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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回到我军之后,她就开始会一个人在自己的营帐里喝酒。她每晚似乎都没睡好,气色相当不好,也没什么食欲。而且,她常常和我说话到一半,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莉姆一字一句、像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般这么说道。平时的莉姆总是会把想说的话整理得井井有条,但这次似乎让她乱了方寸。
「在行军之际,她也常常突然像是回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般,露出可怕的表情或是钻牛角尖的神色。但不管我怎么逼问她,艾蕾欧诺拉大人都坚持说没事……」
「即使是莉姆,她也不肯透露吗?」
堤格尔露出了苦恼的神色。莉姆和艾莲的交情,是从艾莲当上战姬之前就开始的。艾莲常说莉姆是她的挚友,并以对等的立场与之相处。过去在莉姆陷入生命危险之际,艾莲也表现得相当失控。
但即使有这么深厚的羁绊,艾莲还是不肯说,这代表状况相当严重。
——果然是被葛雷亚斯特俘虏时出了事吗……
他只想得到这个可能性。在战争的这段期间,她还能在愤怒的驱使下行动,但如今战事落幕,加上葛雷亚斯特已死,似乎让她顿失重心。
把话讲完的莉姆露出沉重的神色垂下了头。她放在膝上的拳头,此时也因为自己的无力感到无奈而颤抖起来。
「——我知道了。」
堤格尔以充满决心的话声这么说道。
「我会去找艾莲问个水落石出。」
既然连莉姆都问不出来,自己也很有可能徒劳无功。不过,对堤格尔来说,他不想在连当面对谈都没试过的状态下就此死心。
在堤格尔和莉姆离开营帐的时候,太阳已完全落下,月亮和星星在天上闪烁,妆点著夜空。而在地上的士兵们则是围著简易的石窑吃著晚餐。
根据莉姆的说法,艾莲正把自己关在莱德梅里兹的总指挥官营帐之中。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事吗?」
对于一脸沉痛的莉姆,堤格尔以开玩笑的口吻这么回答:
「这样吧,到明天早上为止,你尽量别让任何人靠近那座营帐。毕竟要是艾莲大吵大闹甚至动粗的话,那就不太好了。」
他的言下之意是「即使会惹得艾莲动粗也要让她振作起来」。莉姆顺著他的态度,露出苦笑点了点头。堤格尔重新面向营帐,在稍稍吸了口气后踏入其中。
吊挂的油灯微微照亮了营帐内部。地上铺了地毯和毯子。而艾莲正背向著入口坐在毯子上。
「……是莉姆吗?」
银发战姬对堤格尔踏入营帐的声响有了反应,转头看了过来。然而,在发现是堤格尔后,她随即像是感到索然无味似地眯细了眼睛。
「是你啊,有什么事?」
「嗯,我有话要和你说。」
堤格尔刻意绕到了艾莲前方,一屁股坐了下来。他仔细一看,发现她的脚边除了入鞘的银闪之外,还有一个喝空的葡萄酒瓶。
「这是你一个人喝光的?」
艾莲顺著堤格尔的目光看去,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并以手指弹了一下脚边的空瓶。
「不,这是昨天喝的。我今天还没喝酒,因为一直没有想喝酒的心情啊。」
「你喝太多了吧?」
在昏暗的火光照明下,艾莲的脸孔显得既倦怠又阴郁,感觉不到丝毫的活力和坚强。红宝石般的眸子失去光辉,全身还散发著连讲话都嫌烦的气息。她像是不想多谈般,将视线从堤格尔的身上移开。
沉默降临在两人之间。堤格尔原本打算等她自行开口,但就算经过了数到三十的时间,她还是没有想说话的迹象,因此他选择主动出击。
「发生什么事了?」
他开门见山地说道。艾莲没有看向堤格尔,但明显地皱起了眉头。
「你在讲什么?」
「战争结束后,你的状况就变得很不对劲。」
「只是酒喝多了点就要怀疑我,你也太多疑了吧?被俘虏的这段期间,我一直没酒能喝嘛,所以就算喝得有点醉——」
「我再问一次,发生什么事了?」
堤格尔打断了艾莲企图模糊带过的话语,直视著她这么说道。艾莲胡乱抓了抓自己的银发,总算是抬起了脸。宛如红宝石般的眼眸有些不耐烦地望向了堤格尔。
「莉姆没告诉你吗?我没事的啦。明明没发生什么事,却因为心生烦闷而忍不住想喝点酒——你应该也有过类似的经验吧?」
艾莲像是在说「我这不是回答了吗」一般挥了挥左手,要堤格尔出去。
堤格尔的心中此时充斥著不安与踌躇。他正在犹豫自己该不该追究下去。
他现在正在逼问艾莲。而艾莲就像笼子里的小动物般,正露出了牙齿警戒自己。应该就此罢手,等她愿意开口的时候再倾听,不是比较好吗?若想化解她的心防,那就不该用堤格尔的话语强行撬开,而是该等待时间流逝,让她自行放下戒心才对吧?
