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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酒吧老板风情无限 失眠患者求医问药

作者:西门瘦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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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沿江大道534号有一家酒吧,规模不大,座位很少,满座的话也不过二十多人,但是它有一个特别空旷的舞台,舞台中央站立着一个非常高的座椅.没有辅助工具,一个人想坐上去的话,需要助跑跳高,像跳山羊那样。

这个座椅上有时候坐着民谣歌手弹吉他唱歌,有时候会坐着街头民间艺人吹唢呐唱大戏,有时候会坐车四十多岁的诗人仰头念诗。

酒吧的名字叫柳叶。

酒吧的老板是一个看不清年龄的女人。

有人猜测老板取这么个名字的原因是,她有一条柳叶眉。有人的人觉得酒吧的主题是离别苦,因为古诗中,杨和柳都代表着分离。

其实酒吧招牌上有三个字,最后那个字白天颜色浅,晚上灯光弱,一般人很难注意到。这第三个字是:刀。

柳叶刀,是外科手术刀的另外一个称呼。

酒吧的老板,有时候会自己坐到椅子上唱歌,唱一些老掉牙的流行歌曲。有些旋律永远不会过时。这年当年红火一时,如今只生活在中老年人KTV里的老歌,在老板嘴里出来就别有一番滋味。

据酒吧的员工说,老板其实很漂亮,容颜明艳,美得有侵入感。不过老板有一个很难让人接受的毛病,她不喜欢洗头。

她总是披头散发,仿佛用色拉油洗过,看起来让人非常不舒服,简直反胃。她的头发遮住了五官,但是偶尔从头发中露出一点端倪的皮肤和棱角,又让人无法忽视她深藏着的动人心魂的魅力。

这位带给人无限遐想的不洗头的美丽酒吧老板,和给无数寂寞空虚都市男女带来刺激的枫林晚酒店的老板一样,神秘莫测。

沿江大道都是一些酒吧、KTV、咖啡馆、酒店、旅馆等娱乐场所。柳叶刀酒吧的左边,突兀矗立着一家小型私人图书馆,小三层楼。有人说图书馆里藏着全世界关于医疗方面的专业书籍和科幻,也有人说里面放着上世纪华语作家所著的武侠故事,更有人说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春宫图。众说纷纭。

这些说法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些书都是同一类型的。

因为是私人图书馆,借阅证非常难办,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土豪阔少,在图书馆面前都说话都不管用。店员不知有什么后台,非常傲慢。曾经有一位爱附庸风雅的政府高级官员前来办卡,直接被店员用不带脏字的话给骂了出来。

大家都猜测,这图书馆,其实就是柳叶刀开的。

图书馆的名字叫:图输馆。人家图赢,它图输,所以就算办到借阅证,一般人也不愿进去。

柳叶刀酒吧我一次都没去过,应该说无论什么酒吧我都没去过,因为我没钱。

以上所述,都是赵四讲给我听的。赵四招待至尊VIP级别的客户时,带人家去枫林晚;招待富有文艺气息的客户时,就带人家去柳叶刀。赵四顺便也沾光,见见世面。至于谁告诉赵四有这么两个地方,赵四早已忘记。

赵四踮脚的毛病消失以后,不吃不喝攒钱娱乐的性格再次浮出水面,出院第一件事就去柳叶刀听老板唱歌。但,不是每次都是老板来唱,有时候是民谣歌手,有时候是游吟诗人。他连去了两个晚上,都没见着这个传说中露半面即可倾城倾国的美女老板。

他邀请我去,我没答应,在我想象当中,酒吧这种地方是高消费场所,我工薪阶级避而远之,从电视电影中感受一下气氛便可知足。

沿江大道和中心医院距离不远。工作压力较大,心情不爽,我都喜欢去江边走走,闭眼领略迎面而来的江风,放松放松心神。

有时候路过江边的酒吧,就琢磨着,这些酒吧都是通宵营业,生意兴隆,这座城市的男男女女精神都这么充沛?半夜了还在酒吧里玩,不用回家睡觉?

