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的速度极快。但是我的视角一直在跟随着他们。

事实上，在这个世界里我是不存在的。

白青带着的那几个恶魔根本就追不上他。

他带着楚灵飞翔在天空中。两个烈日之下，天空很热。

但是他们丝毫也不在意。

“他们是谁？”楚灵问。

“别问。”

“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

“因为要封印你。”

“又为什么要封印我？”

林楚没有回答。

事实上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如果她问我这个问题。我也不好回答。难道我要跟她说，如果不封印住她的话，这个世界就会乱套吗？

可是并没有真正地看到乱套。除了那个巨型的恶鬼。

难道不封印住她，真的世界就将会不存在了吗？

那棵大树还在那里。

这个小女孩更像是大树的*。或者是大树的灵魂载体而已。

那棵大树依然还在行使着它的职责。依然吸引着灵魂，依然净化着灵魂，依然释放着灵魂。

我有些不明白。

也许林楚也有一些不确定吧。

而且看起来他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单纯的小女孩。

想想也对。他一直孤单地守在大树旁边，只有一条蛇陪他无聊地说说话。

那只是一条蛇而已。没有手，没有脚。只会无聊的吹牛放屁。连数手指头都数不了。

这个世界看起来无限广阔，我忽然注意到远处天空飘着一个奇怪的建筑。

那个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圆环，但又不完全是。看起来很近。但是林楚怎么飞也好像飞不到那边。

那个圆环上还有恶魔存在着。他们从圆环上起飞。让我感到惊奇的是，他们好像会瞬间移动。竟然在转眼之间就飞到了林楚与楚灵的眼前，他们把林楚围了起来。

“统领大人。你这是做什么！”一个灰色的高大恶魔大声说，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我曾经见过的刀，正是那把烧着火的刀。

看来这把就是虚空之刃了。

“司徒。我们都被骗了！”林楚大声说。

“谁骗我们了？！”

“天母觉醒，并不会天下大乱！”

“谁说的？异象已经显现，灵魂必将混乱！林楚，你这是自寻死路！”

“你们这群无知的儒夫！你们是在害怕。我们的灵魂都是天母给的，所以你们害怕天母觉醒，因为她能赐予灵魂，在你们想来，她也能回收灵魂！所以你们害怕她觉醒，害怕她一旦觉之后，就会把所有灵魂都回收。你们这群自私鬼！”林楚大声说。

司徒不再说话，而是用行动表明了他的想法。

他挥刀。

于是众多的恶魔杀向林楚。

这个世界真的很怪。

因为在空气中好像存在着很多气泡，而且还是绝对规则的球形气泡。

有些恶魔的半个身体在气泡外，而在气泡中他的身体是不存在的，是一个圆形的切边空白；而消失的那部分出现在另一个气泡当中，他的身体完全没有问题，因为他没有流出血来。他行动时，整个身体钻进了气泡里面，于是瞬移一般，身体就完整地出现在了另一个气泡中，这速度应该比光速还快。

所以林楚看起来无处可逃。

但是林楚同样可以利用这些气泡。

几拳击飞了身旁的几个恶魔，带着楚灵钻进了一个气泡里面，于是他出现在了另一边。

我对于这些打斗不是很在意，更在意的是那些气泡。

那是什么东西？

我感到新奇。

“林楚！空间已经在破碎，为何你执迷不悟？！”司徒大声说。

林楚没有回话，只是带着楚灵不断击退追击的恶魔，然后钻进一个又一个气泡，身影飘忽不定，根本就没人能把握住他的下一个出现的位置是哪里。

空间在破碎？

难道那些气泡就是出现在玄幻小说中的空间裂缝吗？

不过看来显然不是。

因为这些气泡比那所谓的空间裂缝更玄乎。

这是我完全不能理解的东西。

而且这些气泡似乎还会移动的。

在这里林楚无疑是单个来说最强大的存在。

恶魔大军越来越多，但是根本就没有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手握虚空之刃的司徒也苦于林楚的速度太快而无法靠近。

林楚硬生生地从恶魔大军中杀了出来。

这一场血战死了十几个恶魔。

恶魔的强大也超出了我的想象。他们中有些在一开始看起来像人，但是拼起命来的时候，就开始变身，变得跟那司徒一样。

林楚冲出来之后，也受了一点伤。

“你没事吧？”楚灵小声问。

林楚摇了摇头。

“那我们去哪？”

“哪都行。”

林楚降落在一座大山里，生生把翅膀拔了出来，埋在了土里面。

背后两条巨大的伤疤。

如果我还存在的话，一定会闭起眼睛。

但是我此时不存在，只能看着。

他带着楚灵来到了普通人（或是恶魔）中。看起来那些完全是凡人，没有翅膀，也没有长角。他们平平凡凡地生活着，看起来跟地球是一样的。

在恶魔的世界里，也有普通凡人吗？

这些凡人有的做生意，有的种地，有的织布。

而林楚就过起了这种平凡的生活。

偶尔间，也有凡人会抬头看天，就能看到成群结队的恶魔飞过天空。

“看来又要变天了。”有凡人这样说。

林楚不言语。

“听说天母那边出现了问题。”

“那又与我们有什么相干呢？天母没问题，我们是凡人；天母有问题，我们也只是凡人而已。”