堤格尔提起身子。他不是要起身,而是重新坐正。在经过思量后,青年并没有从少女身边离开,而是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也许会被她讨厌。她说不定会把堤格尔看成一个喜好八卦的男人,并遭她训斥「少用你那充满骯脏想法的脑袋诘问我的内心」,甚至被她憎恨。
然而,堤格尔觉得这样也无所谓。
——我想尽我所能地帮助你。
这种想法也许太过自以为是,但却是他内心真挚的想法。而为了达成这样的目的,即使会惹怒艾莲,也只能继续开口询问了。
「——葛雷亚斯特对你做了什么?」
艾莲的嘴角勾出了扭曲的笑容——那是以失望、轻蔑以及某些情感所交织的笑容,显得冷漠、脆弱而僵硬。
「什么啊,你是来问这件事的啊?若是这样的话,一开始就这么问不就得了?」
是问错问题了吗——堤格尔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著。由于太过惊惶,他的思考甚至中断了。从胸口和背上涌出的汗水濡湿了他身上的衣服。
艾莲轻晃著身子笑了几声,随即探出身子窥探著堤格尔的脸孔。
「你应该知道我被抓住的时候,是被绑成什么样子的吧?你这几天八成也妄想过好几回了吧?被俘虏的年轻女子,下场自然是可想而知,更何况,抓住我的还是那个葛雷亚斯特呢。」
被她近距离直视双眼,让堤格尔差一点就要撇开自己的视线。自己粗枝大叶地伤害到她的懊悔感,以及对自己太过不经大脑的话语所感受到的尴尬之情,让他产生了落荒而逃的冲动。
然而,堤格尔仍然接下了艾莲的视线,并直直地与之对视。他已经做好会伤害她的觉悟了,要是在这个紧要关头畏缩胆怯,那还像话吗?自己还没被她赏巴掌呢——当然,也可能是自己已经连被她赏巴掌的价值都没有了。
「若我的用语不当,那我在此道歉。」
他暗自斥骂著差点就变得胆小的自己,并拚了命地试图传达自己的心声。
「我想知道的,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你如此受伤。」
在刚才问错话的时候,他在艾莲的脸上看到了什么样的反应?
有失望,有轻蔑——还有「虚张声势」不是吗?她刚才的反应,不就是想藉著堤格尔的失言,就这么隐藏自己的内心结束对话吗?