一个人有没有可能做到不睡觉?

我指的是超过一个月的时间内,都保持清醒,不打盹,不打瞌睡,不上床睡觉,不闭目养神。

在读高三浴血奋战的时候,我经常感觉时间不够用,要是能把睡觉的时间全部拿出来做题复习而不会感到疲倦,该有多好。当然了,高三时我们学生的睡眠时间已经做到了最大限度的压榨。

这个问题我问过很多人,李木子说她失恋的时候曾经连续两天三夜没睡觉,欧阳说他抢救病人的时候曾经连续上了三天两夜的班,我自己曾经玩电脑游戏玩了四个通宵,但是白天都补充睡眠,晚上才继续战斗。

这些人都只能算是强忍着不睡,坚持一段时间后就会崩溃。人可以一个星期不吃饭,但不能一个星期不睡觉。

直到我认识现在的室友,我发现,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够整晚整晚的不睡,而精神没有异常......

我得说一下我和室友如何相识。

我在中医药大学本科读的制药工程,中药和西药都学,到了毕业,除了理气安胎的紫苏和活血化瘀的红花这两味以外,其他的药全还给老师了,一颗不剩。

大三下学期着手准备考研,本来以华科为目标,后来深刻认识到自己的实力不足,就降格改为本校。又由于被谈了一年的初恋女友给抛弃,无心复习,连本校也没考上。后来分析原因,主要自己调节心态的能力太差,虽然我早出晚归去自习室看书,但是看书时爱走神,没什么效率。

自己的错自己认,不怨天尤人。

毕业后随学校就业的大流卖了半年药,就是传说中的医药代表,由于找不到切入点,业务跑不好,没能坚持下来,就卷铺盖滚蛋了。当时班上男生很多都干这行,但能坚持下来的没那么几个,其中一个赵四。

有的同学转行到广州卖车去,有的回老家卖保险去,有的奔往东莞不知道卖什么去。同学当中,有速度快的结婚生子,有速度慢的奉子成婚。

而我辞职以后,一无工作二无妞,三无关系四无钱,对未来的择业方向一片茫然,不知以后的路该如何去走。销售不愿意再做,进药厂车间进药房药店发药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何况好一点的医院药房我也进不去,放弃本专业做别的工作也不甘心,于是天天活在焦虑与浮躁之中。

好在有几个穿一条裤子的朋友,如赵四,如王锦嫦,没事儿可以去大排档喝喝小啤酒。

王锦嫦是报社里的一个记者,平常接触各色各样的人和事比较多,她给我介绍一份叫做“临床监查员”的工作,协助医生做药物临床试验。这个工作和我的药学专业非常搭边,起码比药物销售搭得多,以往在学校学习的东西都能用上,而且薪资也不差,同时需要到处出差去不同的城市。

我砰然心动。因为这份工作的性质内容和发展前景都还不错,而且比较符合我的所学和性格。另外,长这么大,除了老家和江城,我就没去过第三个城市。出差去别的城市,算是一种辛苦,也算是一种隐性福利。

成功应聘这个岗位后,我负责的第一个药物是治疗抑郁症的,试验在中心医院神经内科进行,需要抑郁者的患者主动参与。欧阳医生给我说了一个奇怪的抑郁症患者。

这个患者有一个特别逗的名字,叫黄瓜,不知道他爹当年怎么想的。

黄瓜有着严重的失眠症,失眠也是抑郁症中的一种。黄瓜晚上睡不着觉,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睡,个中辛苦,只要有过一次失眠经验的人都能体会。而黄瓜是长期的失眠,一个晚上勉强能睡到半个小时。他的痛苦,可想而知。因为他的失眠,极大影响了他个人的精神状态和情绪,进而影响到他的工作和生活,在单位里接连犯了好几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被单位劝退。黄瓜更加消沉,无论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他的女朋友以黄瓜没有上进心看不到未来为由,提出分手。当时黄瓜正在街边买泡面,听到女朋友的分手电话后,黄瓜抱着桶装方便面大哭,哭完之后发现钱包也被偷了,兜里还剩下两个硬币。正好便利店旁边有彩票销售网点,他就掏出所有资产买了一张。

