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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第 169 章

作者:痒痒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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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强行扛着她离开,一边走还一边训斥:“告诉你了不许独自出来,你怎么不听话……”

“哇哇……大哥哥……”胖姑娘愤怒的哭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王之鼎犹自生气道:“四爷,这些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心要迎娶自己喜欢的姑娘,去哪里迎娶自己喜欢的姑娘?哪家好好的姑娘给他白白相看不成?除非是青楼楚馆的风尘女子。”

四爷只笑:“时代不同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追求和活法儿。”

王之鼎听着稀里糊涂的,什么时代不同了?什么时代不都是一样的人?

记起来小姑娘好意的嘱咐,四爷笑得灿烂:“收拾东西,我们回家。”

“哎。”

前世今生,四爷都是记得人的好的人。老八挡在自己身前的一幕走马灯地眼里晃啊晃,四爷看着已经风干的画儿,收拾收拾画具回来宅子,坐到书房里挽袖提笔给老八写信。夕阳慢慢落下,苏培盛端着烛台进来,挑着灯光更亮一些,四爷正写着,年侧福晋端着托盘进来。

这里是马六甲,不是京城规矩大,她渐渐的出入四爷的书房。

“爷,您去海边吹风了,用点儿汤水。虽然这里不冷,可到底是冬天了。”年侧福晋语气柔柔,放下托盘,捧着小碗到四爷的面前,人靠近,身上的玫瑰熏香也靠近。手腕上用当地黄金做的金臂钏隐隐露出来袖子,金黄映照白皙的手腕,美不胜收。

四爷好脾气,也是习惯了被各种投喂,端起来一仰脖子一口气喝完,放下碗笑道:“多谢。这汤很好。”

年侧福晋抿唇娇羞一笑,接着气不过瞋四爷一眼:“这是当地的鸭汤,我熬了一个时辰那。爷都没有喝出来。”

四爷:“……爷的不是。下次一定慢慢品尝。”

“哼”,年侧福晋收好当地海波花纹的木头小碗在托盘里,娇气地皱着秀挺的小鼻子,“爷经常在外头吃饭,外头的饭菜比家里的香?”

四爷惊讶:“经常一说从何而来?”

“就是十天之内,爷在外头用午饭四次,用晚饭三次。”

四爷:“……”

年侧福晋麻利地收拾地上孩子们玩的乱放的抱枕,拼图,又问:“爷今晚上这么早回来,是不是有事?待会儿还要出门吗?”

“不出门,待会儿一起用饭。”

“那我去告诉姐姐。”

年侧福晋很有经验地简单快速收拾好,端着托盘,脚步轻快地离开,背影里都洋溢着欢喜。

四爷无声一笑,提笔快速写了几句话,用蜡封了信封,递给苏培盛,四福晋进来。

“爷,今晚上在家里用饭?”

“嗯。”

“爷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四福晋有点担心,爷今天是不是有上门事情突然回来这么早。

四爷:“在海边遇到一个上海县来的小姑娘,一边吃着烤串喝着椰子一边看着夕阳正要吟诗一首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马六甲的美食特别多,你一定要去看看’,于是爷就发现,晚饭时间了。”

四福晋笑着摇头,理一理用当地布料做的容易发皱的旗袍。

“我来之前听说在马六甲海峡看过落日很美,但是不知道马六甲其实是一个南京一样的城市,不过这个城市真的很小。没什么风景,最漂亮的地方可能就是这个海峡清真寺了,要赶着落日来,其他时间暴晒。”

“另一个出名地方就在马六甲的中心——荷兰红屋,来画画拍照的文人不少,原谅我始终没明白到它的点,一个红房子有什么稀奇的,还不如北京的荷兰大使馆精致,没什么意思。当然,这里的美食是真的不少。只是也只有几样吃的习惯的。其他都不习惯。”

四爷附和地点头,马六甲这个城市小到什么程度呢,如果谁跑的快点,一天可以在马六甲跑上好十几圈。但是他的时间很慢很慢,慢到你忘记时间的程度。这对于北方人和江南人来说,完全陌生的体验,格外吸引人。

“东头那家几乎来马六甲的人都会去的糕点店,最有名的千层蛋糕真的吃不下,甜的发腻,跟直接吃糖浆一样,刚来的时候逛街所有人都强力推荐这家店,可能当地人真的喜欢甜食。西头那家串串火锅店,马六甲亲王一边流口水一边推荐,说是他以前的厨师开的,看着他日益肥胖的身躯想着味道一定差不了。哪知道这家店的锅底当天是不换的!”

