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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个义勇部队是……」
「没错,他们是协约联合出身的人。包含政治宣传在内,不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军事上,派遣部队都该包含他们在内。」
目前为止往往保持沉默的外交部,他们提出将重点放在「宣传战」上的提案。具体来说,也是一项特意无视军事合理性的提案。
「海军的意见是?」
「反对。」
「反对?」
「意图是很好。目的也不是无法理解。但老实说,缺乏最重要的实行手段。」
这不是在现场拚命的人,会乐意去实行的那类作战。面露难色的海军方面,光是能理解意图就很了不起了吧。
「你是说派不出航路护卫?」
「光是在现况下,护卫舰就明显不足了。倘若要求抽出更多的舰艇,就连海上护卫战都很可能会不得不出现破绽。」
「什么?」
就算是在丘布尔首相险恶的视线与询问之下,海军方面的回答依旧不变。
不对,是没办法改变。
「首相阁下,就跟阁下担任海军卿时,所知道的情况一样。」
「……若是那件事,根据我的印象,只要抽出舰队型驱逐舰,就能确保充分的数量了。」
「舰队的回答是,不可能。驱逐舰的绝对值早就难以承受扩大的损耗,在欠缺舰队主力的护卫舰的状况下……」
「就如舰队代表所说的。不论是担任舰队的眼睛或反潜战斗,都很可能会出现障碍。」
「我想问个问题。相较于帝国军潜艇的横行霸道,我们的潜艇是在睡午觉吗?」
「……恕我直言,大陆国家的帝国与海洋国家的我们,所置身的环境有著本质上的差异!请考虑依赖海上贸易路线的我们,与本来就远离海上贸易路线的帝国,双方之间的现况吧!」
「既然有理解到这种程度,就应该知道我们的贸易路线,是多么攸关生死的问题吧。」
丘布尔首相不给负责人看出话题走向,试图开口弥补失言的空档。
「要护卫如此重要的贸易路线,就必须要有驱逐舰。在建立好护卫舰的量产体制以前,就从舰队中抽出吧。反潜战斗就靠海陆魔导部队弥补。」
首相全身散发著蕴含意志的气势。尽管海军军官们险些答应下来,不过他们依旧是一齐提出反驳。
「首相阁下!唯有这点万万不可啊!」
「请重新考虑!舰队型驱逐舰是为了舰队决战所准备的精锐!做这种如同推他们陷入消耗战的行为,是怎样也无法歼灭敌舰队的!」
这是知道大海的男儿们的声音。只不过,他们似乎忘记了这里是陆地。
「闭嘴!」
一声大喝。
就在海军无人能在首相本人咆哮的瞬间反驳时,胜负就轻易决定了。
「一旦丧失海上贸易路线,联合王国可是一天也活不下去!」
这就是海洋国家的宿命。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得要渡海。国家生存所必要的东西,全部都在国外。
想要的话,就只能跨海运回国内。
不管愿不愿意,一旦剔除海洋,联合王国就无法成立。
「海军不就是为此存在的吗?如果不是,海上的防壁就跟腐烂了一样!看看敌我之间的战力差吧!会有敌人在这种状况下发出攻势吗!不可能会发生的舰队决战,管他去死啊!要让我们能活过明天!这是优先事项!」
「……遵命。」
众人皆能体会,低头的海军卿们羞愧的内心。
他们会遭部下怨恨吧。北方的海很湍急。要将部队分散投入到那种地方,没道理会感到高兴。也仍然挂心著舰队决战吧。
不过,只要一旦决定了主要目的,就必须得毫不拖延地实行国家的主要方针。
「可以吧?在这种状况下,海军能提供多少战力,派往预期会蒙受损害的北方航路?」
「如果是航速快的高速运输船团,停留在危险海域的时间就有限。也有办法从本国舰队当中,调派高速驱逐舰担任护卫。」
「最低也要巡航速度十八节以上的高速运输船团。」
「这不可能!」
「你知道在本国近海的损耗率吗!」
「那你们是想派低速船团,去突破敌制海权吗!」
相关人员现在所争论的是「该如何实行」。是否能实行,已没办法再成为议论对象了。
「所以才需要护卫吧!」
「本国近海可有著我们舰队存在的一大前提喔!但如果要横渡帝国,横渡大洋舰队的舰队活动范围,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毕竟,倘若不是有办法甩开敌人的高速船团,就很可能会被水面舰艇拦截。主张风险太高的声音,坚决地不断提出这项问题。
「反正应该都存在著会被航空机或魔导师发现到的风险!既然如此,还是配置厚实的护卫,派出低速但是大规模的船团,还比较有成算吧!」
「低速船团可是支撑著本国的物资情况啊!」
「等等、等等、等等!」
……就算多少有些偏离主题──
在联合王国这里,开设北方航路已是既定方针。
正因为如此,哈伯革兰少将忽然陷入沉思。这确实……不是个坏计画。不过,是不是对联邦太有利了啊?
