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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衣服请回到大房间。虽然大致上该搬的东西都已经搬完了,不过视状况而定,我们也不得不去考虑让自己爬到夹层去生活的事了。」
像是要从潮湿停滞的空气里逃脱一样,筒隐小跑步跑向自己房间的出口。
离去之时她回头一望,微微耸肩,
「要是明天能放晴的话就好了呢。」
她只讲了这句话,门就被关上了。
在我慢吞吞换好衣服之后,手机响了起来。
液晶画面里显示出我的童年玩伴兼邻居兼同学兼某地方的朋友的全名。
「——唷,过得好吗?变态王子。状况如何?」
「这边没什么事,跟平常一样啊!」
「啊咧,你没感冒吗?打第一天就心平气和的跷课,你还真是个胆大的家伙喔!黑手党俱乐部反应超好,真想让你也看看啊!」
戳太用若无其事的态度笑着说。
「真拿你没办法啊。虽然我有帮你好好跟学年主任解释过了,不过你最好要有被拉上刑场接受处罚的觉悟喔,真麻烦呢!」
「……跷课,是说今天没有停课吗?」
「停课?哈?为什么啊?」
「哎呀,台风它……」
「你是中暑睡昏头了吗?台风这种玩意不是老早就闪边去了吗?你把窗帘打开往外头看看,炽热的阳光可是会用热情的吻来迎接你喔。」
我把耳朵稍微从通话口移开。从筒隐房间的窗户,还可以听到依然强烈到像是破开天际、震动地表的风雨打击声。
「……台风什么时候走的?」
「完全按照天气预报。天气预报大姐姐也说过吧?台风咻的一声就闪过去了!今天的天气就让它去!这样。」
「你模仿声带模仿得还真像,我想要把你掐死了。不是这个,我想知道的是大概什么时候放晴的。」
「……你从刚才就一直在开玩笑吗?我跟你在学校见面时吧?雨不是在那之后就完全停了吗?」
跟戳太见面,被筒隐叫出来,跟钢铁小姐对话,召唤小豆梓——然后戳太跟我说,打从最刚开始外面就已经一直是晴天了。
可是在筒隐家一直是风雨来袭的局面。
那么一来——是在什么时间点才开始变得奇怪的?
是有什么奇怪,又有什么不奇怪呢?
……我应该知道的。我也差不多非得要面对真实不可。
「——我,明天会到学校去喔。」
「哈?是吗是吗,那还真是值得恭喜啊。」
「谢谢你,戳太。真的非常谢谢你。」
「喔,喂喂,你怎么突然——」
我用挂断电话的那根手指确认邮件——已经收到好几封了。于是我一边按下电话簿列表上的第一个名字,一边冲出房间。
「……状况,越来越严重了呢。」
从上到一一楼途中的楼梯小窗俯视着像是游泳池般的筒隐家惨状,小豆梓的脚步开始让人担心起来。她正不安地咬着如同花瓣般的薄嘴唇。
但是说到游泳池,小豆梓还是穿着昨天的泳装吗?因为运动服的拉链紧紧被拉上所以我完全不知道她下面的服装。果然还是去借内衣了吧?一想像到穿着筒隐上衣的小豆梓,就有一种莫名的心跳加速。真是奇怪,我有病吗?
「欺,接下来会变得如何呢?行灯的灯光灭掉了。或许电也停了。电视也全都是杂讯完全不能看,固定电话也还是一样不通。我们就像是坐上诺亚方舟的斑马家族一样……」
「啊、嗯……没问题的、没问题的。」
因为爱哭鬼小姐好像咬着嘴唇就快要哭出来了,所以现在不是考虑关于充满诱惑的内衣交换会的时候,我连忙抚摸她的头。我在影片里学到,在这种时候只要像这样安慰她就好了。
原本触感柔软的头发在手掌中变得乱七八糟的,让我的心情变得像是在疼爱毛发浓密的小狗一样。
这么做的同时,我们一时之间静静地望向小窗外面。
四方形视野的角落,回廊也已经完全化为瓦砾之道了——唯一不变的东西。
「……那个不是仓库吗?那不是已经崩坏了吗?」
位于小豆梓指尖前方的那面褪色的白石灰墙。就算在台风里也完全紧闭着大门,耸立着高度很高的三角屋顶。它简直就宛如保护古堡的沉默骑士。
「思。它坏过一次喔。不过好像修好了。」
「……因为你不是说谎的乌鸦,像这种时候就不要说谎了。」
「我是认真的。它就是像那样子盖起来的。我刚刚也去看过里面了。所有的东西部有确实恢复原状。」
因为昨晚崩坏的冲击太强,让我疏于确认。等到我重新走到回廊上一看,仓库已经露出「那是我在开玩笑」的表情回复了。
钢铁之王取消了对猫神许下的愿望。
所以仓库的崩坏被取消,并且恢复原状。因为小豆梓取消愿望,所以小豆梓召唤的手铐也消失了。猫像的规则是一贯的。
屹立在暴风中的仓库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持续遭到破坏的筒隐家一切事物。
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跟外界不同。因为有某个人许下这样的愿望。然后愿望现在仍然持续进行。我家也一样还待在仓库里没有回复。
