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孙立臣脚臭惊人 好心人时来运转

这种丧尽天良的臭味，所有人都能瞬间分辨出来是脚臭，登峰造极的脚臭。

酒糟鼻子老头窦开心被熏得哇哇大叫：“几个月没洗脚了啊。太臭了！”

这个人淡定说道：“不好意思，熏着您了。我每天洗脚的时间比睡觉的时间都长，但还是这么臭。”

本来此人我看着有些脸熟，听他开口说话，我瞬间反应过来了，竟然是我大学室友老孙！

大学毕业之后，我，赵四和饭团留在江城上班，老孙则到处跑，先去了重庆，后到了深圳，中途跑去上海，神出鬼没，基本把握不住他的行踪。

如今老孙的样子和大学时代看起来判若两人，憔悴无比。

我跑过去喊道：“老孙！”

老孙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稍微明亮了一点，也喊道：“一刀，好巧。”

正巧我感冒鼻子堵了，老孙的脚臭味对我的杀伤力不是很大，而且三年多未见，总不能因为脚臭而不过来跟兄弟诉旧情。

病房里的文延安和窦开心两个老头受不了老孙的脚臭味，跑到病房外面去透气。

我皱着眉头问道：“你这味道太过霸道了啊！迎风臭出三十里地。”

老孙把鞋子穿上，叹了一口气，说道：“别提了，伤心死了，我真想把这双脚砍掉啊。”

我看到老孙脸颊深陷、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问道：“发生什么事啦？回到江城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啊，好跟你接风洗尘啊。”

老孙又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是回来见丈母娘的，满心欢喜，打算把事情定了之后就找你们几个喝酒，谁知道，唉，一时没心思了。”

我脑海中迅速构建出丈母娘对女婿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画面，笑道：“怎么，岳母大人对你哪里不满意啊？”

老孙大耳朵无力的耷拉着，说道：“本来好好的，我考上了公务员，有编制，工作还可以，人也长得像模像样对吧，又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跟女朋友的关系也不错，三年的感情，基本上算是水到渠成了，电话里跟她妈妈聊过几次，能够感觉出来她们对我挺满意的，但是一见面就崩了。”

我好奇道：“咋了？你没礼貌冲撞了人家？”

老孙指了指自己的鞋子说道：“不是我冲撞了人家，是它，我的脚！妈的，我的脚平常不臭的，为了见家长，我还特地买了双新鞋新袜子，结果进她家换拖鞋的时候，脚突然臭起来了，毫无征兆啊，臭得不像我的脚。以前偶尔打球回来会脚臭，但是因为流汗了，这次我没流汗啊，谁知道突然这么臭。她爸妈臭吐了，我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被这双脚给破坏掉了，他们认定我不讲卫生，他们绝对忍受不了自己女儿嫁给一个不讲个人卫生的人，说什么即使经济条件差点都没有关系，但是人一定要清清爽爽。我也是有苦说不出啊。从那天起，这双脚一天比一天臭，所有的泡脚的药水我都试过了，什么高锰酸钾，盐水，陈醋，艾草花椒，都试过了，一点用都没有。”

我说道：“你是被真菌感染了，找医生没有啊，医生给你开药，按照医生的建议来。”

老孙说道：“我找了，医生给开了一些药，我都试过，都没有用，可能需要很长时间吧。但是这脚臭已经严重影响我的生活了。我的女朋友首先受不了了，跟我分了手，后来我自己也受不了，熏得晚上睡不着觉，现在神经衰弱，所以跑到这来住院治疗。你看我的黑眼圈和眼袋，都是熏出来里的啊。”说完他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望着他的鞋子，感觉一股青烟从鞋子里飘起来，说道：“那你可真是倒霉的。”

老孙无奈，说道：“以前我还总笑话赵四脚臭来着，现在我的脚比他的要臭一万倍。”

我转移话题，说道：“毕业这几年你都在干啥啊，都找不到你人啊。”

老孙一屁股坐在床上，说道：“没干啥，到处玩，欣赏祖国的大好河山。”

我羡慕道：“有钱人啊，你不上班啊。”

老孙说道：“有毛的钱，都是我女朋友的钱。说来奇怪，我女朋友对我好的时候，我就跟皇上一样，毫不夸张，有个词叫什么来着，温柔乡，对，就是这个词。”

我问道：“我记得大学时代，你跟班上女生说话都脸红，交流最多的女性是食堂大妈，怎么桃花运突然来啦？”

老孙说道：“来得快，去得也快。唉，真是憔悴。”

我问道：“你一个人来住院？”

老孙说道：“又不是做手术，一个人住院很正常。唉，我去看下医生。”

窦开心和文延安这时候进来，窦开心对老孙说道：“小伙子啊，你晚上睡觉，就穿着鞋子睡吧，你看我鼻子这么大，嗅觉也灵敏，实在是受不了。”

老孙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尽力控制。”

我正准备出去，听到文延安对我说道：“小胡，你跟刚才的那对父女很熟？”

“还好啊，女生是我的大学同班同学，她爸爸我就不认识了。”我回答说道。

“你同学他爸爸生意一定做得很好吧！”

“那就不知道了啊，应该不差，身上那件西装，我一年的收入加起来都买不起啊。怎么，您认识他？”

