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间盖聂直接瞬移过去出剑格挡：“小庄小心！”盖聂的渊虹剑挡了那人一下，那人便不见了踪影。两个人立刻背对而立，重新提高了警惕性，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之间天地间失了光彩，盖聂抬头望去，太阳被完全遮住，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一抹红色的剑气落下。　　卫庄一招横贯八方与其碰撞，黑暗之中，两个人已同此人过了数招。黑暗散去，光明重现，一个身穿秦兵装备的剑客站在了高处，两个人定睛看去。　　他的手中的剑气呈血色，猩红刺目：“阴胜阳灭，昼暗，掩日，又一把越王八剑。”盖聂皱着眉头开口了。　　罗网天字一等的杀手，不知和惊鲵相比究竟如何，盖聂在暗中分析了一番。　　不过，通过他的剑气和散发出来的力量，应该是强过惊鲵才对。两个人将手中的剑握紧了，掩日出现的一瞬间，卫庄一度认为是惊鲵。　　不过他看出了此人手中拿着的剑，透露着血红色的光芒，足以遮挡太阳散发出的光芒，而且，分成了两个人，两个人瞳孔一缩。　　阴阳相生，纵横共存，这是两对之间的拼杀。“映日！”卫庄立刻认出了那柄剑，透露着黑蓝色的光芒，近乎于黑色，给人一种强烈的威压。　　两个人一同从高处落了下来，在盖聂和卫庄的周围站定。“哼！果然不错，纵横，阴阳之间的对决，不知结果如何呀！”　　“哼！不自量力。”面对掩日的挑衅，卫庄冷笑了一声，原本背对着的两个人同时冲了出去，卫庄直接对上了率先挑衅的掩日，而盖聂对上的也是映日，盖聂的剑法一向灵活多变。　　盖聂纵剑起势，直接对上了映日的剑，盖聂瞬间感觉到了炽热，皱了皱眉，直接将自身的内力释放了出来。　　淡蓝色的内力随着盖聂气势的变化逐渐变浓，渊虹剑上附着的剑气也在一瞬间变浓，直袭映日而来，映日退后了几步。　　盖聂趁着这个空档直接冲了过去，一剑挑开了映日的剑，不给他丝毫反击的机会，直接朝着他的胸口刺去，剑尖顺着盖聂的凌空飞跃上前，映日惯常地出剑格挡，叮当一响，映日感觉力度不对，盖聂此时一个飞跃翻转。　　一脚踢在了映日的胸口，带着内力的拳脚直击，映日飞至了很远，在落下之时一个转身，才以剑支地，才堪堪稳住了身形，有血迹不断地从身体和嘴角渗出，那人用手背抹去。　　“哼！不愧是大秦第一剑士，风华不减当年。”盖聂一派云淡风轻的神情，看着远处的人，既不出剑，也没有离去。他的渊虹剑沾了血迹，映日此时胸口一痛，倒退了几步。　　“你是什么时候？”血迹顺着渊虹剑缓缓流下，盖聂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眉头皱得更紧了，盖聂承认，自从手握木剑，他很长时间未曾闻过这样的气味了，此时闻到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映日回想了刚才的战斗：“你，你声东击西。”叮当一响也只是剑尖碰上了映日的剑身，而就在盖聂出脚的时候，他的渊虹剑趁机挥出，直接砍向了那人的身体。　　盖聂并不是杀人，所以映日的铠甲并没有碎裂。“你留手了，哼，心慈手软！”映日此时看着自己的胸前，不屑地来了一句，盖聂自然也不恼。　　只不过，映日也没有和盖聂战斗的力气了，与此同时，卫庄那边的战斗也结束了。掩日直接被一个横贯八方击中，连人带剑飞了出去，人趴在了地上，手中的剑落在了不远处。“我都未见你使用百步飞剑就败了！”　　映日很是不甘地对着盖聂来了这么一句，由于受伤，语气断断续续的。“在下不愿意杀戮！”盖聂一句简单的回答，映日心中一寒，盖聂说话简单却字字戳心，他很明白什么意思。　　