「……这个房子是发生了什么事呢?我会变得如何呢?」
小豆梓用力吸着鼻子,用湿润的眼瞳抬头看着我。
「要是就这样救援没有赶到的话,没搭上方舟的大家是不是会成为亚当跟夏娃,是不是成为新的家人呢?」
「咦?」
「我、我会加油的。第一个是女孩子,第二个是男孩子。最后人数要是多到可以组成足球队就好了呢。」
「不不不,你这是在说什么?」
「当然从头到尾都是在谈将来的事喔。首先得先充分享受浓得化不开的两人空间才行。」
「所以啦,你从刚才就在说谁的未来前景啊?为什么要以这点为前提呢?」
「因为,不是为了这个才把我叫来这里的吗?」
「不对!一定不对!」
她以湿润的长睫毛,不断重复明显表达出不满的眨眼。小豆梓把紧握的便条纸偷偷藏到后面那只手。虽然那张纸上面写了翔太、凛这些像是现代人名的列表,不过那个文字列到底是能用在那种状况下呢?
「……或许方舟游戏让你玩得很开心,不过却不可能持续下去的。你不是也有真正的家人吗?」
「耶?」
「就是妈妈跟爸爸啊。我们有家人的。是不能永远待在这个房子里的。」
「唔,嗯……怎么突然这么说?总觉得好奇怪喔……」
「叫你过来,是有事情想要你帮忙。就是关于筒隐姐妹的事啊。」
楼梯下面没有人的声响。也不用担心被人听到。就算这样说出难以敢齿的话题时,声音似乎就会自然变小声的样子。我把这些当成与我无关的事在思考着。
「你能不能把姐姐邀到她的房间里,就你们两个单独加深关系呢?」
「……为什么?」
「你一定要做。」
我对脸上表明无法接受的小豆梓摇头。我没有可以好好说明的自信。不过如果是小豆梓的话,是我的朋友的话,就不需要言语这种——
「我不要。」
小豆梓轻声却坚决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是有何打算。不过你以为我会听别人没头没尾的话行动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也是有我的状况的。」
「什么状况?」
「……我讨厌那个人。」
我不由得笑了出来。因为小豆梓讲话的态度,就跟喜欢的绘本被拿走的小孩偷偷在跟妈妈告状那种幼稚表现一样。当然,到小豆梓身上就变成是用力踏地板就是了。
「那可不是笑的时候吧?我明明很认真在说的!」
「抱歉抱歉,你是讨厌她哪里呢?」
「我讨厌马上就摆架子的人,我讨厌什么都诉诸暴力的人……还有我也讨厌身材好的人。虽然在澡堂里看过,不过那是犯规啊!不可以让横、让男孩子被利用那、那种地方做奇怪事情的人所骗啊……」
她的视线落在自己平坦的胸口上,紧张得噘着嘴。虽然我不很清楚,不过看起来背景好像有某种宗教性的特殊内情。
「筒隐社长才没有会那么做的性格呢。比起骗人,她更是被骗的那一边啊!要是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让你觉得困扰的话,你只要进入衣柜里,这么说『远方看得到狮子跟魔女呢,真不可思议』。她就会像虾虎鱼咬着你不放。因为你会三个小时都出不来呢!」
「那样也有那样的不愉快呢!」
小豆梓开始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无论如何都不行吗?当我这么问之后,在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既然无论如何都要的话那就再一次……」她这么喃喃自语。
这是什么暗号呢?我想了一分钟左右。在那之后突然想到,又再度实践了我在影片里学习的成果。当我随意地持续抚弄她的蓬松头发之后,她的脸就红得像是幸福的红苹果并且变得老老实实的。
「……不过,给我最低限度的说明。就算不能说,我也希望你说。因为我也想知道。」
「对不起,谢谢。也就是说,呃——我有些事情不想告诉姐姐。因为我总觉得她很可怜。」
我犹豫着该不该正确传达给她,结果就变成了暧昧的说法。不过,小豆梓像是一开始就决定好头的动向般点头。这女孩总是在协助我。我想我总有一天定要回报她。
※
估算过大概的时间之后,我迈步向前走。
漫长得异乎寻常的走廊尽头,跨过为了防水而横放的雨门板前方。大房间看起来不可思议的空旷。
行灯被修好了,却没有和式桌跟座垫之类的物品。欠缺生活感的这个房间,让人联想到古木洞。繁荣全是过去之事,等在前方的只有朽坏掉落而已。
正中央只有孤单一人的,女孩子正座在那里。
「请不要教姐姐太多奇怪的事。」
她生起气来的——不,她以和平常一样的面无表情,抬头瞥了我一眼。