文延安虽然年近七十，但是身体的各项机能都非常好，所有的检查指标都跟我这个年轻人差不多。但是他一离开医院，就瞬间恢复到疾病缠身行将就木的老年病人状态。刚认识文延安的时候，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邪门儿，后来住院时间长了，才慢慢消磨掉。他眯着眼睛悠悠说道：“他很像我一个故人。”

我问道：“谁啊？”

“我大哥，当年江城最大的混混。走路也睡觉的奇人。无论做什么事都顺风顺水，后来被警察抓了一次，突然中风了，警察怀疑他装病，还是给枪毙掉了。”

“看不出您也快意恩仇过啊。”

文延安哈哈笑道：“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做人做事都凭着血气之勇，犯了不少大错。我那大哥当年也喜欢戴大金链子，后来被没收了，枪毙的时候有人找到家里要一毛钱的子弹费，这钱还是我垫的，那金链子要是能找着的话，能值不少钱。”

我想起麦父脖子上的金项圈，问道：“成年人戴金项圈有什么讲究没有？金项圈，不是金项链。”

“自己喜欢呗，能有什么讲究。”

不一会儿，老孙回来了，我问道：“医生咋说？”

“住院观察两天，我这种情况本来不需要住院，是我自己强烈要求住进来的，头疼得厉害。”说话间他把手机充电站钥匙串之类的东西都扔在柜子上。

我注意到他的钥匙串中间那个大圆圈泛着黄色的光泽，便说道：“你的钥匙串是金子做的啊？金光闪闪。”

“哦，不是，镀金的。为了好看。”他作势要脱鞋。

文延安连忙说道：“小伙子，我还想多活几年，你就不要拖鞋了吧。”

老孙只好放弃，整个人闷闷不乐。

我问道：“你跟你女朋友当初怎么认识的？”

“说起来估计你认识，我们学校的，高我们一届，叫殷薇薇，知道吧。”

我大惊失色，说道：“你犀利啊，咱们学校的校花啊。”

殷薇薇被称为“校花”绝非浪得虚名，2010年曾经获得过中国小姐选美大赛江东赛区的亚军。当年麦冬也参加过，止步于五十强之后放弃了。那年的冠军是江东省目前最火的女明星美杜莎。后来殷薇薇由于某些原因，放弃了总决赛的争霸，偃旗息鼓，回到学校准备考研。殷薇薇声名远播，每日宿舍楼底下都停满了豪车，都是前来求爱的。一时间，殷薇薇的宿舍楼成了豪车展，我赵四饭团老孙等人每天都喜欢去指指点点这些豪车。

不知殷薇薇家境如何，她从来不为所动。

大四那年毕业前夕，饭局聚餐比较多。某日沉默寡言的老孙喝醉酒之后，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要是能做殷薇薇的男朋友，就算少说三十年也愿意啊。”

虽然老孙是我们的好兄弟，但是听他出此言，忍不住想到什么想吃什么肉的那句谚语。老孙宅男一枚，整天窝在寝室打游戏，跟我们三个一样都是贫下中农，家境长相一般，没有特别出彩的才艺技能，最主要的是平常没有任何交集，专业院系都不一样。

老孙跟食堂大妈说话都紧张，哪里来的勇气去追求校花啊。

当年隔壁班的陈默追求我们班的夏虫，好歹是付出了很多行动。老孙连迈出第一步的勇气都没有。谁知道毕业之后，老孙不声不响把殷薇薇追求到手了，听他的语气，还是殷薇薇出资供二人满中国游玩。

我忍不住叹道：“真人不露相啊，来，说说看，怎么追求的。”

老孙嘿嘿一笑，说道：“要是让我自己去追，追一万年人家也不会跟我说句话，还是靠人帮忙的。”

我问道：“谁啊？这么管用？月老下凡么？”

老孙神神秘秘说道：“一个流浪汉。”

我笑道：“你开玩笑吧，一个流浪汉有这种本事，还要去流浪啊。”

“人有旦夕祸福，每个人都有倒霉的时候，刚毕业那会儿，我还在外面找工作，碰到一乞丐拿着个破碗要钱，我比他穷多了，肯定没钱给他啊。这人吃定我了，一直跟着我，说他肚子饿，不要钱，要吃的就可以。正好我书包里有两个面包，本来当午饭吃的，一时心软，就给他了。那乞丐竟然哭了，我这辈子还没见过乞丐哭啊。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圈圈，破破烂烂的，说这个圈圈是个好东西，每天都戴在身上的话能够实现一个人的愿望。说的跟真的似的。”

我想起周星驰电影《功夫》里的画面说道：“他看你骨骼精奇，是天生的练武奇才，以后维护地球和平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老孙说道：“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我说我可没钱买啊。乞丐说不要钱，白送，让我许下真心的愿望，只要是真心的，就一定能视线。我就随便说道，我想发财。那乞丐说，你不真心，你从来没有想过发财，你得真心地许愿。嘿，还真神了，我知道我这种人注定发不了财，就没怎么想过。我又说我想变帅。还是没有反应。那个乞丐说这也不是我的真心。我想起咱们校花殷薇薇了，我可是喜欢她很长时间啊，我就说道，我想和殷薇薇在一起。”

我见老孙突然停了，就问道：“后来呢？”

“唉，我以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从那一刻起，我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活神仙啊。我刚说完这句话，我的手机就响了。一个陌生号码，我还以为是面试通知。接听电话，那边是一个女生，说道，孙立臣你好，我是殷薇薇。 。♂丝♂路♂文♂学♂网*♂www.su♂ns♂il♂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