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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他们去给柳茹心请安,中途间静妃正走着正巧碰见抄小道而来的瑶妃,两人见面都是微微一怔,却各自的给对方请了个双安。瑶妃便细声细语地说道:“这天儿真是热,大早上的那热就浮了出来,当真是难受的。”静妃只笑道:“想必这两天儿就要下一场雨了。”瑶妃“唔”了一声,道:“本宫亦是这样想的。”略略一顿,两个人并肩走着,瑶妃又道:“静妃娘娘自从有了小公主作伴,本宫瞧着连日里气色都好了不少。”
静妃听她话中有话,心中冷笑,面上却亦只是微微一笑,道:“能抚养小公主,乃是本宫的福气。不过瑶妹妹你进宫多年,恩宠虽不如从前,但对于后宫之中,到底是叫人羡慕的,不知这些年了,你的肚子怎么就没有动静。”瑶妃听她如此不耻地提及这种话题,只冷笑道:“静妃还不是一样么?你可不要五十步笑百步。”静妃只是淡淡笑道:“小公主只是个孩子,谁来抚养都是一样的,不过是万岁爷一句话的事儿。”
其实她是知道的,当初万岁爷是想将小公主过继到瑶妃名下抚养的,不过就那上一回她去找风释天,风释天不知为何改了口,这才将小公主交给了她。她虽然知道但却不会告诉瑶妃。想必瑶妃自然是不知道的,不然不可能这样无动于衷。
她俩走到华清宫的时候正好见冒贵人也来请安,静妃不由笑道:“妹妹的身子如何了,听说出了月子还是有些不舒服,可找太医瞧过了?”冒贵人微微一笑,道:“自然瞧过了,不过是月子里受了点寒气,但是一切都好。”静妃笑道:“女人就是这样了,一个不小心就能落下点病。”但她说着这话,心中还是心虚的,到底是没生过孩子的人,那里有资格去说一个刚为万岁爷诞下皇子的人呢。
他们说着话柳茹心的贴身宫女便来请他们进去坐,她们一行人各自请了安,柳茹心叫了坐,她自己方笑道:“今儿早上贪睡,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子才起来,让姐妹们久等了。”静妃近来心情不错,便笑道:“贵妃娘娘哪里的话,我们亦是刚到不久。”淑妃却是早早的就来了,只笑道:“也就我起得早,到了半夜里就睡不着觉了。”
柳茹心不由抿嘴微笑,道:“你还睡不着觉呢?昨儿夜里万岁爷翻了你的牌子,你如何会睡不着呢。”她虽然说的隐晦,到淑妃到底脸皮薄,没来由地羞红了脸,道:“贵妃娘娘快别说了。”到底羞得垂下了头。瑶妃便道:“万岁爷时常去姐姐那坐,可不见姐姐肚子里有动静呢。”淑妃不由一怔,半晌冷笑:“这样说来,妹妹才是真的受宠,当年你进宫之后,可是椒房专宠,万岁爷差点建座金屋子把你藏起来罢。你要是这样说,姐姐倒还是奇怪妹妹的肚子怎么没有动静呢。”
瑶妃却不过淡淡笑道:“说来也是奇了怪了,本宫亦是好奇的,咱们姐妹进宫这些年,要说谁都没有先怀过孕,都是过了好久之后,才有的孩子。”她说这话吃了口茶便不再言语。柳茹心却是一怔。静妃便笑道:“独独一人,不就是咱们的贵妃娘娘么,只不过……”他话未毕,柳茹心便冷叱一声,道:“行了,从前的事儿还提及做什么!”
因为一说起当初怀孕一事柳茹心的心便不由自主痛了一下——这其中的缘由,还不是因为涟贵妃。她在想,如果不是因为涟贵妃,她的孩子能没有么?让她被风释天冷落不说,后面更是扯出她跟宋青的事情。
既然提及了宋青,柳茹心不由想起了他大婚一事。听闻是过得不如意,可到底是如何不如意,她也是不得而知了。殊不知宋青的一厢情愿,想要吊着许卿卿的胃口,许卿卿上去那一个冬季都没见过他一面。直到来年开了春之后,他们的婚事照常举行——许卿卿的耐心就是在这之中渐渐消磨尽了的。
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后面他们成了婚之后,两方就会呈显一种极为奇怪的相处方式。不过宋青确实是喜欢许卿卿的。至于许卿卿现在是否对宋青有了感觉,想必只有她自个儿知道了。柳茹心见屋中一瞬沉寂,死一般的沉寂,不由笑道:“本宫近来精神不济,头风时常发作,你们多多担待罢。”
淑妃率先笑道:“既然身子不适就不要强扯着,总该叫人来瞧一瞧。”柳茹心冲她微微一笑,道:“这个本宫是知道的,只不过这头风是老毛病了,瞧不瞧的,全都一个说法。还不如不听。”静妃心中忽然一动,莫名的说道:“贵妃娘娘该不会是怀孕了罢。”这样的话她脱口而出,导致在座的各位不由的都是一怔。柳茹心自个儿倒是自嘲笑道:“难能呢,本宫都快三十岁了。”
静妃“咦”了一声,道:“三十岁怎么了,这个可是跟年龄无关的。”她用探究地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柳茹心,柳茹心心中冷笑,却只道:“你们都别瞎猜,本宫的身子自己有数。”冒贵人却是带着不问出点什么誓不罢休的架势预备追究到底。幸得淑妃在下面按耐住了她的手,她方才将话憋回去。
可是这件事情说来也是巧了,当真是无巧不成书——柳茹心自己也是有了点怀疑的念头,待散了之后,唤来太医来把脉。太医连连道了几声恭喜,便说道:“是喜脉。”她自己一怔,随后袭来的却是天大的惊喜。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竟然怀孕了。
太医说已经一月有余,她算了算日子,风释天确实是一个月前过来过。这样的喜事自然是要告诉风释天的,风释天近来被许多事情烦心,听到这个消息亦是冲散了不少。下了朝之后便匆匆过来瞧她。她自然是满心欢喜的,因为风释天好些时日没有过来了。风释天被一群人拥簇着进了寝殿,见她匆忙下榻行礼,率先搀扶了一下,笑道:“你坐着就成。”
她的脸色没来由地一红,风释天却已笑道:“朕都知道了,这会子过来正是来跟你说说话的。”柳茹心笑道:“其实臣妾亦是惊讶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虽然这不是臣妾与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了,可是激动的心情却是一样的。”风释天心中极是欣慰,笑道:“朕明白,朕都明白。”柳茹心“哎呦”了一声,方道:“光顾着说话了,都忘了给万岁爷上茶了。”忙吩咐了贴身宫女上茶来,风释天心中欢喜,笑道:“你别忙活了,现在整个阖宫最该休息的人就是你。”
柳茹心“唔”了一声,道:“其实多多走动对于孩子亦是有利于的。”风释天叹声笑道:“你所说的那是三月之后。现如今离三月还有两月之余,你不必着急。眼下最重要的是安心养胎。千万别动了胎气。”柳茹心笑道:“这个臣妾是知晓的,虽然有过怀孕的经验,不过臣妾还是会小心的。”风释天道:“这就对了。以后朕在前朝,也不必整日记挂着你跟孩子了。”
柳茹心笑道:“万岁爷自然以国事为重,臣妾瞧着这段时间亦是腾不出空子来了,倒不如现将这掌管六宫的权力的交给淑妃打理。”风释天左右沉思,半晌笑道:“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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