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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琪轻侧着头,让双眼在空中逡巡一会儿后,用极为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
“那么,我国也赠与你与吉斯塔特相同——或是更多的奖赏吧。”
堤格尔登时哑口无言。光是想像载满了装着金币桶的马车包围着自己宅邸的光景,就让他背脊发寒。
金币也就算了,马势必得有人照料,而马车也得保养维护。
因为是国王和公主的赠礼,当然不能轻率以对。光是维克特王的奖赏,对他来说就已经是难以消受了,若是蕾琪再给予同样的奖赏,堤格尔肯定会因为心力交瘁病倒的。
“殿下,这对我来说是莫大的荣幸,但在下之所以赶赴亚斯瓦尔,是因受到维克特王的请托。当然,在下也认为这么做对布琉努会带来益处……”
“你的活跃提升了我布琉努的名声,这是不争的事实。若我不因此给予回报,想必会被人质疑我这个统治者的器量吧?”
蕾琪的说法十分正确。若不给予有功的人应得的奖赏,那肯定会产生龃龉。换成堤格尔的立场来说,若他带来的亚尔萨斯兵立下了功绩,那他当然也得给予奖励,而钱这种东西永远是多多益善的。
不过说到这里,蕾琪似乎也察觉到这样的作法会让青年很伤脑筋。在隔了一次呼吸的空档后,她继续开口道:
“……不过,你还有击退自南方攻来的萨克斯坦军的功绩。关于具体的奖励内容,就让我们日后再议吧?那么,我能听听与萨克斯坦之间的战事吗?”
“遵命。”
在暗自感到安心的同时,堤格尔很快就将脑子里的想法理出头绪。他将事情从自吉斯塔特归来、与马斯哈会合的地方开始讲述。而在与敌将克吕格交手之际,他向凡伦蒂娜求计的过程,也完完整整地交代了一遍。
蕾琪若有所思地皱起了脸庞。
“对于艾蕾欧诺拉卿的为人,我自认有一定的了解,不过,凡伦蒂娜卿的为人如何呢?”
“在下也对她了解不深……若是存在有效但激烈的手段,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采用,是一位有着强大判断力的人物。”
“吉斯塔特真是人才济济呢。”
蕾琪看着王都的街景叹了口气。堤格尔虽然也有同感,但还是按捺住说出口的冲动。毕竟公主看起来显得十分沮丧。
“就在下所见,诸位战姬皆是通情达理之人,若真有什么需要的话,只要将在下遣为使者——”
堤格尔打算借此为蕾琪打气,但说到一半便把话吞了回去。因为蕾琪看着自己的表情明显地转为不满。
“冯伦伯爵,你似乎认为众位战姬都很喜欢你,而且对此相当有自信呢?”
“因为发生过不少事,这个,多少算是……”
听到他唯唯诺诺地这么回应,蕾琪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请你思量一下用字遣词。这种说法,难保不会在王宫内外产生空穴来风的谣言。”
“是在下太轻率了,非常抱歉。”
青年深深地垂下了头。蕾琪的说法虽然严厉,但却相当正确。毕竟,这种谣言可是会延烧到艾莲等人身上的,他应该再小心一点,让自己别落人口实。
“——请你之后注意一些。”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蕾琪这么说道,而堤格尔也诚惶诚恐地抬起了脸。
“我已经明白与萨克斯坦军交战的来龙去脉了。至于在那之后——”
蕾琪换了个口气,跳到了下一个话题。
“在这场战争结束后,能请你到王宫任职吗?”
蓝色的双眸静静地凝视着堤格尔。堤格尔暗付:“果然要谈这件事了吗?”
