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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万字三更)

作者:暮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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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江城雪把人逐出弘文馆的根本原因。m.591taobaonet.com

弘文馆培养的是国之栋梁,今朝坐在这里读书的学子,往后都会站在庙堂之高指点江山。而大梁时至今日,外有西秦强兵之患,内则成为云雾敛和金明池对峙争锋的游戏,偌大朝堂从根里就已经烂了。

攘外必先安内。

昭华公主以身涉险进入西秦,是为前者。

江城雪在建康必须居安思危,未雨绸缪。

可化腐朽为清泉太难,她想往朝中注入不偏不倚的新鲜血液,就得从弘文馆入手。

这位小郡主的心思显然不在社稷黎民,一旦她披上官袍,只会心甘情愿成为金明池的棋子。

无论江城雪,亦或者昭华公主,都不愿意看到这般结果,倒不若将机会留给真正合适的人。

江城雪转身,适才与小郡主不卑不亢争执的那名伴读走到她跟前,福了福身子低头行礼:“公主殿下见罪。”

“你有何罪?”江城雪反问。

伴读沉着眉眼,一本正经答话:“郡主口无遮拦,对公主不敬。臣女身为伴读却未能及时制止,是为失责。”

江城雪无所谓地轻笑一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对本宫心怀不满,想发泄牢骚,不是你能制止得住的。”

她说着,目色深深地端详了面前人几眼,念出她青衿系挂铭牌上刻着的名字:“林汀婉。”

“正好弘文馆空出了一个位置,你倘若有意,我便让掌印公公向皇兄传达。”

“多谢公主殿下!”林汀婉立即谢恩。

她的出身,本够不上弘文馆正式学子的资格,做个伴读已是极致。这是公主给她的恩典,她感激地牢牢抓住。

随着御前掌印太监离开,林汀婉坐到了桌案前收拾书卷。四下围观的人基本散去,埋着脑袋悄悄看热闹的宫人也继续专心干活。

江城雪理了理鬓边碎发,余光瞥过柳初新仍站在墙边,拨着他那柄金漆玉骨扇,卖弄风骚。

当江城雪走近,两人之间对视避不可免。紫袍青年骤然打开折扇,翩翩上前。

江城雪平静看着他暗含秋波的眼神,然后移开视线,径直迈进弘文馆大殿,同时吩咐溪竺关上殿门。

“砰——”的一声,柳初新高挺鼻梁险些被门缝夹住。

他连忙伸手抵住门面,凭借力气把两扇门之间的空隙重新推大,而后瞧准时机侧身一闪,钻了过去。

跟耗子似的,眨眼就没影了。

江城雪不曾挑选伴读,因此她后头的桌案暂时空置无人,柳初新顺势在那里坐下。

插在铜炉中的沉水香一点点燃烧,苍白色的香灰自然断裂,落入底盘。剩余线香越来越短,江城雪面前的书翻过几页,始终没有转头,似乎对身后多出一个人毫无察觉。

柳初新换了个坐姿,他拿起一支从没蘸过墨的毛笔在指间把玩打转。到后面实在待得无聊了,终于沉不住气,故意咳嗽了几声。

江城雪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眼底映着一缕浓浓的诧异:“你怎么还没走?”

柳初新哽住:“我为何要走……”

“这里是弘文馆,听学讲义的地方。”江城雪扫了眼他大马金刀的坐姿,没有半点规矩可言。又抬起手臂,指了指悬挂中堂的金丝楠木匾,提醒他:“柳郎君应当只是恰巧路过吧?”

柳初新想说自己就是来读书的,但他的视线顺着江城雪手指方向看去。从左往右,又自右向左,来来回回看了两遍,也没看懂那木匾上龙飞凤舞的,究竟题得哪几个字。

他讪讪笑了笑:“是,是路过。”

生怕江城雪又要说什么,于是灵机一动把方才那件事情搬出来转移话题:“公主千万别被那些话影响。”

“要我说啊,公主拒绝金明池是对的!”