在她手上的是扑克牌。她用小小的手一边灵活地洗牌,一边把牌分成四人分。
「怂恿小豆同学的人是学长呢。虽然我想她马上就会放弃而回来了,但是你可要因为衣柜的玩笑而跟她道歉喔。骗人的故事就是不行呢。」
「……嗯,到了该道歉的时候我会好好道歉的。不光是衣柜,还有其他的事喔。还有,你在做什么呢?」
「总之就是该做的事全部都做完了。因为风雨实在太吵了,我也没办法做什么,就来打扑克牌休息。」
所有的卡片都发完之后,筒隐拍拍靠近自己身边的榻榻米。
我就按照被招待的位置坐下。发给我的手牌有很多人脸牌,在大贫民的规则里算是相当强的牌组。
「等小豆同学跟姐姐回来之后就开始。因为我手上有方块三,所以从我开始。」
筒隐也把牌展成扇形拿在胸前,然后开始跟自己的手牌互瞪。台风就在正上方的这个状况下,既不像钢铁小姐那样为各种事情烦恼,也不像小豆梓那样随时都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没有感情的生化人淡然地正座着——
不过,当然,筒隐是活生生的女孩。
她单手不停小动作拉着尾巴头发的前端。她拉了很多很多次,一定是在无意识下这么做的。她拿着牌,待在我身边,像是只心情很好的小猫在摇尾巴似地玩弄着她的尾巴头发。
「……那么高兴?」
「大贫民是不是玩得高兴,没玩玩看是不知道的。随着游戏对象的不同,游戏的乐趣也会变化的样子。」
「我不是在说那件事——你在享受现在的状况吧?」
在我身边的筒隐,在一阵沉默过后——
「不,我不高兴,没有人会在自己家里淹水的时候还觉得高兴。扑克牌只是在转移注意力而已,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会有种待不下去的心情。学长也是一样的。」
她饶舌的加以否定。
雨里发出了隆隆声,风里发出了啪啦啪啦声。我们被风暴所包围。
「……嗯,如果明天还是这样下去的话,我跟小豆梓就回不去了。」
「请不要想像太多。因为我有多买白饭,总是能做些什么的。如果真的淹水的话,不但非得要再去整理衣柜里面的东西不可,还且也必须去找代替雨门板的沙包。」
要是明天能放晴的话就好了呢,然后她像是回想起来似地附加了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的叹息。
她的叹息太完美了。那是面无表情的女孩在做得到的范围里,表现出最大限度的不安与担心的叹息。
——而且最让人感到哀伤的是,那全都是谎言。
现在就算不特别强调,我也已经知道了——就像只要是你的事我就全都知道一样,做不到悲伤跟放晴就好了这些,你可不要用这些原则来掩饰自己的真心话啊。我们不是应该早就跳过真心话或是原则等等的阶段吗?
「对于在这么糟糕的时候把学长家叫过来,我感到很抱歉。如果因为时机的问题导致了这么严重事,那我要是没许愿的话就好了。」
「……时机,吗?」
「就算我感到满足,学长也因为台风而回不了家,运气太不好了。猫神大人还真是喜欢恶作剧呢。」
筒隐像是在非难似地摇头,可是她并不知道重点。
猫神实现的愿望,如果本人取消的话,就会完全恢复原状。
我家还在仓库里。愿望原封不动还没取消的情况下,再加算上这个不自然又不合理的台风,筒隐家从外界被隔离出来。
筒隐所希望的,不是只有跟我一起吃晚餐而已。
吃完饭、打扑克牌、适当的打发时间——谁都不能从这个有如古木洞般遭到封闭家里出去。就在这个因为淹水、漏雨而变小的空间里,大家一直和和气气的生活。
跟本人意识与否无关,那样的方舟生活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那样子,不好。一点都不好!」
「……学长突然做什么。我吓一跳呢。」
「不可以做这种事啊!应该要更加怎么的……那个啊。你看,下个月不是有运动会吗!不是也可以享受学生生活吗!」
我心里感觉到一阵一阵像是被击中的疼痛,我开始摇动着坐立不安的筒隐身体。好痛,筒隐小声地这么说。她用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些被丢到榻榻米上的扑克牌人物牌。
「……那又怎么样呢。现在是比起学校,更应该考虑这里的时间。托到处都立了雨门板的福,淹水也暂时进入稳定状态。」
「或许是这样!结果,淹水是不管发生多少次都能想办法解决的事!可是照这样下去,就会一直用这样的方式一直原封不动下去吧!」
「我不是很清楚学长说的事。我觉得对大自然产生的现象挑毛病也是莫可奈何的事呢。」
「那不是大自然。是心情的问题啊。筒隐。不可以认同这种状况。房子变得破破烂烂的,你所喜欢的打扫工作不是也就不能做了吗!」
