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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身体被切开,大半的人类光是这样就会无法保持冷静。不光是想避开致命伤,还会为了要避开刀刃本身而不知所措,这样一来就能轻易地猎杀。
胆小是件好事。尤其是士兵,胆小会比匹夫之勇来得理想吧。面对敌人,要是忘了保留「不能停下来」的想法就没救了。
「太简单了,太简单了。哎呀,如果是这种战场的话也不错。」
如果能在满是猎物的战场上赚取击坠数,那么努力地勤奋工作也不错吧。伴随击坠数而来的休假与奖金可是魅力十足。
「哈哈哈哈!无神论者哟,你们是想向谁救助呢?是党吗?还是意识形态?」
就算是九五式污浊般的可怕精神污染,在光荣的休假面前也是微不足道的风险。不对,说微不足道是过小评价吧?
只不过,要是能资本主义性地获得成果报酬,自由主义性地击溃极权主义者,保身主义性地累积军功的话,想要常识性地去抗拒可是极难的一件事。
结果,谭雅就在陶醉般的亢奋感包覆下不停地撕裂敌阵。
「神与我们同在!太棒了,竟然会有这么一天能如此地嘲弄共产主义者!好啦好啦,抵抗给我看吧!」
近身战,该称为缠斗的贴身战斗。朝敌兵的背狠狠踹开,或是从被拜斯少校的部队引开注意力的蠢蛋背后一刀捅下去,偶尔还朝着瞄准部下的家伙近距离开枪,享受这种类似夹击的行为。
太愉快了——正要这么说的瞬间。这愉快的激情,却从正面被泼了一盆冷水。
那是,敌兵不经意说出的一句话。
「……神呀。」
就算对联邦官方语言只懂得在军官教育中学到的最低限度的程度,也不可能会听错这一句话。
是艾连穆姆九五式的诅咒吧?
她听得,格外地,清楚。
「啊,该死。」
扫兴。
这两个字道尽了一切。
「共产主义者,居然偏偏跑去求助于神!」
真想大骂:你们就连军服都会挂着的共产党员徽章难道是装饰品吗?
「被背叛了」。
这就跟遭到背叛的革命精神一样。露出失望神情的谭雅,就在板起脸来后破口大骂。
「……无神论者事到如今还求什么神呀!」
回瞪过来的凶狠眼神难道只是虚有其表吗?到头来,还是必须得求助于不存在的东西?
让人失望透顶。
「gott mit uns上帝与我们同在!」
她在说着戏言,把敌兵的脑袋轰烂的瞬间,甚至觉得早知道就干脆带冰镐过来就好了,感到莫名地好笑。
「锈……锈银,太可怕了……可是,就算是我!也是向祖国效忠的军人。就算要同归于尽,也要在这里干掉你!」
对于不知道在喊些什么,朝着这里冲过来的联邦魔导师,单手划出十字的谭雅扫兴地瞪了过去。
一度期待过你们会是共匪,结果却连共匪都算不上。
这群骗子。
这群背叛者。
「知晓道理吧。罪是必须偿还的。」
伴随着喃喃感慨对砍到最后的谭雅,注意到战斗声止歇了。
到头来,战争是受到一个「公平」的方程式所支配。尽管不得不说这很残酷,但就本质上算是感性的问题吧。
强者会赢。毕竟就连禁止独占的公平交易委员会,也没有限制在战斗中独占胜利。
该说是自由竞争万岁吗?——正想发牢骚的谭雅就在这时按住头部。
「……头好痛,这还真严重。」
一面滥用九五式,一面贯彻自己的意识,是不可能会没有副作用的吧。存在x这家伙,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做安全标准的样子。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拥有在面对「我受到异性吸引」这类感慨时,一脸认真地回说「那就把眼睛挖掉吧」这种玩笑话的真性信徒。
这对身为知性的自由主义者的自己来说还真是难受。身为一个文明人,现在真希望能稍微摸索一下文明的解决对策。
「02呼叫01,已几乎掌握空域。」
「01收到。辛苦了。」
对了——谭雅就在这时补上一句话。
「方才的突击,干得漂亮喔。」
「……他们的近身战比想象中还要脆弱。我原本还一度做好觉悟,认为或许会再稍微费点工夫的。」
「你说得没错。联邦军也很吃紧呢。意外地,或许是在硬撑吧。」
战争也是一种总量平衡的行为。不过面对损耗,就算双方无视着悲鸣不断加注下去,也会有个极限在。没有在某处出现破绽反倒不自然。
对了——谭雅就在这时甩了甩头。虽说击败了敌兵,但也只不过是排除了眼前的威胁。问题倒不如说是从现在才开始。
「尽管我方也不是毫不疲惫,但损耗还在容许范围内。不过,很让人怀疑,维持这个空域究竟有没有意义吧。」
「尽管中校说得没错,但这是会打击部队士气的发言呢。」
「是没错。不过,就算毫无意义地吹捧自己人也无济于事。」
指挥官要是只会对将校说着政宣话语就没救了。只会说着毅力论,难道不是不懂得替代论的无能的佐证吗?
