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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中午下课,学生们都变成了百米冲刺运动员,光速跑到食堂,瞬间食堂里人满为患,每次包小芙去的时候都找不到地方坐下。
中午休息时间也不短,但是包小芙懒的回家做饭,除非李宪在的时候,他中午做好饭等她回去吃,现在方澜来了,李宪招呼她还来不及,自然也没时间给她做饭了,还是去食堂吃吧。
可是包小芙端着她的餐盘,死活找不到地方。
“包大人,这里!我这有空位置!”许逸站起来,朝包小芙挥挥手。
“我真是佩服能抢到位置的同学。”包小芙坐下来,“哇,你一顿吃这么多啊。”
许逸一份盒饭,一份面,一瓶饮料,一根烤肠,赶上包小芙两顿的量了,“对啊,下午总去打球,消耗体力,所以中午多吃一点。”许逸说完看了一眼包小芙的餐盘,“都是素菜啊?你在减肥?”
“减肥是女人一辈子的事业。”包小芙笑了笑。
“你也不胖啊,哦,对了,你听说了吗?那个杀人凶手抓到了,传说中是个世外高人抓到的。”许逸神秘兮兮地说。
包小芙一惊,“什么?世外高人?不会吧?肯定是谣传啦,这世上怎么会有世外高人呢?”
“真的,你别不信,学校里都传开了,应该不会有假,现在女同学也敢晚上出去了,再也不用怕变态杀手了。”许逸话里话外带着对那个世外高人的崇拜之情,包小芙虽然很怕宫寻的身份泄露出去,但是他做了这件好事,她还是很骄傲的。
俩人正说的热闹,秦昭突然端着饭过来了,正好包小芙旁边的女生吃完走了,秦昭便坐了下来,“嗨,真巧啊,在这碰到你。”
包小芙一看到秦昭就有些紧张,不知道他会不会乱说,“是挺巧的。”包小芙朝他笑了笑。
“你那天没被吓坏吧?还好我在后面一直盯着你呢,其实我早就走过去了,但是不能让那个杀手听见声音,其实就算世外高人救不了你,我也是有时间扑上去的。”秦昭一直在努力的邀功。
许逸听的一头雾水,“包大人,那天遇刺的不会是你吧?”
包小芙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小声点,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诶,老师,那个世外高人到底什么来头啊?是不是练过啊?我眼看着他飞了过去,就像武侠片里的大侠,看的我眼睛都直了。”秦昭回去之后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当今社会真会有如此奇人?
包小芙给秦昭使了个眼色,不过秦昭没搭理她,“老师,你不是跟他认识吗,介绍给我们认识吧,我跟他学几招,这样的话以后我也能英雄救美了。”
“秦昭,你不是从来不吃食堂的饭吗,今天怎么了?”包小芙赶紧转移话题。
“我不就是为了等你吗,说真的呢,我要拜师学艺,你帮我一把,算我欠你一个人情。”秦昭坚持着。
包小芙赶紧吃了几口饭,然后放下筷子,“秦昭,我觉得你真的眼花了,那天他真不是飞过去的,是跑过去的,就是速度太快了,你看错了,真的,所以你不要再传这个版本了。”说完包小芙迅速走出了食堂。
出了食堂,包小芙总算能喘一口气了,她看了看表,时间还早,不如回办公室写一会小说吧,刚走到办公室门口,隔壁屋的同事出来,“小芙啊,刚才有人找你。”
“谁找我?在哪呢?”包小芙四处看了看,没有人啊。
“在这站了好一会才走呢,要不你再等会。”
包小芙答应了一声,刚要开门,同事指了一下她身后,“就是她。”
这是包小芙第一次见到谢清华,她看上去像是电视剧里的贵妇,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低调而奢华的衣服把她的气质衬托的越发好了,她缓缓摘掉墨镜,“小芙……”
包小芙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她不是没幻想过,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能是个教师,因为包小芙就是老师,也有可能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人,或者一个没文化的妇女,她什么可能都想过,就是没有想过,谢清华如此高贵,仿佛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到。
有那么一瞬间,包小芙觉得心跳漏了一拍,她无法把母亲这两个字跟眼前的人联系起来。
谢清华没有说她是谁,但是包小芙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她的亲妈,她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身材,她们的身高都差不多,皮肤都很白,眼睛都不是特别大,但是很有神,包小芙愣了一会,然后转身进了办公室,刚要关门,谢清华跟了上来,用力地推着门,这个动作对于她来说确实有失.身份,不过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小芙,我有话要对你说。”
