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六】掩寒芒

不管怎样，你都是属于我的东西，哪里来的有危害就随便丢弃的道理，我不允许你离开，不允许你背叛，听到了没。m.yingyongshud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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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醒着吗。”我在黑夜中睁开眼睛，声音极轻。白日里发生的事情让我现在仍旧无心睡眠，便试探性的唤了一声水玲珑。

我不知道水玲珑睡得浅还急难入眠，因为无聊将好不容易睡着的他叫醒，让他有些痛苦。他定了定神，将怒气和杀意压下去，半握住我的手。

“主想消遣，玲珑随时奉陪。”他极轻的叹了一声，身体凑的离我更近些。因为血脉，他在夜里也能看清楚。他见我睁着眼睛，胸口起伏，目光呆滞，便猜到我因为白日里那些事情黯然伤神。

“为什么想要获取信任这般难。”我转过身对着他，眸光微敛。在漆黑的夜里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他醒着，他在听我说话。

“玲珑在主身边待了这般久，获取信任也是费了很长时间的。况且主要知道，在未知的前提下，信任随时随地都会崩坏掉。白日里那几位除了林秋月以外都是第一次见主，相识不过三天，何谈信任。”水玲珑握着我的手，伸手拉了被子替我盖好，柔声说着。

“我现在完全信任你。但即便是你做出什么加害于我的事情我也毫不意外，毕竟你是水玲珑，你本性不是温顺的。水玲珑，如果你在我身边感觉到憋屈，我希望你能头也不回的走。”我吸了一口气，看不见他表情的我给自己壮了壮胆，将一直以来想说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主要赶玲珑走吗。”他轻笑，被我收进耳朵里。他见我面色微红，心里有些悸动。

“当然不是。这随你得意。我是那种如果认定你是朋友，就一定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的那种人。等到时候天灾降临，我希望你能够遵循我的命令，带着你需要保护的人逃走。有你在我会很安心的。”我说着，他似乎明显不太同意。

“可是…”水玲珑张口欲言，被我开口打断“没什么可是的，我还没带你去正时代吃甜筒呢，如果你没能保护好他们，我会很伤心的。”

那一刻，水玲珑对我隐瞒了他要取烛蛟骨的事情而感到无比愧疚。在我的计划中，水患发生时我要去封印烛蛟，而他的目的是让烛蛟被杀死，方便取骨。

而一旦烛蛟死了，烛蛟的劫数便会劈下来，化作天雷滚滚。如果当时水患没有消散，雷劈中了水，那么很多人都没难逃一死。

“水玲珑。谢谢你。”我埋着头，在他眼中的我像是一头扎进雪坑里的小狐狸，提着后颈抖一抖，能抖落一身仓雪。

见我很长时间没有声响，他便以为我睡着了。贴近了仔仔细细的看着我，盯的我有些发毛。

若是寻常，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现在不同了，他的想法与我不同，与我背道而驰的结果他比谁都清楚。

罢了。

他如是想着。他不得不开始思考第二套对策，本该入眠的，现在根本睡不着了。

此时他接到了折娄韦宵的传音。

“主。”

“什么。”他回应着，这让折娄韦宵很惊喜。

“谢天谢地您还没睡。旧氏族们因为边疆的动荡惶惶不安，进了魔宫找上门来了。他们威胁摩耶少主，说如若您今日不回宫或者是拿不回烛蛟骨，便要将您长姐的墓穴打开，取出魔皇心以顶替灾需。您没有多少时间，他们知道你的所在地了。不过血少主正在和他们周旋，北门将军守在墓旁，可以撑几个时辰。”折娄韦宵的语速有些快，能听出来的心慌，也不像是假话。

“少主，旧氏族拿身为少主的您没办法，可他们都活了千百年，都是些阴险狡诈之人。他们伤不了您，但折磨顾姑娘还是轻而易举的。”折娄韦宵拍着胸口，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真的怕极了，从出生到现在没这么害怕过。旧氏族一旦联合，魔宫总会有人受伤的。比如上次动荡时，被旧氏族逼上绝路的水梓瑕，那个惨状她到现在仍旧记忆犹新。