卫庄走了过来，两个人一同消失在了原处，他们在另一处养伤。　　“盖卿！”盖聂此时在一片寂静中听到有人叫他，他站起了身，卫庄也听到了，一同站了起来，卫庄把盖聂护在了身前，一个人影现身，盖聂的眼神有了细微的波动，卫庄也看到了来人，一阵冷笑。　　“哼！嬴政。”盖聂此时按住了卫庄的手，走到了他的身前，嬴政一个人前来，想必还不至于伤了他，盖聂兀自分析了一番，嬴政的身边除了几个宫人，再无他人，盖聂看了看。　　“我是来见盖卿的！”来人的语气充满了威严，卫庄一时之间也放出了应有的气势。　　“小庄！”盖聂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卫庄的手，卫庄的气息平静了下来，内力威压也收了回去。“王上，不，陛下，不知找盖某是为何事？”盖聂的神色一片恭敬，也带着疏离。　　卫庄对于盖聂的态度很是满意，看来师哥早就放下了，不过某人的确是没有。卫庄注意到了嬴政一片饱含深情和渴求的眼神，一阵厌恶，怎么，还想让我师哥为你办事？做梦！　　卫庄在心中愤慨了一番：“盖卿，能否与你单独谈谈？”嬴政对着盖聂说出了请求。盖聂脸上一片不动声色的神情，不过他并没有拒绝，嬴政自我认为盖聂应该不会拒绝他。　　盖聂迟疑了一阵，举步向前。“师哥？”卫庄拉住他的手不曾放开，反而将他往回带了带。　　盖聂此时转过身来，走近了卫庄。“无妨，小庄，嬴政如今伤不了我，我也算是满足他最后一个心愿了。”盖聂拍了拍卫庄的手掌，安抚了他一阵，卫庄暂时释怀了。　　他放开了盖聂的手，盖聂走向了嬴政。　　嬴政看了看眼前的人，如初见之时有所不同，但也有很多相似之处，多了些沉稳淡然，少了些意气风发；多了些谦卑随和，少了些凌厉张扬。真的是变了许多，但不变的是周身的气质和眼神，凌厉，干净，纯粹，还有澄澈。　　“盖卿，你变了很多。”嬴政感慨了一声：“不过，依旧是那么坚毅凌厉！”盖聂眼神微动。　　“陛下，你也变了，更加凌厉和霸气了些许，有了睥睨九州的帝王风范。”嬴政笑了。　　“我变了，所以盖卿离开我了是吗？自从荆轲死去，我就知道留不住盖卿了，只不过，一切发生得太过于突然，盖卿离开得匆忙而又悄无声息，待到我反应过来之时，盖卿已经消失不见了，孑然一身，盖卿果然与常人不同啊！”嬴政喟叹了一声，眼睛看向了盖聂。　　“陛下，我离开只是因为一个承诺，但不是因为荆轲的死亡，虽然是与他有所关联。”　　“盖卿，我喜欢听你叫我王上，或者，尚公子，不喜欢听你叫我陛下。”嬴政的语气充满了怀念。　　“想当初，你我君臣，风雨相伴，当初你我便衣出行之时，为了不暴露身份，盖卿叫我尚公子，我称呼盖卿一声先生，那时虽然危险，但是身旁有人相伴。　　如今，我是孤家寡人不说，还有接连不断的刺杀，呵，果然，盖卿在身边，我才会感到安全，只是。”　　嬴政欲言又止，盖聂仔细听了一番，想起了接连两次的刺杀，也感到了无奈。“陛下如今已不是当时弱小的王上了，因此盖某这样叫并不合适。”盖聂反驳了嬴政的要求。　　“但我喜欢听。”盖聂此时抬起头来，有些讶异。“盖卿，寡人后悔了，你，可以回来吗？”　　盖聂沉思了良久，摇了摇头。“陛下，回不去了，我既已叛秦，就没有想过回头。”　　嬴政的眼神有些落寞：“但是盖卿当初也是私自出逃鬼谷，如今也能和卫庄联手，为何你我就不能回去呢？做回往日的君臣，我依旧厚待先生。”嬴政有些不甘，想要挽留。　　“陛下，当初我离开鬼谷，一是不愿小庄执着于三年之战，不想让其中一个死去；二是为了自己心中的追求，与鬼谷理念有所不同。如今小庄已经不执着于鬼谷决战，而我也想要回到鬼谷看看师父。　　你我之间，陛下你的作为，只实现了我梦想的一半，剩下的，你无法实现，因此，你我回不去了。我，也不打算回去了。”盖聂的拒绝很明显。　　