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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卷(ZC) 说说苏童

作者:范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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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真的,我并不怎么了解苏童,至少是不能很明白他,却要拿苏童来写写文章,真是惭愧得很,写出些肤浅和不恭恐怕也是难免,只请苏童和他的发烧友们多多原谅则个。

已经记不得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下,又是由谁谁介绍认识了苏童的,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也许根本就不需要,要什么时间,要什么场合,要什么人介绍呢,实在不必,只是在那一刻在那一种状态中,我知道了这个人就是苏童,这就是了,这就够了,至于苏童他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记得我,这无关紧要,就是这样。认得苏童是会给我们带来些许好处的,我可以对别人说,我认得苏童,或者说苏童是我们那儿的,从别人的眼光里看到羡慕,于是我们自己也觉得自己真是很了不得呢,倘若有机会和苏童一起出去吃喝玩乐,那光沾得更是没得说,酒店里从男老板到女招待他们都喜欢苏童,有时候真是喜欢得莫名其妙,叫我们大家不能不吃醋,吃饱了买单,老板说看在苏童的面子上给了八折的优惠,其实谁知道呢,苏童真的值二折吗,难道苏童只值二折吗,真是的,不过话说回来,出门在外,倘若遇到些困难什么,比如差一张卧铺票什么的,你试着把苏童顶出去,也许真能管用,苏童就是有这样的力量,你拿他没办法。我说我并不很了解苏童这是真的,在平时不拿苏童来写文章的时候,我倒是常常地想起苏童的样子来,待到我开始要写写苏童,说说苏童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把苏童的样子写出来,就象我在我的小说里很少给人物描绘外形一样,但是对于我的人物我常常是有信心的,因为我以为我自己能够把握住他们骨子里的东西,所以我不写外表也行,可是我对于苏童却不能,我始终不知道苏童骨子里有些什么,我不明白骨子里的苏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于是我也不知道我所写的苏童,到底是不是苏童他自己。在一篇文章里我曾经说,我穿过了苏童生活过的苏州齐门外的那一条大街,我几乎就能够穿过苏童的童年视角,但是我穿不过苏童的妻妾成群,我说我要是能看一看苏童的前世,我也许能够明白整个的苏童,其实我错了,我想我大概永远也不能明白整个的苏童,我很高兴这样,人与人的了解,正应该是这样,不必很透彻,不必很明白,更不要很深刻,我就是这样想的。

