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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天思想,即“兽”的袭击是来自星神的天启,大家不要抵抗老老实实被杀就好了的这种思想。他们没有形成宗教组织,而几乎所有浮游岛都禁止其传播。因此,信奉这种思想的信徒绝对数量不多。但不时会有出现打着至天思想的旗号,来挑战护翼军的家伙出现。
“可悲的是,可能性实在太充分了。我不太喜欢做那些难缠家伙的对手呢。”一等武官摇了摇头。
“嘛,关于此事已经没有我们的工作了。第五师团的敌人是那个悬浮着的黑色水晶,而不是在某处策划着什么的某人。”
这样吗——如此点头的菲尔德,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寒袭来,噗地打了一个大喷嚏。
“……赶快去泡个热澡,看着就感觉冷。”
“我会这么做的。”
双手环抱湿透的身体,菲尔德打着寒战回答道。
第4节,少年的真面目
谁干了蠢事,必然要有人对它负责。
问题在于谁来为这件蠢事负责。擅长转嫁责任的家伙,总能把自己任性的结果厚颜无耻地强加给别人。菲尔德对这种责任转嫁的行为还是蛮有自信的。他明智地将低调做人奉为信条,正因如此,不管是什么情况都有圆滑应对的自信。
可是,这也是有极限的。只要是活在世上,终有一天,愚行的惩罚会不可阻挡地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要说是怎么回事的话。
菲尔德得了一场重感冒。
“唔咕……”
世界在咕噜咕噜地摇晃着。喉咙深处滞重的异物感。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感觉这个瞬间世界又变得正常了,可下一秒再次不安定地紊乱起来。菲尔德只觉得自己像是躺在转盘艺人手里的盘子上,这使他产生了是不是浮岛坠落了这种没有根据的想法,
用纸巾擦干鼻涕,然后向垃圾箱扔过去——扔偏了。完全没有把它捡起来的力气,菲尔德就这样闭上眼睛。尽管恶寒和吐意不停地涌上来,睡意还是占据了上风。
他做了一个梦。
——嘛,别这么说嘛。这个世界可不是能简单舍弃的东西。
——比你见识过更多世界的我都这么说了,就相信我吧。
“大……哥。”
被自己低声呻吟吵醒的菲尔德,不知谁在自己的眼前。
谁。
“……缇亚……特吗?”
眼睛慢慢地聚焦起来。昏暗的房间里,菲尔德隐隐看到浅紫色的头发在摇动。纤细的手指把毛巾拧干,把它叠好敷在菲尔德的额头上。
“潘丽宝?”
“回答正确。是我。”平淡的声音和表情。尽管如此还算是回应了。
日落西山,周围一片黑暗,煤油灯微弱的亮光不安定地照着附近的一小块地方。
——潘丽宝o诺克o迦提那。在四名上等相当兵当中,发色稍微有些不同的女孩。不爱对别人取悦或者撒娇,平时也总是独来独往我行我素。自由时间里也几乎看不到她和其他人在一起的身影。从表情或是声音里,完全猜不出她在思考什么。因为看来像是很难相处的人,周围也都和她都保持适当的距离。但另一方面,她又不可思议拥有种令人怀念的感觉。不自觉之间潘丽宝就在这里。大家也都把她的存在当作理所应当。
同提亚特和珂珑一样,注定在三个月后消耗在战场上的一条生命。
“虽然也算不上正确答案的奖励。准备一点饭菜,有食欲吗?”说着,少女用眼神示意墙边小桌上摆着的小竹篮。菲尔德坐起身子把它打开,里面是切成小份、摆得整整齐齐的三明治。“拉琪修做的。说是作为道歉的表示。上衣也洗好还回来的样子。”
“这样啊。”菲尔德拿起其中一份,扔在嘴里。
(……wow!?)