是的，看来天母有问题，凡人的生活依然只是凡人的生活。

时间又过得飞快。

我不知道这是几年呢，还是同个月呢还是只是几天而已，楚灵又变得快乐起来，她整天陪在林楚的身边，像是一只百灵鸟一样。只不过这只百灵鸟的身边永远都跟着一些萤火虫一样的灵魂小光点。

不过变故来了。

那不是忽然在某个时候楚灵开始头痛。

然后她的身体有的时候忽然一半黑一半白。

林楚怒吼一声。

“白青！”

这又是怎么了？

我不明白。

但是很快我就明白了。

因为林楚带着楚灵重新杀回了大树那里。

他这一发怒，身体变成了灰色的巨大恶魔，翅膀也血淋淋地从身体里面长了出来。他抱着楚灵冲回了大树旁边。

白蛇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而白青正手抚着大树，一半树干已经变成了黑色。

在那里聚集了无数的恶魔。

“统领大人，天母不可以觉醒，这你是知道的。”白青开口说。

“所以你就用灵魂分割把我们逼回来？”

白青叹气。

没什么好叹气的。

事情好像到这里就要结束了。

因为那么多恶魔，而且这里也没有气泡，所以他根本不可能逃跑的。

“原，恶魔大统领林楚，判，冰封一万年！”一个恶魔大声宣读着圣旨一样的东西。

林楚被带走。

楚灵怔怔地看着，她想追过去，但是她做不到，因为她被四个恶魔抓住。

“对不起。”白青说，然后整个世界变成了黑暗。

黑暗中，我以为这就是事情的终结。

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光和热。

这种状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白青的声音：“你怎么样？”

“林楚呢？”这是楚灵的声音。

“他被冰封了。”

然后又是寂静。

在这种寂静中我在猜测，这里莫非就是封印树妖的地方？完全的黑暗，完全的孤独？

忽然白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现在的灵魂只是半个，只是你的人性而已，还习惯吗？”

“林楚呢？”楚灵依然还是这句话。

“他被冰封了。”白青依然回答了一遍。

“我的另一半灵魂呢？”

“依然是天母。”

“那我呢？”

“有人给你取了个名字。”

“我叫楚灵。”

“你现在叫邪天。”

“我没害过谁，也没想过要害谁。”

白青说：“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单纯，就像是一张白纸。但是有些险，我们不可以冒。”

“邪天……我很邪恶吗？我只是想要自由……”

然后又是绝对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一年也说不准。

白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统领已经同意带着你的一条主根去寻找新世界了。”

邪天没有回答。

白青又说：“你在这里，他不敢乱来的。”

“他喜欢的是楚灵，正如你所说，我叫邪天。”

“其实我们也放心，因为你在这里，只要我们放出你，你就能感应到他的位置的。”

“我为什么要感应他的位置呢？”

然后又是寂静。这种寂静让我有些受不了。

在我的感觉里，我好像掉进了无边的黑洞里面，没有声音，没有光，也永无止境。

白青的声音再次响起：“统领背叛了我们。”

“那不是好事吗？”

“他已经抛弃了你！”

“那不正是你们所希望的吗？”

“我们需要你的指引，指引出他的位置。”

邪天开始笑，她笑得很开心，“我为什么要指引位置呢？就算我指引位置，你们又能如何呢？那只是一个三维空间，四维物体进入不了。所以，哪怕全部的恶魔派过去，也打不下来吧？再说了，虽然你们现在称我是邪天，但是我知道，我就是楚灵，他带走的也是楚灵。既然他有楚灵在身边，既然楚灵在他身边，我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可是那个楚灵没有你的人性和你的记忆。”

“又有什么要紧呢？”

“好吧，我要出发了。我会去把统领捉回来，我会占领那个新世界，我会让我们的兄弟生活在新世界中。”

白青离开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声音响了起来：“林楚背叛了我们也背叛了你；白青也背叛了。”

“你是谁？”

“我是王。”

“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自由了。”

然后整个世界亮了起来。

空气中飘荡着一句话：“自由了，自由了。”

邪天的声音响起：“思念是毒，封印时，连这毒也一起封印住了；自由时，这毒也自由了。所以，我来了。找回我的自我，找回我的林楚。你的毒，也快要发作了，因为，她快要死了。我在你的身上闻到了我自己的气味，所以，把完整的我交给我，不然，她将会死。”

我跳了起来。

我在这烂尾楼里。

胸膛没有伤口。

但是小凡已经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她的左手指甲变得像刀。

我知道，刚才那些指甲是真的刺入了我的心脏。

她的嘴角还流着血。

邪天在她身体里面？

她的目标一直都是我，因为我身上有树妖的气息。

她要完整她自己，所以她需要被分割的灵魂。

所以当我出现时，她出现了。

她不是邪，也不是恶，她只是想要自由，她想要跟她的林楚一直快乐的生活。她想要她自己的爱情，过一个平凡人的生活。

只是，她能过那种生活吗？

我不知道是谁说树妖觉醒了就会世界大乱。

也许林楚说得对，恶魔这是在害怕。

这是自私。

他们要求树妖无私来满足他们的自私。

还有那个小毛孩林楚，真的就是那个统领的转世吗？

我不知道，我转头四看，并没有看到那个小毛孩子。

他离开了？

我还想到了那个世界里面不可思议的气泡和那个不可思议的环形的建筑。

那也许并不是我们通常见到的三维立体的东西，而是四维的东西。

所以我们无法靠近那个建筑。

这些都还是其次。

重要的是，小凡倒下，虽然有呼吸，但是邪天会放过她，还有放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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