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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特国王之所以指名尤金为下一任国王,也代表今后吉斯塔特将朝着与布琉努维持友好关系的方针努力。伊尔达虽然在吉斯塔特北方拥有一定的影响力,却从来没去过布琉努。
虽然尤金的表情看起来并未被国王说服,但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再继续质问国王。这和进言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本王又没有叫你明天或后天就戴着王冠坐上王位,要等到本王离开人世你才会继位。不过,距离这一天的到来应该也不远了吧。」
「我会比以前更加努力,尽可能让那天晚一点到来的。」
接下来,维克特国王终于看向伊尔达了。
「比多格修公爵,辅佐新王一事就拜托你了。当帕耳图伯爵继位为王的时候,你要好好地帮助他。」
「遵命。」
伊尔达默默地低下了头。
但他的拳头却在国王看不见的地方握得死紧,并且微微颤抖着。
为什么?他在心中不断地这么呐喊。
伊尔达并非从未觊觎过王位。他是国王胞弟的儿子,三十几岁,正值壮年,不仅武艺高强,也具备了统治者应有的能力。他也知道发生在卢斯兰王子身上的悲剧。
而且,他从来没把尤金当成自己的竞争对手过。
他绝对不是瞧不起尤金,听到尤金即使面对国王也能毫不胆怯地进言,伊尔达甚至萌生了想向他学习的想法。
但是伊尔达的王位继承顺位是第七,尤金则是第八。
就算两人拥有一样的统治才能,但尤金已经四十几岁,伊尔达才三十几岁。而且伊尔达的骁勇善战已经获得许多人认同,尤金的功绩却只有将近二十年前和布琉努缔结互不侵犯条约这一项。
伊尔达的继承顺位较前,前途光明,又具备武艺长才,累积了许多功绩。虽然国王很欣赏尤金,但尤金对王位没有野心是众所皆知的事。
伊尔达没有理由视他为竞争对手,也没有理由提防他。
所以伊尔达受到的打击才会这么大。
他简直就像被雷打中般震惊。如果国王说的是国王的孙子等其他人选的话,他还有办法压抑自己的惊讶。
自问的声音并未从伊尔达心中消失,反而变得愈来愈响亮。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是尤金?
伊尔达和尤金并没有特别因为什么事情而起过争执。
他们是亲戚关系,所以当然知道对方的长相和名字。但是伊尔达和妹妹的关系并不亲密,所以从没想过要积极地和尤金互相来往。
他们彼此的势力范围几乎没有重叠,伊尔达治理的比多格修在吉斯塔特北部,所以他的活动范围也以北方为中心。
相较之下,尤金治理的帕耳图则位于吉斯塔特南部。而且尤金因为顾虑到国王,连造访王都的次数都寥寥可数。
既然势力范围没有重叠,就不太会发生让对方利益受损的情况,也没有理由起冲突。
但是伊尔达现在开始强烈地在意起尤金了。
「我想两位应该都知道,这件事情务必要保密。本王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公布这件事。对了,差不多是太阳祭的时候吧。」
太阳祭的目的是庆祝冬天结束,春天来临,也是吉斯塔特自古以来就有的祭典。
随着春天的到来,王都也会因为人多而变得很热闹。
为了问候国王而来的地方领主和邻近诸国的王侯贵族、为了享受祭典而大老远从村镇前来的民众、为了寻找能赚钱的工作而来的佣兵,以及看上这些人带来的商机而出现的贸易商人、吟游诗人和小丑,据说在祭典期间,就连夜晚也明亮得如同白昼。
如果国王在这种场合宣布下任国王的人选,效果将大到难以估计。尤金的名字应该会一口气传遍邻近诸国吧。而国王的这句话也有暗示尤金要在太阳祭之前作好准备——包括调适心情等各种必要措施的意思。
一旦那个时刻到来,尤金就要离开自己熟悉的宅邸、卸下领主身分,搬到王都来了吧。他必须从现在就开始整理行李,并寻找能在自己离开后统治领地的人。