我和苏童的接触真是不能算多,只不过一起开过几次笔会罢,虽然算是在同一个单位,但是我因为长住在小地方苏州,难得到南京去一去,即使到了南京,也未见得就能很巧地碰上苏童了,苏童原来在《钟山》干活的时候,只要往《钟山》一去,倒是八九不离十能见上一见,还常常能够很有口福似的跟着苏童到哪里吃一顿,后来苏童也进了专业创作组,以住家写作为主,机会就少得多了,也听说苏童虽然进了专业创作组,不过对《钟山》却依然情有所钟,也三天两头地往那里去,但毕竟和以前的每天上班有所不同,现在去看一看苏童用过的那张办公桌,真有点人去什么空的滋味呢。能和苏童一起参加什么笔会,也是很好的,但可惜这样的时候并不多,在仅有的一些机会中,苏童常常会再放弃一些,比如去年他就放弃了张家界,今年又放弃神农架,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有时候一本正经地问他为什么放弃,却发现自己问得象个傻瓜似的,从苏童的神情中我发现,苏童好像根本没有觉得他是放弃了什么,去与不去,也许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去就去了,不去就不去,难道还要有什么很充分很经得起推敲的理由吗,有一个小小的理由,或者没有理由都行,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真是好潇洒好自在,去了也不特别兴奋,不去也不怎么懊恼,就是这样,于是只在很少的一些机会中,我们能和苏童相遇,有一年我和苏童、叶兆言、储福金一行从南京坐轮船去武汉,好像是有两三天的路程,然后又从武汉坐船到重庆计五天时间,难怪王朔戏称我们是饱览长江景色,其实长江景色实在也没有览得怎么饱,倒是有机会狠狠地观览了这一伙人模人样的同行们,苏童虽不算是首当其冲,却也是在所难逃,当然说是狠狠的,却也不见得就能狠得怎么样,以我这样的一个人,要狠也是狠不到哪里去,狠狠的也并不就是很深刻的,也不是很全面的,也不是很透彻的,只不过感受到一点气息罢了,盖因平时实在难得相见,一旦碰上,便有了一种狠狠的感觉,那一次我也许真是在有意无意之中把苏童认真地观察了一回呢,但是观察的结果,并没有什么,并不觉得苏童就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也没有感受到苏童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异于常人的信息,苏童只就是他自己罢了,这一个有时候很有斗志,有时候又很没有斗志的苏童,这也正是我不能明白他的地方,苏童的有斗志和没有斗志,便使我们觉得苏童真是一个捉摸不透的家伙,苏童总的来说也是可以说说话的,侃起大山来也是当仁不让,他随随便便地往哪里一坐,极自然地点上一根烟抽起来,天南海北,古今中外,他也是无所不能谈及的,让你无法不觉得他就是一个真正的清谈高手,其实苏童才不是什么高手呢,一旦出现了真正的清谈高手,苏童不过招架三两回合,便会迅速地退下阵去,变得毫无斗志,这真是不堪一击,苏童打牌什么也是这样,一赢便见他斗志昂扬,笑意灿烂,只一小输,马上就变一副嘴脸,或与对家互相指责,也或者唉声叹气,全无信心,灰溜溜的全无光彩,这一副嘴脸能让人多看看倒也不失为一件趣事,看看光彩的苏童也有不怎么放光的时候,让人好开心,只可惜这样的机会实在太少太少,苏童的牌技也许并不怎么样,可是苏童他的运气实在是好,打牌且不说,打麻将苏童可是常胜将军,基本上是有赢无输,真是让人感叹这世界不公平呢,苏童且比我们走红,稿费且比我们多,就连玩玩扑克麻将也硬是要比大家来事一些,真叫你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气也得服,不气也得服呢,运气这东西你是拿它没有办法的,就象我们都拿苏童没有办法一样,其实每一个人都会有有斗志和没有斗志的时候,我以为苏童最好的斗志是在他的写作上,在写作这活儿上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苏童没有斗志的时候,我反正是没有见过,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只是有一回,我突然听到苏童说,他说我们江苏这一帮作家真他妈的是一群写作狂,真是的,一点不错,你看我们的苏童,叶兆言,周梅森,储福金,哪一个不是写作狂,就连黄蓓佳和我这样的女人,也不甘示弱,那真是没有话说的了,脑袋上永远高悬着一根鞭子似的,只拼命向前奔窜,脚下只稍一停留,这鞭子就抽将上来,也不知又奔到哪一年哪一月才能喘一口气,将息片刻,真个的是一群写作狂,苏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好像不怎么明白,我只是在他的话中体味到一种想喘口气的意思,也许是我意会上的错误,也或者是我自己想歇一歇的缘故罢,反正苏童他是说了那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虽然不能很明白,但我能从这句话中感受到苏童写作时候的斗志非凡,若不是斗志非凡,苏童能是苏童吗,当然不能,这是废话了。你看一看在寒冷的冬天和在酷热的夏天,苏童蛰伏在他的冬冷夏热的小阁楼上写作,你就想一想苏童的斗志罢。

从来没有问过苏童关于苏童的一切和关于苏童的一点一滴,苏童的从前,苏童的经历,苏童的朋友,苏童的亲人,我真是一无所知,只是在苏童自己写自己的文章中和别人写苏童的一些文章中知道苏童在小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看着苏童良好的食欲,永远也不败的胃口,很难把一个孱弱的孩子和这个健壮的苏童联系在一起,但是读一读苏童的童年视角,也许就不难找到那一个孩子,我一点也不知道苏童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也许我可以从自己的童年中去想象苏童的童年,我们都住在古老的苏州的某一条小街上,我们都被古城空间弥漫着的潮湿的气息浸润,我们都曾经有过一个比较贫困的家境,但是结果长大起来的我和苏童却是不一样,童年的记忆在苏童那里是那样地清晰,清晰得居然把苏童变成了一位了不起的作家,苏童的童年小说又是那样地感人,忧伤也好,顽皮也好,都让人神往,而我的童年呢,淡漠且没有什么趣味,记忆中出现的总是空白,我曾经两让自己的脑袋撞在故乡的坚硬的石头上,童年的往事以及写出这些往事的能力一起随着淌出来的血一起流走了罢,我不能写出我的童年视角来,而苏童能,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要不然,为什么只有苏童能成为苏童,而我却不能呢,虽然我和苏童成长于同一座颇有特色的古城,但是我们对于古城的感受却是不同,我想我和苏童唯一有一种感受可能相近,那就是对于自己的母亲,我的母亲和苏童的母亲她们都先后逝去,她们活着的时候一样为家庭为子女操尽了心,最后她们得的是一样的病,在久经煎熬以后她们都走了,苏童在他的母亲去世前在一篇文章中写道:唯一让我焦虑的是我辛劳了一生的母亲,她患重症住在医院的病房里。看了苏童这段话,我心里沉闷了很久很久。