作为水家的契奴，主子死在自己面前，是多么大的不敬。她已经记不清母亲骂了她多少声没用了，她不想让悲剧重现。

“您不对顾姑娘下狠手是因您于心不忍，韦宵可以理解。但少主，现在局面不同了，您留在顾姑娘身边，只会为其引去祸患。不如听韦宵一言，现在抽身离开，待烛蛟死后我们收了骨，您再回去又有何妨。韦宵见过顾姑娘，以她的能力，自保应该不成问题。”

水玲珑怒火中烧，瞧着紧闭着眼睛微蹙眉头的我心中有些怅然。他想陪我走得远一些，再久一点。但此事之后，他是否还有机会呢，他不知道。

他悄然起身，承影立在门口斜眼瞧着他。

“大半夜的，又去冲凉？”

“我有些事要去处理，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回不来。臭小鬼，你可得替我把她守好了啊。等白天她醒了，你告诉她魔宫中有些事务需要处理，昨夜我被血衣澜叫走了，处理完之后就回来。”水玲珑俯身掐了掐承影的脸道。

他望着白虎伏着的山头，金黄色的眼睛有如第二个月亮一般明亮。苍弋白虎望着他的方向，似乎是在注视他。

苍弋白虎是瑞兽，魔族之间的传音她当然能有所察觉，至于为什么没有动手，大概是看出水玲珑没有敌意罢了。

“用你废话。她是吾主，我自然要护她周全。你快去快回，要不然她只能逮着我一个人唠叨，我会被烦死的。”承影瘪瘪嘴，拍开水玲珑的手道。

“臭小鬼。”“花狐狸！”

“走了，照顾好她。”水玲珑挥手，一团黑影逐渐扩大，将他整个人吞噬。他毫不犹豫，神情镇定，仿佛他从来都属于那里。

承影想起东皇擒璟的一句话

“哪怕是万丈深渊，跳下去，也是万里前程。”

水玲珑心情并不好，尤其是看见那几个旧氏族的首领之后，心情更是跌至谷底。

“殿下，东方需要您的力量…老夫出此下策，还请您不要怪罪。”旧氏族万俟氏家主开口说话，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不失本分。

“殿下，听说您沉沦一人族女子？这可不行，您是魔宫少主，想要什么样的魔域之中没有啊。况且水王先前给您和陆家女儿陆伯侨定了婚约了，您只要和陆伯侨成了亲，那定然能成为您的左膀右臂，陆伯侨可是除了左丘将军之外的第二神射…”岳氏家主抱着手，上下打量着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的水玲珑说着，

“不会说话，就别说了。”水玲珑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抓住了其喉咙，以术法遁入身体，将他的声带割了去。岳氏家主口中溢出鲜血，张着嘴却说不出声音，活活像是血池里的血锦鲤贪婪肉食的样子。

“你……！你！狂傲不逊，怎能当此大局！”年氏家主见自己的友人受难，气上心头，将手中端着的铜器抛掷而出。大抵是心里害怕了，没敢往水玲珑身上扔。打偏了，滚到了水玲珑脚边，被他冷眼瞪了过去。

“哦？我不够格。难道你够？还是说年家家主您觉得，自己比我更能胜任少主之位呢？”水玲珑将岳家家主扔出老远，信步朝着年家家主走了去。

“没记错的话，你执掌魔族律法多年，应该比谁都清楚对少主不敬，将会受到何种惩罚吧。”水玲珑笑着，凑近了，贴着他的脸，灼热的吐息让他感到浑身寒颤。“听闻是你拿着长姐尸骨威胁汐流啊，那你这一下，可得罪了不少人呐。”他拍了拍年氏的肩膀向后退去。

“哎呀哎呀，是送你全家去喂九州蛇呢，还是扔进四方炼狱当燃料呢？”水玲珑认真思考起来，他凝神之际，在场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害怕殃及其身。

“哦！你的孙女出生了吧。幼年魔族可是魔抓槐一等一的养料啊。把她剁碎给魔抓槐施肥，定然相当不错。你觉得如何啊，万俟狗贼？”水玲珑猩红的眼神有如猛兽，于在场的所有人而言，这位少主远比任何猛兽都要可怕的多。