也许这只是他想太多了。也许是因为油灯的微弱光芒在艾莲脸上投下阴影,堤格尔才会产生这股错觉。
但即使如此,堤格尔在没得到这段问题的回答之前,即使必须紧抱著艾莲不放,他也不打算从这座营帐离开。他已经被艾莲讨厌了,既然如此,那就是多讨厌一点也无所谓。
艾莲的脸上没了笑容。她敛起身子,重新在毛毯上坐好。
她将视线从堤格尔脸上撇开,像是在寻找逃亡路线般左右张望,最后抓了抓自己的银发垂下脖颈,叹了口气。看到她的动作,堤格尔明白自己推开了通往正确答案的门扉。
沉默再次笼罩在营帐之中。不过,心绪恢复冷静的堤格尔决定默默地等待。
之后不知过了多久时间——突然间,艾莲轻声说道:
「——我并没有受伤。」
银发战姬就只短短说了这几个字。不过,这反而间接地肯定了某些事。堤格尔以沉稳的声调询问道:
「那你为何会露出那种表情呢?」
「……我的表情有那么糟吗?」
艾莲以困惑的口吻回问,而堤格尔点了点头。
「很糟糕。你可以拿镜子——若没有的话,就拿艾利菲尔的刀身照照看吧。」
放在艾莲脚边的长剑对堤格尔的话语有了反应,从剑锷一带吹出了一道微风。风儿轻轻抚弄著艾莲蓬乱的银发。艾莲露出苦笑,低头望向自己信赖的银闪,以手指沿著剑鞘抚至剑锷。
「这样啊……连你都在担心我吗?真抱歉啊。」
在向龙具道过歉后,艾莲抬起了头望向堤格尔。
「那没什么特别的,是窝囊、无聊、琐碎而不值一提的小事。毕竟连我这个当事人都这么想了,因此肯定是如此没错。」
堤格尔不知道这究竟是事实,还是只是用来恫吓他的话语。
因此,堤格尔便以事前就想好的话语回应道:
「你如果愿意说的话,我就全部都想听。不管内容为何都无所谓。」
他就是为此而走入这座营帐的——堤格尔早就做好觉悟了。
艾莲睁圆了眼睛凝视著堤格尔,嘴巴在这时发出了轻笑声。堤格尔认为,那应该是混杂了傻眼和安心的笑声。
在过了约莫数到一百的漫长沉默之后,银发少女看向地面,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她说起自从被葛雷亚斯特抓到后,自己究竟被那个男人做了些什么事。
葛雷亚斯特每晚都会造访艾莲所在的营帐。他以黏腻的视线打量艾莲、以各式各样的话语折磨她、以纠缠不休的手法爱抚著她,并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像是要她的身子记住、让她的心灵烙下自己的手和手指的触感一般。
他没有夺走艾莲的唇和贞操。葛雷亚斯特似乎打算在堤格尔的面前——或者是堤格尔尸体的面前将艾莲纳为已有。因为他知道,这是最能打击艾莲精神的手法。
她经常得以葛雷亚斯特吃到一半的东西为食。葛雷亚斯特会将吃到一半的面包等食物拿到她的面前。艾莲虽然想吐,但还是忍耐著吃了下去。
由于是总指挥官吃过的食物,因此食物本身并没有问题。若不能在吃饭的时候多少吃点东西,就会在紧要关头动不了身子——她虽然这么告诉自己,但每一餐都吃得相当痛苦。
「幸好……没错,幸好你很快就把我救出来,因此就只是受了这样的对待而已。他虽然说过,在抓到你之前不会侵犯我,但他就算突然改变心意也不奇怪。」
艾莲在说这些话时,脸上满是苦涩,眼眸混浊。堤格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默默地凝视著艾莲。
艾莲抬起了脸。在与堤格尔的视线相交后,银发少女露出了自嘲的笑。
「我没事——我明明很有可能受到许多更悲惨的待遇,但还是全身而退了。」
红色的眸子里带著黯淡的光辉。许许多多的负面情绪化为漩涡,侵蚀了艾莲的心灵。艾莲像是在抱著自己般,以两手抓著自己的双臂,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有些少女在从小生长的村子遭到盗贼袭击时,被他们掳去泄欲,留下了一生都无法抹灭的伤痕;也有些女孩子被恶劣的佣兵抓去轮暴,并落得遭到杀害的下场。和她们的痛苦相比,我受到的对待根本不值一提……」
指甲扎进了手臂,雪白的肌肤上渗出了鲜血。艾莲的眼角浮出了泪水。