从舌尖到全身仿佛被熔化一样、无需多言的幸福感。虽然因为感冒使得味觉有些紊乱,却还是让人能清楚分辨的美味。那是温柔体贴,安稳平静的味道。和平常在食堂里清淡的饭菜完全不同,黄金妖精的女孩为了迎合味觉相近的堕鬼族而做的料理。看来拉琪修已经掌握了菲尔德对美味的认识,啊啊可恶,总感觉输给她了。
“摘下眼镜的你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感觉整个人的印象都不一样了。”
听到少女这么说的菲尔德确认了一下自己,果然没有戴眼镜。
被人看到麻烦的一面了,他不禁暗暗咋舌。
当然,眼镜本身没有什么玄机。
那对菲尔德来说是心理的开关,换句话说,就是自我催眠的钥匙。以它为焦点维持注意力,菲尔德才能继续优等生的演技。所以,戴着眼镜的时候菲尔德很少露出破绽……他有掩盖住自己本性的自信。然而反过来讲,摘掉眼镜之后的他,很容易从表情中暴露本来的感情和冲动。
“……眼神很凶恶是吧,知道这个我才戴着眼镜隐藏起来的。”装作闹别扭的样子,把脸转向一边。“所以说,为什么你在这儿?”菲尔德含混不清地问道。
“当然是为了看护病人。虽然也有人提议四个人一起来,不过人数太多对你的休息也不好。最后决定抽签选出代表。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来了。”
原来如此,菲尔德在心里暗暗感谢抽签的结果。得亏不是爱闹腾的珂珑等人,而是选中了更安(men)静(sao)的潘丽宝,不得不说自己是幸运的。倒不是菲尔德对潘丽宝有什么想法,只是如果换成珂珑,怎么说呢,可能会很耗费体力。
“钥匙是从听过事情经过的管理人那里借来的。听说你很少让别人进你的房间呢。”
“啊,嘛……因为房间里很乱,不好意思让别人看到。”咬着三明治,菲尔德用暧昧的笑容搪塞道。
“确实乱得不行。”
潘丽宝环顾四周,似乎也看得呆住了。
“别这么盯着看了。”菲尔德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搔着脸颊。“以前住宿舍的时候还不像现在这么乱。自从晋升为四等武官,得到个人房间之后反而成了这样。其实我骨子是个挺随便的人呢。”
“究竟是怎么样呢。到底是单纯的懒散,还是有计划的故意弄乱。”潘丽宝露出一丝浅笑。“藏木于林。原本就整理干净的地方,很难来隐藏东西。如果搜查的话,很容易就能找到目标。”
去拿新三明治的手,停住了。嘴里不知什么时候泛起干涸感。
“什么意思……”
“在你睡着的时候,本想替你打扫一下卫生。没想到,发现了意外的东西呢。”
袭上全身的一阵战栗。
“护翼军的内部资料、在你的立场上不应该知道的机密。”
菲尔德的大脑里有什么被替换了。发出声音,齿轮的配置一点不剩地改变。
作为沉稳的四等武官的表情、贴在脸上的浅薄笑容,像变魔术一样消失不见。将面具撕裂的狰狞凶恶的面孔,目光敏锐且扭曲,像野兽展示愤怒一样,菲尔德嘴角威胁似地露出犬牙。
同时,身体也动了起来。其已然忘记了发烧的状况。从被褥里猛地跳起、伸直手臂,张开的五指扼住潘丽宝的脖子。
“铛。”
随着一声闷响,菲尔德把潘丽宝按在床上。
煤油灯的光摇动,世界也随着摇晃。
“——令人吓一跳呢”潘丽宝有些发愣地低语道。“翻脸翻得挺快嘛。而且刚才的动作。完全被趁虚而入了。”尽管身体动弹不得,少女的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恐惧。
看不出胆怯,也看不出愤怒。只是兴趣满满地盯着菲尔德。
“——你都知道些什么了。”
菲尔德把脸凑近到不能再近的地步。两人的眼睛都能映射到对方的瞳孔了。他用低沉的声音询问。“知道到哪个地步了。”
“正如我所说的。你似乎在调查护翼军机密的事而已。——还要再加上,从刚才开始知道你不为人知的一面。虽然你平时的优等生姿态很好……嗯,现在这样充满野性的你也很不错。”
“别给我开玩笑了。”菲尔德手腕暗暗使力。
把人当成笨蛋……一样看着菲尔德的……潘丽宝的微笑也因为苦痛而扭曲起来。
“提亚特她们都是些直率的孩子。在爱的灌溉下,茁壮地成长起来。所以她们对人的表里不甚敏感。特别是对那些笑脸相迎的人,很容易得到她们的信任……我最喜欢她们这一点了。”
“你想说什么!”
