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m.nmghmwl.com”沈逸之夹了一筷子小菜丢进去，看着沸腾的底料吞噬了它们:“纵火的人是顾沉一个手下，亡命之徒，半年前就出国了，最近回来才和顾沉想办法搭上线，帮他善后一些事情。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发现顾沉真是个混蛋啊。”

李梓垂眸:“谁说不是呢？只可惜现在是法治社会，不然的话，我真想一刀捅死他。”

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沈逸之的手抖了一下，底料飞溅出来落在了桌子上。

李梓:“？”

沈逸之笑着擦擦手:“没想到李小姐也有这么冲动的一面。不过这样的想法很危险。”

“我当然知道。”李梓低下头揉了揉太阳穴:“只是刚刚想到的而已。”

“想法有点消极。”沈逸之说:“不过没有了法律的约束的话，这个世界可就乱套了，所以李小姐还是不要随便捅人了。”

他的话让李梓局促的笑了笑。

她也知道自己说这些话和赌气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也就只是说说而已。

沈逸之夹了烫好的菜给李梓:“顾沉很快就能定罪了。”

“我一点也不担心这个。”李梓说:“证据已经提交上去了，接下来就是法律的事情了。”

“是啊，法律的事情。”沈逸之眯起了眼睛看着窗外的霓虹灯。

他的瞳孔比寻常人更黑一些，想事情的时候眸色幽深，有种不敢和他对视的压迫感。

“不好意思，走神了。”沈逸之回过神，垂下眸子:“我向上级申请了一下，希望李小姐作为编外人员和我一起查案。”

刚刚吃进去的白菜差点一口喷了出来。

李梓目瞪口呆:“沈老师，你说什么？”

“顾沉这边可以说你是从头跟到尾的，比徐队的人知道的还多。而我不可能天天来打扰一个普通人。”沈逸之笑着看着她:“所以我就申请了。”

“沈老师，这太突然了。”李梓沉了脸色。

为什么没有事先跟她打招呼，也没有问问她的意见，就这么突然地决定了。

她有一种没有被尊重的愤怒。

“因为也没人给我留出太多的时间。”沈逸之笑得十分无奈，拿出纸巾递给李梓:“所以对你，我只有很抱歉。”

话虽这么说了，可李梓还是有点生气:“沈老师，如果您提前跟我说，我一定会配合您，但是现在这么临时，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自己的生活，您不觉得这样不妥吗？”

“非常不妥。”沈逸之平静道:“我当然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是我别无选择了。”

沈逸之是一个人调来这边，替代原本的重案组组长。

等于是空降。

不管什么地方，对空降都抱有敌意，再加上不是原来的团队，还需要时间磨合。

可是正如沈逸之说的那样，没有时间磨合了。

他只有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后案子还没有破，要么辞职，要么降职。这是他无法选择的军令状。

与其费时间和新团队磨合，他更愿意寻找对整件事了如指掌的人。

听完沈逸之平静无波的描述，李梓沉默了。

他对自己不但非常的信任，还十分高估自己的能力。

“沈老师，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我不确定我到底能不能帮助你。”李梓瞬间没了胃口，不管火锅里冒出来的香吻有多么诱人:“你这样，让我觉得压力很大。”

“我相信你。”沈逸之微笑道:“顾沉这个案子那么复杂你都能做到，现在的又算什么呢？”

“……”

突然被这么夸奖，李梓还有点不适应。

“那，最起码让我知道您调查的案子到什么进度了，我评估一下才可以给你答复。”

沈逸之点点头:“边吃边讲。”

现在调查的案子，和二十年前的c市连环杀人案有关系。

也是王耀羽他们虽然找到了案件存档，但是不全的那一部分。

在这个没有破解的案件之中，一共死了八个人。

八个人全部是女性，年龄和身份不一，除了性别没有其他的共同点——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一开始大家以为是变态报复社会，挑脆弱的女性下手，第一位死者是一名六十六岁的老人，她被挖去了眼睛。

周围邻居反应，死者生前是一个很喜欢到处瞟的人，不管哪家有事没事，她总要凑到人家家门口，那双小眼睛和老鼠眼一样滴溜溜的乱转。

有如果发生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情，那双浑浊的老鼠眼会翻成死鱼眼，因此她在周围人的口中并不是一个好人。

所以当她的尸体被找到的时候，都以为这是一起报复性的他杀案件。

可是查遍了女人生前所有可能得罪过，有动机和条件下手的人之后，一无所获。

第二位女性是工厂的女工，四十二岁，在上班的路上失踪。

三天之后被发现死在工厂后面的废弃机器里，被人暴力塞入，全身的骨头全碎了。

女工的舌头不见了。

李梓听到这里，手里的猪舌顿时变得烫手，被她扔进了废物盘里:“没了眼睛，没了舌头……和高佳这次案子很像。”

“是的，非常像，只不过不同的是，女工没有被性侵。八位女性都没有被性侵的迹象。所以对方不是为色。”沈逸之托着下巴，动作自然而然掏出一根烟。

要点上的时候，他顿住了，接着放到一边。

“后面六位死者，都失去了身上的一部分器官。”

“器官？是黑市买卖吗？”

二十年前好像黑市器官交易刚刚流行起来，十分猖獗。只不过不久之后就被彻底打掉了。

“我们对比了流入黑市的所有器官的dna，没有。”沈逸之摇头:“以当年的保存技术，也不可能保存很久。”

“一直没找到？”

“一直没找到。与此同时，还有个离谱的传言不知道从哪传了出来。”沈逸之脸上浮现出兴味:“说c市的殡仪馆里，有人诈尸复活了。”

“噗。”李梓没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