乍看之下,是追求联合王国利益的结论。
「诸位绅士,可以认为意见已大致说完了吧?」
「是的。」就在众人点头当中……应该要高兴没有人提出异议吧。满场一致是象徵团结的好徵兆。
是就连哈伯革兰少将这样的陪席人员,都因为光明的前程,差点露出微笑的好消息。想要认为,或许凡事正朝著良好的方向发展。只不过,正因为如此,身为不断尝到苦头的情报机关之长,总觉得有那里不太对劲。
「我们对于要派合州国体系的诸位义勇兵,与我国的海陆魔导部队,担任北方航路的护卫这件事,总而言之是意见一致。有争议的就只有船只问题。」
「好啦。」丘布尔首相缄默不语地抽起雪茄……就在等他说下去的列席者们,耐心快达到极限的瞬间,再次开口说道。
「我是知道有『一艘』。」
让人唔了一声的发言。
如果是知道能去哪里生出船只来,倒还可以理解。大概就是跟调整船团行程的负责人联系上了吧。但是……单独的船只?
不过,这可是一国首相说出口的话。列席者们礼仪端正地忍住疑问,等他继续说下去。啊,哈伯革兰少将就在这时,在心中做出订正。
就唯有脸色苍白的海军方面,心中似乎是对某件事情有底的样子。
「能载运大量的物资,而且还不需要护卫。」
「没错吧。」在首相的讯问下,海军方面早已呈现恐慌状态。
「请……请……请等一下,首相阁下!」
「就唯有那艘船……就唯有那艘船,万万不可啊!」
以潇洒自豪的海军军官们,一脸惊慌失措的狼狈模样,可说是出意外有看头的戏。
他们焦急到堪称滑稽的拚命态度,不知为何惹人发笑。
「如各位所说的,这是也有顾及到拮据的护卫舰情况的结果。」
「那艘船,就唯有那艘船!」
「使用rms安茹女王号。舰队司令部那边,也照这样传达下去。」
这是个曾经听过的名字。
联合王国最大的邮轮。
换句话说就是世界最大的定期货船。然后根据我的印象,这艘船同时也是最快的定期货船。哈伯革兰少将自己也在战前听闻过,这是在现今航行的船只中,航速最快的豪华邮轮。
尽管听说有遭到了徵用……原来如此,就海军方面的动摇来看……应该是比传闻中的还要好用吧。
「可是!」
「调去护卫的海陆魔导部队就选最精锐的。可别让船沉了喔。」
喃喃说出一句「怎么会这样」后,沉默下来的海军方面列席者们,露出怨恨的视线。而遭到他们瞪视的陆军方面,就连忙抽起雪茄,避开视线看起天花板。
空军军官们看来是打算装出认真的表情,等待风头过去。就像是不想被牵扯进去似的,开始专心针对航空机的引擎,讨论起「专业到不必要的程度」的技术话题。
外交部与其他政府机关的人员,则是跟往常一样,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没有人想留在这种危险地带上。要是不小心留了下来,就会大幅提升被卷进不必要麻烦的风险吧。既然如此,就快点闪人吧……就在哈伯革兰少将决定撤退时──
注意到叫唤自己的年轻事务官的声音。
在被叫过去后,眼前的人正是……直到刚刚都还在与海军方面的人,该说是直言不讳的意见交锋吧,欺凌他们的丘布尔首相本人。
露出满面笑容的首相,亲昵地拍著我的肩膀。世间一般会说这是一种光荣吧。
无知还真是幸福。
「正等你呢。mr.哈伯革兰。抱歉突然找你过来,不过明天三点,我想跟你一块喝杯下午茶。要是方便的话,到时候就来首相官邸吧。」
「是的,就请容我陪同吧。」
一国首相的邀请,实质上就等于是命令。只要没有跟国王陛下本人约好要开茶会,三点之后的时间,就不容拒绝地要去陪丘布尔首相。
「很好。那么,就让我家的管家准备吧。轻食就可以了吧?」
「感谢你的招待,首相阁下。」
某日 联合王国首都伦迪尼姆 首相官邸
隔天,哈伯革兰少将就根据指定的时间,抵达首相官邸。
沿途眺望的是阴郁天空。缺乏日照是常有的事。太阳没有露脸的秋季天空,并不罕见。
毕竟打从出生以来,就是在这种天气下长大。没什么好不平不满。偶尔也不是不想去内海的海滩度假,但如今可是战时。
不论是社交还是海滩,都要等战争结束之后再说。甚至已逐渐习惯,枯燥乏味的军用品与染上米色的世界。
三点的下午茶这个传统的习惯,也没办法避免战争的恶习吧。就连首相官邸周遭,都意识到防空战斗,构筑了防空炮阵地与好几个防空洞,甚至还随处可见到,享受下午茶时间的将兵们,在阵地里喝茶的身影。
假如从悠哉放松心情,享受著红茶与聊天乐趣的主旨来看的话……就没有比这还要可悲的事情了。
