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怜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她的右脸凹进去了一大块，脸颊骨八成是被打的错了位。付焚香见状赶紧将她拖到安全位置，其余四人立刻上前围住昊明。

日光灯突然开始了骇人的闪烁，几股晚风从落地窗外送来凉爽，五个挨在一块的人影怒目而视。

“你们的年纪应该跟我一般大，都是一类人，我不想难为你们，要么放我们走，要么你们就别想在回家的时候还能站的起身来。”昊明刀削的脸上狠劲十足，颇有一番久经生死线的风味。

四人听后微微一愣，但很快便恢复了原有的状态，任务上的安排不容许他们放走昊明。四个人对于昊明给的选择无人作答，他们只是通通将手中的武器灵献了。六浮屠的举动很明显是在说：绝不会让你轻易离开。

“让他们走吧。”付焚香突然发话，“打不过他的，怜姐还受了很重的伤。”众人循声望去，一个婀娜多姿的背影半蹲在种植台前，椅靠种植台的殷怜奄奄一息。付焚香满脸愁容，她轻轻抚摸了一下殷怜脸上凹陷的地方，如果不及时治疗，她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如果取走昊明的命就必须牺牲殷怜，那么付焚香宁可违背命令也要放走昊明。曾经这个大自己两岁的“姐姐”在训练闲暇时带着自己在训练场嬉戏的画面记忆犹新，她轻声说道：“怜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梗咽跟随泪珠滚落地上，付焚香缓缓站起身。

“可是这样会。。。”

“听不见我说的吗！怜姐随时都有可能送命，究竟是她的命重要，还是你那该死的任务重要！？”付焚香歇斯底里的打断了固跖的话，四个人都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恐惧，他们从没见过小香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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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莫虚有的脸色也因为殷怜的伤势而变得很阴郁，但他的步伐却仍然吊儿郎当的，他上前一步贴近昊明，“这次便宜你了，下次遇到我们的时候，你绝不会这么走运。”

说罢，剩余四个人让开了道，昊明拉着西曦朝门口走去。

“慢着。”付焚香思索再三后说道，“我们虽然希望避免打斗，但就这么回去也不好交差。”她走到昊明面前抽出了匕首，还不等昊明作答，匕首便在他的小臂划开了一道两寸长的伤口。

“昊明！”西曦以为付焚香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看到昊明挂彩，她担心付焚香会后悔。

昊明则一手拦住想要制止付焚香的西曦，直觉告诉他拿刀划伤自己的人并没有恶意。

“别担心，我只是想要你留下点东西，证明我们当时确实和你激战过。现在，我只开一个条件你们就可以离开。”

“什么条件？”

“转钟龙须草就别拿这么多了，帮个忙，在这附近撒点血。”付焚香的鼻子几乎贴到了昊明的脸上，这一幕昊明倒毫无动容，西曦却微微感到有些醋意。

“别耍花样。”昊明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制造一个虚假的打斗现场，即便是他们上头对任务报告有所怀疑，自己的血液也能帮他们一把，同样的，这样也能够帮到他自己。

鲜艳的红色花蕾在大理石铺的地面上绽开，昊明在两个种植台之间来回游走，血滴就像是刚从伤口处飞溅出来似的，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昊明一边包扎着伤口一边说道：“现在可以走了吧。”“嗯。”付焚香点点头，麦黄色沙宣头跟着起伏。

得到许可后的两人拿起一麻袋龙须草迅速离开，不敢多留一刻，特工的话只有对他们自己说的算，吃不准过一会首相府的警卫就得过来捉他们了。

“他刚刚是不是说，我们跟他是一类人？”亚夫很在意这句话，从小到大，因为受到六浮屠选拔训练的关系，即使在人类学校这种班级人数最少的学府学修知识，他也时常不受班上同学的待见，另外五人同样也是如此，过于优秀就等于被完全孤立，六个人因年龄不同而在求学期间是被分开的，长期活落在相比于年龄更高的年级所带来的错位感更是让他们自负到认为他们六个人是独一无二的，这同样也换来了难以启齿的孤独。

尽管六人在训练期间相互照顾，感情交融的就像是亲兄妹，生活起居之间常常不分彼此，但这仍然不能改变他们心中的那份空旷感。

“狗屁同类，他那种依靠开发灰骨质变强的人才不会明白我们训练有多辛苦。”固跖没好气的说。

“我看过他的资料，他在学校也没什么朋友，常常被同班的人孤立，和我们上学的时候一样。。。”

“管他一不一样，最后还不是要被我们杀掉。”付焚香打断了亚夫的话，她用滤纸粘了两下昊明的血，并小心地将沾了血的滤纸保存了起来，“走吧，下次不出意外就能干掉他了。”

“那我们还是要杀他？”亚夫很苦恼，如果昊明并不是他们的任务目标，那他一定会同他成为朋友“怎么你还想违抗指令？”固跖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不是，唉，真想不明白，这家伙怎么就这么不安分，非得要跟政府作对。”亚夫的抱怨其实也不无道理，除了殷怜，他们五个人到现在都没弄明白昊明要跟首相作对的原因。

“一木，你过来帮忙抬一下，亚夫你就别墨迹了，以前在特战团训练的时候不是教过吗？决不能对任务目标考虑过多。”确认殷怜的呼吸和脉搏正常以后，付焚香又恢复到了平时的性子，“走吧，首相还等着我们交差呢。”

“小耗子，你既然已经全部都记起来了，那干嘛还要拿走龙须草啊？”此时的西曦已经和昊明来到了最近的通风口，这个地方与现实世界的J辖区相连。

“也不是全部，我总觉得还有一些事情还是没想起来，做稀释剂还是有必要的。”两人近乎是以为在一起的，郊区的夏夜刮起了凉风，西曦借机缩到了昊明的怀里。

在刚才头痛的几分钟里，昊明似乎看清楚了那数百万张照片里所记载的内容。夏令营结束后因没钱打车回家而误入异界是他那段奇特冒险的开始，而西曦从蒸汽牛型机器巨人身上落入深渊的画面又成了他下决心要终结这段旅途的导火索。

昊明看了看趴在胸前的西曦，发香仍然是当初第一次相遇时那股类似薰衣草一样的香味，发型也没变，这是不是她想让自己在恢复记忆后能找回从前的感觉而故意保持原样已经不重要了，昊明只想快点回到西曦家里去询问霍思聪，为什么当时西曦还活着的消息他不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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