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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前朝这一日不太平, 回到后宫,也还在继续。www.shushengruyu.com
蓉嫔从家里传进宫的信里?得知,父亲在朝中因被人揭发贪污军饷, 挨了?廷杖,抬回家去时已经奄奄一息, 断然受不住择日的另一半刑罚。
蓉嫔听闻, 立刻穿戴整齐,去了?长明宫,请求面见皇上。
承帝早知道蓉嫔来是为了什么, 并不见她。
若说陈宥贪污军饷, 这事可?大可?小。
想当年,承帝为了?给自己修建行宫避暑,私库银两不够时,也是默许了?陈宥在军饷拨款里?的手脚, 陈宥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 正因为背后为他?兜底的人是这个权利游戏里?的最高位者。
国库里?的钱经过兵部, 最后大头进了?承帝的私库,陈宥再背着承帝拿一个小头。
然而前?日南方和海寇的战报里?, 刚传来丢了?三座城池的消息, 今日朝堂之上, 陈宥就被检举贪污之罪, 实在是触到了?承帝的霉头上。
尤其?是那帮听闻此事的武臣, 一个接一个激愤地跪在朝堂上, 要求对陈宥严惩。
承帝就算想保陈宥, 也保不住了?, 开了?廷杖的口。
若不是还有一个江骞行站出来,替陈宥说清, 让刑部彻查此事,待水落石出,再对陈宥进行发落。
江骞行虽为去年的新科状元,但在朝中根基尚浅,却能在朝中说话,因着承帝觉得他?会审时度势,每每谏言都能切中他?的心意,所以对江骞行格外赏识,连连破格提拔。
承帝本来对陈宥还算满意,再者他?贪污的那些银两,照数目来看,的确大多都老老实实充进了?承帝的私库,比起他?日后再去养一条好用?的狗,要省事不少。
承帝顺着江骞行的话,下了?台阶,叫停了?廷杖,剩下的择日再罚。
光是这择日再罚,已经惹得那些恨不得立刻当庭把陈宥打死的武臣不满了?,承帝是断不可?能再见蓉嫔的。
就算见了?,蓉嫔现在也只?会哭哭啼啼,扫兴得不行。
承帝不见蓉嫔,却召了?黎贵妃。
蓉嫔没有见到承帝,不死心,就那么跪在了?殿外。
天寒地冻,更深露重。
蓉嫔跪了?半个时辰,见到黎贵妃的轿辇停在长明宫前?。
黎贵妃靠在辇上,云鬓步摇,面若桃花,怀里?抱着手炉,雪白纤细似葱节的手随意搭在上面,身上拢着一件孔雀翎制成的披风,在夜色里?发出如?星耀的光。
她被宫女搀扶着,从辇上下来,一步一步往宫里?走,体态婀娜,媚骨浑然,两侧的太监无人敢抬眼看她。
唯有太监总管祁茫静静看她,微拂手,示意宫女退下,抬起自己的右手臂。
上一任太监总管刘停岁数大了?,得了?承帝恩准离宫回乡,又推荐祁茫继任。
祁茫虽然年轻,但长相端正,言谈举止不似一般太监的畏畏缩缩,态度不卑不亢,偏又带着对皇权的无上敬畏。
承帝平日便喜欢叫他?在身边伺候,也想提拔些年轻人,省得对着的都是帮老家伙,刘停推荐他?,便准了?。
一时之间,祁茫成了?内监里?风头最甚的人物,宫里?伺候的太监宫女都想来巴结他?。
黎贵妃望着那一截手臂,一瞬息的、让人几乎察觉不到的停顿之后,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上面。
随着她的手碰上他?的手臂,祁茫微垂朝下的手掌,小拇指轻颤了?一下。
他?静默无言地扶着她一路往前?,身体侧着,挡住了?穿堂而来的寒风。
寒风吹起了?黎贵妃的披风,披风翻飞,鼓了?起来,将她的手和祁茫的手臂裹藏进去。
披风遮蔽的地方,祁茫的手反紧紧攥住了?黎贵妃的手,掌心的温度潮湿滚烫。
黎贵妃垂下眼,脸上的表情平淡,在这耳目众多的长明宫,御赐的孔雀翎披风下,她的手软如?无骨,由着身旁的太监用?力?地锢着她,被他?十?指紧扣,扣得疼入骨髓。
宫女上前?来整理黎贵妃被风吹乱的披风,披风落下时,一切如?常。
在夜色里?,没人发现黎贵妃的手指关节处绕着半圈红印。
他?们?走过殿前?时,蓉嫔还跪在那里?。
蓉嫔朱红色的唇死死咬着,一刻不停地盯着黎贵妃,眼睛里?满是愤恨,好像黎贵妃的出现,将她此时的屈辱,衬托得更深一分。
她从地上爬起来,张开双臂,挡在黎贵妃前?头,瞪着祁茫,“是本宫先请见的皇上!”