根据情况,连伊尔达也有可能要和尤金一样搬来王都。
于是这场在办公室进行的谒见就此结束了。
离开办公室之后,伊尔达脸上猛然冒出了大量的汗水。他感到呼吸困难,浑身发热,脑袋变得一片空白,简直就像一口饮尽浓烈的伏特加一样。
「比多格修公爵?」
大概是察觉到伊尔达的样子有点奇怪,尤金语带关切地问道。伊尔达则以缓慢的动作转身面对尤金,一边用手擦拭脸上的汗水,一边笑着说道:
「帕耳图伯爵,真的是恭喜你了。虽然陛下开口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但你确实是个适合王位的人选。」
「谢谢你,比多格修公爵。」
尤金不改沉稳的表情,朝伊尔达深深低下头。
「由于我长时间远离王都,到时候还请公爵阁下多多关照了。」
「嗯,陛下也已经命令我辅佐你了,我会尽我所有的力量帮助你的。」当伊尔达开口回答的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话里充满了难以掩饰的虚假。
在进入办公室之前还不存在的诡异紧张感,一直在两人之间徘徊不去。
伊尔达在办公室前和尤金道别后,便默默地沿着走廊往前走。
他知道自己现在相当焦躁,想尽快离开这座王宫。
因为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非比寻常的凝重气氛,就连认识他的人也不太敢随意地向他搭话。如果维克特国王看到这幅情景,恐怕会批评他不该把情绪表现出来。
为什么是尤金?为什么不是自己?
——陛下确实很欣赏帕耳图伯爵。但是陛下也不可能只因为这点就决定让他继任。虽然他在与布琉努交涉时表现出色,但这都是二十几年前的……
这时,伊尔达突然想起侍从长曾和他说过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这名年轻人的事情。平定布琉努内乱的英雄因为吉斯塔特的失误而死,这不只会让两国关系恶化,即使演变成战争也不足为奇。
——但是,我听说布琉努因为之前的内乱元气大伤,较有势力的贵族也被打倒了,有必要那么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吗?
伊尔达本来就对布琉努不甚了解,所以思考马上就遇到瓶颈了。
——看来最近还是找个对布琉努和那个什么冯伦伯爵较熟悉的人打听一下比较好。而且,也不能断定布琉努的事情就是陛下选择尤金的理由啊。
伊尔达陷入了沉思。会不会是自己犯了什么过错呢?
他随即想到了之前讨伐蛮族的事情。以骁勇善战闻名的伊尔达陷入了苦战,讨伐行动所耗费的时间也比他原先预计的天数还多,而且还损失了不少兵力。或许有人认为这在他的英勇战绩上留下了一个污点。
他离开了走廊。左侧是装饰华丽的墙壁不断往前延伸,右侧则没有墙壁,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以同样间隔排列的柱子,可以欣赏户外的风景。
他进宫的时候太阳尚未到达天空正中央,但现在则已经越过半空了。晴朗无云的蓝天变得有些阴暗。
「哎呀,这不是公爵大人吗?」
后方突然传来少女开朗的声音,伊尔达便停下了脚步。他转头一看,只见一位年约二十岁的美丽女性就站在自己眼前。伊尔达知道她是谁。
「原来是战姬大人啊。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这里巧遇。」
被称为战姬大人的女性带着微笑向他点头致意。长度及腰的蓝黑色头发和随意点缀着红色或紫色玫瑰的纯白礼服,散发着清纯秀气的印象。
看到她的人,首先都会因为她的美丽和楚楚动人的气质而忍不住发出感叹,接着他们的视线便会被靠在她纤细肩膀上的长柄巨镰所吸引。
之所以没有最先注意到那把巨镰,是因为那把由漆黑和鲜红两色构成的巨镰看起来好像与她融为一体,而且很神奇地不会给人突兀的印象。