要是在「请跟我来」的带领下,来到位在首相官邸一隅的茶室,也意识到防火而摆放水桶的话,就让人不得不意识到,目前置身在战时情况下了。
「啊,请坐吧。」
首相自己亲昵地劝坐,带路的管家前去准备红茶。与丘布尔首相同卓,在战前是连作梦也想不到的事。
这虽是光荣的机会,但比起感到光荣的喜悦,哈伯革兰少将更想感慨,祖国陷入这种事态之中的窘境。
比方说,周遭的人。宛如纪律训练的体现一般,机敏动作的管家们,应该是专家吧……但与众人相称的高龄,果然很醒目。就连最年轻的男性也是壮年。
考虑到大半的成年男性都遭到军队徵召,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吧。对我们来说理所当然的事物,曾几何时已沦为过去的东西。领悟到时光的变迁,总是让人寂寞。
带著茶具前来的众人,制服就跟往时一样平整,反倒让人不胜唏嘘。
「真是非常抱歉,由于是在战时……」
带著「就只能准备这种东西」的言外之意,拿出来的是一套茶具。完全相信这句话,准备接过茶具的哈伯革兰少将,惊讶地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一眼就能发现,是磨亮到不现实的银餐具。
竟然将容易黯淡的银餐具,磨到这么亮丽?考虑到这还是在人手锐减的状况下,甚至不知道是该佩服,还是该错愕。
也就是带著怀古风情,使用瓷器与银餐具的下午茶吧。在这种战时情况下,在这个忙著进行战争指导的首相官邸里?
「家里的管家,是过于讲究的人。红茶也还不错吧。」
「考虑到战时情况下的流通情况,这是让人惊讶的水准吧。」
在「喝吧」的劝诱下,品尝到的阿萨姆红茶味道,就连在平时都不算差劲吧。考虑到面对通商破坏战的目前局面,甚至可以说是意外的好喝。
「家中管家的理想,应该是当令的茶叶吧。尽管难以取得好茶而不得不用替代品这点,也让我很不甘愿就是了。」
讲究、对传统的爱,还有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毫不动摇的姿态。就算是在逞强,联合王国自傲的传统态度,就这层意思上还真是可靠至极。
「在替代品这方面,无法否认我们政府确实也有著重大责任。特别是红茶,迟送的情况意外地严重吧。」
被笑著说「没有茶,怎打得了仗」的首相带动,哈伯革兰少将也在注意到时,跟著露出微微苦笑。
的确,没有茶的战争,完全是不用讨论。要是遭遇到这种不幸,不论是谁都会想办法从某处弄茶叶过来吧。最好的例子,就是派到南方大陆的情报部部员。尽管都派到沙漠去了,也还是想方设法确保到茶叶的样子。
反过来讲,他就连在沙漠都能找到茶叶了,就算用得再狠一点,他说不定也有能力达成。
「不过,我们可没办法把时间花在喝茶聊天上吧。就进入主题吧。那么,事情就跟你在联合王国防务委员会听到的一样。」
「是的。」哈伯革兰少将注意到自己有点放松过头了。端正姿势,摆出倾听的态度,准备洗耳恭听。
很在意自己究竟是基于怎样的必要性,被找来这里的。身为情报部的负责人,是有要向首相报告的关系在……但被找来私下喝茶,这还是头一遭。
「我们什么东西都缺。从身边的红茶,战争领域上不可欠缺的驱逐舰、船只,最后就连可以信赖且文明的友好国家都不足。」
确实是不得不承认,联合王国正面临著危机。这完全是没能阻止共和国在大陆败北的代价。太慢介入的费用,让如今面对强大的帝国,得要以欠缺共和国这名战友的庞大代价支付。
「这差不多可说是我们联合王国的实情吧。尽管是比在议会上,宣称『这是对他们来说最好的时代,对我们来说是黑暗的时代』时,还要好上一些就是了……」
「首相阁下是感慨,即使变好了,也才这种程度吧。」
「是呀。」
「来一根吧。」他递出的是装雪茄的盒子。阁下还是老样子的爱菸人士,即使苦笑起来,不过哈伯革兰自己也不讨厌抽菸。
试著感激地抽起一根,依旧是最高级的产品。就是说连在这种时候,该有雪茄的地方也还是会有呢。
只不过,就算抽起雪茄,疑问也没有消失。自己为什么会被找来?尽管享受著美好的雪茄,脑海某处也依旧非常在意著这件事。
你一言我一句的聊著话题……就在经过了就主题而言,感觉有点迂回的时间后。
「mr.哈伯革兰。我就直说了。我不想后悔与共产主义者这群恶魔握手言和。」
「是的。」
丘布尔首相所喃喃说出的这句话,让直觉产生反应。共产主义者的案件,正是首相阁下的主题吗!