“为何这样说?”江城雪看着他,“莫非你不止跟金屿轩不对付,和他的兄长也有恩怨?”

柳初新一口气堵在胸腔,差点呼吸不畅:“我就只能因为私人恩怨判断对错吗。”

“不然呢?”江城雪反问得理所应当。

柳初新眼皮子抽搐:“当然不是……”

“我这次是认真分析的。”他收起大喇喇踩在竹席上的腿,换成标准的跪坐姿势,似乎是急于证明自己明辩是非,摆出不苟言笑的严肃阵仗。

“他前脚才向陛下请旨,后脚就和宫女纠缠不清,说明他心里只在乎自己的情绪,而根本没有公主的位置。”

“现在还没成婚呢,就这么三心二意,等将来三媒六聘拍板钉钉,更加不可能收敛,指不定一房接着一房妾侍往后宅抬。何况像金明池那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说不准外面还有宅子养着外室。”

“你是想说,朝秦暮楚的郎君要不得?”江城雪将他的话总结概括一番。

“没错。”柳初新重重点头,“谁要是嫁给他,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江城雪努力憋着笑,柳初新倒是个狠人,伤敌一万自损八千,不吝连自己都骂。倒不知该说他脸皮实在太厚,还是该夸他颇有自知之明。

她心底笑得四仰八叉,面上则是受益匪浅的正色:“你说的话,我记住了。纵情声色、流连青楼的男子通通靠不住,若将来我择选驸马,必是要挑身心清白、用情专一的郎君。”

“似云相那般,便极好。”

“好什么好,他私底……”青年下意识回嘴。话音出了口,大脑才跟上思路,又猛地愣住。

江城雪眼睫眨动,追问道:“云相私底也养有外室么?”

……自然没有。

柳初新心道,他那位丞相表哥温文尔雅、玉树临风、雅人深致、位极人臣、又貌比潘安才似子建颜如宋玉,总之他把所有褒义辞藻堆一起,都不足以囊括云雾敛的完美。

可当江城雪拿旁人举例,他莫名就想要反驳,不由自主地想挑出对方各种各样的缺点。

这种心情不上不下地悬在胸口,膈得人难耐。他盯着江城雪纤长眼睫铺满骄阳碎金,扑朔如蝶,展翅欲飞,脑海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

可能不是金明池和那些公子非她良人,而是他主观地,不愿意其他郎君成为她的良人。

哪怕真的有郎君似白璧无瑕。

哪怕是他最崇敬的丞相表哥。

“柳郎君?”他良晌不言,江城雪不由得出声唤他,“你方才说云相如何?”

柳初新向来擅长胡天侃地的嘴这晌就像打了死结一般,他清咳一声,也顾不得说出来的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什么,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不提这个了。”

“我突然想起来,上个月在东郊别院的那场蹴鞠赛打得特别精彩,可惜公主没看成。”实际上,由于江城雪没来赴约,他们一群人干坐在林荫下,喝了满肚子的西北风。

“明日……”青年殷切道,“如果公主肯来,我们踢场更刺激的给公主看。”

江城雪翻开桌上的策论,别有所指:“柳郎君只是路过弘文馆,我可不是。”

言下之意就是:她要读书,没空。

柳初新并不气馁,再接再厉:“那……”

“嘘——”江城雪倏尔食指抵唇,发出绵长气音,打断他刚开口的话,“大学士来了,柳郎君先回吧。”