“我是个有点别扭的家伙。”潘丽宝通通地用指尖敲着菲尔德的指甲,示意他稍微缓和一点。
可菲尔德无视她的诉求,反而加重力气。
少女无可奈何地怂起肩。
“我不觉得恋爱什么的适合妖精。那是能够繁衍子孙的种族的特性。自然产生和消灭的我们能做到的只是模仿而已。”
“我没有问你这种事。”
“你不是问我想说什么吗。我想在就在说自己想说的。
提亚特对你抱有亲爱之情;
拉琪修对你抱有敬爱之情;
珂珑对你抱有兴趣。
也就是说我家的那三位,都被你这个少年夺走了芳心。所以,我自然也想更详细地了解你。这样不对吗?”
——一派胡言。
算了。装傻也好,掩藏也罢。即便用强我也要把真相问出来。
菲尔德o杰斯曼是堕鬼种。
堕鬼种从远古开始,就使用瞳孔中寄宿的力量,操纵人的心灵并使之堕落。
当然,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力量也跟着衰弱。事实上,现在残存在堕鬼种眼中的力量已经无法和过去相比的弱小了。连堕鬼种自身都快要被人遗忘在历史长河之中。
“你是我的朋友,对吧?”
“嗯、咕……”
额头几乎要相互触碰的距离。
菲尔德的瞳孔放出微弱的光芒。
潘丽宝蹙起眉来。
当然,作为现代堕鬼族的菲尔德,也只继承了无法和祖先相比的弱小力量。
首先,周围需要没有多余光亮的昏暗环境。在此之上,菲尔德要在能够相互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极近距离,直接窥视对方的眼睛。即便发动条件极其严苛,作为结果的现象却很微小。菲尔德做不到自由地操纵别人的意志。最多能使对方意识涣散,加诸“感觉面前的人是亲切的朋友”一类的错觉而已。
这种能力有什么用呢?
小时候的菲尔德就曾经不满地向父母抱怨。想要更华丽的能力。这种排不上用场的力量,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菲尔德记得那个时候的确是大哥来安慰自己:“我们额眼族同样没有残存什么了不起的能力。不过,这反而是好事。力量衰弱,证明已经没有使用它的必要了。也就是说,你们堕鬼种不用依赖那种犯规的能力,凭借诚意和正面攻势去交朋友不就好了!”
义正言辞的漂亮话。连父母亲都不禁苦笑。
尽管如此,菲尔德还是觉得大哥的话非常帅气。用积极的态度对待失去力量这件事的姿态,还有微笑着这么说的大哥,菲尔德都对其抱有强烈的憧憬。
那时候,菲尔德就是这么想的。
经过了一个深呼吸的时间。
菲尔德不习惯使用这个力量。本身缺乏尝试的机会,因而也不期待它会产生什么可观的效果。与其说是底牌不如说是垂死挣扎。出现这种不得不依靠能力的状况之时,自己已经走投无路——菲尔德抱着这种觉悟。
——失败了。菲尔德的直觉这样告诉他。
如果成功的话,菲尔德肯定能知道。通过相互映照的眼睛和视线,菲尔德会感觉到自己的意志流入到对方体内。可是这个瞬间,菲尔德所感受到的,不过是将一桶水倾倒到沙堆上一样空虚的丧失感而已。
糟糕的身体状况引来了灾难。散漫的注意力。无法聚焦的视线。难以期待成功的状况下进行的挑战,迎来了必然的结果。
——就这么结束了吗?
