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明白了过来，这邪天才是真正的楚灵。而我之前遇到的那个树妖，并不是真正的楚灵。

因为楚灵是树妖的人性。

我以前遇到的树妖只不过是可能还稍微带着一点记忆而已。

我有点好奇。

我跟鬼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张良呢？

也许是他吧？

楚灵要完整她的身体，所以她必须找到树妖。

只不过经过了漫长的封印之后，她的性格应该变了。

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小凡的身上发生着变化。

数不尽的灵魂从她的身上四散而起。

我知道那并不是她自己的灵魂。而是楚灵吸收的那些灵魂。

她为什么又把灵魂释放出来？

我有点不明白。

那些灵魂飞出去之后消失不见。

“发生了什么事？”刘大感问。

我没有回答。

我只是抱起小凡。

她还有呼吸，只是不知道到底能撑多久。

楚灵就在她的身体里面。

我也不知道怎么把她抓出来。

所以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小凡回家。

因为树妖就在我家的地底下。

至于她们融合之后会发生什么。那已经不关我的事了。

正如统领大人林楚说的那样。反正都是自私。一方面是大多数人的自私，一方面是自己的自私。

谁也不会比谁更高尚。

我有些心灰意冷。

看来我真的不适合担当这种重任。

阴阳师？

见鬼去吧！

阴阳平衡？

也见鬼去吧！

树妖？

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想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有自己的爱人。有自己有家庭，过着小日子，喝着小酒。为柴米油盐想些办法。

鬼王？

也见鬼去吧！

他是他。我是我。既然已经分成了两部分，那么就没有必要再重新融合了。

因为，融合了之后。我还真的是我吗？

“你去哪？”刘大感追过来问。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抱着小凡往前走。

前面一些原本是僵尸的人像是忽然醒了过来。在大声尖叫着，“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根本就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是注意到了自己或是别人身上的血。

刘大感也怔住。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已经没事了。她已经进入了小凡的身体里面。灵魂也都被放出来了。只不过，死了的，就死了。”

“没事了？”刘大感有些不敢相信。

没事了？

那又关我什么事呢？

没有人感激我。

不过我似乎也没做什么。

我只是心里空落落的。我有些不明白那些阴阳师为什么那么拼命。有的时候他们甚至拼命到亲手挖下他们自己的眼睛。

那不疼吗？

就算不疼，不恐怖吗？

就算不恐怖，挖掉了一只眼睛，看东西也不立体啊！

手机在不断地振动着。看来又有信号了。

不过我没有理会。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去车站搭车。

“张良？”

前面走来了一个提着木箱的人。

那是刘心武。

“你怎么在这里？”他问。

我也没有理他。

“怎么了？”

我继续往前走。

不过他还不死心，“这里好像发生了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得到消息就赶紧过来，只不过，我好像来迟了？”

“估计没有太迟，这里应该有很多鬼魂。”我不得不提醒他。

“小凡她……”

“没事。”

“真没事？”

“没事！”

“莫名其妙。”

他陪着我走了一段，又说：“我有车，你去哪？”

“回家。”

“那我打电话叫黑手他们来收拾一下这里的事情。你这样的状态，我不是很放心。”

看来他是真正把我当朋友的。

所以我接受了他的好意。

上了他的车，我跟他讲了这里发生的事。

“我明白了，树妖的人性杀过来了，难怪什么消息都传不出去。你是说，她就在小凡的身体里面？”

我点头。

“那这下难办了。问题是，她要怎么样才会离开？”

我没有告诉她树妖在我家地底下。

这有必要告诉他吗？

如果告诉他的话，他一定会把小凡弄死，然拍毁尸灭迹吧？

树妖的人性与树妖本体结合，那应该是他们最害怕的事情吧？

所以我摇头。

回家的路并不算太远。

回到家之后，我就把刘心武赶走，把小凡放到床上，现在还没有天黑，不过我知道楚灵就在她的身体里面。

“树妖就在下面。你要去看看吗？”

