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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拉着手沿着旧布朗普顿公路跑,左顾右盼,急切要找一辆出租车。警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街上横冲直撞,警笛响做一团。最后,他们在一家看似专卖塑料行李箱的巴基斯坦商店门前找到一辆出租车。
“维多利亚车站。”邓菲说,猛地打开车门。几秒钟后,两人钻进车内,向后靠坐在布满裂纹的皮椅上,听着心脏在胸腔里猛烈跳动着。司机坐椅后面的暖气机“轰隆”出的热风烘烤着脚脖。
足足有一分钟克莱姆才看他。“我们去哪儿?”她问,声音因为震惊而含混。
邓菲摇摇头。又朝司机的方向略微点点头。
“我没带护照。”克莱姆说。
“别担心。”
他俩都不说话了,在交通高峰期渐渐引起的拥挤车流中发呆跑神,邓菲极力不去理会他女友脸上的泪滴。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受不了了。“你看,”他说,“我没得选。”
她一直盯着窗外的街道。
“而且,不管怎样,”他继续说,“他不像――”司机的眼睛在后视镜里若隐若现。邓菲压低声音。“他不像是要翘辫子的样子,看在上帝的分儿上。他很强壮。”
克莱姆不相信地看了他一眼又移开了目光。
邓菲笑了笑,“只需一点添泥料,一根拐杖而已――他会好起来的。”
她突然哭了起来。
邓菲往上翻了翻眼睛,“这是真的。不是我太在意,而是那个狗娘养的立马就会全面康复的。”
克莱门廷盯着他看,好像他疯掉了。“那另外那个人呢?他会怎么样?他也会好起来吗?”
“只需一点牙科医生的工作――他就会状况良好,然后继续他最擅长的事情。”
“擅长做什么?”
“害人。”
到车站之前他们再也不说话了。邓菲给了司机十英镑。领着克莱门廷一前一后穿过人群,走到车站大楼另一侧,在那儿,他又叫来一辆出租车去另一个车站――这一次,是国王十字车站。车流比先前更稠密了,车开得很慢,没人再说话。
这种状况对邓菲来说挺好,他正有一大堆的事儿要考虑――更别提随后要对这一切做出解释。但是首先,他必须得拿到钱――一大笔钱。这就意味着得去泽西岛一趟。
他望向窗外。出租车刚经过了苏格兰场,正沿着维多利亚大街向西敏寺和白厅爬行。人行道上是人的长河,有商业人士、逛街的女孩儿、警察、政客,还有游客,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移动着。
问题是,邓菲心想,布勒蒙不可能不和那家银行联系。布勒蒙几个月前就应该给他们打电话,应该给他们解释那笔钱,解释为什么那钱应该是他本人的,而且――然后呢?然后,没什么了。
那个银行家会不幸地耸耸肩――他叫什么来着?――老皮卡。他会表示遗憾,还会把布勒蒙送到门口。“很抱歉,老人家,什么也不能做。恐怕我们得祈祷你说的小伙子露面!”
而且布勒蒙就是会那么做――等待索恩利出现。他当然应该已经搜遍了各处,但是他应该知道有个地方索恩利一定会去:泽西岛上的圣赫利尔私人银行。因为钱就放在那儿,整件事儿不都是关于这个的吗?