「战术上的胜利。还真是一点意义也没有。顶多就是勋章的程度吗……不对,这对劳动者来说并不是件坏事也说不定。」
激不起干劲时的劳动效率是最差的。虽然也有活用「工作价值」这类神奇话语的手法在,但这么做所得到的就像颗毫无意义吹胀的气球。
稍有刺激就会炸掉,到头来依旧是派不上用场。
既然是组织的齿轮,被当成齿轮看待也是当然的事。不过,就算有办法替换,要是怠慢维护保养,就是个欠缺经费意识的笨蛋。
对自负极具良知的谭雅来说,会让众人彻底明白自己的劳动会带来怎样的意义与成果,让部下抱持着自发性的动机是理所当然的事。
她甚至相信这正是管理者的义务。人力资源是必须要谨慎运用的资源。浪费资源,只会是毫无理由的恶行。
「02,现状毫无意义。要撤退了。」
「02收到。真的可以吗?」
「参谋本部的命令前提已经崩溃了。这可是在独断独行之前的问题喔。」
……没错,这还真的是……
「再继续下去也毫无意义呢。」
谭雅一脸厌烦地强化防御壳。只要稍微降低高度,浓密到会让人傻眼的对空弹幕就会从地面袭击过来吧。
要是不小心被打中,就算是航空魔导师也很危险。
虽说有保持高度,不过敌阵地上空侦察有多么棘手,是打从莱茵时期就领教过无数次的事。就算损害轻微,但要是疲劳度大幅增加,也无法保证绝对不会发生事故。本来在地图上,直到几天前应该都还是帝国军前线地区的地点,如今已是这副模样。
只能在遭受无意义的重创之前先行撤退了。
「全部队注意,这是01的紧急通知。」
谭雅把叹息吞回去,透过无线电发出呼叫。
「中断参谋本部指定的武装侦察任务。立刻脱离。待转移空域后,各级指挥官随即前来参与空中会议。」
在「收到」的复诵陆续回报后,部队就一个回转,在敌地上空展现整齐划一的部队行动,兼作为嘲讽似的现出漂亮的飞行队伍,开始脱离。
好了——谭雅朝飞在附近的副队长招手。
「拜斯少校,最近的面包中队在哪?」
「无法确定是在几公里内呢。」
帝国军魔导将校进行的战地紧急空中会议的对话内容,是面包。面对副队长就像在询问「中校意下如何?」的眼神,谭雅一副了然于心的态度回道:
「这种时候要上哪儿都行。就以寻找热食优先吧。想跟似乎会带着高热量食物后退的后勤部门会合。」
「这样一来,就是沿着地图上的街道去找?」
「我是这样打算的,但难以明确辨识出街道位置,所以会很辛苦呢。」
没办法保证友军是沿着街道撤退。而且也难以判别该部队会是何种兵科。该怎么办呢——思索到最后,谭雅就把飞在附近的格兰兹中尉叫来。
「格兰兹中尉,我要分派贵官去做件事。」
不知道的事情就要去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遵命,请下令!」
「先行一步,去与友军的后卫接触。就算遭到误射,也别太生气的反击喔?」
「我会留意的。」
他苦笑点头的模样看来是有听懂。就算还不到拜斯少校的程度,格兰兹中尉也变得愈来愈可靠了。
迅速召集部下飞离的模样,充满着下级军官所应当具备的机灵、干劲,还有积极性。能安心派遣他们出去的贵重的信任,是他们自己争取到的。
「居然会觉得那个格兰兹中尉很可靠呢。」
「中校?」
「没事,只是想说如果在莱茵时期,就会怕得不敢把事情交给他去办……这种事情罢了。」
自己果然很擅长培育部下也说不定。考虑到这提高了人力资本的价值,她可以说是在自卖自夸了——谭雅尽管在内心里苦笑,也依旧是感到自豪。不论任何时候,都有办法培育人才的感觉并不坏。
不过,能沉浸在得意情绪里的时间相当短暂。
「回想起莱茵时期吗……这样的话,地上的情况倒是完全相反啊。如果是在以前,是不可能后退得这么杂乱的。真是惨不忍睹。」
飞在一旁的拜斯少校说出这句话,谭雅也跟着点头同意。
「明明有物资却遭到抛弃了呢……军纪的涣散就是因为这样才可怕。」
如果是在莱茵战线的时候,就算格兰兹中尉(当时还是少尉)不可靠,也能够信赖全体友军。
现在呢?
