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莫舒。"

他的问题，她依旧没有回答，或许，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么多年过来，他既然未曾认出她，让她怎么说?

"如果是我，那又怎么样?"

她的声音之中带着自信，逐渐与儿时那个站在他身前的女孩重叠。

可是这么多年，他居然……

"我……"

他还没有说完，沈清明就笑了。

"清月已经怀孕了，你可以辜负一个人十年，不能再辜负另一个了。"

她的笑容之中充满苦涩，让黎莫舒也恍然明白，十年过去了，再也不是当初年幼时候的模样了。

"黎莫舒，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纵使你不爱我，我也不会与你离婚。"

她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一如既往。

黎莫舒突然想起来，似乎每当她悲伤的时候，这样的笑容就越发显眼。

"我们，可以不离婚的。"

他的面上有些纠结，但是此刻，他不想再一次的失去她。

"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们之间已经错过了那么久，是我太过执着，可是现在，我都想通了，你又有什么呢?"

她的话语，让他一瞬间便无话可说。

她都想通了，自己又如何呢……

回想起曾经的伤害，皆是因为他错认了心中的人，既然是他的错认，那么错了，就是错了。

"回去吧，我没事了，不要辜负清月。"

她依旧在笑，似乎她本就该如此。

黎莫舒心中无奈，即使不舍不忍心，此刻的他，也终归要守着自己的责任过下去。

"等一下。"

看着他即将离开，沈清明忽然叫住了他。

"帮我带句话给清月吧。"

她的嘴角微微上翘，眼睛也弯成了一条缝，不知道是真的舒然，还是为了遮挡眼里的泪光。

"嗯，你说。"

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她，恍然间，时间如同一个个十年匆忙而过，他们之间，都不再是当初了。

"这些年来，带她长大的姐姐，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让她，好生照顾自己。"

沈清明终归还是忍不住眼泪，任由着泪水从面颊滑落。

"你要去哪！"

黎莫舒一瞬间显得无比激动，走上前便抓住了她的手。

"帮我传达就好。"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看着黎莫舒，一字一句的说到。

"从没有离开过这里，也想着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张望着窗外的月光，如同儿时期盼栅栏外的风景一般。

"我，先走了。"

不知道是因为躲避她的目光，还是心里的不自在，黎莫舒的离开，有些仓皇而逃的味道。

他离开之后，沈清明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

哪里舍得离开这里，这里不仅仅有着黎莫舒，还承载了她这么多年的记忆与执念。

说是离开，不过是给落败的自己一个漂亮的借口罢了，纵然是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啊。

我没能留住你，却只能顺其自然……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到，眼泪早已经忍不住的落下，沾湿了被单。

不知不觉，沈清明就这样蜷缩在沙发上，缓缓入眠。

梦里，依稀还有着那些相伴而行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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