出租车开到了一个小广场附近,那个名字邓菲没记住,然后向左拐了,经过海军拱门和旧战争部向白厅开去。克莱姆吸了一下鼻子,邓菲本想安慰安慰她,却又退缩了。
噢,好吧,他想。一次只做一件事。
泽西岛……布勒蒙……那个法国人不会就这么坐等几个月,盯着那家银行的。他会付钱给某个人来告诉他,克里?索恩利是否以及何时出现的。但是谁会是那个人呢?一个在那家银行工作的人。也就是说,是老皮卡,秘书或是职员。但大概不会是皮卡自己:谨慎是他的工作。
出租车开过查林十字车站,顺着石雕像的方向朝着河滨路开去。刹那间,邓菲有种让车停下来的冲动,这样他就可以检查一下所有这些事情发生的地点。在那儿,希德洛夫――或者至少是处在生命中间某一段的希德洛夫――被扔了下来。但是出租车还没到那座寺庙就拐弯了,沿着京士威朝布卢姆斯伯里,和大英博物馆的方向向南驶去。
如果是一个职员受贿了,邓菲心想,他会让另外一个人去打电话――一个岛上的人。不管是谁,都会向布勒蒙通知索恩利的行踪,还会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最终,布勒蒙本人会露面的,那时事情就恐怖了。
但是如果是皮卡呢?如果布勒蒙径直去找的是那个老家伙呢?然后会怎样?
邓菲琢磨着。那么好吧,他想,如果是那样,他肯定会极力稳住对方。也许会一直等到布勒蒙亲自到达。邓菲轻声地嘟哝一句,像是正骑着自行车时,突然加劲蹬着车上山一样。
“什么?”
他转向她,“我正在想事情,”他说,“到了国王十字车站,我得打个电话。”她移开了目光。他们开过了位于托特汉姆广场路的一排时髦的家具店。
如果皮卡极力拖延他,他很可能会编个借口,说手边没有足够的现金来清户。但事实上,不会有这么夸张:私人银行,正如其名所示,是一家私人银行,而不是商业银行。没有出纳员或自动取款机,也不为工人们兑现支票。更为关键的是,邓菲要找的是一大笔钱:将近三十万英镑――约合五十万美元――这是布勒蒙设计盗取的IBM股票的全部所得。接下来邓菲想的是,确保到银行后等他的是钱(而不是布勒蒙)。
出租车驶进国王十字车站的回转道停了下来,邓菲给了克莱姆一把钱,让她去买两张到滨海绍森德的车票。
“你会在哪儿?”她怀疑地问道。
“就在这儿,”邓菲指了指,说,“打电话。”
查询私人银行的电话号码费了点事儿,但是找到之后,电话一打就通了。
接电话的女士干脆利落效率非凡。她说皮卡先生在开会,直到下午才可以接电话。也许她可以帮上忙?
“嗯,我当然希望如此,”邓菲装出一种南方腔调说,“我是泰勒?布鲁克斯――来自弗吉尼亚州的克罗泽。”
“好的?”
“你好吗,女士?”
“我很好,谢谢。”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明天我要终止一个账户――要亲自跑一趟,我老板说应该提前打个电话,早点通知你们。”
“明白了。会是哪位的账户呢?”
邓菲低声轻笑道:“嗯,女士,那不是我们应该在电话里大谈特谈的事――正如那个账户主人一贯的谨慎那样。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我们在你们那里开有好几个账户。我相信是以索恩利先生的名字开立的。”
一片寂静。
“嗯,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开这种玩笑了,但是――是什么来着――我要取钱。那个大个子――也就是我老板――认为我应该提前点儿打个电话――考虑到所涉及的钱数。”
“嗯,他真是想得很周到。”
“谢谢你,女士,我会向他转达你的话的。事实是,我们忙得像条带俩蛋的狗一样――”
“抱歉,您说什么?”
“我说我们忙得像条带俩蛋的狗一样。这是我们那儿的一句俗语――意思是我们真的非常忙。不管怎样,就像给你说的,我需要大概三十万英镑――”
“噢,天哪……”
“――如果我到那儿您能把钱准备在手边我将不胜感激。如果有的话,全都要一百英镑面额的;如果没有的话,五十的也行。”
“好的,嗯……您说您是……泰勒先生?”
