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转身，撕心裂肺的惨叫骤然响彻，男人狂吐鲜血，附地抽搐，双腿竟拧在一起，打成数结，骨骼破碎声嘎嘎入耳，筋肉亦从身上挤出，剧痛令他整张脸已不成人形，双唇紧崩咬烂。

“救……”

他手刚伸起，已扭成麻花，肌肉碎骨纷纷挤出。

“忍住。”

我将他撑离地面，银针自百会穴刺下。

欣悦涵助我托住他身体，几枚银针依次封住穴道。

他两眼一翻昏死过去，细查之下，他四肢关节已尽粉碎，即保条命，亦是废人。

雪莹不忍再看，伏在我肩膀上抹眼泪。

“怎么会这个样子？”

我翻他上下并无一个伤口，亦无邪物附身，怎么会自残如此？

“他手上有东西，”

欣悦涵拉起他肿胀的手，虎口处一方形印记，四周则密布轻微小孔，及毛孔大小。

“有人给他下毒？”

我贴近于伤口，极不起眼，但毒素多自此进入他体内。

“却有这个可能，要不然他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赌场人多眼杂，和他接触的每一个人皆可能是凶手，此地不易久留，我们快离开这吧。”

欣悦涵面覆冰霜，将雪莹紧抱怀中，催我离开。

夜已更深，久留无用，我起身随他们回诊所，先安顿好雪莹。

雪莹说她今年刚结束中考，他老爸便令她，退学挣钱养家。

老妈负气离家出走，至今未归，老爸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已是无家可归了。

卖鳖宝还剩了不到十万，商量了一番，拿出三万给雪莹交了学费，让她先有学上，暂住在诊所里。

几天下来，这小姑娘终有了笑容，认欣悦涵做了姐姐，每日到也给我们带来了欢乐。

玩闹间，我问雪莹知不知道疯尸婆婆的故事。

“知道啊，疯尸婆婆的故事鬼市里面每个小孩子都知道的。”

雪莹摆弄着自己的小辫儿，侃侃而谈。

“那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她的故事？”

我俩皆坐于她旁边。

“哎呀，疯尸婆婆不是一个鬼故事，那个老太太就在鬼市里面住，她只不过是个疯疯癫癫的老婆子而已，长得有点儿恐怖，大人们就经常拿它来吓唬小孩子，说她抓小孩子回去当零食吃，但是我长大了之后才明白，这个老婆婆的丈夫和孩子全都在赌场里面丧了命，她这才疯的，经常去赌场外面吓唬人。”

雪莹轻咬嘴唇，布满血丝。

“那这个老太太现在还住在鬼市里面吗？”

我揉了揉鼻梁，这是我未曾想到过的。

“在呀，如果你们想去，我可以带你们，不过那个地方阴森森的，鬼市再胆儿大的人，也不敢去那地方呢。”

雪莹捂着胸口，有些胆怯。

我道声不怕，让雪莹带路。

白朗和猴子都提到疯尸婆婆，许赌坊之事，和老太太真有瓜葛。

鬼市之名由来，皆因此地阴森诡异，错综复杂，正路店铺市场穿杂其中，而辅路曲折胡同盘旋于内。

翻过数堆废墟，阴诡断墙里，伸出半亩园地来，漆黑树根盘旋而上，爪牙结露，野蛇亦从窗棂垂下，丝丝吐芯，蛛网斑白，寒风骤起，终起一地杂怨。

；oK、网r唯J一d_正版!Q，|其^他jV都》v是W盗eV版0j…

雪莹到此便猫于墙边，不敢直视了。

院墙轻触坍塌，踏层软沙，以至庭院深处，白纸灯笼倾斜地面，漆黑奠字醒目刺眼，杂草丛间半掩三口棺材。

近身一口棺盖已枯朽皲裂，恍惚间，棺底扑盖一条棉背，几条泛黄衣物散落其间。

其后两口棺材，皆棺盖紧扣。

我以三生尺轻启其中一口，吱呀。

棺盖大开，诡烟四起，一瘦小骸骨缩于夹角处，骨已蜡黄，头骨显眼淤青，是死于钝器击打，手骨处皆缺三指。

我俩互视一眼，微拉那骸骨，未置棺外，近旁一棺材，棺盖猛弹。

一黑紫寿衣老太太，坐于棺中，朝我们咧嘴诡笑。

老太太唇齿漆黑，脸盖死气，呆滞的盯着我们。

那晚所遇之人，亦于此人无异，不过两秒，她僵直的脸，忽皱在一起。

“那个是我老伴儿的身子，是不是发现他手上只有两根指头啊，那是因为……另外三根手指是我剁下来的，没了手指头，那就永远都别想再赌啦，一辈子，他都得在这里陪着我。”

老太太的舌头泛黄，趟出一口的污水，眉头紧皱，整块肌肤都在跳动着。

“小姑娘，你可要看好了你的男人，千万不要让他往赌坊里面跑，那是个地狱，一旦进去就再也出不来啦。”

老太太咳着血丝，泛黄的双眼令人心中发毛。

“大娘，他不去赌场，你刚才说棺材里面的是您的老伴儿，那另一口棺材里面是谁呀？”

欣悦涵眉眼皆是笑意，微微前倾向她靠近。

老太太三寸金莲在棺材上随风摇晃着。

“那是我儿子！那个小崽子，我从小就教育他不要学他的死鬼老爹，只要沾上了那东西，想戒都戒不掉，可他还是粘上了那东西，我就当他死在外面了，等他回来我也非得打死他不可。”

老太太脖上的青筋扭在一块，怦怦狂跳。

“那赌场里面死的几个人都是你弄死的吗？”

我不动声色轻言试探。

老太太尖声的笑了起来。

“我要是有那么大本事，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赌场了，我只不过是扮鬼吓吓那些烂赌鬼，让他们再也不敢去那地方了，可也真邪门儿了，只要我跟他们说七天之后去找他们，他们第七天头儿上准死，也是老天爷看不过去，给他们的报应吧。”

“你说什么？死的那些人全都是你吓过的。”

我心中一惊。

老太太似已查失言，捂住了嘴巴摇着头，又嘿嘿的笑了一声。

“对……就是我！就是我把他们给吓死了，他们死有余辜。”

“他们如果那么怕鬼，就不会成赌场里的赌鬼了，一味的杀戮并解决不了问题，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他们？”

这个老太太前言不搭后语，明显在隐瞒什么。

“桀桀……他们当然是我老太太杀的了，是我把他们吓死了，烂赌鬼都该死，我要一个一个把他们碎尸万断。”
♂丝♂路♂文♂学♂网*♂www.su♂ns♂il♂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