四福晋喷笑出来,头上的凤钗红宝石流苏一晃一晃,映照她微胖白皙的面堂,和亮亮的眼睛相映成辉:“爷,你本就不喜欢甜食,乍吃那么甜的,更受不了。我一来就听我们新雇佣的当地仆妇们说了,她们也是极力推荐那。”

四爷皱着俊脸,还是很无法理解:“锅不大,用料特别足,客人吃的时候一直在往里加料,沙爹酱的味道特别浓郁,估计成本很高,吃一桌一换成本划不来。马六甲亲王硬拉着爷去试试,说下午一开业到店,保证干净的最新的一锅料,还是被吃的猛喝水。”

那家店里,配料蔬菜都挺奇葩的造型,反正是外来人不理解美感的形状。

在吃的时候店小二一直往里面加料熬料,浓郁到什么地步呢,吃任何菜肉都没什么菜肉本身的味道,都在跟直接吃沙爹酱差不多,四爷也理解为什么店小二一直问自己要什么水了,是真的咸。

四爷这样的人吃这个真会疯的,沙爹酱太浓滴的到处都是,让他很不舒服,他以最快的速度吃了几口就走了,马六甲亲王还在里头大吃特吃。

“不过东街有一家新开的辣椒包鱼丸挺好,鱼丸非常新鲜肉嫩,福晋有空去尝尝。西街口大树下鸭面店,鸭汤是用药材熬制,卤货也确实不错,鸭货炖的特别烂,入口即化,价钱也便宜的吓人,都是几铜钱一碗。”

四福晋一乐:“爷说的那一家,我今天下午带着几个妹妹出去尝过了。到店铺的时候老板正在杀鱼,还邀请去看制作过程,以为我要学做法,无偿传授。不过被我婉拒了。好多附近女子去学,鱼丸是真的做得好。吃鱼丸的时候能真切强烈感受到鱼肉的味道,脑子里会出现店老板拿着双刀暴打鱼肉的画面。”

用心做出来的美食就是会让人有画面感,让人可以微微一笑然后产生恶趣味的联想。四爷非常理解。

“福晋喜欢,下次要孩子们去学习做法。”

四福晋喷笑,想要板着脸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因为四爷理所当然使唤孩子们的样子。

四福晋笑着感叹:“虽然这里的东西不是最好吃的,可能有的时候就是这种平平凡凡的地方,可以打发掉很多不开心的时光,并成为难忘的回忆。怪不得越来越多的文人喜欢游玩,沥青路面方便了,海上坐船也方便了。今天我还听邻桌的书生说‘憋屈了几千年,可算能轻松出门了。’”

四爷:“……”

这都是什么话?

“这一代年轻人呀,上了学,大多不缺吃穿,体会不到先人们困在田间灶台的感受了。”

“是呀,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来到这里。我以为自己这辈子就在府邸后院转悠了那。”

“福晋喜欢这里,我们多呆呆。”四爷微微沉吟:“过几天,我们一家人去印度洋看看,印度莫卧儿国王和法兰西总督、英吉利总督都会过来。”

四福晋微微惊讶:“在船上会面?”