“不对,女士。我是说我是布鲁克斯先生。泰勒是我的名字。”
“很抱歉。”
“没必要道歉,女士。这是常有的事。”
“那个账户――”
“嗯,现在,那个不是我们现在应该着手的事,但是如果你能告诉皮卡先生我打过电话,就说是他弗吉尼亚州克罗泽的账户,他就会准确知道我是哪儿的。”
“明白了。”
“嗯,赞颂基督!这就是我要说的一切。只是机敏点儿。期望到时见到你――这事儿很重要啊。”
邓菲说完就挂了。
“这是谁啊?”克莱姆问道。他被她吓了一跳,转身离开电话。
“我的银行,”他说着,从她手里拿过一张票。“上帝,克莱姆,我发誓是要给你打个电话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要假扮哪个人?你听上去就像那个古老的电视节目――‘正义前锋’!”
“谢谢!”邓菲干巴巴地说,“我尽全力了。那么火车在哪儿?”
“17道。我们还有四分钟。”她奇怪地看着他,好像是她刚开始意识到,邓菲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他们三步并作两步穿过拥挤的车站,匆忙得就差没跑了。在17道,他们在站台上改成小跑,努力往火车前端前进,头等车厢的最后一节在那里候着。除了一对穿着完美的老年夫妇手忙脚乱地提拎购物袋子,和一个年轻人对着手机聒噪,就剩他们了。
邓菲一屁股坐在车厢后排的一个座位上,闭上了眼睛。他在想那家私人银行。那位秘书,或者不管她是谁,会告诉皮卡那个老家伙她刚接的那个电话。皮卡立刻会明白克罗泽所指的含义的。
这些账户是邓菲为尊贵的詹姆斯?麦克劳德开设的。他是一个壮实的巡回布道者,拥有一个电台和电视台部门。这使他的第二浸礼初兴教会每周净赚现金和支票约五万英镑,由那些着迷的崇拜者发进这些邮件。支票,以及现金中的百分之十都适当地申报并公开说明用处。剩余的百分之九十的现金则偷运至境外,存入私人银行麦克劳德的账户中。
邓菲没打算(或者,确实,没有任何办法)动那笔钱。他也不再是任何账户的签署者,他提及那些账户仅仅是确保皮卡在手头备好必要的现金――而不是提示他梅丽?克里要来。
火车猛地动了一下。他睁开眼睛。“你还好吗?”他问道。
克莱姆摇摇头,“不,我感觉不好。我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或者你到底是谁――或者现在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这不公平。因为我也许就要被杀了。”
邓菲在座位上换了个姿势。“不,你不会死的,”他说,“但是……有点复杂。”
她低声咆哮了一声,把目光移开了。
“好吧!对不起。只是……”他放低声音,“只是别冲我发火。”他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说,“还记得那一天吗?我谈到一个东西叫做必须知道。我说你不具备这点,但是――现在表明――你具备。我在想,你知道得越少越安全,但――”他顿了顿,补充道,“这是我的错,”又停了下来,不确定怎么说才好。最后,他继续,“所以关键是,我搞糟了。没有办法应付这个,而现在――嗯,现在,我们遇上一大堆麻烦。我们俩都是。”他叹了口气,“有烟吗?”
克莱姆眨眨眼,“你不吸烟啊。”
“我正想重新抽起来。我是说,为什么不呢?”
她没有笑,他赶紧接着说:“不管怎样,就像这个。当我告诉你我离开了中情局,当我说我――”
“被裁员了?”
“不错――当我说我被裁员了――嗯,这是有点轻描淡写。”
这个漂亮姑娘投来探寻的目光,“什么意思?”
“嗯,意思是,我不再为中情局服务,这是事实,但又不仅仅如此。”
“比如说?”
“就像你看到的。他们在找我。而且他们很恼火。”
“他们是些什么人?”
“我曾经为之服务的人。而且,你看,发生的事情是……他们在追踪我的信用卡,极力要看我去哪里了。当然,我知道他们会这么做,所以,自然,我不会用那些卡。只有那时,你出去买那件外套――我差不多把这事儿给忘了。因为当时我在听西蒙说话,而且――”
她不耐烦地摇摇头。“你做了什么?”她一字一顿地问,好像他是聋子,不得不唇读。“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以致于他们对你这么生气?”
