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摇头，“据说这种养蛊的人，对自己的蛊虫都很看重，对数量甚至大小都应该记得清楚，我看了一眼就放回去了。√”

贺渊点点头表示理解。

萧淮又递上来几个小小的纸包，说道：“但是药粉我每样都取了一点点出来，到时候可以让柳先生分析一下。”

“做得好。”

柳无云收到消息之后没几天就回来了，看着风尘仆仆的柳无云，贺渊问道：“谷里的事可解决好了？”

他虽然已经休息了一天，但这么多天以来奔波带来的劳累让他休息的这点时间仿佛杯水车薪。幸好柳无云自己知道该怎么调理，很快就恢复了。

柳无云笑道：“差不多了。”

他虽然早就知道那个老头不靠谱，但让他临时管理一下百花谷，保管一下谷主的信物这么简单的事总该能做到吧？

却没想到他能直接把信物送人。

仔细问过之后才知道幸好他送的人是崔想容，对他来说算得上是熟人，柳无云才松了一口气。一想到若是其他人拿着作为钥匙的木雕花，到真正的谷里为所欲为，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你还回了溪山县？”贺渊准确地抓住了重点。

“是的，”柳无云点头，“不过现在我远在京城，这里也没有熟人，就先没有拿回来，只是让崔姑娘帮忙好好保管着钥匙。”

“你可告诉她了那木雕花是钥匙？”贺渊觉得以崔想容的性格，若是告诉了她这东西有多重要，她怕自己弄丢说不定就会还回来。

“没有，我只是告诉她这个很重要，让她好好保管。”

“这样也好，比带在身上安全。对了，这些是萧淮从贺谦的随从那里带回来的药粉，你看看这些都是做什么用的。”

贺渊把那几个小小的纸包交给柳无云，为了避免被发现，萧淮每种药粉取的都不多，但也足够让柳无云拿来分析了。

“这个，”柳无云小心地拿着其中的一包闻了闻说道，“这个药粉应该是普通的毒药，可能是他带着防身用的，一般的药铺也有卖的，只是他的这包药效应该更强。”

“这个呢？”萧淮拿起另一包问道，这个味道他闻到过，就是当时贺渊从皇宫出来之后身上染的药味儿，只有略微的不同。当时他们为了留下观察，就没有把那件沾了药味的衣服扔掉。

柳无云把那一点儿药拿起来稍稍闻了闻，皱眉道：“这个味道，有些像是南方养蛊虫用的……”

果然是这样。

“养哪种蛊虫的？”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毕竟蛊虫是南蛮那边的王室喜欢玩的东西，普通人还玩不起。据说那边的王公贵族多多少少都会养一些，作用千奇百怪，仿佛无所不能。”

萧淮有些自责，“那我当时就应该把孔方那里的瓶瓶罐罐全都拿过来才对。”

“那样反而会惹来更多的怀疑，你现在做的就很好了，我们一步一步来。”贺渊并不是在安慰萧淮，心急确实吃不了热豆腐。

“不过我带了一些谷里的藏书过来，都是与蛊虫有关的。我从你上次的来信中分析了一下，觉得陛下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就是被蛊虫控制了。”

贺渊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那就麻烦你了。”

焦伯恩这些天还是会经常进宫，只是再也没带着贺渊一起过。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尤其是安贵妃这种心怀鬼胎疑心重重的。

他不知道安贵妃是刻意跟自己不对盘，才会每次都在他进宫的时候刚好赶过来。还是说皇上的寝宫已经全都是她的人手了，以至于每次她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但自从那次贺渊说出安贵妃和她身边的那个宫女有问题之后，焦伯恩每次遇到他们的时候，都仿佛觉得那个味道更浓了一些。

今日，焦伯恩又去了皇宫，又遇到了安贵妃。这次他没有之前见到她时那么厌烦，毕竟他就是为了她而来。

他一反常态地跟安贵妃攀谈了起来，谈话的内容就是关于贺知乾的病。

“贵妃娘娘，陛下卧病不起已经有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没有找到过什么厉害的大夫给他看一看吗？”焦伯恩的语气仿佛是以死进谏荒唐皇帝的开国元老般无畏。

安贵妃听了他的话，眉毛一竖，拍案而起，“你的意思是本宫没照顾好陛下？！”

焦伯恩不卑不亢道：“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最近臣的一个友人，也就是百花谷的谷主，听臣说了陛下的病情之后，他说他有办法医治。所以臣这次来就是请问贵妃娘娘可否准许，臣的那位友人进宫。”

听到他说要治好贺知乾，安贵妃当即就准备反对。虽然她也知道解蛊虫没那么容易，可也不想生出什么变故。

但又一想到自己现在可以算是公认的后宫之主了，因为焦伯恩首先来问的人是她，而不是那个早已经不理后宫之事的挂牌皇后，心里又颇为得意。

她也不顾贺知乾的病情会不会被治好，端着架子问道：“你说你那位友人是谁？百花谷谷主？”

“回娘娘，是的。”

安贵妃好像想到了什么，问道：“百花谷？那个柳淼的儿子不是就在那里学医吗，他现在人呢？”

焦伯恩事先问过了，柳无云现在还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便回答道：“谷主说过确实有那么一个人，只是他学成之后就离开了，我那友人原以为他早已回到京城了。”

安贵妃讽刺一笑：“找不到啊，说不定也是跟那个谁一样，死在外面了。”

那个柳淼也是个犟驴脾气，她本来以为贺远文死了之后她就有机会把那人拉过来，却没想到任凭她各种方法都用过了，那人就是不松口。

柳大将军，整个大梁朝手握兵权最大的人，却不能为她所用，那之后她自然对他们一家没有什么好脸色。

她却不知道柳淼不管帮谁都不可能会帮她，他弟弟柳焱被她设计陷害的这个仇还没报呢。也幸好老天有眼，让柳焱和柳弋现在都还活着。

焦伯恩没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只是执着地说道：“请贵妃娘娘准许臣带人来给陛下医治。”

安贵妃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不就这么大点儿的事吗，有什么好啰嗦个没完的？还怕我堂堂六宫之主不能做这个决定吗？”

她同意之后，焦伯恩让人暗中散布消息，说百花谷的谷主很快就会进皇宫里给陛下医治，并且派了属下暗中观察贺谦府上的消息。

果不其然，贺谦当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就进宫了。皇宫毕竟是重地，焦伯恩的属下跟到宫门口之后就回来了。

他把这个消息带给贺渊跟柳无云的时候，柳无云早已经从他带过来的书里找到了模糊的解决方法。

虽然柳无云在百花谷里学医多年，但也不可能什么领域都能涉及到。况且这些年来他的师父专注于钻研疑难杂症，且对那种巫蛊之术向来不齿，所以他知道的较少。

幸而百花谷的藏书丰富，柳无云本身也极富学习领悟能力，他找来的这些书刚好都能用得上。

只是毕竟没有实际操作过，纸上得来终觉浅，柳无云对自己到底能不能解了皇上被下的蛊还没有自信。

更何况没有亲眼见到过贺知乾现在的情况，光听他们说症状，柳无云也不能准确地判断出来他到底是中了什么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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