「中校,少校,请看那边。」
她将双筒望远镜朝向副官所指示的方向,啊啊,还真是浪费!
那台烧成焦黑的车体,不正是我军的车辆吗!
「……沿着街道遗弃车辆吗?本国的战务负责人看到恐怕会晕倒吧。」
「这可不能让乌卡中校看到啊。」
这对到处想方设法处理本来就很紧迫的车辆情况的负责人来说,是个太过残酷的景象。战争果然就只会是种无可救药的浪费。如今,叹息已然成为一种习惯。在东方叹气的次数早就多到无法计算了。
「嗯?」
「怎么了,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
副官似乎发现到什么,在她所指方向的地面泥泞上,刻划着奇妙的花纹。这看在训练有素的军人眼中是一目了然吧。是大规模部队移动的痕迹。
「机械化师团?只不过,就算是这样……不管怎么说,这都不会是我军的痕迹呢。」
「为什么能如此肯定呢?判断材料不是不足以断定这是敌部队的痕迹吗?」
一脸不可思议的副官不论好坏都是与「败走」、「溃逃」无缘的人吧。只不过,谭雅就在这时修正想法。帝国军本身本来就是靠着「总量平衡」之力颠覆败北的军队。
战败逃亡时会是怎样的情况,就只能从战史上得知吧。毕竟,人类是会率先想到经验知识的生物。
「维夏,希望贵官能拥有不是透过经验,而是透过历史学习的感性呢。」
恭敬答是的副官有着优秀的理解力。只要说一次就懂,所以前途可望吧。给我记好了——谭雅开门见山地说出结论。
「败走的军队会走容易逃走的道路。就算是帝国军的机械化部队也不出例外。从刚刚开始就有看到了吧?遭到遗弃的我军车辆就算混在泥巴里头难以辨识,基本上也还是沿着街道零星散布。」
这还真是麻烦——谭雅叹了口气。如果选择走轻松的道路,结果却是大家一起被干掉的话就太让人傻眼了。
「既然选择走泥路,那就是联邦军?」
不会错的——谭雅恨恨说道。
「看来敌人是以前进优先呢。展开速度也很快的样子。」
「要考虑在与友军会合后,立刻被卷入战斗之中的可能性吗?」
面对副队长的询问,谭雅在思考片刻后开口答道:
「……也是,我们的任务很明确。就在与战斗群本队会合之前,担任友军的后退支援也不错吧。」
「遵命。」
很好——点了点头,继续飞行了一会儿。
刻划在地面上宛如花纹一般,恐怕意味着大规模装甲部队或机械化部队存在的景象,以让人不安的存在感压迫着谭雅的视野。
……是联邦军的装甲前锋之类的部队吧。
目睹到友军正遭到追击的证据让人打从心底地感到恐惧。这是希望在自己的退路上最好不要出现的东西。
尽管向拜斯少校说了支援友军这种话……但老实说,这不是会让人想挺身而出的规模。
「中校?」
这时,谭雅忽然将视线从地面移回空中。靠到身旁来的副官手里拿着长距离通讯装备。
「请问现在方便吗?」
一点头,她就将长距离无线电的听筒递来。
「是格兰兹中尉的来电。说他跟友军的补给部队会合了。」
谭雅从担忧中回到指挥官的思考模式,一抢过听筒就询问起格兰兹中尉。
「有关战局的整体情势是?」
「请稍等一下。」
能隐约听到格兰兹中尉在与友军说些什么的声音。老实说,就他的反应看来是不太能期待的样子。
「……怎样也没办法把握。就连在这里入手的概况也相当混乱,恐怕无法作为参考……」
「别在意,中尉。这不是贵官的责任。」
这不是深感愧疚地向自己道歉的部下的责任。不误解责任的归属是身为上司所必要的最低限度义务。迁怒部下是最差劲的行为吧。
「总之,先以会合优先。将座标送来。做好收容的准备。」
「遵命。」
很好——将无线电挂断的谭雅微微摇了摇头。
「明白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了」。尽管这也能说是个成果,但也只是在追认这个不愉快的现状罢了。不幸是要共享的东西。因此,必须得向身为分享对象的拜斯少校告知这件事情。
「副队长,已接触到友军了。」
但是一概不明——谭雅朝着他耸肩抱怨。光是这样,就能直接让他明白状况的严重性。看似理解状况的拜斯少校一脸凝重。
也没办法说别人呢——谭雅苦笑着。自己的表情也肯定是臭到不能再臭了吧。
「是东方方面军太松懈了吗?」
「拜斯少校,评论要讲求公正。我们也有在诺登以北犯蠢过吧。松懈可不是他人的事喔?」
粗心一时,尸横遍野。总之,就是这样。
「毕竟是战争呢。也是会有吃亏上当的时候吧。」
「……让人回想起莱茵呢。」