在苏童走红以后,苏童的钱袋便也和苏童他自己一样,成为我们大家都愿意关心的东西,可是我们都不知道苏童到底有多少钱,苏童在高兴的时候,很大派地请我们喝洋酒,再加冰块,真是难喝死了,一股马尿味,虽然我没有喝过马尿,我们中间喝过马尿的人大概也不会很多,我把洋酒叫作马尿,苏童不知作何感想,苏童可是爱喝这种十分昂贵的马尿,你看他喝得有滋有味,在酒吧台前的转椅上一坐,全然一派现代派,只不知骨子里的他是真正的现代派,还是伪现代派,或者原来就是一个正宗的传统派呢,我们一面窥视着苏童的钱袋,一面嫉妒着苏童的走红,苏童却沉着冷静地不慌不忙地在我们大家的注视下,一边继续走红,一边继续膨胀他的钱袋,你真是拿他没有办法,不过苏童的钱袋也有漏钱的时候,听说苏童曾经拿出钱来让他太太去做点什么事情,想让这些钱很快地繁衍出子子孙孙来,后来听说亏了,亏了多少不知道,也不大好去问他,问了总是有点戳心境的,于是不问也罢,只知道亏了,再看到苏童的时候,仍是那一派潇洒模样,该放声大笑还是放声大笑,该请喝洋酒便请喝洋酒,于是知道钱亏虽然是亏了去,人却是不亏,心也是不亏,这就好,要的就是这样子,不过想起来也不见得能亏了很多去,苏童和我们许多人差不多的地方就是我们和周梅森不一样,我们的钱和周梅森的钱一样是自己一字一句写出来,苦出来,如果现在有一个冒风险的事情,要我们倾所有的钱财投入,很可能一夜之间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富翁或者变成穷光蛋,我想我大概是不会干这样的事情,我想苏童他也不会,还有叶兆言储福金他们都不会,周梅森也许会,所以我们常常戏说在我们这一拨人里真正有可能成为大款的大概只数梅森老兄,苏童恐怕难一些,当然话也不能说得绝,事物总是在不断地变化,说不定再见到苏童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大款也是可能,希望如此,那时的苏童当然又是一个全新的苏童了,其实苏童在这些年中几乎永远是新的苏童,先是领衔新潮小说,接着是主倡新写实,后来又在一批新派电影导演的眼睛里如大红灯笼般高高挂起,你一眼望去在苏童的头顶上绝对有一圈“新”的光环,苏童的穿着据说也是能领新潮的,之所以用“据说”,盖因我于名牌服装之类常常是有眼不识泰山,只是在耳朵里听到别人说谁谁谁身上穿的是什么什么名牌,再仔细看时,常觉得不过如此,真是大有不恭,因此对于苏童是否真的能够领导服装新潮流,是否真的能够显示出新潮服装的魅力,我实在不敢妄下断语,说好了苏童以为我别有用心,想拍他一记马屁什么的,说不好,打击了苏童的自信心真是罪过多多,于是最多只是“据说”罢了,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来说说苏童却用不着拿“据说”来抵挡,那就是苏童卡拉OK的水平,真是没说的,一曲什么《篱笆墙的影子》真能唱得叫你以为他就是谁谁谁呢,我才知道苏童的魅力原来还不仅仅是在他的小说里呢,苏童以他的作品和他的卡拉OK迷倒多少女孩子我可是不知道,但我也不是没有见过女孩子们看着苏童时那一种叫人觉得世界实在太美好的目光,这目光让我想起一首叫作《让世界充满爱》的歌,又让我觉得生活真是有意义,觉得太阳是那样地光明温暖,觉得月亮是那样地温柔多情,觉得人生原来是这么地有滋有味,好像那目光全然不是对着苏童去,而是对着我来似的,我这真是自作多情得了不得呢,我不知道苏童在接受这些美好的目光时他是怎么想的,我想起苏童的一篇小说叫做《平静如水》,我看到苏童常常真的很平静如水,我想苏童的平静如水应当是一种成熟的美,但是苏童他真的已经到了很成熟的时候吗,我说不出来。

我对苏童的了解仅此而已,但是我读苏童的作品却不能算少,只是要我说说对苏童小说的感想我却是说不清楚,我只是知道在读苏童作品的时候我很愉快,我想这也许就已经足够,不知苏童他自己满意与否,一个人的小说让人读出许多愉快来,不是很好吗,我所能得到的就是从苏童的小说里看到一幅幅的画面,这画面或者很忧伤,或者很优美,我知道苏童是用他的独特的语言创造了这些画面,我更知道苏童不仅仅是用他的独特的语言创造了这些优秀的画面,还用什么,用心,用灵魂,用天赋,或者是用整个的生命,这只有苏童他自己明白。