“不确定。他们邀请我们去都城拉哈尔和德利。”大莫卧儿帝国的无限权力被他的总督们打倒,总督们的权力被马拉塔人打倒,马拉塔人的权力被阿富汗人打倒,而在大家这样混战的时候,法兰西人和英吉利不列颠人闯了进来,把他们全部征服了。而四爷这次去谈判,是因为大清朝廷不能答应自己的邻居被欧洲殖民瓜分,要先礼后兵。

四福晋正要说话,门口王之鼎来报:“爷,九爷和十爷来了。”

四福晋一个愣神,两位弟弟都来了,绝对是有事情。她看向四爷。四爷道:“九弟和十弟估计没有用饭,在书房摆一桌。”

“哎。”

四福晋答应着,胤禟和胤俄已经进来了,两个人的身后跟着弘昱。都是一脸的愁肠百结,却只能无可奈何看着一切。

彼此请安行礼,下人上来茶水点心,四福晋看一眼四爷转身离开,顺手给关上门。

四爷道:“先吃饭。”

胤禟苦着脸:“四哥,我们哪里吃得下?”一想想如果自己没有跟着四哥离开京城,可能就跟着八哥一起被污蔑算计,老父亲查也不查雷霆暴雨的大骂一顿,越发难过。

胤俄板着脸,脸色苍白,眼睛发直,一开口声音都是嘶哑的:“四哥,我们在路上互相研究了,究竟是谁干的?思来想去,却无定论。”

闻得脚步声,四爷一抬眼,弘晖立在书房门外,胤禟和胤俄忙要唤他离开,他却一脚踏入道:“我也收到消息了。我要听。”叔侄几个都固执地看着对方。如此僵持,不是办法,四爷点头,要他们都各自坐下来。

一阵安静后,胤俄受不住地起身推开窗户道:“四哥,八哥会恨九弟和我离开京城扔下他一个人吗?”怎么会?他自己都未做到跟着你们出京,又怎么会怪你们离开京城?想了想,放缓脸色,试探地问:“打算做什么?”

胤禟顿时红了眼睛:“不知道。当年一废太子时,他为了替八哥求情,不惜以死相挟汗阿玛,以至汗阿玛气得要杀他。想不通他这次为何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无。”

弘昱紧绷着年轻的面孔,沉声道:“这事情我知道一点。阿玛写信来说,他也这样问过十四叔。十四叔说:‘当年我那样做,结果帮到八哥了吗?为了兄长反抗老父亲,这是大逆不道。……’说,‘上次只因为百官因为八哥的安排保举二哥复立。可这次却是忤逆不孝,诅咒汗阿玛的大罪。’”

他默了会,低头道:“送鹰的太监和小厮侍卫已经自尽。”

胤禟憋着气,眼巴巴地看着四哥:“老十四的事情不谈,本来就指望不上他——这里头一定有问题。汗阿玛难道真就看不出此事有疑?给太子定罪,整整查了大半年,汗阿玛却为何连查都不查就给八哥定罪?还颁布圣旨,通告满朝文武?”

四爷皱眉摇摇头。

胤俄没有看他四哥,垂目凝视着地面低声道:“景熙贝勒告发导致二废太子。当时我们以为是八哥布局得力。可现在我看圣旨才明白,汗阿玛是借机会二废太子。……齐世武是被铁钉活活钉死的,托合齐被锉尸扬灰,不许收葬。其他众人更是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结党,汗阿玛给八哥定下的罪名也是结党。”

又是一阵沉默。

康熙从一废太子后就时刻提防着胤禩,太子二废,朝中众臣仍旧希望康熙能立胤禩为太子,而康熙一直以来都在试图削弱胤禩在朝中的影响,下旨明确表示不再册封太子,胤禩在朝中的势力却依旧不容小觑,在江南读书人中呼声也最高,真真是礼贤下士,仁孝为怀,田园富家翁一般的没有野心十全十美的贤王——胤禩人在局中不知道,他这样,越发威胁到康熙的皇权。胤禩平日行事从无错处,此次毙鹰事件,不失为打击他的最好机会。

——四爷上辈子能操办闲云野鹤孝顺兄友弟恭的方式,那是因为他是孤王没有党。如同庄王被康熙看重,是因为他不争不抢心态好,最关键是因为他没有儿子不会威胁皇权!