见水玲珑将问题抛给自己，万俟顿时慌张起来。如果他同意了水玲珑的说法，则意味着背弃了刚才同其他家主的约定，会被其他家主的人针对。但不同意，以水玲珑的性子，他只有死路一条。

“少主的事，老臣不敢妄言。”他将身子压低，就快要趴到地上了，以彰显自己的诚意。其他家主面面相觑，敢怒不敢言，心里却是想着这万俟过分狡猾。

“你个老贼倒是伶俐得很。抱袍放树，还不滚出来。”水玲珑一脚将年氏家主踹翻，略微嫌弃的拍了拍自己手中的灰尘。

“把他全家扔去喂九州蛇，那个小孙女嘱咐鬼影千张剁成肉糜，给阿姐院子里的魔抓槐当养料。至于你们——”他指向在场的其他家主，那些人个个都是胆小如鼠，匆忙跪下浑身发抖起来。

“再敢有妄议者，后果，就和他们一样。”水玲珑将手指向头被抱袍放树砍下来的年氏家主和捂着喉咙的岳氏家主冷言道。

有时候往往暴力，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

“玲珑哥哥——！”摩耶汐流一见他，面料愁容便立刻消散，喜笑颜开起来，一把扑进了水玲珑怀里。

“血衣澜呢。”他拍了拍摩耶汐流的后背问道。

“澜哥哥和映柳大哥还在和旧氏族的人周旋，边境确实不太稳定。还是需要烛蛟骨震邪气和怨气，才能把蠢蠢欲动的翼遊镇住呢。”摩耶汐流认真回想着。

“不过玲珑哥哥回来了，我们一人带一支精锐去边境平定一下，待时机成熟再将烛蛟骨带回，不就能堵住悠悠众口啦！等事情都解决了，玲珑哥哥再去找阿舟姐姐，这不是两全其美嘛。玲珑哥哥要知道，舟姐姐她可厉害了，自保是没问题的，你不要过分担心啦。”

“这次，怕是没那般容易原谅我了。”水玲珑哦喃喃道“什么”摩耶汐流没听清，开口便问。水玲珑垂眸，他不想让烦恼找上摩耶汐流，便也只是揉了揉她的头，缄默不言。

我于漆黑中坐起，窗外月色冰冷，水玲珑不辞而别。心中总有什么在惴惴不安。凝神，静心，舒气。将大周天运行了一遍，才将惶恐不安压了去。

既是魔宫少主，便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吧，我如此想着。

三番两次的清醒已经睡意全无，就想着出门转转，转累了也许就困了，我去是想着，踏出门去。

“去哪儿。”承影立在门口，伸手拦住我。他用黑布袋子背着他的本体，显得有些可爱，毕竟那柄剑比一般长了些，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为器灵的他，会生的那般小巧。

“我们去林子里转转，借艘船，在江上钓会儿鱼。”我搓了搓手道“大半夜的钓鱼，你没事儿吧，钓鱼不是白天更合适。”承影追问道。

“傻孩子，白天人那么多，我们不就成了观光动物了！再说了，那茯苓女官下了命令赶我们走，我们是悄悄留在这儿的，白天还是低调点儿好的。顺便，为了我们的计划，我们去做一个二手准备。”我从栅栏上一跃而下，轻轻落地，承影便也跟了上来。

渡口

“就你了！”我看着一艘不大不小的船，满意的点点头，将船绳解开，把灯笼放到船上去。

“对了，你不是晕船吗。”承影先一步上了船，伸手准备接我上船“哦！对！你不说我都忘了！等等啊，我先吃个药。”

我猛的一拍手，想起了几天前飘过来的难受路程。不由得一阵反胃，三两下将特效晕车药吞了进去，这位没想着喝水，所以卡在喉咙里十分痛苦。

好嘛，直接在嘴里发挥作用了。

“救命…好苦。”我吐了吐舌头，刚准备上船去喝点水，就被人从背后拍了拍肩膀。承影来不及反应时，我已经给了来人一记肘击，那人吃痛向后退了两步，捂着受击的地方直不起腰来。