“这对在下来说是莫大的荣幸,但在下对王宫的规矩一无所知,只是一名乡下出身的小小贵族。让在下这种人到王宫就职,恐怕会让已在宫中任事的贵族诸侯们不太开心吧。况且,在下更深爱自己的故乡亚尔萨斯。”
虽然他事前已做过推演,但因为这也是他最真实的心情,因此堤格尔才能流畅地说出这番话。然而,蕾琪却没有就此打退堂鼓。
“若有人表示不快,就由我出面协调吧。此外,我也不是让你就此和亚尔萨斯断绝往来。一年之中,你可以选择在夏季——或是冬季回领地治理。”
“——公主殿下。”
堤格尔有意识地压抑着声调,向蕾琪问道:
“我能询问殿下是出于何种念头,才会希望我前来王宫吗?”
能想到的理由有好几个,包括布琉努之中,没有人的战功能和堤格尔相比,以及堤格尔是与吉斯塔特关系最密切的贵族。
况且,蕾琪的侧近之中,也有马斯哈和奥杰等与堤格尔交情甚笃之人。若堤格尔能在宫中任职,想必也能巩固他们的立场。
在前往王都的路上,堤格尔曾和马斯哈谈论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而灰胡的老伯爵也并未否定堤格尔可能会被要求离开亚尔萨斯,并到王宫任职的可能性。而做出这番推论根据的正是刚才所提的理由。
然而,那就只是堤格尔他们自己设想的理由而已。
堤格尔想听蕾琪亲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结果,金发公主所说的想法,并没有超出青年的想像。
她一一列举了堤格尔打下的胜仗——包括两年前的布琉努内乱、在那段期间里与墨吉涅的战争、去年的亚斯瓦尔内乱,以及前些日子与萨克斯坦军的战事。
此外,她又加上了几个理由——像是堤格尔与吉斯塔特和亚斯瓦尔皆有来往、并受到这些人们的赞赏,以及行事公私分明,对人民和士兵都十分寛容等等。
“我想将你这样的人才安置在身边。”
听到蕾琪以这句话作为结语,堤格尔以困惑的神色凝视着她。
她说的并没有错。但是,在青年听来,蕾琪的话语就像是在朗读一篇平淡无趣的文章一般,显得有些空虚。
“……能让我考虑一阵子吗?”
堤格尔将视线从蕾琪身上撇开,看着露台的灰色地板说道。冷冷的风吹过了两人之间的空间。金发公主以不带感情的语调说了声“我明白了”,接着又像是觉得这样稍嫌不足般,再次开口说道:
“对不起,你明明才刚回来布琉努,我却提出了这样的提议,这似乎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呢。”
接着,蕾琪表示会在与萨克斯坦军的战争结束后再听他的回覆,而堤格尔也点头同意了。
◎
在堤格尔于谒见大厅外头的露台和蕾琪交谈之际,待在客房里的艾莲很快就感到无聊了起来。
若是在一般状况下,她只要觉得有必要,就可以乖乖地待上一整天。然而,艾莲现在却怎样都静不下来——她先是在床上滚了几下,随即又坐起身子,在房间中无意义地踱起方步。
她朝着竖在墙边的穿衣镜看去,结果看到了一张面露不悦的臭脸。
成为王宫的客人,就得承受让人不快的视线,也会失去自由行动的权利。她虽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接受的,但自由受限的程度超乎了她的想像。
现在若是打算去找堤格尔,那光是这个举动就会招致猜忌。即便她只是想和堤格尔闲话家常,也会有部分人士不相信这种说词吧。
她原本想找人送来棋盘,并请人在隔壁房的莉姆过来下棋,但一直处于兴致缺缺的状态。
要莉姆陪伴现在的自己,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可怜了。
这时,艾莲的嘴角突然闪过了像是孩童打算恶作剧般的笑容。银发战姬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摇铃轻摇了几下,将侍女唤了过来。过了一会儿,一名身材发福的中年女性便现身了。
“公主大人,请问有何吩咐?”
艾莲忍不住露出苦笑。虽然她说的不算错,但“公主大人”这样的称呼还是让她感到怪异。
在看到侍女露出讶异的神色后,艾莲像是要她别在意般露出了笑客。
“老是在这儿发呆也无聊,我听说这座王宫里面有许多视野不错的庭园和花坛,能帮我带个路吗?”