可是,四爷这话,只能对胤禩一个人说,也只能说一点点。

胤禟苦笑几声问四哥:“历代以来讲究孝字第一。如果八哥连孝都未做到,……”胤禟沉痛地道:“就连八哥和八嫂恩爱重视嫡子,孝顺良母妃,孝顺汗阿玛,兄友弟恭富贵田园种地的举动,都变成天大的笑话和十足的虚伪。只怕设局的人自己都想不到效果会这么好。”

弘晖瘫软于椅上。难怪自始至终,八叔未曾做任何辩驳,这么大的罪名却只是悄无声息地病倒了。因为究竟是不是他做的根本不重要,玛法要罚他,只是需要一个理由。可是!可是!

弘晖抿紧了唇,祈求地看着阿玛:“八叔会好起来了吗?玛法会饶恕八叔吗?”

四爷:“会,也不会。”

弘晖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下去。

玛法会原谅八叔,毕竟之前八叔确实有功劳,孝顺体贴。玛法也不会原谅八叔,因为圣旨已经发下去了,处罚已经完成了。八叔的名声备受打击是一定的。

半晌后,弘昱道:“十四叔劝说阿玛,说现在的情况,越是去求情,越是要玛法震怒,只能等机会!”

胤禟直接嗤笑出声。

胤俄黑着脸,同样的讥讽之色。

四爷静思了会,望着弟弟们道:“你们都给胤禩写信了吗?”

胤禟苦笑地擦擦眼角的泪:“想写,不知道写什么好,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胤禵有一句话说对了,这个时候,越是给胤禩求情,也是要康熙知道胤禩党羽多大,越是震怒。

这是一个无解的局。

设局的人摸准了康熙的心思,一举要胤禩再也无缘皇位。

门口响起来敲门声,四爷吩咐:“进来。”

苏培盛领着两个小太监抬着膳桌进来,八大碗很快摆上来,碗筷也摆好。

四爷道:“先用晚饭。我刚给胤禩写信,已经寄送出去。吃完饭你们也写信,多少劝说他一些。”

原来四哥/四叔/阿玛已经给写信寄送出去了!

弘晖道:“儿子也写信吗?儿子还担心八婶婶和堂弟堂妹们。”

“写信。都写信。再将你们这两天准备的礼物,一起给北京的家人寄送回去。”

“哎。”弘晖响亮的答应着。这要他的心情好了一些。八叔被罚,玛法罚的,他什么也不能做。那是疼爱他的玛法,关心他的八叔,他希望他们都好好的。

北京城,腊月里节日多,出门应酬的八福晋偶尔遇到胤禵,不甘心地质问胤禵:“鹰怎么会奄奄一息呢?送出时肯定还是好的,那只能是路上动的手脚。可派的人都是跟在爷身边多年的人,究竟什么人安排了这样的人在爷身边,让这些狼心狗肺的奴才私下动这么大的手脚?”

胤禵闻言,脸色铁青,不敢置信地盯了八福晋半晌,气得指着八福晋,手轻颤,半晌后吼道:“你也怀疑我?!”说完,怒吼而去。

八福晋的心哀恸万分,究竟是不是他做的?如今的十四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早非当年冲动爱玩的十四阿哥。自家爷彻底垮掉对他极其有利,原来的八爷党必定会再推一人出来,肯定非他莫属——面对皇位的巨大诱惑,他这般算计兄弟们也不是不可能。

其实事已至此,他再追究还有何意?相关的人都已自尽,不可能有人证物证。可是她不甘心,她想弄明白,想看看这个宫廷究竟能对自家爷和自己残忍到何等地步?

甚至她宁可这件事情是四哥做的,自从十三弟被关押的事情后,她也恼恨自家爷。四哥那么疼十三弟,他和自家爷有恨有仇,四哥如此做,只能说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她也服气甘心了。

可她知道,四哥是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的。

不管从下手机会,还是最后获利,都是老十四最有嫌疑。当然,三哥这“隐形太子”也有嫌疑。大哥、废太子、十三弟,自家爷、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怎么都能残忍至此?