邓菲挥挥手不去理会这个问题。“这和所有这一切都有关吗?问题是――”
“你没有侵吞那些基金吧?”她问道,兴奋胜于害怕。“你不是个贪污犯吧?”
她这么兴奋倒把他逗乐了。“不是钱,”他说,“而更像是……信息。就好像我贪污了关于希德洛夫的信息。”克莱姆皱着眉头,不理解。“我变得好奇了,”邓菲接着说,“现在……”他不知怎么结束这个句子,听上去太夸张了。
但是克莱姆仍不放过。“现在,怎么啦?”她问道。
火车又晃荡了一下,就开动了。
“嗯,”他接着说,“现在他们想要杀我。我是说,傻子都能看出来。”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问:“他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正像我说的,他们追踪付费情况。信用卡中我留了一张用来从自动取款机里取现金,过后忘记扔掉了。然后我在康登水闸给了你我的钱包,你又用那张卡买了外套。你这样做时,信用卡机构的人就往兰利去电话了,告诉对方,让他们监控的账户中的一个进行交易了。”
她摇摇头。“他们不会那么做的。”她肯定地说。
“谁不会那么做?”
“美国运通银行的人。”
“为什么?”
“因为这是对隐私的侵犯。”
邓菲盯着她看。最后说:“你说得对。是我太愤世嫉俗了。天知道我在想什么。”
“算了――谁是兰利?”
“那是个地方――不是人。在华盛顿的外围。如果你能暂时止住你的不信任感,就一分钟,我会完整地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信用卡机构的人会往兰利打电话,而兰利那儿的人又会给伦敦的大使馆打电话――”
“但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这些都是你编造的!”
“我没有编造。事情就是这么发生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这么干过!”
“杀人?”她极为震惊。
邓菲摇摇头,“不是!锁定人们。”
“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有太多的原因了!有什么关系吗?问题是,也许他们给大使馆打电话十分钟后,几个家伙――”
“哪些家伙?”
“刚才那边的那些人。他们钻进车里――”
“美洲豹?”
“不错。他们钻进‘美洲豹’,开到康登水闸。在那儿寻找那家商店。找到后,他们仔细翻阅当天的发票,直到找到一笔六十英镑的美国运通卡交易。他们找到后,就询问经营商店的人是否还记得那笔买卖。”邓菲顿了顿,“显然他记得。我一点都不吃惊,因为你是有点让人难以忘怀。”
克莱门廷看上去很忧郁。“那是杰弗瑞,西蒙的朋友。”
“那么说你认识他。”
她耸耸肩。“只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我们合打过一次车。他告诉我店里有那些外套。”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向他,“他们为什么跟踪你?你肯定对他们做了什么。”
邓菲做了个手势,“没有。我的意思是,我问了很多问题,还有……很明显,都是些错误的问题,或许是正确的问题,但是……我不知道该怎样对你说。不是完全明了。”
“有人极力要杀你,而你还不知道为什么?”
她的嘲讽激怒了他。“好吧,我正在努力寻找答案,不是吗?我是说……我并不是没有考虑!你能理解我的好奇心吧?”
她因为邓菲话里的锋芒而畏缩了。最后,无聊地问了一句:“我们要去哪儿?”