「……为什么学长要那么生气呢?」
筒隐感觉有些困扰般抬头看我。她眨了几下眼睛,然后带着像是要把小秘密公布出来的小孩子会有的态度,
「没有关系的。因为说实在话,其实——打扫也稍微有点麻烦了。」
要保密唷,她竖起一只手指。
「筒隐……」
「我家非常的糟糕。我打扫的时候都会这么想,不对,我每天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觉都会这么想。澡堂太大,厕所太暗。走廊太长,没有使用的房间太多。只有我在没有人的房子里,知道我自己在这里。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算我消失到某个地方去,一定也没有人注意到。学长不觉得老是想着这种事过生活是很讨厌的吗?」
像是在某个地方听到的平静思考让我的胸口一紧。
澡堂大到没有用的程度、夜晚厕所的恐怖跟有如迷宫般的走廊,如果是这房子的事我也早就知道了。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认同这种生活。
「不过,你不是也有吗?那个最喜欢你喜欢到无法克制的姐姐啊!」
「姐姐在学校开学之后几乎就会晚回家了。而等待的时间,感觉上也因为一个人而被拉长好几倍。虽然过去有很多家人,但是现在的两人生活不需要这种房子。我认为这是无用的多余之物。」
筒隐说话的方式,很像是不断累积红砖的作业。她只是把被大量生产的平板声音淡然流出。然后就这样盖出了坚固的墙壁。
不过在那些红砖之间,有股非常细微的气息飘浮。
「……你该不会是——」
——希望家人能回来吗?
在我这么问之前,小小的身体就慢慢靠向我。
「……不合身呢。」
「筒、筒隐……?」
她把脸埋进我——我穿着的运动服里,发出模糊的声音。靠在我身上的体重,轻得跟羽毛一样。
「过去,在很久之前的过去。母亲曾经让我穿上运动服。虽然父亲在那时候已经不在了。不过这就是父亲的气味呢,我有那种感觉。」
筒隐的十根手指轻轻抓住我的运动服。她像是只不知道父母是谁的弃猫那样不停地吸着鼻子,然后吐出甜美的气息。
「因为我没有父亲的记忆。所以没办法像姐姐那样加以美化。」
那个题目我刚才也听过。她说,她跟筒隐筑紫思念的强度是不同的。
……全都是谎话。
说什么没有回忆的人会比有回忆的人更没有执着,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啊!
该怎么说呢——这是个非常残酷的故事。
虽然姐姐就算光只有两个人在,也总算是满足于有家人的情况,
但是妹妹这边却是光只有两个人在,家人也还是完全不够。
筒隐月子,其实是更加寂寞的人。
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被留在过于宽敞的房子里,只能一个人玩游戏、看着僵尸电影。
甚至不管经过几年,仍旧一直把穿的人早已不在的运动服保管在自己房间里。又或者是,因为她甚至也无法忍耐和我分开,而到了拼命想把我推开的程度——因为她非常寂寞、寂寞到快受不了了。
「学长之前也有说过呢。你说可以成为我的哥哥。」
——那句话还有效吗?
一直低着头的筒隐,小声地这么说。我的手牌散落在她的脚边。可以看到翻成正面的人物牌。国王,皇后,杰克。简直就像是某个地方的家人肖像一般,静静地重叠在一起。
「因为我已经不多作奢求,如果学长真的很想成为哥哥的话,能够听听我的要求吗?」
「筒隐……」
「并不是代表我们之间会变得如何。那只是个像普通占卜的东西。」
可以听到她的叹气。跟我在厨房里听到的一样,那是放弃某种东西的呼气。她的手臂慢慢环住成跪姿的我的腰部。一直都是这么客气的女孩就紧紧抱着我不放。她的心跳跟体温和我渐渐混合在一起。
「所以,拜托你,学长。你能不能一起和我打扑克牌呢?」
……我心想,我也非得要抱紧筒隐不可。
因为这是平常总是把自己的顺位放到后面去的她,所说出的愿望。
不知羞耻的我,自然也不会客气、感到羞耻,我应该接受她的愿望。就如同筒隐所期望的、就如同她对猫像许下的愿望。这么一来,说不定那个不笑的女孩就会对我笑了。
我的胸口像是剧烈咳嗽般疼痛。看着这个女孩,我的内心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感情涌出来。那是我至今从没经验过,像是把滚烫沸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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