“好的。在现在这个季节,每一处庭园都是花团锦簇,想必能让您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
看起来相当和善的侍女露出笑容,像是在领路般跨出走廊。艾莲跟在她的后方,心中暗自感到抱歉。因为银发战姬并不是想要赏花,而是别有目的。
两人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弯过好几处转角,并穿过了柱廊。艾莲与侍女一一逛过了设有历任国王石像的庭园,以及被花坛点缀得美不胜收的中庭。侍女认真的说明几乎都被艾莲当成了耳边风,她装作欣赏石像和花朵的样子,实则在探查气息。
正如她所预测的,有人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她们后面。
——看来有两个人啊。不过,他们似乎不是一起行动的。
看似是在监视自己的两人之中,其中一个在跟踪术上的造诣并不高。艾莲若无其事地侧着头将视线扫去,便看到对方藏身到掩蔽物后方的模样。
不过,另一人却完全没有犯这类失误。明明有感受到视线,但却无法锁定此人的位置。
——是刻意让比较拙劣的那人吸引我的主意,好让矫捷的那人完成目的吗?
艾莲一直在观察对方的动向,但他们迟迟没有离去的迹象。看来是时候直接和他们接触了。
艾莲小心翼翼地估量着自己与躲藏者的距离。她向侍女要了朵花,作势嗅着花香步入走廊,缩短与对方的距离。对方似乎以为艾莲没有发现,并没有移动位置。
这时,艾莲猛地一蹬,以猛禽捕兽之势冲到了对手的正前方。
她对这张脸孔有印象。记得这人是带他们到谒见大厅的男子,名为赛沛特。那晒得黝黑的脸庞被这出其不意的举动吓到,脸颊抽搐了起来。
“你从刚才就一直偷偷摸摸地跟在我后面,到底是有何贵干呢?若是被我的美貌给迷住的话,何不光明正大地从正面看呢?”
艾莲赏了他极具压迫感的冷笑,并将手中的花朵戳向赛沛特的鼻尖。狼狈不堪的赛沛特发出了闷哼,用力摇了摇头。
“不,您误会了,战姬大人。我这是有理由的……”
“你是赛沛特男爵对吧?那我就听听你的理由吧。我会根据你的理由来决定要不要向蕾琪殿下报告。当然,如果你试图含混带过也不例外。”
赛沛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说明自己是为了守护艾莲才会跟在后头的。
“让您窥探到我国不名誉的一面,实在是令我汗颜万分……我国有部分人士对于吉斯塔特人过度警戒,若是那些人打算向您说些无稽之谈,我便打算出面制止,所以才会跟在后面的”
“原来如此,那可真是感激不尽啊。不过,我没从蕾琪公主殿下那儿听到类似的消息,你是奉谁的指示过来护卫我的?”
“当然是我自己的意思。吉斯塔特是布琉努珍贵的友邦,我当然得避免让有损两国信赖关系的事态发生。况且,守护像您这样美丽的女子,当然是男人应尽的义务呀。”
赛沛特似乎冷静下来了,只见他比手画脚地以流畅的口气这么说道。艾莲那对红色双瞳浮现出儍眼的神色,看向这名年轻的男爵。即使听起来就是虚与委蛇的谎言,但他能这样口若悬河也算是不简单了。
“但可真不巧,你说的事情我都早已知悉,而且是在做好心理准备的状况下出现在这里的。我难得前来赏花,可以请你别做出扫我兴致的举动吗?”
冷冷地说完后,艾莲便转身朝着庭园走去。这时,赛沛特对着她的背影说道:
“战姬大人,若您不嫌弃的话,能请您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艾莲停下脚步,转动脖颈,只以目光看向这名男子。赛沛特没擦拭满头的大汗,而是以紧张的神色提出疑问。
“两年前,您为什么愿意协助身为外国人的冯伦伯爵?”
“你知道了又如何?”