“娘娘见谅,皇上现在不想见娘娘。”即使是面对蓉嫔跋扈的态度,祁茫即使话里?尽是客气,但声音依然平淡,没有起伏。
蓉嫔进宫时,陈宥有好好打点过刘停,刘停得了?陈宥的好处,在承帝面前?自然总是提起蓉嫔,蓉嫔进宫不到半年,就得到承帝圣宠,连连晋升到了?嫔位。
虽然比不上如?今最得圣宠的黎贵妃,却也是宫里?妃嫔中,拔得头筹的,但凡有好的赏赐,黎贵妃有的,蓉嫔也不少。
若是刘停还在,断不会让她在外头跪了?半个时辰,也还见不到皇上。
蓉嫔没想到刘停的这个干儿子,刚当上太监总管就翻脸不认人了?,一点忙不帮,甚至不知道他?在承帝面前?提了?什么,还让承帝把黎贵妃召来。
她进宫以来顺风顺水,平日嚣张跋扈惯了?,如?今在长明宫碰了?壁,顿时恼怒起来,将不满的情绪发泄给了?祁茫。
“你?算什么东西?”蓉嫔高声怒道,说着,扬起戴着尖锐指套的手掌,朝祁茫的脸上挥去。
没等蓉嫔的巴掌落下,她的手腕就被黎贵妃握住。
黎贵妃冷冷道:“蓉嫔,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你?在这里?吵闹放肆,若惹恼了?皇上,你?还想替陈尚书求情?”
虽然黎棠的身量比蓉嫔还要娇小一些,但她腰背挺直,仰着下巴,原本满是柔情水的桃花眼此时也凝固起来,透着一股威慑力?。
蓉嫔的面色一滞,竟然一时忘了?言语,挣扎想要脱开她的手,黎棠牢牢扣着她,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将她的手腕甩开。
就连周遭的太监宫女们?也微微讶异,黎贵妃虽然是后宫里?,除了?皇后以外位份最高的主?子,因着受承帝恩宠,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但是为人处世,却是一向?谨小慎微。对皇后恭恭敬敬,对比她位份低的妃嫔也不曾为难,就是对下人也是客气的,从不与人交恶。
谁也没想到,一向?和善的黎贵妃今日竟对蓉嫔动了?手。
想得多的宫女太监瞧黎贵妃的眼色变了?。
果然这宫里?,哪有什么善人,蓉嫔的父亲刚失了?势,他?们?的祁总管和黎贵妃都一个个落井下石来了?。
蓉嫔被黎贵妃一甩手,眼波忽然动了?动,下一息,她脚下踉跄,竟然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她痛苦地大喊了?一声,“啊——”然后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哀嚎着,“我的肚子……”
蓉嫔带来的宫女惊慌地一手捂住嘴,一手指着蓉嫔的身下,“血——血——”
外头的喧嚷声惊动了?承帝。
承帝从殿里?出来。
蓉嫔趴在地上,两只?手朝他?伸去,扯着哭腔道:“皇上,黎贵妃要害我!”