菲尔德o杰斯曼是艾尔佩斯的幸存者。也就是说,是过去那个向浮游大陆群露出獠牙的国家的遗族。这本身算不上什么大事。护翼军的档案上也有记录,调查一下很多快就能明白。但是,如果自己在护翼军中的可疑举动暴露,就完全变成了另一回事。他将从“艾尔佩斯的幸存者”变为“艾尔佩斯的残党”。过去想要毁灭世界的人,现在也说不定会成为世界的威胁。
更何况,这种猜测一点也没有错。菲尔德o杰斯曼事实上就是为了威胁世界的存在而活着。老实的假面,进入护翼军内部,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然而,却在这种地方跌了跟头。
(——还有能逃出生天的办法吗?)
菲尔德瞥了一眼门的方向。现在立刻从这里冲出去,躲藏到莱耶尔市的街道会有逃脱的机会吗。这里道路纵横交错,不熟悉的人想要笔直前进都近乎不可能。想要追踪自己难度应该很大。
不。更简单的手段是把眼前的潘丽宝封口。如果让本来并非生物的她作为死者保持沉默,也未尝不是个好选择。
菲尔德指尖用力。反正世界终将会化为乌有。就算先杀一人,最后罪名的记事簿上也没什么改变。
所以,不要犹豫。
为了大义,为了世界和那个未来。干吧。
“……好难受。”
潘丽宝完全没有抵抗的迹象,只是微微皱起眉。
“手能不能放轻一点,菲尔德。”
菲尔德缓和了手指的力量。
“而且,怎么说呢……在这种距离说话,的确很不好意思啊。能不能把脸离的稍微远一点呢?”
在昏暗的床上,几乎是相互拥抱的姿势。在鼻尖都要相互触碰的距离,用热切的眼神对视。原来如此。被说起来菲尔德才刚察觉到,这的确很叫人不好意思。要是被谁看到,恐怕是百口莫辩了。
“如果在此之前少年想要我的嘴唇的话……嘛,也不是不能考虑。”
“就别给我开这种玩笑啦。”少年轻轻地戳了一下潘丽宝的额头,拉开距离。
“玩笑?”起身整理好凌乱的衣服,潘丽宝歪起头。
“你们风纪紊乱的责任,最后都会落在我的头上。我可是不想因为这种事,把品行端正的优等生的评价毁于一旦。而且——”
菲尔德在床边坐正。
我在说什么啊——菲尔德简直对自己无语了。完全错过了将潘丽宝灭口的时机不说,在放开潘丽宝的现在,即便立即逃出房间,大概也会被很快抓住。
也就是说,自己在护翼军之中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了。
“——我最讨厌不珍惜自己的家伙了。”然而,菲尔德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说了。
“啊啊——原来如此。这一点我倒是很明白。”像想到什么似的,潘丽宝微笑着。“不过,和管理下的军备物品发生轻微的不当行为,在军规上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只要不影响性能的情况下。”
“现在的你们是上等相当兵。给我好好遵守士兵的规定。”
“呼呼~”潘丽宝很开心似的地笑了。“原来如此。这种地方不管表面还是内里都一样呢。原本的性格吗。”
“我不是为了道德或者伦理什么的才说的。只是这样以后比较省事而已。”
“你的话,应该就会这么说吧。感觉终于看清面具下的你了。”尽管嘴角想要掩藏,潘丽宝却抑制不住她的笑声。“你啊,怎么说呢,虽然坦率却一点也不正直。”
“什么意思?”
“我很中意这样的你。如果这是你的真面目的话,我也能放心地把重要的家人交给你。我所看重的,简而言之,仅此而已。”
“——只是这样吗?”菲尔德下意识地问了没有必要的问题。“你刚才应该发现了吧,我在这个房间里隐藏了怎样的秘密。”
“是的。真让我吃惊,在你的笑容背后,居然藏着这么不得了的獠牙。”
“恐怖分子对吧?”