「明知如此,但在受到那种待遇后,却害怕了起来……!每当回忆当时的光景,我就忍不住想吐,身体变得僵硬,眼前也变得一片黑!那恶心的手指触感和声音也随之浮现上来!我身为战士、身为战姬、身为奔驰战场之人,居然——!」
「艾莲!」
堤格尔半跪著探出身子,抓住了少女的手臂。艾莲的身子一震,抬头仰望著堤格尔。红色的眸子里满是泪水。
「艾莲,不要随便伤害自己。」
堤格尔尽可能用冷静的口吻呼唤她。他想,自己的脸色现在应该相当严肃吧。
在确认艾莲的双手放松力道后,堤格尔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掌从手臂上拉了下来。他虽然很想治疗艾莲的手臂,但这里既没有药膏,也没有绷带。而看艾莲现在的状况也不适合叫蒂塔过来,看来只能稍后处置了。
银发少女无力地垂下头,叹了口疲惫的气。
「很窝囊吧?我明明以为自己做好了会面临悲惨下场的觉悟,但实际上并不是像我想的那样。只是被触碰了几天,我就变成这副德性。我变得愈来愈讨厌我自己了。」
堤格尔总算明白了。对葛雷亚斯特怀抱的恐惧和厌恶感,固然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伤痕。然而,艾莲同时也从中产生了对自己感到失望的情感,而这道情感正在剥夺她的活力。
——我该怎么办?我能为艾莲做些什么?
堤格尔拚命地思考。随口说出的安慰话语,恐怕传递不到她的内心。而且,她的心伤并不是花上一朝一夕就能除去的。
即使如此,堤格尔还是不愿只是乖乖等待,让时间慢慢抚平她的伤口。
「——艾莲。」
从心底涌上的感情化为话语,堤格尔呼唤著艾莲。艾莲畏畏缩缩地抬起了脸,以感到讶异的神色望著堤格尔。
——我这样做是不是很卑鄙?
他在不到一瞬间的时间内自问自答。他正打算做的事,是不是会被称作趁人之危?这么做会不会太没常识了?
——就算会被这样批评……
堤格尔心想「我也不会在乎!」他已经无法抑制泉涌而上的情感和炽热的冲动。
「艾莲。我……想要你的一切。」
在隔了一次呼吸的时间后,艾莲以惊愕的语气「咦」了一声。她睁大眼睛,像是感到傻眼般半张著嘴,凝视著堤格尔。青年以丝毫不见动摇的眼神直视著少女,再次开口说道:
「我想在现在、在这里,得到艾莲的一切。」
「我、我……」
艾莲总算明白堤格尔的意思,开始变得狼狈起来。她的视线左右游移,嘴巴嗫嚅,交握的手指也毫无意义地扭动著。
堤格尔虽然耐著性子等待,但就是过了数到十的时间,艾莲也没有给予回应,于是他只好开口问道:
「我不行吗?」
「当然不是了!」
她回答的速度之快,让提问的堤格尔吓了一跳。然而,艾莲随即将视线从堤格尔身上挪开,看似不安地开口说道:
「因为你居然在谈完那些话之后这样说……你是什么意思啊?你应该没有用身体去安慰女人的本事吧?」
被这样一口断定,让堤格尔稍微胆怯下来。这就像是想趁著势头往前冲,却被泼了一头冷水一样。他苦涩地开了口问道:
「……我非说不可吗?」
艾莲这才望向堤格尔的脸,用力点了点头。要是坦诚以对,说不定会被对方一口回绝,这让他感到有些紧张,但青年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地说出口。
「要是再晚一点,你可能就会变成那家伙的人了。只要一想到这点,我就全身发颤,无法忍受。」
堤格尔和艾莲所走的路彼此不同,是因为有许许多多的偶然,才让他们的道路交会,但总有一天,他们肯定还是得分道扬镳。堤格尔很清楚这一点,也以为他可以承受这样的事实。
但他把事情想像得太简单了。
「所以,我——」
「你行吗?」
艾莲打断堤格尔的话语,以有些恶作剧般的口吻问道:
「你能把我的一切都变成你的东西吗?你能抹去那家伙留在我身上的下流触感,并以你的触感取代吗?」
这是她全心全意的挑衅——同时也是全心全意的要求。红色眸子看似不安地闪烁著。
堤格尔用力向她点头后,艾莲红著脸说:「那、那……」,并抬起眼眸仰望堤格尔,结结巴巴地开口:
「我想、听你、开口。」
——没说过吗?