邓菲凝视窗外冬日的景色。“不知道,”他说,“但是――这辆火车吗?――看上去事情开始变得更糟糕了。”
滨海绍森德的机场非常不起眼,邓菲确信,在那儿没人会寻找他们。
中情局至少得花上几个钟头才会发现柯里的不幸,再编个理由给M15(英国安全局)把邓菲的名字放入监视册。到那时,他和克莱姆已经坐上飞往圣赫利尔的英国中部航空公司的航班了。
这是泽西岛的首府,而泽西岛是“英国的诺曼底”或海峡群岛中最大的岛屿。这些岛屿是一块英国属地,离法国海岸线仅有十二英里,是封建性的不合时代的产物――一个双语税收避难所,注册的公司比实际人口还多。泽西岛以其柔和的天气而闻名,是英格兰―爱尔兰商业服务上市公司――及其老板――K。索恩利最喜欢的存储地点之一。
这是他以化名管理的场所,所以邓菲决定不待在这个通常的藏身处,而是在豪华的隆格维尔庄园有一间套房(或者,正如外界正式知道的那样,隆格维尔大庄园。)这个庄园是由一堆英王爱德华七世时代的花岗岩和瓦片砌成,表面爬满了常春藤。它坐落在一片私人树林里,就在首府几英里外。出租车开进酒店的环形车道时,克莱姆说这儿看起来好阴森啊,在冬天的雾霭里昏暗凝重。
但是一进酒店,英吉利海峡的潮湿就让位于古代的挂毯、烛光和熊熊燃烧的壁炉。
“先生,需要帮忙拿行李吗……”职员眯着眼睛看着登记卡。
“邓菲。杰克?邓菲。不,我们不需要――从美国来的路上那趟糟糕的航班把行李给弄丢了。”
那个职员皱眉蹙眼,“噢,天啊……嗯,我肯定行李会到达的。这事儿常发生。”说完来了个灿烂的笑容。
邓菲嘟哝道:“是啊,只是现在看来这趟旅程得变成大购物了。”克莱姆压着脚后跟晃来晃去,幸灾乐祸地扮傻相,好像有个导演大声喊着:眼睛,还有牙齿,亲爱的!“你确定这儿有商店吧,”邓菲问道,“还是只有银行啊?”
那个职员咧嘴笑了,“不,先生,恐怕我们确实也有商店。”邓菲接过一个塑料的房间钥匙,两个男人相视苦涩地轻笑了一声。“就顺着大厅走,先生。”职员说着,双手交叠,得意地笑着,看着那对美国人离开朝着他们的套房走去。
这间房很大,不是劳拉?艾希礼式的,而更像拉夫?劳伦式的,壁炉边的桦木段噼啪作响。墙上挂着镶有黑色木质相框的狩猎场景,窗边摆有一钵盛开的鲜花。“那么,你以前来过这儿吗?”克莱姆问道,向后靠着坐进丝绒沙发,盯着天花板出神。
“没来过这儿,”邓菲说着,从迷你吧台给两人都倒了一杯喝的,“但是来过泽西岛。”
“这儿很不错嘛。”
“嗯哼。”他旋动了几下酒杯里的拉佛多哥威士忌,递给她。然后在沙发边的地板上坐下来,面朝壁炉,啜饮着。“只是我们不能在此久待。”他能从肩胛骨上方感觉到她皱了皱眉。“这不安全。他们会一直找我们的。”
“在泽西岛上找?”
“哪儿都找。”
“那为什么我们不去找警察呢?”
邓菲叹了口气,“因为警方认为我与……希德洛夫的事儿有关。也许是有关,间接地。我是说,我给那个家伙安装了窃听器。”
“你怎么着了?”
“给他的电话安置了录音设备。然后他就被杀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为什么你要听……”
“我没有听。我是把那些电话录音。”
“为什么?”
“不知道,”邓菲答道,“我没被告知要听。”
“你没被告知?”
“那是我的工作。他们告诉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又安静了,然后抬高嗓门说:“我还是认为警方……”
邓菲挥挥手打消了那个念头,“不。如果我们找警察了,大使馆就会插手进来,接下来的事你知道,他们会告诉英国人这是一件‘国家安全事务’。那样就不妙了。”
“为什么?”
“因为一旦那样的话,我就会裹着大毯子坐下一班飞机离开。”他又啜饮了口威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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