等回过神时,就为了滋润口渴的喉咙,伸手拿起茶杯,但就算想享受阿萨姆的滋味,却不知为何地喝不出味道。
「情报部烦恼的鼹鼠问题,有进展吗?」
「真是非常抱歉,至今还无法特定目标,仍在调查当中。由于最近没有发现到疑似情报流出的事例,所以鼹鼠也有可能是来自陆海军的将校。」
尽管哈伯革兰自己也半信半疑,不过还是把话说下去。
「棘手的是,也无法否定已经化为了卧底的可能性。继续致力于部内的情报管理,就是极限了吧。」
彻底的调查部下。怀疑伙伴难以说是我的本意,只不过,就算很不愉快,也能理解这是必要的作业。
都做到这种地步了。
还以为马上就能特定目标……结果却是完全白忙一场。
作为可能性之一,尽管做出派遣将校正是鼹鼠的假设……但这说不定是没有证据,也无从证明的乐观推测。
对卧底来说,只要不被怀疑就是大胜利了。最痛苦的是,也没办法轻易放松警戒。
因此,作为情报部门负责人,哈伯革兰少将正式做出谢罪。
「作为结论,我只能再次道歉。目前仍在调查当中,乃是实情。」
「……有关这件事。」
「是的,首相阁下。」
我甘受斥责。就算说得严厉,我也没有立场反驳。这是哈伯革兰少将的觉悟。
「有可能是联邦体系的情报机关。」
正因为如此,这完全是出乎意料的一句话。
没有立刻反问「你说什么?」,全是靠长年以来的自制心与训练。勉强运转起来的脑袋导出的结论,指出了一项事实。
那就是,鼹鼠……不对等等,为什么是由首相告知情报部这件事?
「……你说什么?」
「你知道联邦的内务人民委员部吧?我想你那边会比我清楚,他们正式提议,希望能暂时停止彼此之间的谍报活动。」
太过惊讶,就连话也说不出来。
是该问要怎么做?还是该说为什么呢?只不过,不论开口说什么,都是看似适当却不适当的答覆吧。
「首相阁下,该不会,你说的和恶魔握手言和是……」
「这可以当作是一种讯息吧。总而言之。联邦方面的罗利亚内务人民委员,以负责人名义通知我们,希望进行『情报交流』与『对帝国联合作战』的实务负责人协议。」
原来如此──是可以点头接受的事。
老实说,联合王国的自己,能与联邦方面的情报相关人员进行正式接触,是足以媲美哥白尼的转变。
惊天动地即是这一回事吧。
甚至让人深刻体会到,情报界「唯一确实的事,即是不可能有唯一确实的事」这句满是矛盾的格言,确实是真理。
「是正式的招待吗?」
「当然是正式的。还保证会让过去进行情报活动,而在联邦境内发出的逮捕令,还有在缺席审判中做出的有罪判决无效。」
「这还真是……」
这该说是振奋的消息,还是该说会成为相信共产党秘密警察做出的安全保证的蠢蛋,或是该惊讶他们真的摆出了诚实的态度。
还真是究极的选择。
「mr.哈伯革兰。就我来说,根据安排,我想要你过去参加。」
「遵命。只要命令下来,我就立刻带领部下前去。」
不需要犹豫。
既然下令要我去,就只有做到最好为止。
「非常好。方便的话,要不要搭乘rms安茹女王号呢?正式的日程,还在与联邦的内务人民委员部调整当中,不过当安排好之后,也预定要进行『非正式』的人员交换。」
「要释放该死的叛徒、卖国贼,还有共产主义者这件事情,要说我不觉得惭愧可耻,是骗人的吧。」
不过,哈伯革兰继续说下去。
表情上露出的是与至今彷佛非人类的坚硬假面,截然不同的感情。那是在世间上,毫无疑问会被形容是安心、欢迎,或是欢喜的感情。
「但既然能从共产主义者的凶手手中取回伙伴,就不容我拒绝了。」
值得尊敬的伙伴们。身陷牢狱,音讯全无的他们。关于共产主义者会有多么绅士这点,联合王国的情报机关不抱持著幻想。
具有容共主义倾向的学者教授,似乎是无法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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