“草，怎么是你，吓我一跳。没失手杀你你就应该谢天谢地了，没事吧，别装了快起来。”我低头与佯装痛苦的白夜行对视，看着他吃瘪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

“切，就是试探试探你的专业性，还以为你早发现了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啊。”白夜行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褶，扬起笑脸。

“得了吧，大半夜的你怎么不睡觉，跑来偷袭我。”我挑了挑眉，对他的解释半点都不信。他躲避我的视线，轻咳一声，转过头去。

“我…职夜岗，顺便看看…有没有小偷！”

“小偷？嗷~你再说我？秋月跟我说拿飞云当家，我借艘船怎么了，又不是不还。况且即便被误会了，我买下来就是，何来偷窃一说。”我四下望了望，见没人，便心领神会的猜到了他在说我。

“可是，那是小爷我的船。”他指了指承影站着的船，摊了摊手。

“那就更不能算偷了，咱们俩什么交情。我们出去钓个鱼，回来就还你，呐，就当我是租的。”我将一颗成色极好的黑珍珠塞到他手里，后退一步上船，使了个术法加速驶离了渡口。

“呵，谁想要你钱了，我不过就是想蹭点夜宵罢了。哎呀，原以为遭了劫难能成熟点，没想到还是那般古灵精怪。看来今夜没口福，还是回去睡觉吧。”他将珍珠收进口袋，把手交叠在脑后，嘟嘟囔囔的边走边说着。

“他好闲，总觉得没安好心，还是离远点最好。”承影吐槽道。

我晃了晃手指，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嗯～非也非也，白夜行家只剩他自己了，他在哪儿白家在哪儿，他会闲才怪呢。别看他说他寄住在飞云，其实白家已经在飞云扎根了。他只是比较热心肠，又不太擅长表达罢了。”

“我们去飞云最右边的小岛。那里灵气充沛，适合你压制邪性。待会儿你可得好好修炼，不要浪费时间哦。”我操控着船的方向，朝着承影那边微微转了转头，示意他我在和他说话。

“邪性…你注意到了…”承影瞳孔缩了缩，缓慢的低下了头，很像是流浪受挫的小狗。我回头睨了他一眼，他那双异色鸳鸯瞳里充斥着不明的恐惧与担忧，我明白那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拜托，你是我的武器，是我的剑灵。我们朝夕相伴快八年了，我该不会还发现不了你那点儿小秘密吧。”我笑道，他缓慢抬了头，向前看去。

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月光投影其上，伴随着船行进制造而出的水波，月影被无限拉长。承影想起离園那只有一平米不到的光亮，仿佛过去都是一场不见天日的噩梦。

飞云主城在最大的岛屿上，周边还有三个小岛，住着一些前来隐居的能人异士，开了灵智的灵兽妖兽。人一多，洋溢在外的灵修越多，灵气也就越丰盛，一来二去，也就和在龙脉旁边没什么两样了。

镇邪，定当不在话下。

我将承影从离園带出来时东皇擒璟就警告过我，他告诉我承影是他炼的第一件有器灵的剑，锻造过程中吸收了太多他本心的恶，在铸剑炉里经业火灼烧七七四十九天，才勉强将邪性压住。后如今在离園杀了那么多人，势必有邪性反制，叫我小心为上。

等我回了城塔，将他的缺口修复时，加入了玄冰铁来吸收那部分邪性。好在非常成功，玄冰铁有很强的韧性，不管是多硬的东西承影都能砍断。

但伴随时间流逝，玄冰铁的功能愈渐低下，只得另寻它法。杀人越多，邪性越望，恶果越重。这几年承影经常陪我出一些歼灭人族，杀的人没有上万也有几千，导致他经常噩梦缠身。

近一年来，我都极力避免让他沾染血腥，杀鸡都不会让他来，试图延缓恶的侵蚀。他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夜里也不会轻易睡去。以他的话来说，他是剑灵，是不需要睡觉的。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将我带出来。难道东皇擒璟就没告诉过你，他将我遗弃的最大原因，是因为恶的一面占据意识时，是会噬主的吗。”承影上前来抓了抓我的衣角抬头看我。

