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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周缘知被慈琰赶开,他便回到儿子周沫从前的院子。
印书局的工人们在给忽然离世的周沫整理后事,进进出出很是忙碌。
反倒是周缘知这个父亲,愣神地靠在院墙上,一言不发,什么都不想做。
这个院子距离他和吴氏的主宅,只隔了几丈远,所以周缘知的耳边还能听见吴氏在分娩中的声响,但他今天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大,让他这个一向情绪稳定的人都要承受不住,便也给不了更多反应,心下一片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周缘知察觉到肩上被人拍了拍。
他回神看过去,是大勇站在他面前对他回报,说:“沫少爷已经葬好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大勇说着,给周缘知递过来一块牌位,用的是上等的黑檀木,质地釉亮光滑。
周缘知缓缓接住,抱在怀里,他没有说话,眼泪却停不下来。
“周老板,怪我多说一句。他们出动锦衣卫谋害沫少爷,肯定是做贼心虚!”
大勇说道。
周缘知抹了把泪,瞥他一眼,“此话怎讲?”
“事情不是明摆着么?昨天给咱们工厂放火的,和谋害沫少爷的,就是同一伙人。如果我没猜错,这些事恐怕都是京城商会的宋齐安排的。”大勇说。
周缘知已经转开了目光,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灵位,抬手抚了抚上面刻印的名字,又一阵泪涌。
“都这时候了,您别光难过不说话啊!”大勇急道。
周缘知摇了摇头,叹息道:“除了忍下去,你认为我还能怎么做?”
“和宋齐拼了!”
大勇的嗓音压低,但气势十足,说话的同时,捏拳在周缘知眼前挥了挥。
周缘知还是苦笑,“怎么拼?人家是官府,我们是商人。”
大勇摆摆手,“这话不对。您是不是忘了,您手里还有一步关键棋可走!”
听到这里,周缘知终是收敛面上的难过。
他看向大勇,疑道:“你是说,我现在更应该支持关秋屿印书?!”
大勇点头,“您想想最近的所有事?咱们本分做生意,却前前后后被工部、京城商会、九门提督、锦衣卫轮番欺负!他们让您没了家业,没了儿子,您真能忍下这口恶气?索性,咱们就把他们最怕的那件事做了!把京郊的旧工厂借给关秋屿,让关秋屿去折腾吧!最后,要是关秋屿没成,您也不能比现在更惨,但要是关秋屿的事儿成了……您就能借关秋屿的手,好好和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贪官算算账!”
外城,千家胡同。
关秋屿从翰林院回了家,听王润说慈琰今天被请去了周家,现在还没回来,他不免担心周家又出了大事。
但以关秋屿现在的处境,他不可能直接到周家打听消息,只好和王润一起出门,想让王润替他去看一看。
谁知,两人的马车还没离开胡同口,被迎面骑马赶来的周缘知拦了下去。
“这是我家京郊那两间旧厂房的钥匙,请关公子收好。”
周缘知赶得气喘吁吁,却开门见山地交了底。
关秋屿心下微动,忙上前接住。
但他记挂周家的进展,不由多看了一眼周缘知的手指,发现上面染了血迹。
“多谢周老板支持!可否请您告知,您家中发生了何事?”
周缘知没说话,安静地往回撤了半步。
倒是一旁陪同来的大勇抢着说道:“是挨千刀的锦衣卫,他们害死了我家少爷!”
“竟有这样的事?”
关秋屿惊讶,又看向一脸麻木的周缘知,其他的话便都问不出口了。
旁边大勇继续说,话音里染上了哭意。
“昨天凌晨印书局遭人纵火……少爷他向九门提督喊冤,却被他们害死了!”
零零碎碎的字句,被关秋屿听了去。
关秋屿在心里重构组织,得到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他代表翰林院向工部提需求,想刊印贵价稀有藏书,却不小心把祸事转嫁到了周家身上。
是这样么?
“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挽回了。这份钥匙,原本该由周沫送来,但他现在送不了了,我只希望关公子收了钥匙,一定把那一批稀有书印出来!也算帮周沫完成遗愿了吧。”
周缘知说着,十分慎重地对关秋屿拱手。
旁边的大勇亦是同样为之。
关秋屿看着他二人,把手中的钥匙握紧,“定不负周老板重托!”
目送周缘知二人骑马离去,关秋屿回到自己的马车,他吩咐王润不必去周家了,先去一趟师哥闫瀚的家。
既然锦衣卫握有先斩后奏的皇权,京城商会那帮人可以用,他一样可以用!
马车启动,在胡同里疾驰而过。
忽然,又有人冲出来,拦住了关秋屿的去路。
回头的是本该陪同周缘知离去的大勇。
关秋屿猜到大勇还有话要讲,下马车上前去,主动问他道:“如何?周沫他安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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