“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听说战姬在吉斯塔特王国是仅次于国王的存在,能以一己的意志出动数千大军。若没有您的协力,冯伦伯爵应该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了吧。然而……”
赛沛特在此停了一下,想看看艾莲是否有所反应。但艾莲只是无言地接下他的视线,催促他说下去。赛沛特舔了一下嘴唇后,继续开口道;
“我不明白您为何愿意帮助他。您第一次和冯伦伯爵碰面,是在两年前的迪南特战场上,而在此之前则是全无交流。也就是说,在短短的几十天内,您和伯爵之间发生了某些事——而且是让您愿意出动数千大军的事。”
说着,赛沛特男爵的眼中展露出了热意和某种异样的光辉。艾莲则是面露不悦的神色,以感到厌烦的口吻说道:
“所以,你觉得我和他是发生了什么事?”
察觉到艾莲的话中带有怒意后,赛沛特慌张地挥动双手。
“正因我不明白,才希望您能赐教。冯伦伯爵就只是个统治边境领地的贵族而已,是他提供了您什么东西吗?还是说,他具备着让您能够满意的东西?若他不具备这些东西,那是不是 透过话语或是感情打动了您呢?”
在赛沛特把话说完的这段期间,艾莲一直强忍着把手上的花朵捏烂的冲动。简单来说,这个男人怀疑堤格尔和自己有着男女之间的私情。
——不对,也可能是刻意讲这种话,借以达成挑衅我的目的。
不管对方的目的为何,艾莲和这种人已经交手过很多次了。她刻意露出甜美的微笑,转头看向赛沛特。
“若你如此在意的话,我就告诉你吧。我是被冯伦伯爵想拯救领民的真挚请求打动的。由于我也从维克特陛下手中获赐一座公国,所以很能明白他想守护人民的心情。”
有着精悍脸庞的青年贵族露出了有些失望的表情。对于脸上写着“这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的男子,艾莲不以为意地继续说了下去:
“追根究底,我可没打算让全天下的人都理解我的动机喔?毕竟在那个时候,受到泰纳帝公爵和嘉奴隆公爵的威势所慑,因而不敢有所作为的人相当多嘛。”
听到这狠辣的讽刺,赛沛特吊起了眉毛。艾莲不知道赛沛特在两年前的内乱是追随何人,但可以确定他不在『银色流星军』里面。因此只要把话说到这里就够了。
看到赛沛特一时无从反驳,艾莲这回真的转过了身子。
“具备好奇心是一件好事,但时间是有限的。不如多花点时间磨练自己,成为一个即便陷入困境,周遭也愿意伸出援手的人吧?”
艾莲不再理会他,迳自踏着悠哉的脚步走向庭园。而赛沛特的脚步声则在她的背后逐渐远去。
虽然赶跑了讨人厌的家伙,但艾莲的心情却是愈来愈糟。这时,另一个一直在观察艾莲的人物轻拍着手,缓缓走了过来。
“我都听得出神了呢。你这番演讲可真出色呀,艾蕾欧诺拉。”
对方有着长长的黑发,身穿有着玫瑰装饰的礼服。是凡伦蒂娜。
“我这下很能明白,你到底有多喜欢冯伦伯爵了。”
艾莲停下脚步,以吓人的眼神瞪向凡伦蒂娜。她不知道凡伦蒂娜有何打算,但她有必要让对方好好明白,自己绝非是被感情冲昏头才决定帮助堤格尔的。
“凡是拥有领地之人,在自己的领地遭到贼人作乱、践踏时,自然会感到极度的愤怒和悲伤。你身为战姬,不可能不明白这点。”
“是呀,我是很明白。不过,他的疑问也相当合理。光是这股义愤之情,就足以让你下达出兵拯救亚尔萨斯的命令吗?”
凡伦蒂娜轻轻歪着脖子,以纯真的口吻问道。而艾莲则是交抱双臂,像是在表示“你想说的只有这些吗”似地露出笑客。
“不久之前,我用这双眼睛确认过,我的决定是有回报的。”
浮现在她脑海里的,是数天前行经亚尔萨斯时,受到镇民们款待的光景。
之后,只要莱德梅里兹的人们前往亚尔萨斯,肯定都会受到当地居民的友善应对吧。
而对于莱德梅里兹人来说,只要他们有了“在穿越孚日山脉后,就会受到亚尔萨斯人的温情对待”的认知,之后肯定也会积极前往亚尔萨斯。
艾莲知道对于旅人来说,能有安心休息的地方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而且,这和艾莲修筑孚日山脉的道路,好促进两国交流的目的也不谋而合。
不过,她没有义务向凡伦蒂娜解释得这么详细。艾莲换了个话题,直率地对她问道:
“话又说回来,你为什么跟踪我?”