黎棠静静站着,手还搭在祁茫的胳膊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在寒冷的黑夜里?,媚骨敛去,好似圣女一般纯净。
承帝宠爱黎棠,最喜欢她这张脸蛋,谄媚讨好时如?乱颤的海棠花,不愿理人时又似寒梅难攀,总能磨得他?心里?痒痒。
承帝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也不是白当的,对身边人的脾性和心思好坏,看得清楚,不用?想就知道黎棠做不出这么蠢的事情。
偌大的长明宫里?,也就只?有蓉嫔,和她教出来的宫女,在当跳梁小丑,他?以前?也乐于看她唱戏打发时间,但今日却有些烦了?。
承帝没想到外头是这样的景象,早知不如?不出来,他?被蓉嫔撕心裂肺的喊声吵得头疼,真不愧是陈宥的女儿,跟他?在廷杖时的叫喊有得一拼。
承帝扶了?扶额,缓缓道:“宣太医。”
很快,太医来了?长明宫,在偏殿里?为蓉嫔诊断。
蓉嫔捂着肚子,冷汗连连,疼得不断低吟。
因着蓉嫔见到黎贵妃情绪就不受控制,黎棠在偏殿外等着,祁茫也没有进去。
最擅妇科诊断的王太医今日称病不当值,来的是一位普通太医。
太医号完脉,脸色顿时一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坐在一旁的承帝皱起眉,沉声道:“说话。”
“蓉、蓉嫔已怀有三月余的身孕,如?今这一摔,动了?胎气,恐怕胎儿不保……”
闻言,承帝的脸色瞬间凝重。
“你?说几个月身孕?”
“三、三个月。”
蓉嫔猛地抬起头,似也反应过来,脸色唰得白了?。
“不可?能!”
“之前?的太医明明跟我说的是两个月身孕。”而且还说,她怀的是一个死胎,所以她才敢那般摔倒。
“哦,是吗?”承帝的语气变得幽幽,“既然如?此,怀了?龙嗣那么大的事情,蓉嫔为何早知道了?却瞒报不说?”
承帝虽然老了?,但还没有老到昏了?头,三月前?,他?没有宠幸过蓉嫔。
“……”蓉嫔紧张地看着承帝,嗫嚅了?两下,百口莫辩。
因为是个死胎,她想留着有用?。
比如?在今天,栽赃黎贵妃陷害龙嗣,博承帝垂怜,就算救不了?父亲,也该晋一个妃位。
承帝不再看她,双手背在身后,慢慢走出偏殿,只?留下一抹明黄衣摆。
蓉嫔看着那明黄消失,偏殿的大门?紧闭上,嗓子突然哑了?,在巨大的恐惧之下,原来是发不出声音的。
一夜之间,在偏殿里?待过的人,全都一个不留。
皇宫里?,御林军换了?血,御林军的统领、执金使的印交给了?原副执金使谢治,上一任执金使在人间蒸发。
陈宥在次日继续完成他?剩下的廷杖刑罚。
牧野不知道后宫里?发生的辛秘,只?是想看陈宥被打,第二日又求着陆酩带她去看。
陆酩给她的后背重新上了?一次消肿去淤青的膏药,才带她出了?东宫。
行刑的时辰是在下午,他?们?站在角楼之上,远远望着清冷的午门?。
陈府的人没有等到宫里?蓉嫔传出的信,只?能穿着丧服,将陈宥抬到行刑用?的长板凳上。
陈府灵堂也已经备了?棺材。
陈宥还穿着昨日的朝服未脱,血渍干了?又湿,一声也发不出来了?。
在打了?第二十?三下时,断了?气。
牧野也舒了?气。
为那些在严寒冬日忍饥挨饿的将士,为那些赤身肉搏死在殷奴人铁刺下的将士。
角楼外有细碎的雪子飘了?进来,落在牧野的眼睫上,微凉。
陈宥死后,陈府的人也没空替他?收尸,便被凶神恶煞的侍卫圈起,全族发配边疆,即日启程。
午门?的啼哭声不绝,耳边的风声仿佛掺杂了?他?们?的呜咽。
牧野不愿再看下去,她转头看向?陆酩,“这就是你?说的教一教蓉嫔规矩?”
