个家伙交过一两次手。你说的没错,他正是个盗窃集团的头子。好啦,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你们两位坐前面一辆马车,我和华生会坐另外一辆车在后面跟着。”
一路上,福尔摩斯很少讲话;黑暗的车厢里,他在座位上头向后靠着,还不时哼起下午音乐会上的乐曲。对于我这个并不清楚目的地在何方的人来说,这段旅途略微长了些。我只有望向车窗外闪烁的煤气灯,想象着我们的行动,就这样一直到了法林顿街。
福尔摩斯终于打破了沉默,“嗯,差不多快到了。梅里韦瑟先生其实是个银行董事,正是这点使他对今天案件很感兴趣。而琼斯,虽然作为一个官方侦探他纯粹是个笨蛋,但是叫他一起来还是有好处的。毕竟他能在必要的时候勇猛而顽强地制服罪犯,那个样子还真像只猎狗。好,到了,他们已经下车等我们了。”
中午来过的这条街道已经在夜幕中安静地沉睡了,丝毫没有了白天的热闹。我们一行四人在湿冷的夜色中前行,由梅里韦瑟先生的带领,走过一条狭窄的通道。他一直在前面领路,开启了通道的旁门,我们尾随走入一段小过道。之后又来到一扇铁门前,依旧由梅里韦瑟先生打开。在我们面前的是盘旋而下的石板台阶和另一扇有些阴森的大门。这时,梅里韦瑟先生停下来把提灯点着,我们沿台阶一路走下去。从一股泥土气息可以判断,我们正走向一个极为秘密的地下室。最后通过第三道门,终于来到了这个堆满了板条箱和很大的箱子的庞大的拱顶的地下室。
福尔摩斯接过灯四下察看。他说:“你们这个地下室要想从上面突破倒真的不容易。”
梅里韦瑟先生自信地边用手杖敲打着脚下的石板边说,“从地下突破也不容易啊。”但他马上又惊讶地抬起头来说,“啊?听起来下面是空的啊!”
福尔摩斯立刻表情严肃地说,“请你们都安静点。这是命令,因为你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对我们的行动的胜利造成影响。我想,你可以安静地坐在箱子上,不要干扰,好不好?”
衣着体面的梅里韦瑟先生只好退回坐到一只板条箱上,脸上带着不解和委屈。这时,福尔摩斯已经跪在石板地上,小心地用提灯照着地面上的每一个缝隙,甚至用放大镜仔细检查。检查持续了片刻,他站起身,声音轻微地对我们大家讲到:“我们起码还要等一个小时,时间决定于威尔逊,就是那个当铺老板是否安稳入睡。在这以前,他们也不可能采取任何行动的。但这之后,他们就要争分夺秒了,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逃跑。”
这时,他对我说道:“大夫,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们现在就是这条街上一家大银行的市内分行的地下室里。梅里韦瑟先生正是这家银行的董事长,我想现在应该是时候让他解释一下为什么罪犯现在会对这个地下室那么感兴趣。”
那位董事长被获准开口,便低声说:“我想他们的目标应该就是存放在这里的法国黄金。因为我们也已几次接到警告,说可能有人觊觎这些黄金了。”
“这是你们的黄金?”
“是的,几个月以前,我们恰好有机会扩充资金,为此我们特别向法兰西银行贷得三万个法国金币,这使我们行的黄金储备远远大于其他分所。正像你们看到的,它们现在就在这些板条箱里。因为一直没有特别的时间可以开箱取钱,所以几个月都放在这里。”他轻轻拍拍自己坐着的箱子,说,“这个里面就有两千个,这些金币都用锡纸一层一层夹着包装的。接到警告以来,董事们一直担心此事。”
福尔摩斯说:“可见警告并不是没有来由的。好的,现在要我们安排一下我们小小的行动计划了。大家在一个小时以后都会看到事实的真相。首先,让我们用布灯罩把灯蒙上。”
“就在黑暗中等吗?”
“没办法,我本来还带了一副牌过来,因为我们正好四个人,还可以弥补你错过桥牌时间的遗憾。但是,我看现在罪犯已经行动起来了,丝毫的亮光和动静都有可能打草惊蛇,我们不能如此冒险。所以,首先,我们必须选好位置静候狡猾的罪犯。虽然他们计划周密又胆大妄为,但我肯定我们能打他个措手不及。需要提醒大家的是,一定要谨慎行事,我可不想还没收效,就有人受到损伤。好的,我站在这个板条箱后面,你们都去藏到箱子后面。罪犯一出现,我就会用灯光提醒,你们要迅速跑过去。华生,手枪准备好,不要对他们客气。”
我把子弹装好的左轮手枪放在我面前的木箱上面,而福尔摩斯飞快地用灯罩遮住了全部光芒,我们就陷于一片漆黑之中——除了笼罩在我周围的黑暗以外,我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从福尔摩斯那个方向飘过的灯油味,让我能够确认周围事物的存在。我们都高度紧张地等着信号闪出的那一刻,同时忍受着地下室的阴冷潮湿,以及这样的安静所带来的压抑和不安。
福尔摩斯压低嗓音说到:“琼斯,我交代你去做的事情没问题吧?很明显,他们如果从这里逃脱只有那一条退路,就是回到当铺之后逃到大街上去。”
“请放心,有一个巡警和两个警官在当铺前门守着呢。”
“嗯,所有事情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安静等待。”
这样的等待漫长无比,事后才知道我们当时大约等了一小时零一刻,但当时的感觉是一夜就要这样过去了,似乎走出地下室就能看到初升的太阳。大家都小心地原地不动,一会便累得四肢发麻。黑暗中,神经紧张到了极点,而只有耳朵还在感觉周围的变化,这样的感觉最后细微到能够区分每个人的呼吸声,尽管很轻微,但是大块头琼斯的又深又粗的吸气和董事的轻叹还是略有不同。就在这样似乎没有尽头的等待当中,突然周围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从箱子上望过去,我居然看到石板地缝里隐约闪现着亮光。亮光从缝隙中闪出,从很小的一点火星逐渐蔓延出一个黄色光束,地面也好像凭空出现一条裂缝。这是一只白嫩柔软的手指从裂缝中伸了出来,在缝隙的周围小心摸索着。一分钟左右,一支手快速地伸出了地面又缩了回去,也带走了黄色的光束,只剩下石板缝中的一点火星。
过了没一会,忽然间发出的一种刺耳的声响彻底打破了寂静,同时在地面上一块宽大的白石板被翻了过来,我能感觉同伴屏住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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