若要强辩的话,青年是因为把两人的关系想得理所当然,所以才会认为自己已经说过了吧。堤格尔涌起一股很想痛殴自己的冲动。连该说的话都没好好说清楚,居然劈头就说「我想要你」,这也未免太过分了。
堤格尔调匀呼吸,凝视著艾莲,慢慢地开了口:
「艾莲,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从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这么想了。」
每当他吐出一个字,从身体深处涌出的热意便会流经全身,让青年的情感激昂起来。他的思念在这时变得更为强烈,除了艾莲之外,一切都暂时变得不重要了。
那是他长久以来用尽了各种手段,用无数盖子压在心底的思念。
即使压抑下来了,这股思念还是会在堤格尔看到她的脸、和她闲话家常、和她一同迈步、一同吃饭、一同欢笑、一同赶赴战场时成长茁壮,并逐渐变得成熟。
然而,即使是无所不能的神,也不可能一直封印著这股思念。一旦感情奔窜,以自己的意志打开盖子,思念就会化为洪流,一泻千里。
而对于女孩来说也是如此。
「堤格尔,我喜欢你。嗯,我也喜欢你,我爱你。」
像是被热意煽动般,艾莲也说出了回应的话语,两人以湿润的眼眸彼此相看。
艾莲慢慢闭上了眼睛,而堤格尔温柔地抱住艾莲的肩膀。
两人的嘴唇交叠了。
黎明的其中一道曙光照进了营帐之中。
清醒过来的堤格尔,愣愣地看著笼罩在微暗之中的帐顶。他似乎是在不知不觉间睡著了,而吊挂的油灯也熄了。
右半身感受到一股带著柔软和体温的重量。靠在青年右肩上的,应该是她的头部吧。他伸出左手探向那一带,抚摸著她柔顺的长发。
这些触感告诉了青年,昨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一股沁入全身的喜悦正慢慢扩散开来。
也许是头发被触摸的关系,艾莲轻蹭著身子睁开了眼睛。
堤格尔原本想说「早安」,但却一时出不了声,而艾莲似乎也是如此。两人无言地互看了好一阵子红起脸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害羞的笑容。
艾莲披著毛毯坐起身子。堤格尔以适应黑暗的眼睛看到了舞动的银发。
堤格尔凝视著她雪白的裸身。不管是姣好的轮廓、柔弱的肩膀、娇媚的锁骨、丰满的乳房及在中央处点缀了色彩的尖端、纤细的腰、微微凹陷的肚脐、圆润的曲线或是柔软的大腿——都是那么地美丽。
「该起床了,别一直盯著看啦。」
虽然还想多看一阵子,但艾莲已经拉著毛毯遮住了身子。但她就连这样的举止都十分动人,让堤格尔不禁凝望出神。
蓦地,艾莲将视线投向青年的腰部。她随即转而露出严肃的神情,伸手抚摸著自己的腰部,以带著战栗的口吻轻声道:
「居然这么……就是这东西在我的身体里……不对,那个时候好像更……?」
「……那个,会痛吗?」
事到如今,堤格尔才想到他曾听说第一次会很痛,以过意不去的神色问道。回顾起来,当时的堤格尔也没有多余的心力。说得更精确一点——他在头一回因为太过紧张,几乎连自己在做什么都回想不起来了。
即使光线不足,看不清堤格尔脸上的表情,艾莲应该也从他的口吻中察觉了吧。她打直背脊,也不顾毛毯从身上滑落,以傲然的表情说道:
「不、那个、我完全不要紧的喔。呃,是有一点——只是觉得有一点点痛啦,但没什么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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