嬴政此时更加落寞了，“所以，盖卿选择了卫庄，和他的路一样？”嬴政不死心地问。　　“不，我和小庄的路并不一样。我坚持我的路，小庄也有自己的路，我们只是相互依赖，但并不代表我们之间没有分歧，陛下，是当今局势告诉我和小庄我们需要联合！”　　盖聂坚决地摇了摇头，他继而又看了看外面破碎的空马车。“不过，陛下也很聪明！”　　嬴政知晓他的意思，神情冷了一瞬：“哼！想要杀我，没那么容易。我以为，盖卿是来救我的，未曾想到盖卿是来救那些叛逆的，还伤了罗网的杀手！”嬴政的神情有些失落。　　“如果有必要，我救的就是陛下，不过陛下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不必盖某救了！”盖聂补充了一句。　　嬴政此时眼前一亮，眼神灼灼地看着盖聂，像是溺死的人直接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瞬间有了精神和喜悦之感，看得盖聂一阵恍惚。　　看来自己的离开对他造成的影响不小，盖聂在心中捉摸了一番，不过，他有些不太理解嬴政缘何如此重视于他。　　“盖卿，不希望我死？”盖聂着实未曾想过嬴政是这样的问法，在他看来，嬴政应该换一种问法。“盖卿，不杀我？”而不是这种，有些暧昧不清的感觉，盖聂有些疑惑。　　“帝国有自己的命运，陛下也有自己的命数，不是靠简单粗暴的刺杀就能够完成的。　　多年前，荆轲刺秦这样简单粗暴的刺杀不能阻止秦国统一六国的脚步；多年后，这样接二连三的简单粗暴的刺杀也亡不了秦帝国。因此，我并不赞成，不论是谁，我都会救。”　　“若是陛下深陷危难，盖某会救；若是别人被杀手包围，盖某也会救，是一样的。盖某不喜欢杀戮，陛下既已设局，盖某也必然会破局，能拯救一命是一命！”盖聂说得很坚定。　　嬴政一瞬间也有些恍惚，多少年了，他身旁所有的人都变了，就连他自己也变了，可是这个人，这个人从未变过，还是那么淡然和坚毅，多年前，他选择了自己；多年后，他也离开了自己。　　多年前，他为了六国百姓，向自己诉说他的理想，天下统一，百姓安定；多年后，自己实现了一半，却再也停滞不前，他明白了，知晓了，便毫不犹豫地离开。　　也许，他的决心和坚持告诉他自己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了。他所坚持的东西，至今未曾变过。　　而自己，包括其他人，已经变了许多，难怪他会离开，固然是因为一个承诺，但终究还是因为他有了离开的心，嬴政再次看了看眼前的人，终究是挽留不住，挽留不得。　　是自己失去了他，也就没有了再换回他的资格。“寡人明白了，盖卿。寡人觉得，盖卿和别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盖卿不赞同刺杀，不喜欢杀戮，也曾经尽心辅佐于寡人，即便是面临被寡人悬赏击杀的局面，也要离开帝国，离开寡人，一度不肯回来，终究是寡人留不住盖卿。”嬴政长叹一声，此时的他有些失落，有些无力，亦有些无措，面对着盖聂。　　面对着盖聂的决心和坚定，始终无法真正释怀。当初，他给予自己最为坚实和牢靠的保护，让在帝国各方势力中如履薄冰的自己一步步走向了强大，只是，自己强大起来，创造了一个荣华的帝国想要与他共享之时，他却离开了，不肯与自己共享。　　共度艰难，却不愿意共享繁华么？盖卿，你真的很特别，也很真实，让寡人无法割舍，你这样的臣子。　　“终究是寡人无法坚持盖卿的全部梦想，失去了挽留盖卿的资格！终究是寡人让盖卿失望了，对吗？”嬴政试探着问了一句。盖聂却在此刻摇了摇头，嬴政疑惑了。♂丝♂路♂文♂学♂网*♂www.su♂ns♂il♂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