但是,这或许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那把巨镰正是为了战姬而存在的龙具。
她的名字是凡伦蒂娜·葛林卡·埃斯堤斯。别名「虚影的幻姬」的战姬。
吉斯塔特虽然有七名战姬,但与伊尔达来往较密切的,大概就是统治东北方的奥斯特罗德的她和伊莉莎维塔这两人了。
「好久不见了,没想到竟然会在王宫见到公爵大人。」
「但我觉得自己来到王宫的次数比你多上许多就是了。你最近身体还好吗?」
伊尔达听说凡伦蒂娜身体虚弱,很少离开自己治理的奥斯特罗德。他也确实很久没在王宫遇见凡伦蒂娜了。
「虽然我很喜欢奥斯特罗德,但这个季节还是王都比较暖和一点。」
凡伦蒂娜带着无忧无虑的笑容回答后,又像是察觉到什么异状似地皱起眉头。她往前踏出半步,一脸担忧地抬头看着伊尔达。
「我反而觉得公爵大人您好像心情不太好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无所知的清纯少女,正打从心底替眼前的人担忧——凡伦蒂娜这时的动作和表情会让对方产生这种感觉。
伊尔达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知道这件事必须保密,但是,他的心里也同时存在着想找某个人倾诉这件事的矛盾心情。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伊尔达藏起心里的想法,挤出笑容摇了摇头。
「我刚才去问候陛下的时候,听说了陛下得了风寒的事情。虽然他说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但我们听到之后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凡伦蒂娜惊讶地瞪大双眼,「哎呀」地轻呼一声。
「我去问候陛下的时候也听到了同样的事情,我也吓了一跳呢。」
「那么我们算是同病相怜呢。」
看到黑发战姬的反应,伊尔达忍不住笑了出来。而且想起了她也有王位继承权的事。这阵笑声似乎也让他原本打结的一部分思绪豁然开朗了。
「战姬大人,你有听说任何关于陛下的消息吗?」
是因为他的问题太抽象了吗?凡伦蒂娜好像听不太懂的样子,疑惑地歪了歪头。因为她继承王位的机会太渺小,所以没有让她知道吗?还是说,国王真的只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和尤金而已呢?
「难道——」
凡伦蒂娜突然用可以说是耳语的细小声音轻轻地低语。
「你说的是狼的继承人是谁……之类的话题吗?」
伊尔达吓了一跳,忍不住转头环顾四周。王宫的壮丽走廊上只有他们和禁卫兵。但那些禁卫兵都没有离开自己的岗位,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因为凡伦蒂娜刻意压低声音,应该没有其他人听见吧。
维克特·阿图尔·沃克·埃斯提斯·崔·吉斯塔特这个名字里,「沃克」是表示狼的词汇,是上一任国王替儿子取的昵称。
吉斯塔特自古以来,就有国王会以野兽的名字当作王子的昵称的习俗。至于公主的话则多以花卉的名字当作昵称。
狼的继承人,即是维克特的继承人,也是下一任国王。从凡伦蒂娜因为担心隔墙有耳而压低声音的举动来看,她肯定知道这件事。
「……为了保险起见,我想问你一件事,是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
「是陛下告诉我的。虽然他提醒我不能说出去,但是看这情况,他果然已经告诉一小部分的人了呢。」
伊尔达认为这么做也有道理。如果真的只告诉自己和尤金的话,会导致比国政混乱更严重的后果。国王应该已经把这件事告诉那些与王国的政治核心关系密切的人了。
连这点程度的事情都没想到,代表他其实还没有从震惊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吧。
「对了,公爵大人,我想到了一件事。」