“是呢,被宪兵队知道的话可就热闹了。”
“所以,你还不戒备着我点?”
“因为我还没有听你说过,你期望什么,你想要做什么,至今为止隐藏身份的你究竟是谁。我对你的兴趣简直没有穷尽。在知道这些之前,我无法得出是否要对你加强戒备的结论。”
“啊啊……是这样。”菲尔德坦率地点头。
尽管感觉这道理有哪里讲不通,却指不出具体是哪一点。脑子又烧起来了,思考没办法正常运行。
“我……我花费数年来寻找秘密武器的谜团。一直抵挡<第六种兽>进攻的,护翼军的王牌。”
“是在说我们吗?”
“好像……是这样的。我终于找到一直在寻找的东西了。”
同一个命题在菲尔德的大脑里咕噜咕噜地旋转,停止不了。自己,自己的本性是,目的是……这些都是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东西。但是潘丽宝是当事人,感觉她应该有知道的权利。不,不行反过来正因为是当事者才不能让她知道。
“解明秘密武器的谜团,可以的话尽量将其入手。”
菲尔德大口吸气。
“为了使浮游大陆群坠落。”
身体重重地倒了。
凭着微弱的兴奋勉强驱使的身体,一下子就超越了极限。菲尔德如同被斧头连根砍断的大树一样,栽倒在床上。
“……困死了。身体超累。”
“让你逞强了吗。来,把被子盖好。”潘丽宝让菲尔德睡好,把被踢到一边的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你也是背负很多东西活着的吧。我没法轻易说理解你什么的,只能对你表示尊重。不过……”
凉凉的手温柔地摩挲着菲尔德的额头。
“今天你已经累了。什么都不要想,只是休息就好。”
“……我的年龄比你大才对。别把我当成小孩子。”
“病人不分大人小孩。偶尔这样也无所谓吧。”
这样真的好吗。大概,是好的,冰凉的手不知怎么的感觉很舒服。舒服的事就是好事。大概。
闭上眼睛。意识被重力拉着,向枕头之下的黑暗里堕去。
“那么。”
冰冷的、温柔的声音。
“这种程度的恶作剧,会被认为是紊乱风纪吗?”
额头上,有什么温暖又冰凉的触觉。
而那究竟是什么,处在半梦半醒的菲尔德已经不可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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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高烧的时候,人总会做一些不正常的梦。一般常识是这么认为的。
菲尔德听说过这个说法的理论。据说是,面对难题的脑髓为了寻求解决方案,会唤醒过去的记忆之类的。一言以蔽之,就是和走马灯相似的原理。而梦的内容之所以不正常,大概是因为从苦难中逃脱的方法只有苦涩的回忆中才能找到。
怎么都无所谓。菲尔德既不知道这个理论的真伪,也不觉得他的人生会由此获益。对于现在实际上做着噩梦的菲尔德来说,知道这些也完全起不了安慰作用。
是的。菲尔德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他,还在第十三号浮岛上。
尽管是在现实里早已毁灭的浮岛,可在梦里却截然不同。作为历史悠久商人之都的艾尔佩斯商业国,以理所当然的姿态繁盛着。即便退一步讲,艾尔佩斯也是富人的国度。在它首都的上层住宅区,和其他地方相比简直是异世界的富裕光景拓展开来。道路别说是马车,就算是飞空艇并排都能错开的浪费似的宽阔;两边的宅邸像是竞赛一样华丽地装饰着建筑的外观。
菲尔德最大的不满,就是自己的家正处在上层住宅区的正中间。除了这条恶趣味的街道以外,哪儿也去不了、谁也见不到。
“菲尔德讨厌自己家吗?”
眼前突然出现的那个少女,这么询问道。
这个孩子,是父母决定的婚约者。尽管从那以后已经五年过去了,可梦中的少女还是一如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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