陆酩负手,长身玉立,寒风将他?的黑发吹起,一身月白锦衣,好似谪仙般清雅,不染纤尘。
“嗯。”他?淡淡道。
后背揉了?药膏的地方热热的。
牧野问:“不会是因为我吧?”
陆酩垂眸,和她对视,漆黑的瞳仁里?,意味不明。
许久,他?收回视线,继续望向?远处。
“不是。”
闻言,牧野并不在意,陆酩做这些事怎么可?能是为了?她,如?此雷厉风行的手段,想必是早就布局了?。
牧野问道:“陈宥是七皇子党?”
陆酩漫不经意“嗯”了?一下。
牧野盯着他?的侧脸,精致如?刀削,藏着冷漠和肃杀。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朝堂里?的政治斗争,底下的人血淋淋一片,而真正的上位者并不沾染一丝血污。
而陆酩之所以带她来看,不过是为了?杀鸡儆猴,提醒她,如?果她不听话,下场也是如?此。
牧野对于她前?一日还想掺和进党派斗争的想法感到无比天真。
“明日去青山寺,要不殿下也请师父消消业吧。”她说。
陆酩转过身,望向?她,眼底的肃杀敛去了?。
“你?在关心孤?”他?问。
牧野知道,以陆酩的手段,若是想借围猎行刺案将她除掉,易如?反掌,不至于留她到现在,之所以留她,必定是因为她对陆酩还有用?处。
牧野索性与他?说开了?:“臣虽不记得前?三年的事情,但殿下放心,从今往后,臣对殿下誓死效忠,绝不会有二心。”期望以她表明的态度让陆酩放松对她的禁制。
陆酩凝着她,轻扯唇角,一字一顿:“绝、无、二、心?”
陆酩走向?她,步步紧逼。
牧野步步后退。
吹来的风将他?们?的头发缠绕在一起。
陆酩将牧野压在角楼的窗上,如?稠墨的瞳仁仿佛要将她溺死进去,声音低缓:“你?可?知道孤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第 32 章
陆酩离得她极近, 忽然变得很有压迫力,空气里传来一股淡淡檀香。
牧野的呼吸一滞,她张口嗫嚅了两下, 讷讷道:“殿、殿下想要什么?”
陆酩对上她的目光,清澈莹润, 好像一面?镜子, 将他?映在其中。
他?想要什么?
怕是他自己也还没想明白。
陆酩并不答,沉默许久后,终于放开她, 负手走下角楼。
来自陆酩的压迫消失, 牧野悄悄松出一口气,表情?疑惑地盯着他?的背影。
陆酩想要的,不就是那个九五之位吗-
翌日,牧野还在睡梦里, 就被?陆酩拍着脸叫了起来。
她夹着眉头, 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 盯着面?前出现的陆酩那张极为?好看?的脸。
牧野的意识还处在停滞的状态里,不带脑子地抬起手, 就要往陆酩的脸上招呼去。
不过她的动作软绵, 慢吞吞的, 挥到半空就被?陆酩攥住了腕子。
陆酩拉着她的手腕, 将她从小榻上带起, 牧野上半身坐了起来, 眨了眨沉重的眼皮, 发?出一声?不满的哼。
“起来换衣服, 出发?去青山寺了。”陆酩醒得也早,声?线里还带着微哑, 低低沉沉,钻进她的耳朵眼里,激起一阵酥麻。
牧野终于恢复了一些清明,望向窗外,窗外黑压压一片,整座皇宫还沉浸在沉沉的夜色里。
“现在才几更天,哪有这么早的。”她平日练武也不见起那么早的。
不过自从她的撞坏了脑袋以后,好像越来越贪睡,起的也越来越晚,练功时也觉得比她印象里,气要不足了。
牧野还为?此?去找裴辞看?过,裴辞却只说?她是这三年疏于锻炼,惫懒了。
牧野没想到原来她也是个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性子,这三年在牧府里闭门不出,连武都不练了。
她好不容易脑袋的伤好全以后,开始重新捡起早起晨练的习惯,结果女儿酥一中,全都又回去了。
牧野困得不行,整个人重新往后倒,却被?陆酩的手掌抵住后背。
“早些去上头香。”陆酩将她推着坐得更直,催促道,“快点,别磨蹭,再耽误就不带你去了。”
闻言,牧野终于放弃了耍懒倒回去再睡的念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不情?不愿地坐起来。
见她老老实实起了,陆酩起身,把绿萝叫了进来。
绿萝端着红漆盘,盘里是冒着热气的汤药。
汤药比平时的分量少了许多,只有半碗满。
牧野皱起眉问:“怎么只有半碗?”
