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哪里会有开关，说忘记就能忘记的，如果这么好用的话，我一定选择把何遇跟我提分手的那一段忘记的干干净净，只记得他眼中的流光，还有他全部的好。

“那说好，明天开始，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你还可以打电话给我。”

洛云清挑了一下眉头，语气上扬，逗着我说话。

我咬咬嘴唇，总之心里有个疙瘩，怎么样都觉得有点尴尬，但是洛云清既然这么说了，我要是再这样，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行，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当那些...都没发生过。”

包括那个莫名其妙的吻。

洛云清笑了笑，笑容里满是苦涩，嘴唇张开又闭上，过了一会，缓缓的说道。

“等会，等这边差不多了，我们一起走。”

“嗯。”

我点了点头，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睛，省的我们两个人都不自然。

洛云清见我没有搭话的欲望，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对外面的人招了招手，用特殊的东西解开了笼子，把里面那些奇形怪状的怪物带走。

也不知道这些被改造过的人鬼以后要怎么办，融入人类的圈子是不可能了。

希望洛云清能处理好他们吧。

槐池在外面等我，手里拿了一件很厚的棉袄，看见我出来，把棉袄披在我的身上。

“夜里冷。”

他这么说着，耳朵却又红了，真是一点心事都藏不了的人。

我微微的晃神，觉得好像也曾经有人在雪夜为我披上一件斗篷，不过等我细想的时候，又完全想不起来是谁，人的记忆不能开关，所以往往想忘记的久久不能忘记，反复提醒自己要记得的，反而一霎那就忘记了。

之后一个警员跑了过来，手里拿了两杯热咖啡，指了指在门口指挥的洛云清。

“老大说，再有十分钟，这边清理好了，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你们就可以走了。”

“嗯，帮我说声谢谢哦。”

我接过了咖啡，对洛云清远远的扬了扬手。

他看见了我的动作，嘴角勾了勾，浑身冷硬的感觉少了一点。

“老大还说了，你们先走，明天他来找你们。”

那警员说话跟会大喘气一样，一句话分成了两大段的说。

我喝了口咖啡，再次道了谢，还没说完，警员就兀自转过头走开了。

把手里的咖啡递了一杯给槐池，槐池先是没接过去，而是伸手帮我把棉衣的拉链拉了起来。

“不要冻着。”

确实很冷，我笑了笑，顺手的捏了捏他的脸，被风冻的跟细腻的雪糕一般，手感好的不行。

何礼半空中飞了过来，笑的很是开心，拽着中瓷的手臂，飘到了我的身边。

“妈妈，我好喜欢中瓷，我以后可以嫁给他吗？”

原本正在喝咖啡的我差点被一口呛到，急忙制止，耐心的说道。

“小何礼乖，男孩子跟男孩子是不能结婚的哦！”

“嗯，我知道啊！”

何礼还拽着中瓷，用力的点了下头，中瓷虽然没说话，手还一直推着何礼八爪鱼一样挽着他的手，但是脸已经红透了，一直没有什么变化的表情产生了裂缝，又窘迫又无措。

“啊，你知道还这么说。”

我蹲下来，揉了揉何礼的头，大概他人生当中第一个想结婚的人竟然是个男孩子，以后懂事了，再想起来估计要一边笑一边沮丧了。

“妈妈，我是女孩子啊！”

“...”

“不信我给你看！”

何礼见我不敢相信，直接松开了中瓷的手开始脱衣服，很快就脱掉了一件上衣。

中瓷的脸已经烫的能做铁板虾了。

“何礼何礼！”

我连忙制止，把手里的咖啡塞给了槐池，帮何礼把脱掉的衣服穿了起来，跟他解释道。

“何礼，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哦，等你长大了，要中瓷也一样喜欢你，才能永远在一起。”

何礼一听这话，来了精神，又拉过中瓷，凑着中瓷的脸问。

“那等我长大了，就嫁给你好不好？”

“...”

中瓷不回答，转过头不看何礼。

何礼皱了皱眉头，认真的掰正中瓷的脸，又问了一句。

“等你长大再说吧！”

中瓷皱着眉头，估计也被何礼问的烦了，很不情愿的这么说。

“那这样的话，就是等我长大了，你就要娶我哦？”

何礼的身体还太小，我竟然从来没想过她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的问题，总觉得小鬼的生长速度极其慢，可能等我老死了，何礼还没有长大吧。

何礼还缠着中瓷，中瓷头上倔强的小发髻晃了晃，皱着眉头飞了出去，何礼又急忙去追。

河池乐不可支，连着笑了好几声。

“怎么了？”

他见我这么盯着他，收住了笑容，哈着白气问我。

“没怎么，就是觉得，你好久没这样笑过了。”

我深吸的一口气，冷冷的空气灌进了肺里，冻的胸口透心凉，继续感叹道。

“槐池，感觉我们都变了。”

其实我就是随便感慨感慨，也没什么别的意思，槐池喝了一口热咖啡，目视前方，也跟着淡淡的说了一句。

“是啊，我们都变了。”

洛云清站在远远的地方冲着我们喊了一句。

“你们可以走了，中午烧好好菜好饭，我去给你们做笔录。”

“好！”

槐池笑着答应了一声。

“没有好菜好饭，只有粗茶淡饭！”

我想起来跟洛云清这样的相处方式，满嘴冷风怼了他一句。

洛云清突然笑了，一排牙齿雪白，不像刚刚那苦大仇深的样子，笑着回了一句。

“粗茶淡饭也好好的等着我。”

说完背后一个警员拿着一个东西叫他，他对我们摆摆手，就自己进去忙了。

车停在了另一个路口，我脚上何礼和中瓷，跟着槐池去找车。

“其实，我们也没变对不对？”

我手插口袋，想了想继续跟槐池感慨。

槐池偏头看了我一眼，阴天的夜晚，风有点大，吹的他有点长的发梢左右摇摆，嘴巴里呼出的白气让他的脸越发的朦胧。

“只要你不变，我们就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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