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间说道：“我怀疑宋旧词谋杀他的小三。”

我的脑海中马上出现邱洁在车底下死不瞑目的表情，惊道：“啊！宋旧词杀邱洁？”

宋云间问道：“你认识他们？”

我说道：“不算认识。前几天晚上我捡到八张照片，上面就有邱洁和宋旧词的，正巧这两天我碰上了他们。我跟你说过的，郎牧师，郑实，邱洁还有夏冬雷这四个人，按照照片上的顺序被杀掉了。宋旧词是第五个。说不定他现在也死了。”其实我差点也死了，但是没死成。“宋旧词为什么要杀邱洁？”我问道。

宋云间说道：“邱洁想转正，翻身当家做主，跑到宋旧词家里闹。宋太太家里可有实力了，宋旧词肯定不会离婚，一来二去，就基本差不多了。”

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宋云间让我把照片给他看。我虽然没有随身带在身上，但是手机上拍了照片。宋云间沉思良久，小声说道：“难道是他们？”

我忙问：“他们？他们是谁？”

宋云间说道：“哦，没什么，陈年旧事了，那些人早就被枪毙了。我们会关注潘小川的。”

我说道：“我也在照片上面，不过还好，顺序是最后一位。”

宋云间安慰我说道：“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暂时保密。我们公安局会保护江成人民的生命安全的，放心好了。”

现在我辞了工作，没有什么事儿干。口袋里也没什么钱。老妈的农行卡并没有开通短信提醒功能，我给她打了四十五万，估计她都不知道。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的胆子变大了很多，氰化钾都毒不死我，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我得给老妈打个电话，告诉她卡里多了一些钱。这钱是在郎牧师的支付宝账号里的，他死了，钱就归我了。但是我不能直接这样说，需要找个理由。

“妈，我给你卡里打了一些钱。”

“你自己都没什么钱，还跟我打钱干什么啊。”

“我买彩票中了六十多万，交了税还剩四十多万，放在手上不放心，就打给你这保管吧。”

“中大奖了啊。”

“是啊。”

“扣这么多税？”

“彩票中奖要扣百分之二十的。我跟公司领导关系不好，辞职了，他们总是扣我奖金，又累，又没钱拿，年初说好了两万块项目奖现在只剩一千五了，我也不要了，再找一份工作。好累，要休息一段时间。”

“身体要紧，工作不喜欢再找。这钱放我这也没用，干脆在江城买套便宜点的房子吧，也方便你以后结婚。你现在有女朋友？隔壁家浩子小孩子都生了。”

我想起柳寒蝉，心理一阵难过，转而又想起王锦嫦。我说道：“不用急，我心里有数。”

挂掉电话。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保命啊，命都没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是警务人员，也不是侦探，完全没有刑侦手段和条件。虽然跟市公安局的宋云间是好朋友，但是能够帮的忙有限。

宋云间找到照片和人员死亡的关系，脸上几乎没有变化，不知道他是否在乎这个线索。一个月前的四条人命的案子，至今都没有破，民间都流传江城出现了一个变态连环杀手，喜欢用手术刀割喉，在用注射器注射氰化钾，最变态的是给死者剃光头。有人说这是一个医生，受了刺激，成了杀人狂。有人这是境外流窜到江东来的外国杀手。郎牧师，郑实，夏冬雷，宋旧词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邱洁虽然是个小三，但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傍上郑实和宋旧词两条大腿，也跟着水涨船高。

我把八张照片和这五条人命的关系写成文章发在网上，最后表达了我的怀疑：这八个人都曾对天发过誓。我认为凶手曾经轻信别人发誓，结果被骗，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从而报复这些胡乱发誓的人。

帖子发出去的前两天，基本没什么回应。于是我在百度贴吧天涯论坛猫扑微博微信等大部分的网络平台都发了不一遍，依旧石沉大海。我不死心，把帖子发在江东中医药大学的学校论坛上。这下受到了极大关注。转载讨论达到最高峰的时候，突然开始大规模的删帖，接着我被喊到市局里喝茶了。

给我倒茶的是宋云间。

我问道：“抓我干啥？”

宋云间苦笑道：“一刀啊。谣言帖子转发过五百是要被判刑的，你乱发帖子，造成的影响很坏啊，要不是我帮你说好话，你就不是坐在这喝茶，而是在拘留所里吃人家黑拳了。”

我强忍着怒气说道：“我快被杀了，自己到网上寻求帮助不应该吗？郎牧师，郑实，邱洁和夏冬雷医生，这四个人都死了，宋旧词也死了，照片上的八个人就剩潘小川柳寒蝉和我。他们都死一个月了！”

另外一个中年警察怒喝到：“怎么说话的，给我放老实点。”

宋云间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们正在撒网调查，你发这些帖子，引起了凶手的警觉，我们不方便破案。”