“知道啊，但是那种情况之下我不带你走，你又要在那儿待上几百年。杀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假以时日成了凶器，打破离園限制冲出来大杀一方。金沙城的人肯定解决不了，回头也得找我们解决你，你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那多不好。”我回应着，最初确实是这样想的。

“我说你一定是太闲了才会想这么多，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弃你于不顾的。毕竟有契阔在，况且再说了，你跟我快八年了，我不会允许你离开的。我是个恋旧的人，人生的第一把桃木剑，第一张符纸我都好好留着呢。就算以后我有了更好的武器，你对我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不管怎样，你都是属于我的东西，哪里来的有危害就随便丢弃的道理，我不允许你离开，不允许你背叛，听到了没。”

我的话撞击着承影的心，他有意识的那天起就没人同他这班说过话。他紧紧抱住剑身，低眸思考着什么。心中已经暗下决定，要守护好我。

他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除非人为或者自愿，否则自身不会陨落。亢长的寿命之中，陪伴我走到尽头，于他而言也不过短暂。

“你不要死。”承影小声说“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风刮了起来，从耳边呼啸而过，我回头问道。

少年积累了很久很久的勇气才说出来的话风淹没其中。

他只是摇了摇头，心下觉得，这种事做出来比说出来更显作用，也更能显现他的真心。

“小声点哦。”我将船拴在靠近岸边的一颗较为粗壮的树干上，伸手将承影拦住，另一只手向前探去。霎时间紫光大现，一道闪着雷电的无形屏障尽现眼前。

“好嘛，我以为会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阵法，感情就这。走吧，三十六我啊可是五行兼修的，区区雷电，也就挠挠痒痒。”我将手收回，大步向前走着。在我近身的那一刻，雷电屏障溶解出一个我身形的洞口，容纳我和承影过去。

“原来你灵修积累那般缓慢，是因为你五行兼修。我还以为是我吞了你太多灵修导致的。”承影颇有些自责，像是一只备受打击的小狗。

“也有你的一部分原因，但是你吃的越多，发挥的能力也就越强，和我自身增长灵修没甚区别，无需自责。”我一边同他说话，一边观察着周围有没有突发状况，确认没人之后才放下心来。

“看来先前住在这儿的人不在呢，倒是省去了交涉的麻烦。来来来，就坐这儿吧，我给你开个聚灵阵法，你可得给劲儿啊。”我拉着承影坐在了一个干草垛上，抽出一张符纸贴在了周围的树上。

霎时狂风四起，掀起的树叶形成了一个屏障，微风在屏障内飞速旋转。承影作为器灵，对于灵气的涌入比常人灵敏的多。他知道做出这样一个聚灵阵法有多不容易，所以一句话也没多说，盘腿冥想起来。

“哼哼，倒还挺开窍的。”我笑道，伸手再次施加防御阵法。为确保不会有突发情况，还是多加一层最为保险。

“嗯，差不多了吧。”我拍了拍手，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继续向着岛的边缘走去。那里地势很高，我猜测水下有鱼窝，便席地而坐，用点儿诱饵抓了几只地龙，勾在鱼钩上扔了下去。

此时，林永安从蓬莱岛的悬崖一跃而下，胳膊和双腿呈大字张开，袖袍和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只闻得扑通一声，江面水花飞溅，他的身形淹没在江水之下。

“他走了，追上去没用的。”一将自己裹在斗篷之下的少女拦住了同行之人。“他是山雨楼的走狗，拿走那样东西对我们没什么影响，不过会给那山雨楼管辖的地方掀起波澜。那地方没了，我们蓬莱只会更加繁荣罢了。”

“蕴杳小姐…”同行之人还是向前探了两步，蕴杳猛的扭过头去，头上的兜帽被拽下，纤白的发在风中起舞，娇嫩的狐耳抖了抖。

“我知你想说什么。但我有亏欠之人在飞云，如果她死了，我的债也就清了。回去吧，莫要让人操心，金柝。”她转身向着林中走去，身边那人正是先前钟离晌的手下金柝。金柝的妻子难产逝世，在生死之间徘徊之时被驱逐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