包小芙松开了手,让谢清华进来了,自己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也不说话,她倒是想听听谢清华到底想说什么。
“首先,我要表示歉意,我不知道我的电话会让你的……你的妈妈突发心脏病,这真的不是我的初衷,我只是想跟她说,我要见见你,见一面就好,还有,我很抱歉从前对你做的,我不该丢弃你。”谢清华低声下气地道着歉,包小芙的眼泪涌进眼眶里,此时有太多想哭的理由,她在极力地克制自己,牙咬的咯吱咯吱响,包小芙的赶紧强迫自己去想一些有趣的段子,才硬生生把眼泪逼回去。
“我告诉你,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取得原谅的,你丢弃了我,从那一刻,你跟我的母女情分就结束了,说实话,我真是挺难想象的,作为一个母亲,十月怀胎,她到底会有多心狠才能把自己的孩子丢掉,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而且,你是无心也好,有意也罢,我妈还是因为你的原因死了,没有人知道你对她说了什么,我更不会原谅你,你害的我没有家了,而且是两次。”包小芙一直都觉得自己在文字和口才方面很有天赋,所以当她说完这一段话的时候真的想给自己鼓鼓掌,一字一句,都说到了点子上,谢清华哑口无言。
包小芙看到她红着眼眶,竟有些快感,“我知道你有个儿子,我曾经以为老天会惩罚你,让你断子绝孙,没想到,既然你已经有了美满的家庭,就不要来找我了,我没有兴趣见你,更没有兴趣认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只有一个妈妈,她已经死了。”
“小芙,当初我丢掉你也是迫不得已……”谢清华还在努力地解释着。
“恩,迫不得已,因为你生的是个女孩,所以你迫不得已把我扔掉,我懂的,你还想解释什么吗?要是没有的话,麻烦你出去,把门带上。”包小芙看都没看她一眼,专心地浏览着网页。
谢清华在包小芙的对面站了好一会,她看到她的女儿出落的如此漂亮,有些欣慰,但是那些铺天盖地的愧疚感几乎让她站不住,她无数次地问过自己,如果时间能够重来,她还会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时间无法回头,她也无法回头。
“你见过你……弟弟了?”谢清华小心翼翼地问。
包小芙抬头看了她一眼,“谁?弟弟?算了,我没有这个福气,你们家的人,我一分钱关系都不想沾上。”
谢清华才想起来,秦昭就在这所学校上学,他们当然会有见面的机会。
钟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包小芙看了一眼,马上就上课了,“我要去上课了,你要是还想留在这我也不介意,反正我不会回来了。”
“哦,我马上就走。”谢清华说着,眼神却落在了桌子上的照片上,照片里包小芙一家人笑的很开心,谢清华的心里一酸,她这辈子大概都不会看到包小芙这样的笑容了。
包小芙看到谢清华正在看照片,伸手把照片扣上,也没有说话,谢清华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包小芙,然后轻轻地走了出去。
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包小芙终于忍不住了,眼泪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她倔强着咬着嘴唇,但是眼泪还是落了下来,从她有记忆以来,就没有因为被丢弃的事情哭过,因为她拥有着相对美满的家庭,虽然没有爸爸,但是妈妈和哥哥一直对她好的不得了,她什么都不缺,可是当她今天看到谢清华的时候,心里的委屈全都涌了出来,她无法做到想象中的冷酷。
大概十分钟之后,包小芙觉得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了,她去洗了把脸,但是眼睛红红的,还是能看出来哭的痕迹,没办法了,包小芙补了下妆,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然后拿上优盘去了教室。
她不知道谢清华从这个房间出去之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几乎流尽了这一生的眼泪,她无需知道,因为她并不关心,一个丢弃自己的人,不值得她有任何的关心,这样想着,心里就好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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