凡伦蒂娜后退半步,与伊尔达拉开距离后,便亲切地微笑了一下。
「我认识的人给了我一些伏特加,公爵大人今晚要不要来我的宅邸小酌一下呢?而且我也想和很久没见面的公爵大人聊聊天。」
即使不考虑王位的事情,这对伊尔达而言仍是个值得高兴的邀请。因为他不仅嗜饮伏特加,也已经好几个月没和凡伦蒂娜见面了。
「那我就半刻之后,在日落前上门拜访,可以吗?」
考虑到彼此的身分,伊尔达如此提议道。目前才刚过中午,如果现在开始派人整理宅邸,准备招待伊尔达,时间上并不会太仓促。
而且,一个单身的年轻男子在晚上拜访同样单身的女性的话,也不知道那些喜欢说长道短的人会编出什么难听的谣言来。
「我知道了,那我就静待公爵大人的莅临了。」
和凡伦蒂娜道别后,伊尔达又走回了走廊。但他的表情已经比刚才明亮了几分。
◎
凡伦蒂娜的宅邸,位于贵族宅邸群集的其中一个街区里。
涂在墙壁上的灰泥有如新漆过一样雪白,黑褐色的屋顶也一尘不染,看得出来有人相当细心地在维护这栋宅邸。但是宅邸本身的面积并不大,装饰也有些过时。庭院也是小巧玲珑,看起来就像是被周围耸立的其他宅邸包围了一样。
不过,对凡伦蒂娜来说,她原本就是住在奥斯特罗德的人,所以这样的宅邸已经很足够了。
而且,在王都拥有宅邸的战姬本来就不多。艾莲和米拉若想在王都长住的话,通常得向王宫借用一间房间,或是住在专门服务王侯贵族或富商的旅馆里。
伊尔达按照自己所说的,在蔚蓝的天空开始转暗时上门拜访了。凡伦蒂娜亲自迎接他,并带他前往会客室。
房间里的暖炉早已点燃,室内相当暖和。房内放着两张大沙发,还有一张圆形小桌隔在沙发之间。
窗帘是双层的,分别使用了白色和黑色的布料,但上面都绣着蔷薇的图案,伊尔达看到之后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桌上放着伏特加的酒瓶和银杯,还有两个盘子。其中一个盛着水果,另一个则放着起司和切成薄片的面包。
伊尔达在沙发上坐下来后,凡伦蒂娜便亲自把伏特加倒进银杯里。然后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对了,我听说前阵子讨伐蛮族的行动已经顺利结束了,恭喜你。」
凡伦蒂娜说完这句话后就举起了银杯,伊尔达一边露出苦笑,一边配合她的动作举起了银杯。虽然他不认为这是值得夸赞的战果,但他并非不识风趣之人,不会出口纠正她。
伊尔达拿起银杯喝了一口,随即惊讶地瞪大双眼。虽然他至今已经喝过了各式各样的好酒,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喝的伏特加,正是所谓的极品。
酒液如清流般澄澈,流过喉咙时也几乎感觉不到苦味。他的身体由内而外地温暖了起来,精神也变得亢奋。
在前往王都途中所累积的疲劳,仿佛随着身上散发的热气一起离开体内了。
「你看起来似乎很满意,真是太好了。」
凡伦蒂娜微笑着说道,她已经把银杯放在桌上,伸手拿起了苹果。
「请你别客气,尽量喝。」
恭敬不如从命的伊尔达,便继续喝了起来,偶尔拿起起司放进嘴里嚼食,同时和凡伦蒂娜愉快地闲聊。
伊尔达谈起了讨伐蛮族的话题和自己领地内发生的大小事,也说了一些从吟游诗人口中听到的谣言,凡伦蒂娜也说了一些在王都和自己的领地奥斯特罗德看到或听到的事情,不过基本上还是扮演聆听者的角色。伊尔达心想,她还是那么擅长倾听别人说话。
比多格修公爵一点也不觉得无聊。因为黑发战姬总是在他聊到话题的重点时抛出「那公爵大人之后怎么处理这件事呢?」之类的问题,引导伊尔达继续往下说。凡伦蒂娜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专注地倾听着,几乎不再开口了。
伊尔达只要说话说到口渴,就会继续喝酒。虽然他为了好好品尝伏特加,已经喝得很缓慢了,但是大概过了半刻钟之后,酒瓶里的伏特加还是已经减少到一半以下了。
「——话说回来。」
在伊尔达暂时停止说话的时候,凡伦蒂娜像是突然想起来似地问道:
「王宫的事情,公爵大人打算怎么办呢?」
听到王宫这个字,伊尔达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情。如果他现在头脑很冷静的话,或许会反过来请她把这个暧昧不清的问题解释得稍微清楚一点。
但是他的脑袋已经因为伏特加而变得醉醺醺的,马上就把王宫这个字和脑中的记忆连结起来了。虽然身为臣子的理智让他立刻想起自己必须保密,但想到凡伦蒂娜也知道这件事之后,他就把国王的提醒抛到了脑后,以有些粗野的口气答道:
「陛下都已经下令了,我这个帕耳图伯爵……不对,尤金国王的第一位臣子当然要尽力辅佐他了。没错,这个称呼也必须趁现在快点习惯才行。」
只要是在王宫工作的人,都会知道王位继承权的顺位。如果尤金继承王位的话,以前顺位在他之前的伊尔达等人,反而要率先向他下跪行礼。
「这样一来,公爵大人就会变成下任国王的伯父了呢。说到国王的伯父,就让我想起了『艾弗兰与伊凡』的故事。」
凡伦蒂娜好像完全没注意到伊尔达的苦恼,竟在这时提起了童话故事的名字。「艾弗兰与伊凡」,是很久以前就在吉斯塔特流传的童话故事。
聪明的王子艾弗兰被邪恶的侍从长伊凡赶出王宫后,在隐居于森林深处的伯父帮助下讨伐了伊凡,最后凯旋回宫。而那名伯父则成为新的侍从长,尽心尽力地帮助艾弗兰治理国家。
据说「艾弗兰与伊凡」的故事在吉斯塔特就有五十种以上的版本。大概是因为故事内容非常单纯吧,吟游诗人们都随兴地替这个故事添加了许多角色和夸张的情节,所以每个地区的「艾弗兰与伊凡」的内容都不尽相同。
在某个地区流传的版本中,艾弗兰并不是被赶出王宫,而是为了寻找自己的结婚对象才出门旅行。还有一些地区认为这一切都是伯父的阴谋,侍从长其实是个好人。
也有一种版本,是主张艾弗兰的故事其实只是名叫艾弗兰的村民所作的一个梦。
「——『艾弗兰与伊凡』啊,真令人怀念呢。」
伊尔达虽然对凡伦蒂娜露出笑容,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战姬大人之所以提到「艾弗兰与伊凡」,是出自于体贴吗?
如果是在自己治理的领地比多格修流传的「艾弗兰与伊凡」的话,伊尔达也知道内容。在这个比多格修版的故事里,取代伯父登场的是艾弗兰的大舅子,也就是艾弗兰妻子的哥哥。
艾弗兰和这名大舅子遇到每一件事情都互相唱反调,有时候甚至会演变成刀剑相向的局面,但是每次艾弗兰的妻子都会站出来劝两人和解,他们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收起了刀剑。
「既然是你的请求,那就没办法了。因为即使是那么讨人厌的男人,对你而言还是很重要吧。」
艾弗兰和大舅子都对她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这个版本的结局和其他故事一样,最后两个人互相合作,取得了胜利,大舅子当上了侍从长。
伊尔达听说凡伦蒂娜从小身体就很虚弱,所以一直待在宅邸里,读遍了各式各样的故事。
她肯定是知道比多格修版的内容才会刻意提起这个故事的。
——但是,我和妹妹的关系,并不是像那个故事中的那对兄妹那般融洽。
这件事情连凡伦蒂娜也不知道吧。这也难怪。如果不是感情特别好或关系特别险恶,大家是不会特地把兄弟姊妹之间的关系当成谣言四处流传的。
「——为什么?」
他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为什么自己必须对尤金屈膝下跪呢?
坐在王位上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自己到底是哪一点不如他呢?
「公爵大人。」
一道非常温柔的嗓音传进了伊尔达耳中。是凡伦蒂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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