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萧囚牛便到了。&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唐婳一头扎进萧囚牛怀中，紧咬银牙，她是要强之人，即使泪水顺颊肆意流淌，也强忍着不发出抽噎声，只能听见断断续续哽咽着的换气声。

原本萧囚牛看见长莲也在这里还想说些什么，但现在被唐婳抱着，还有什么也只能稍后再说了。

陪着唐婳在屋里吃过晚饭，萧囚牛抽身来到院中，长莲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黄泉灯？”

听完长莲的叙述，萧囚牛习惯性的抬手摸了摸鼻子。关系到那个他的拳脚功夫无法战胜的领域吗？师父当年所在的领域……

“不错，黄泉灯最早是伽蓝天师扎入尘世各地用以封印远古恶念的祭器，如今千百年过去了，封印早已古旧，七盏黄泉灯也已不知所踪。”

“顾葭兰身怀黄泉灯？”

“你信了？”

“师父说的，有什么不能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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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我与你说起九阙往事，你也是这般轻易的就信了。”

“哈，难道师父还会骗我不成？”

长莲张了张嘴，要出口的言语最终抿唇成了一抹微笑，夹带着难言的苦涩。

师父不是早就骗过你了吗？你这孩子……竟忘得这么彻底……

“黄泉灯附身之物，可能是死物，也可能是活人。”

萧囚牛试图理解他的话，“黄泉灯……碧落樽？”

长莲揉了揉眉心，“丐帮的碧落樽也是七盏黄泉灯之一……你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又是江匡说的？”

萧囚牛抬头望天试图转移话题重点，“但是碧落樽已经失窃了啊。”

“不错，当年碧落樽正是被东流殿盗去。七盏黄泉灯，在这千百年间不知凝结了多少生灵的怨气。东流殿一直在寻找它们。”

“东……东流殿！？”萧囚牛睁大了眼睛。

长莲却一脸平淡的继续说道，“为了复活陌桑，琅琊……不，上水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天下搜寻黄泉灯的下落。”

萧囚牛猛地一拍手下的石桌，砰得一声，石屑飞溅，好端端的一张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长莲似是无所察觉他徒弟满腔的戾气，“这件事，你和唐婳还是不要插手了。”

萧囚牛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师父你……一直都知道这些事！？你……你从未跟我提起过！”

长莲似是想说什么，牙齿在唇上轻轻咬过，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师父你总是……总是这样……做什么都是一个人，来是一个人，走也是一个人，什么都不跟我说，连寒毒也从未跟我提过，这么多事，我，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萧囚牛踉跄着站起，激动的浑身颤抖。

长莲侧过头，微笑着看着他，声音已然发颤，“囚牛……”

萧囚牛忽然转身就走，一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摔上了门。

“吱呀。”另一扇门打开了。

顾葭兰虚弱的倚着门框，正朝他的方向露出淡淡的微笑。长莲脸色苍白的抬头看她，虽然知道她看不见，但还是回以笑容。

他低头看了看碎裂的石桌，碎石间有血。萧囚牛终是肉体凡胎，以掌破石，上面沾着的正是他的血。

长莲眸色一黯，起身走向顾葭兰的房间。

“世人心性……”他忽然想起那日林中僧人赠予的话，的确，那正是对于他这种人最犀利的警醒。入世太深，终为世人所伤。

但……即便如此……

他站在了顾葭兰的门外，倚着门框的人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捧住了他的半边脸颊。

即便如此，他依旧要救人，这是莲花的心性，无法自渡。

“我……是没救了吧？”一日，长莲弹完琴，一只手从身侧伸来，按上了仍在颤动的琴弦。

长莲看了那只手半晌，并不回答。

明明……什么都看不见。

在这个女子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却始终有一团温热的力量在发光，她似乎并不害怕死去，无神的双眸中，却蕴藏着一种超越生死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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