平时她喝一碗,药效就只够撑到傍晚,这么小半碗,不知道药效能?坚持多久,今日又要外出去青山寺,她还需要体力找机会脱困。
等她脱困,自有办法联系上裴辞,相信先生一定能?替她将这破女儿酥给彻底解了。
陆酩睨着坐在小榻里,捧着药碗的牧野,将她藏在眼睛后头的那些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省得你在寺里到处乱跑,午时吃了斋饭便回,半碗药就够了。”
牧野:“……”
她没想到陆酩防她倒是防得小心谨慎。
牧野把药喝得一滴不剩,颇带情?绪地悄悄瞪了他?一眼。
皇宫里的守卫森严,理论上夜里不许开宫门,但太子殿下的命令,无人敢违抗。
牧野跟着陆酩坐在一辆外饰低调的马车里,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宫。
路上,牧野抱着绿萝给她的手炉,马车里也放了炭盆,温度暖和,她连连打了几个哈欠,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青山寺位于奉镛城外二十?里的青山顶处,马车沿着山路行径,山路崎岖不平,多碎石。
牧野在晃晃荡荡的过程里,额角磕到了车窗一角,她皱皱眉,抬手揉着额角,悠悠转醒。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亮,她抱着的手炉也已不那么烫了。
陆酩端坐在马车正中,阖目养神,听见了旁边牧野的动静,缓缓睁开眼。
马车正好停了下来,沈仃在外头开口道:“殿下,到了。”
因为?这次前往青山寺,并不是以皇家名义前往,陆酩换了寻常的私服,牧野终于也不用穿那件倒霉的太监服,在她强烈要求下,换回了她自己的玄衣。
不过陆酩虽然衣着低调,但周身的气度却没有被?常服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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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将那件普通的常服衬得如?锦衣华服,让人一看?就知道定是哪家的贵人。
牧野站在他?身边,像是他?的护卫。
许是来得早的缘故,现下寺门前清幽宁静,空气清新,带着早晨湿漉漉的潮意。
南方的阴冷潮湿在山间?更甚,无孔不入。
牧野跺了跺脚,牙齿冻得打颤,怎么也习惯不了南方的湿冷。
寺门前有一个穿着素袈裟的年轻和尚站着,十?五六的少年年纪,眉目干净,眼睛澄明,透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持稳。
他?看?见了陆酩从马车上下来,走近道:“殿下安好,小僧释镜,师父现下有客,请小僧来接引。”
陆酩颔首。
因为?当今皇后潜心礼佛,常来青山寺祈福,故而青山寺外的守卫森严,所有要上山的百姓香客,都会被?一一盘查,闲杂人等如?商贩走卒,并不允许进入寺内及周围,包括达官贵人家带来的侍卫小厮,也都只能?在寺外候着。
进入青山寺的,只有陆酩和牧野,就连沈仃也留在了寺外。
牧野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马车上晃着腿的沈仃,微微讶异,难道说?这青山寺里的布防,会比皇宫还要森严?以陆酩谨慎的性子,影卫竟然不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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