胤禩遭此一举,大受打击,很快病倒。腊月的各大节日里,八福晋盛装出现,替胤禩向康熙和众位娘娘请安。厚重的胭脂根本无法遮掩面色苍白,往日合身的礼服变得肥大,却是举止得体,大方明艳,要长辈们都对她怜惜不已。八福晋挺直了腰杆子,高高地仰着头,又让所有幸灾乐祸、悲悯同情的目光全部收敛;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宗室格格·八福晋。

八福晋在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回来府邸,见到了病重在家的八爷。

难得的,八爷没有躲在书房里一个人,而是躺在书房院子里,安静地欣赏天上的月牙儿。

八福晋默默地上前,小声问:“爷?”声音里透着无法掩饰的惊喜。

八爷一回头,看见她一身大礼服,满身的疲惫,眼窝深处灯火一般燃烧的骄傲,唯有苦笑。

两辈子,都是福晋在关键时刻撑起来这个家。

“马六甲来信了。”八爷淡淡的一声解释。“四哥的话,要爷顿悟。以往是爷大错特错,还要福晋和孩子们跟着担忧受累,是爷的不是。”

八福晋捂着嘴,无助地呜咽着:“爷,我和孩子们吃点苦没有关系。可是府里,……我已经将大部分奴才打发出去了,你看看,还有那些不能留下的。”

八爷笑得清雅如玉,黑沉沉的夜色里面色惨白惨白的,映照着院子里灯笼的光亮,好似天上的月牙儿泛着寒光。

“福晋看着办就是了,这不是关键。爷以后多注意着,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爷?”

八福晋迷茫地看着八爷。

八爷只摇头,伸手握住她的手,一片冰冷,心疼道:“爷保证以后不要福晋跟着担心了。天冷,快回去后院洗漱沐浴。”

“真的?”

“真的。”

夫妻两个泪眼相看,八福晋担心八爷,也挂心孩子们,不得不去后院洗漱沐浴。

八爷安静地望着夜空。

夜空很黑。

也很亮。

因为星星和月亮。

八爷不敢告诉八福晋,不能告诉任何人,他没有送鹰儿给康熙,他压根就没有送任何礼物。

但即使他不说,稍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此时处于竞争最优势的皇八子胤禩不会傻到主动去“逆康熙的龙鳞”,自断继位可能。

他病了,一是因为被打击的。两辈子,重生的人,居然栽倒在同样一件事情上,多么可笑。二是因为康熙对他的狠心。这辈子,他做了那么多孝顺的事情,立下那么功劳,还是查也不查直接下圣旨处罚他。

这些天,他将所有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一遍,主要有三个怀疑对象,分别为:三哥胤祉、四哥胤禛、十四弟胤禵。

三哥目前也是皇位之争的有效竞争者。意气风发的都有隐形太子的架势了。

不问政务主持编修《律历渊源》一书,这不能说明三哥对于编书的侧重,对于皇位争夺的冷淡,但是能说明三哥是在用编书这一彪炳千秋的大事,来赢得康熙圣宠,以期获得夺嫡胜利。

也就是说,书生皇子·三哥,“死鹰事件”这类阴险的暗里陷害,根本就不是胤祉的夺嫡之风,判定可能性不大。但是不排除可能性。

老十四?他还没有被任命为大将军王,还没有成为“继位呼声最高”的皇子。这个时候康熙确实要利用他分化自己的势力,但自己这些日子仔细观察,他只是一个刚冒头的年轻皇子,康熙并没有真正的器重他。只要他稍稍有点理智就知道,他和自己尚不能相提并论,即使制造了“死鹰事件”,皇储位置也不会落到他的头上。

没有作案动机,老十四的嫌疑就会被很大程度的清除,但还是有可能。

四哥?四哥是有能力不在京城,也能这样算计自己的。但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绝对没有可能是四哥。

他想不通自己到底栽倒在谁的手里,两辈子都想不通。

所以他压抑抑郁的病了。

一直到今天收到四哥的来信。

“十个手指头有长短,但是,都是自己的手指头。”自己是汗阿玛的儿子,即使汗阿玛不疼爱他,也是儿子,还是要顾着。尽可以放心。

“想想胤祥……”胤祥被关押,他一直以为是因为他的算计,其实……,八爷苦笑,他才想通,其实是汗阿玛在做主。如同对自己一样,汗阿玛明知道自己冤枉,就是要打压。

他们的汗阿玛,是皇帝,是父亲。

有这个权利。

也有这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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