她说完便转回身子,坐回书案前。

谢大学士左手里捧着一卷珍藏典籍,右手时不时抚几下花白的山羊胡,絮絮讲学。

江城雪听得很认真,纵使背后有一束灼热目光生生不息,也丝毫不受影响,埋头在古籍上做着批注。

唯独柳初新众人当中,听着谢家老头儿堪蜗牛还慢的语速。分明钻进耳朵的每个字他都理解,但那些个字连成长句,就变得跟佛学天书一样。

惹人情不自禁地头晕眼花,昏沉欲睡起来。

倘若放在往常,他保准已经睡得雷打不动,或者掏出藏在袖中的蛐蛐儿,逗趣狎玩。可今日,有一抹强烈的意识拉扯着他保持清醒。

不,不能睡。

他看了眼前头的江城雪,那双迷离的眼眸瞬间坚定下来。宛如壮士断腕地抓起架上毛笔,他深呼吸,强迫自己在完全看不懂的书页内,艰难写下摘记。

——他得读书,付出心思读书。

读出名堂,才够格留在弘文馆。

但毕竟,对读书上进的恐惧贯穿了他整个少年时期,早已深刻进骨血里,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当谢大学士松口说散学,他丢笔的速度比谁都快,哭丧着脸甩动酸胀手臂。

抱怨的话不禁想要脱口,一抬眼,正巧撞上江城雪忽然望来的审视眼神。

他陡然一个激灵,这会儿重新拾笔装认真肯定来不及了。而嘴巴恰恰半张着,突兀的椭圆形逼着他必须赶紧说些什么。

脑子卡壳半晌,终于憋出一句:“公主是不是还差个伴读,你看我怎么样?”

江城雪的视线慢慢下移,停留在他手侧的书籍上。

密密麻麻的注解写了整整一页,可字迹扭曲潦草,认清已是费劲,且前言不搭后语,和谢大学士讲的内容不能说没有关系,只能说毫不相干。

江城雪实在说不出违心的话,只能道:“卫国公府家大业大,你没有必要强求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柳初新虽厌倦念书,但其实脑子不笨,一下就听出来她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嫌他差劲。

这种话,他早听腻了,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来,多在脑袋里停留半秒钟都是对他建康城第一纨绔的不尊重。

可那都是从前,现在却不一样了。

他要是没法留在弘文馆,往后再想见到江城雪,只怕比登天还难。

“没有强求,我喜欢读书。”柳初新果断睁着眼睛说瞎话,“刚才听大学士讲学,我突然想通了。”

“自今天起,我一定牢记这四个字。”他抬头看向堂上匾额,坚韧道,“敏而好学。”

江城雪凉凉戳穿他:“那块木匾上写的是:淡泊明志。”

“是吗……”柳初新嘴角微搐,换了个阅读顺序,从右向左重新看了一遍,好像确实更像淡泊明志。

江城雪压下撇嘴的冲动,这条鱼儿晾也晾够了,已经主动游进她的池塘,是时候撒些鱼食,准备最终收网了。

她道:“既想当伴读,最起码你这身衣裳便该换一换。”

放眼望去,弘文馆内学子的衣裳颜色皆以青白素调为主。江城雪也是同样,一袭月白长裙雅致,发间头饰则选用了款式最简单的珍珠钗。

唯独柳初新把靓丽绛紫披在身上,戴之香囊玉佩系满衣带,往人群中随意一站,便是最五彩斑斓的惹眼存在。

江城雪道:“要你像其他伴读一样穿青衿,肯定为难了些。但白衫,应当没太大问题吧?”

“这腰间玉佩挂一块便足够,可以选料子剔透,雕工精致的,但香囊就不必戴了,花里胡哨的与白衣不相衬。如果你实在难以习惯身边没有香味,可以让贴身僮仆多费些时间熏衣。”

“不过太多种干花融合混杂的味道缺乏层次感,闻久了显得千篇一律,不若只用一种花,譬如……”她话音微顿,似忽然想到了什么,“清新淡雅的白玉兰便很合适。”

“差点忘了说,这柄金漆折扇风尘气太重,往后来弘文馆……”

“我不拿了。”柳初新很是上道地接话,迅速将扇面折叠合好,“不止来弘文馆,其他时候也不拿了。”

江城雪眼底流露出几点满意的颜色,续道:“还有你的冠发太过凌乱毛躁……”

一项一项,柳初新悉数记到心里。

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当他把江城雪的描述全部组合起来,呈现在脑海中的形象无端就变得有些熟悉。