放在以往，我来到公安局肯定吓得屁滚尿流，但是喝过氰化钾之后，我胆子变大了很多。我说道：“你们有什么线索，可不可以说来听听，我也来帮你们找。那几个人，都被注射过氰化钾，可以从这点出发。”不知道宋云间知不知道柳寒蝉手里也有氰化钾。柳寒蝉是药房的人，想弄点这个，应该说方便一些吧。

宋云间说道：“氰化钾是国家管制药品，购买的手续非常复杂，整个江城市有资格卖这个的店子不多，我们正在逐一调查，可是凶手也有可能从外地买的。有的大学化学实验里甚至也可以提炼。不过这也是一个调查方向。郎牧师死在柳叶刀酒吧，郑实死在抢救室病床上，邱洁死在西京路电影院停车场里，夏冬雷死在中心医院楼梯间里。我们正在排查这几个地方周围的摄像头和目击者，寻找可疑人物。宋旧词生前去过阳光小区，接着就撞到长江里淹死了。”宋云间说道这顿了一下，轻声说道：“有一个人，在这四个地方都出现过。”

我心中一紧。

宋云间说道：“那就是你。”

虽然我有所准备，但是听到宋云间这么一说，我吓了一跳，说道：“你不会怀疑我吧。”

宋云间说道：“在抓到真凶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当然了，我相信不是你。哈哈。”

我说道：“吓死我了你。”

从公安局了出来，我一时四顾茫然，不知道该去哪里。邱洁曾经去过中心医院妇产科，似乎是要打孩子，不知道是郑实的孩子还是宋旧词的，也不知道打掉了没有。还好我在医院里有几个熟人，可以打探一下。来到中心医院的急诊科，找到男护士任天庭，问他这个问题，请他帮忙查看邱洁的门诊病历。

我刚刚说出邱洁的名字，任天庭就说道：“不用查了，她打掉了。”

我疑惑问道：“你咋知道？”

任天庭说道：“她男人担心她孩子有畸形，强迫她打掉了。”

我问道：“畸形？咋回事？”

任天庭说道：“等会儿下班了我再跟你说哈，现在手头还有点事情。”

我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等任天庭下班。

医院是一个体现人情泠暖的地方，在疾病面前，有的人选择共同面对，情比金坚，也有的人选择撒手不管，薄情寡义。我毕业后在医院待了三年多，颇有感触。

人的生和死，只有一步的距离。

胎儿，生和死只在父母的一念之间，要么是生下来受到父母呵护，要么是打下来变成医疗垃圾焚毁。如果打下来之后，又想要这孩子了，怎么办？

“没用了。我不能回头捡东西。你要的话，就自己拿走吧。上帝保佑你。”

我想起郎牧师的话。很多东西回不了头。

任天庭加了一个小时的班才下班，跟我抱怨道：“急诊科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啊，我一个男人都受不了，更别提那些小姑娘了。啧啧。走，一个多月没见着你了，请你吃个小饭，边吃边聊。”

中心医院旁边的胡记饭庄，任天庭打开了话匣子。

邱洁的事情，在急诊科那边流传得挺广。

一个月之前，邱洁来到急诊科看病，说她突然感觉左腿疼痛，挽起裤腿看，左腿比右腿粗了一大圈。急诊科彭主任诊断结果是左下肢静脉栓塞。

一般来说说，病左下肢静脉栓塞形成之后，血管被堵住了，血液流出来了流不回去，堵在那里，就会堵出下肢肿胀疼痛和功能障碍。万一血栓脱落的话，会沿这血液循环进入肺动脉，导致肺动脉血栓，那就严重了，可能会导致死亡。在国际统计结果来看，肺栓塞的发生率在20%左右。邱洁已经怀孕三个月，对孕妇来说更加危险。

一旦静脉栓塞变成肺栓塞，治疗肺栓塞的药物可能会导致胎儿的胎盘剥离出血，搞不好胎儿就死在娘胎里了。但是治疗不及时的话，会导致母亲和胎儿死亡，一尸两命。彭华主任建议邱洁住院，现在就治疗静脉栓塞。

邱洁很害怕，无论谁染上殖民的疾病会恐慌，她问彭华主任：“医生，我平常身体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得了这什么什么栓塞？”

彭华主任解释说道：“因为你是孕妇......”

邱洁惊道：“啊，我怀孕了？”

彭华说道：“你不知道吗？现在你知道了。孕妇是下肢静脉栓塞的好发人群，原因有很多，一个就是妊凝血功能增加，一个是怀孕子宫压迫下肢静脉血流。这算是常见病了。”

邱洁在彭华的安慰鼓励下，打消了对疾病的恐惧，准住院接受治疗。

孕妇用药都比较谨慎，彭华主任只选择了抗凝药物中的普通肝素，不会影响胎儿，药物半衰期段，起效快消失得也快，万一出现副作用，停药几分钟后就消失了。

邱洁打电话告诉她男朋友郑实，说自己怀孕了，打算把他生下来，现在就可以筹划结婚的事情了，不然婚礼的时候大着个肚子不好看。

郑实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打掉吧。 。♂丝♂路♂文♂学♂网*♂www.su♂ns♂il♂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