今年初秋时候,苏童被招回家乡去签名售书,我们一字排开站在柜台前,还有上海陆星儿刘观德他们,每人胸前配一条写着自己名字的红绸带,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我和苏童正是在队伍的两头,苏童站在队尾,我站在队首,当然从苏童的角度看,他也许是在队首,而我是在队尾,其实队首队尾这没有什么,无意识构成的一种形式罢,站哪儿都一样,但是苏童就是不一样,他无意识地往那里一站,就站到了一个最凉快的地方,离电扇最近的位置,而我也是这么随意地一站,却站到了离电扇最远的地方,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苏童他的运气就是比我好,没有办法,于是我在这一边汗流浃背,一块手帕拿在手里就放不下来,摄影记者说,你怎么拿着手帕不肯放,这样照出来的照片,张张上有你的手帕,我说你看我这样子能上镜头吗,狼狈不堪,于是勾过头去看苏童,苏童倒是惬意,凉风习习,游刃有余呢,虽然那一天苏童是红星这毫无疑问,现在苏童走到哪里他都是红星,何况在自己家乡签名售书,男孩子女孩子们围着苏童不肯离去,苏童和蔼可亲地为他们一一签名,并根据他们的需要写上一些祝福,写上一些感想,也写一些名人名言之类,虽是门庭若市,却能应付自如,我们还能听到他不急不慢地对读者们的问题一一作答,心下真是有些不甘,却也无奈,谁让你缺少那一点福份呢,少一点就是少一点,堆得高高的书终于卖得差不多,家乡的读者热情却是有增无减,于是去买了别的书来也让签名,于是我终于听到苏童痛苦地大喊一声;巴金的书我怎么敢签?我们都笑,一一学苏童的口气,说,曹雪芹的书我怎么敢签,说,马尔克斯的书我怎么敢签,说,谁谁谁的书我怎么敢签,我们一起笑着但是仍然根据大家的需要在各种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也不管是不是冒犯了谁谁谁大作家名作家,前人古人伟人,只知道不要冒犯真诚的读者便是,苏童也是一样,做痛苦状,发痛苦声,却诚心诚意地把自己的名字写得又潇洒又认真,真是迷倒了许许多的家乡人呢。

常常看到苏童接受记者采访,记者常常要问苏童一些大家也很想问的问题,他们说你年纪这么轻,为什么总写一些离你的生活很远的题材,这时候苏童绝对认真负责绝对坦诚以告,苏童说,我觉得我更适合写离我远一点的年代的事情和人,我想这样更有余地,于是记者们点头称是,连得我们也一起跟着恍然大悟,余地,原来就是余地呀,就是时间和空间的距离是吧,就是再创造的用武之地是吧,就是发挥才能的条件是吧,当然是,但是如果把苏童的所谓余地给我,我就能成为苏童是吗,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苏童的余地只属于苏童他自己,就是这样。

苏童现在真是很走红,可是苏童好像还没有很大的福份,不知是时间未到,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苏童可远不如一些影视红星体育红星们的优越,既没有人给他奖一套小洋楼,也没有人白送他几十几百万,钱也不是没有,那是一字一句写来,奖也不是没有,那是许多专家评出来,小洋楼倒真是没有,虽然苏童现在的住处远远看去倒象是一座小洋楼,可是你走近一看你就知道,这小洋楼更合适于拍一些旧时代的电影,却不怎么适合住现时代的作家,并且连这一幢很旧很旧很破很破的小楼苏童也只是住它的最上面的一层阁楼上,一个斜斜的小披间,高的地方不足一般的屋子高,矮的地方大慨苏童四岁的女儿也能头顶天花板,是不是因为苏童写那时候的生活写得太多,于是上帝给他安排了这样的一个住处,让他体味体味呢,这很难说。苏童有怨言地住在那一间阁楼里,但是苏童并没有因为他的怨言而停止营造那个时代的那些人和事,苏童继续不断地创造,哪一天苏童搬离那个地方,我们当然是要去敲他一顿的,这毫无疑问。

随便地说说苏童,只能说出一个鸡零狗碎的不连贯的模样,但我也已是极尽全力的了,写小说也没有这么认真过呢,看在这份真诚和认真的面子上,希望苏童和读者诸君都能够感上一动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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