-

弘文馆念书的日子无非是听学背书和钻研策论两件事,精力专注下来,倒显得时光匆匆,晃眼不觉已至仲夏。

这日,江城雪甫一迈进弘文馆,便觉得气氛迥异。众人无不三五成群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出什么事了?”江城雪狐疑。

“我也是刚得知。”林汀婉道,“今日,云相要来。”

江城雪顿时恍然,弘文馆内的学生日后都将登高庙堂,云雾敛作为当朝丞相,最是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与众学子探讨朝政。美其名曰,替君王分忧解难,为大梁选贤举能。

至于他的真实意图,究竟是想拉拢门生,还是刻意引导士族学子对朝事的态度,使传言风向吹往趋于自己的一边,继而促成云党之利,金明池一派之害,便不得而知了。

林汀婉道:“其实此前也有过几次类似的事,大学士一向支持。但往常都是云相指了下头的其他官员来,他亲自露面,倒还是头一回。”

“不过说来奇怪,最近我并未听父亲提起朝中有什么大事儿。”她单手托起腮帮,困惑道,“公主知道吗?”

“不曾。”江城雪如实说,“左右等会儿就晓得了。”

与此同时,两人的对话被刚进门的柳初新听了去,他一向对他那位表哥又敬又怕,听到要被云雾敛盯着读书,立刻软了双腿,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原地开溜。

江城雪不禁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了。

要是再多待半刻钟,他便能知道自己这身打扮,究竟与谁人相像了。

没过一会儿,闹哄哄的大殿变得鸦雀无声。

江城雪转过头,预料之中地,与云雾敛淡如秋水的眸子撞了个正着。

她唇角微弯,默默暗答了林汀婉方才的疑惑:能让云雾敛放在心上的,未必只有朝政,还可能是人。

近来九州四海风调雨顺,各州郡县无灾无难,朝中确实没什么棘手要务。论说唯一值得商榷的,便是前几日忽被下狱的铜州节度使一案。

那铜州节度使吴旸原是依例入京述职,可他的车马刚及京畿便被城门卫拦下。吴旸这才知晓,有监察御史上奏弹劾他驯养兽奴,草菅人命。皇帝遂下旨,命令都察院协同大理寺严查此事,同时收押铜州节度使。

弘文馆内多的是大义凛然且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沉不住气,义愤填膺地斥责吴旸妄为一方节度使,应当褫官流放,死不足惜。更有甚者希望都察院彻头彻尾地追查,绝不放过吴旸手底下任何一名暴吏。

一时间,江城雪与林汀婉成了殿中唯二的冷静之人,反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怎么看?”江城雪侧头问她。

“证据。”林汀婉低声道,“若能拿到证据,吴旸便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可若是没有如山铁证,一方节度使之位缺不得人,大理寺顶多把人关上几日,也就放回去了。”

江城雪挑唇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吴旸该死,那是国法律例的威严,也是铜州百姓的心愿,却独独不是云雾敛想要的结果。

他心知肚明,那些城门卫是摄政王党的人。奉旨拦截车马说得好听,实际上,无非是金明池在背后推波助澜。

是金明池看这位不肯站队的铜州节度使不顺眼了,因此选在吴旸进京的时间点,将他做过的脏事恶事捅出来,要置人于死地。再顺势换上一位自己的人坐镇铜州,方便行事。

铜州毗邻西秦,地理位置至关重要。既然金明池意欲伸手染指,云雾敛自然当仁不让。

金明池想要吴旸死,他便要吴旸活。金明池想让金党的亲信接任铜州,云雾敛便要让吴旸变成自己的亲信,拉拢他变成云党的拥趸。

至于众人口中的真相……

金明池也好,云雾敛也罢,谁都不是追求真相的清官贤臣,他们眼中只有握在掌心的实权和属于自己的利益。

晌午暂休,用饭的时辰总是格外珍惜。江城雪故意走在最后,凝神细听身后轻浅的脚步声。

直到云雾敛唤她:“公主殿下——”

她回头,诧异道:“云相也与大家一同用膳吗?”