对于以疲惫语调插话的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谭雅「一点也没错」的点头表示同意。回想起来,莱茵战线当时也是因为上级司令部的失态才会累得要死要活。
到头来辛苦的总是现场人员,这会是个永远的结构性问题吧。
「根据经验法则,差不多该找个地方捡壕沟战用的铲子了。」
「哈哈,真是怀念呢。」
谭雅的怨言是被当成玩笑话了吧。说起笑来的拜斯少校打从根本的误会了。
「地上应该有遭到遗弃的,去捡适当的量回来吧。」
「咦?」
「我是认真的,少校。去捡人数以上的量回来。」
谭雅毫无笑容,板着脸以不掩不悦的语调说道。是领悟到自己是认真的吧,拜斯少校敛起表情,以略为沙哑的语调回应。
「……遵命。这就带一个中队降落。请提供支援。」
「就交给你了。」
在支援下适当采取警戒态势的拾荒。这不是困难的工作,只是会让人提不起劲的工作。
从地面上迅速收集适当的装备到再次行动为止,整个过程所花费的时间极为短暂。对负责侦察警戒的谭雅来说,事情顺利到让她沮丧。
「……奇怪。」
就算没办法清理战场,但会遗留下这么多战利品不捡走吗?该不会——想到这,谭雅切身感到自己的担忧是对的。与格兰兹中尉接触的友军部队会合,比预期得还要早。
说好听点,就是战线没有被推进太多吧……说难听点,就是正好相反,「后退得太慢」。
只要朝刚会合的友军部队环顾一眼,就会注意到他们移动的模样很有秩序吧。「秩序」,没错,能在后退时保持「秩序」通常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但是……在现况下无疑是最糟的。
尽管前线正陷入混乱且错乱的状况,保有秩序的友军部队却还是迟了一步后退。也就是说,这是东方方面军本身的指示太过于后知后觉的佐证。
……就连组织性的后退都无法顺利进行!
还真是困扰——谭雅板着一张脸,向附近最资深的一名军官搭话。
「我是沙罗曼达战斗群的谭雅·冯·提古雷查夫中校。贵队的司令部或指挥系统是?」
「我们是东方军第二十三师团第五十四连队。贵队是?看起来像是航空魔导大队?」
在单刀直入的问候当中,互相确认起双方所配戴的略章与阶级章的短暂交流。
该说真不愧是资深军官吧。以授勋经历来讲,对方比佩带银翼的谭雅还要略逊一筹。不过,只比「银翼」略逊一筹的军官在战场上几乎是「神」。
「目前正依照快速部署命令展开当中。想跟贵队协议现在的状况。」
「欢迎,中校。」
「恕我失礼,敢问贵官是?」
啊啊——这时,那名年长的将校苦笑起来。
「我是连队长的狄利克雷上校。」
彼此都抽到下下签了呢——是一名能展露笑容的精悍指挥官。
「我是沙罗曼达战斗群的提古雷查夫中校。这位是副指挥官拜斯少校。」
「持有复数named级的航空魔导师?这还真是可靠。如果能得到贵队支援的话。」
他是名有掌握到状况,理解自身职责的专家——这让谭雅看到了些许希望。特别是不会将对自己的身高、长相的感想表现在脸上这点非常好。
想把工作做好就少不了好的同事,确有其道理在。光是不会被从背后推下去,就能减少一项要警戒的事,值得感谢。能保证能力不会让所配戴的略章丢脸,是勋章制度的优点。
「是问能否协助吗?我们是以帮战斗群本队探路的形式先遣的部队。在接到参谋本部的其他命令之前,应有办法支援友军的后卫战斗吧。」
「我不会要你们纳入我方的指挥之下,不过要是能配合的话,我方也会比较好做事。」
也能理解有关指挥系统的事情。哎呀,他是那种难能可贵的长官吧。
「虽说编成上的名义是战斗群,不过我队目前就只是一个航空魔导大队,除了指挥权的问题外毫无限制。就算从事几天友军支援也不会有问题吧。」
「感谢!」
那么?——在用视线询问后,对方也理解了。
「我就带你前往临时的司令部据点吧……需要紧急讨论的案件可是堆积如山。」
「请容我伴随。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跟我来。拜斯少校,部队就交给你了。记得立刻去和五十四连队的副指挥官进行协调。」
在将笼统的杂务交给点头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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