“因为我很无聊呀。”
凡伦蒂娜将手指交握在丰满的胸前,一副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样子。
“我偷偷溜出房间,想说在王宫里散个步,结果就看到你走在走廊上的背影,一不小心就跟踪起来了。”
艾莲抖着肩膀瞪向凡伦蒂娜。她好不容易才压抑住想对黑发战姬放声大吼的怒火。
“要是布琉努的人看到你举止可疑,担心你图谋不轨的话,你要怎么负责啊?可别做些会给堤格尔添麻烦的事啊。”
“艾蕾欧诺拉,你真的很喜欢冯伦伯爵呢。”
即使艾莲压抑着声音斥责,凡伦蒂娜也只是微笑着带过而已。她以手抵颊,看似开心地盯着银发战姬看。艾莲并没有马上回话,而是交抱双臂,将视线从凡伦蒂娜身上挪开。
“你就是要把我喜欢堤格尔当成既定事实就对了?”
“你在太阳祭上不是表现得很亲密吗?甚至还搂住他的手臂呢。”
“琉德米拉那小妮子不也搂了他的手臂吗?我所想的一直都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别扯友军的后腿。”
“若你真的是这么想的,那就不该对冯伦伯爵多方包容,而是该打开天窗说亮话——应该要向他说『你们布琉努少惹事,最好别扯我们的后腿』才对吧?”
艾莲露出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她很清楚凡伦蒂娜说的才是正确的,但还是勉强挤出话来反驳。
“被不相干的人厌恶本来就是常有的事,反正我也没打算在这里多待几天。”
“这种消极的思考方式真不像你的作风呢。不如就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冯伦伯爵,顺便向他撒撒娇吧?”
“……凡伦蒂娜,你好像有些误会了啊。”
虽然心底的焦躁让她有些难以自制,但艾莲还是佯装平静说了下去。
“我和堤格尔是战友。我虽然信赖他的技术和人格,但却不是你所想像的那种关系。”
“哎呀,那么身子被他看个精光、甚至被他碰触的我,岂不是和他有更深的交情吗?”
“那是怎么一回事?”
艾莲的声音无意识地变得低沉。她知道堤格尔有时会在不太凑巧的时间点做出糗事,若只是出于偶然或是无意,那她也打算不予追究——但他居然对凡伦蒂娜也出手了?
黑发战姬夸张地耸了耸肩,往后退了一步。
“艾蕾欧诺拉,你的表情很恐怖喔。”
“我的表情怎样不重要,快告诉我详情吧。我也是堤格尔的协助者之一,有必要知道他做了哪些不像样的事。”
“也没有到要以『不像样』来形容的地步呀,就只是一丝不挂的男女凝视彼此,并触碰了对方而已。请你别放在心上呀,艾蕾欧诺拉。”
看着凡伦蒂娜轻轻嗤笑,艾莲这才明白对方是在调侃自己。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实情说出口。
——我不需要逼她说出内容,晚点再问堤格尔就行了。
艾莲叹了口气,将视线投向庭园,并和把艾莲带至此地的中年侍女对上了视线。侍女露出像是在表示“请两位随意无妨”的微笑,向两人点头行礼。
凡伦蒂娜向她报以注目礼,并对艾莲说道:
“你不打算利用这样的情势吗?”
“什么意思?”
突然被这么话中有话地一问,艾莲皱起了眉头,黑发战姬则是轻笑着说:
“我是指你极为在意的冯伦伯爵。在这个布琉努里面,应该有人想把他排除掉吧?若是利用这些人,你岂不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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