嘿嘿,中了。

然后他从此告别了睡眠。以前一个晚上能入睡半个小时,现在人完完全全出于清醒状态。

其实,叫失眠也不准确,因为他睡不睡觉对他的身体健康精神状态没什么影响,反而更加有精力可谓奇人一个。

据他所述,他从小无论长相、个头、学习成绩、兴趣特长都很平庸,没什么特点,身边的同学同事朋友都记不住有这号人物,无论什么同学聚会之类的集体活动都没人通知他,总是被遗忘的人,这让他很苦恼。

彻底失眠后,他整夜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整夜整夜甚至整月整月的睡不着。但是在这种极端情况下,黄瓜的机体反而得到了休整,他精力过人。

但是漫漫长夜的寂寞,折磨得他愈发厉害。一秒一秒地数着盼天明,真天亮了,又不知道干什么。

他找到了中心医院神经内科。欧阳按照常规的治疗手段给他做检查开药,但是效果不明显,顺便邀请他参与我们的临床研究。

和很多普通民众一样,黄瓜认为临床研究是把人当做小白鼠,是一种不人道的行为,所以不愿意参加。这种事情我短时间内也解释不清楚。

后来他找到到一个心理诊所,心理医生说他抑郁的原因非常简单,缺少关注,不被人重视,长期处于边缘状态,导致他对自己极端不自信所致。想摆脱这种抑郁症的方法其实也很简单,找到被人关注的感觉就行。心理医生提出的具体的实施方法方便快捷,易于操作,:雇一个人一直拿摄像头拍他,寸步不离,就行。

黄瓜半信半疑:“医生,这个有效吗?”

医生呵呵笑道:“这个疗效不太好衡量。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黄瓜再次提出疑问:“上哪去找这么无聊的人,整天地跟着我这种极其没情调的人呢。”

医生回到:“没事儿。花钱就行。人,我帮你找!”

医生找到的这个人,就是我。

这个医生当初是中心医院精神病科的医生,也姓黄。他爸爸是个文盲,年轻的时候遭蛇咬,被一个过路的二甲医院的门诊医生相救,所以非常推崇医生这个行业,希望儿子能成为一代名医,于是给儿子取名为:黄神医。

黄神医因为在医院上班精神压力过大,而选择辞职,后来自己单干,办了这么家心理咨询诊所,生意刚刚起步,人气不怎么样,多是以前的一些老病人。

在我国,精神病医生和心理医生好像没什么区别,事实上分别很大。非专业人员,比较难以理解区分。我做销售的时候经常拜访黄神医,他是一个比较诙谐的人,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我和他比较谈得来,关系好,随便开玩笑,但是他就是不用我的药,导致我一直没什么销量。

他知道我辞职后没什么工作,于是推荐我实施黄瓜的治疗方案。

黄瓜被失眠折磨得生不如死,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决定遵循黄神医提出来的“贴身摄影治疗不被重视导致抑郁症”疗法。黄神医给我们拟了一份协议,上面注明我得时时刻刻给黄瓜拍照,一直拍到我晚上上床睡觉。黄瓜得按天给我支付报酬,并提供住宿。

由于我刚辞职,原先单位提供的多人宿舍我不能再住,只得搬出,跟赵四挤在一张床上,一边找工作一边找租房。现在黄瓜一下子给我解决了燃眉之急。

签完合同之后,黄瓜说要请我喝酒,预祝治疗顺利。

他把我带进了柳叶刀。

酒过三巡,他又我带进了图输馆 。♂丝♂路♂文♂学♂网*♂www.su♂ns♂il♂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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