楚灵没有回答我。

我原本的家，总有小凡的声音存在着，或是笑声，或是说话声。但是现在只有我自己的声音。

楚灵她是故意不理我？

还是……

“我忽然发现，你这人还真的挺没劲的。”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这是“张留香”的声音。

他的脸就从墙上显现出来。

“你怎么来了？”

“这样的大事，我当然要来见识一下的。树妖融合，千年难得一见……也许万年也难得一见啊！”

他还是有些无聊。

“你知道了？”

“你都知道，我当然更加应该知道嘛。树妖啊！早在许多许多年之前就说她快来来了，谁知道现在才来呢，看来恶魔的那个世界，真的撑不下去了。”

“嗯？”

“如果撑得下去的话，他们也不会故意放她出来，让她来定位这里。所以，他们一定跟在她的后面，要杀过来了。”

“你对这个世界又知道多少？”

“张留香”笑了笑，“也不多，只不过听白说起过。其实这个世界算是他们原本要找的新世界，只不过既然说是新世界，如果人还是那些旧人的话，那还算什么新世界呢？所以，我们是个独立的世界。所以，外面世界如果要占领这个世界的话，我们就要打回去，就这么简单嘛。只不过，看起来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一样。”

“所以，这个世界也是一个树妖没有自由的世界？”我反问他。

“或许，封印，是树妖自己要求的呢？”

“可能吗？”

“不可能吗？”

反正我搞不懂。

我坐在地上，握着小凡的手。

她的手很冷。这是魔鬼的体温。

天渐渐黑了。

冷清的家里出现了一个光头。

“见过天母。”

他是一个人类的模样，正是上次在地底洞里见过的那个光头。当然，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他就是魔王。

在他的身后出现一个光圈，光圈中走出来一个女孩。

她好像有些担心，所以小心地四处打量了一下。

她正是我在地底见过的楚灵。

魔王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这里总共三个，我，天母，还有张良。只不过你们是一分为二……”

“也许只是两个半吧。”小凡身体里面传出来一个声音。

魔王点点头，“不过他也快要来了。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快了。我过来的时候，他们就跟在后面。”小凡身体里面的声音说，“你知道我过来，为什么不拦着？”

“就算我拦住了你，也拦不住你后面那么多恶魔。他们不能来这里，如果他们来这里的话，这里撑不住的。所以，将来应该还要借助你的力量。”

“我找到林楚了。”

魔王说：“是我送过去的。只不过他现在只是一个凡人。”

“然后？”

“然后你会一直陪着他。”

“好。”

事情就好像这样定下来。

只不过我有点不太理解他们说的话。

小凡的身体里面飘出了团黑气。

这团黑气不需要指引，就飘到了树妖的面前。

“你……”树妖刚说这一个字，黑气就融入了她的身体里面。然后她就倒了下去，身体慢慢变小，竟然变成了一棵小树苗。

魔王双手捧起小树苗，叹了一口气，说：“她大概会沉睡二十年吧，只希望我们能撑过这二十年。”

“小凡呢？怎么办？”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我救不了她。因为她在伤害你的时候灵魂受伤太过严重。只不过有一个家伙可以救她，快要来了。”

他说完之后转身就走。

“那个家伙是谁？”

“天使。”

天使？

我怔住。

小凡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

连魔王都救不了她？

鬼王忽然说：“你说，我们要是融合了，会不会也变成一棵树苗？”

我白了他一眼。

“奇怪了，这里针对灵魂的那股压力没有了。算了，我四处去逛逛，再见。”

他说完之后就走了。

这件事情本身就透着诡异在里面。搞得那么大动静，竟然就这么收场。魔王早就知道她过来，却不出面，只是在这最后关头，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等等我！”蛇魂忽然从我的眼睛里面冲了出来，往魔王追过去。

“虚空，你这是要干吗？”魔王问。

“我要陪着天母。”

“随你吧。”

房间里静了下来。我孤独地陪着一动也不动的小凡。我忽然很想骂那些混蛋。

事情闹得那么大，就这样收场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看来，损失的只是我跟小凡而已，别人屁事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完全莫名其妙。

就这样把我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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