“有关铜州节度使之事,方才公主一直不曾说话。”云雾敛道,“臣想听听公主的意见。”

江城雪毫不怀疑,他这话,实则想问的是江云锦。

从前云雾敛与昭阳公主便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江云锦在待人接物方面甚有分寸,因此云雾敛每每同她接近,都会拿朝政作为幌子,令人无法拒绝。而无疑,江云锦德才兼备,提出的看法对其大有裨益。

这晌,江城雪上前半步,俏皮背着手道:“大人真的想知道?”

“自然。”云雾敛素来言简意赅。

江城雪登时眉眼盈盈,荡开满目笑意,说出口的话却是耍赖:“可我也有一事好奇,很想知道。不如,大人先解答我的困惑?”

她倏尔靠近。

云雾敛下意识想后退,可当闻见她周身淡淡的沉水香入鼻,长衫下正向后挪的腿又缩了回来:“公主请讲。”

江城雪将他细小的动作尽收眼底,杏眸眨动:“我听弘文馆的大家说,此前谈时论政都是各部大人前来,怎么今日,劳驾了云相纡尊降贵?”

云雾敛沉声:“近来闲暇……”

“本宫不信。”江城雪截断他的话,“你若真闲暇,只怕能待在府邸和你的棋盘过一整天,连院门都懒得出,哪里会走这么长的路进宫来。”

“我要听实话。”她踮起脚尖,直视眼前人墨色黑瞳。

“该不会是,为了我吧?”

云雾敛不得已与她对视,喉咙忽然一阵干哑:“……嗯。”

敲落耳膜的每个字都是事实,犀利剥开他不愿承认的私心,辩无可辩,终是垂眸向自己妥协:“臣来看一看公主的课业。”

“课业啊……”江城雪似是突然犯了难,嘴角笑意瞬间僵硬。但她随即反应到自己的神情过于明显,下一刹,连忙故作轻松遮掩道:“挺好的,挺好的。”

云雾敛没漏掉她面上闪过的讪色,径直问:“何处不懂。”

眼见瞒不住了,江城雪因雀跃而不禁踮起的脚落回地面,脑袋像霜打过的茄子般微微低垂:“全都不懂……”

云雾敛叹出一口气,转身就走。

江城雪错愕抬眸:“大人……”

“跟上。”云雾敛不曾回头,隔空传来的声音极尽无奈。可如若细听,会发现尾调隐有起伏,藏了些许宠溺。

江城雪一路随他坐进安车,双手搭在大腿上。听见他吩咐车夫回府,女子纤细的手指揪着衫裙略显惴惴不安:“弘文馆尚未散学,午后还有两个时辰的课业。现在出宫,怕是无法及时赶回。”

“那便不回。”云雾敛嗓音平淡。

江城雪朱唇轻抿,犹豫开口:“可谢大学士最不喜有人逃学。”

“谁说公主逃学了?”云雾敛反问。

瞧见面前少女清澈的眼眸被焦急和好奇铺两种情绪满,来回拉扯,难分秋色。

生平第一回,起了些捉弄人的心思。

他故意将停顿拖长,直到江城雪秀眉轻蹙,方才续道:“既然谢大学士的讲解晦涩难懂,便去相府,臣亲自为公主讲学。”

蒙住少女杏眸的难色顷刻间如浓雾散开,展露出明亮。兴许这俗世间的欢喜自有潜移默化的感染力,惯来面若霜寒的相爷随之目光柔软下来,连他自己也未能察觉。

车驾辘辘行了半晌,他才想起来问:“公主现在可以说对于吴旸一案的看法了。”

“这个容易。”江城雪轻快道,“大人是什么想法,我就是什么想法。”

云雾敛忽愣,他设想过各种是非黑白,唯独未料是这般回答,不禁问:“那么依公主看,臣心存何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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