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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湘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娘!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要说了,我不听!我不想听……”
李桂花却狠下心继续说道:“我走了以后,你就去京城寻亲吧,那里才是你的家,小汐也懂事了,有小沣照顾他们,你只管去吧,去过你该过的日子,你的家人估计很想你……我的阿湘啊……”
“你等着,我这就把小汐小宝他们接过来……”
秦湘强忍着悲痛去把李桂花的儿女们给接回来了,百味阁只剩赵铁柱一人看着突然走空的店铺茫然无措。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可能是李桂花出事了,他把百味阁一关,挂上打烊的牌子,找辆马车回稻香村。
赵铁柱刚刚到家门口,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小汐凄厉的哭喊声,心猛的一揪,该不会是真的吧……
“娘,你跟我说好的等着湘姐姐行及笄礼,给她梳个漂亮的头发,把她美美的嫁给煜哥哥……”小汐试图上前抱住李桂花,却被春生叔拦住不让她去,“你放开我!我要跟我娘说话!湘姐姐马上就十五了,你不是说她生在一个春天啊现在就是啊……”
王春生一个大男人也红了眼眶,李桂花怕事态扩散,趁秦湘去百味阁接人的时候偷偷喝下了提前准备好的老鼠药,她和香芹一人一杯……
秦湘走之前去把他春生叔叫了过来,本想让他再给想想办法,可秦湘前脚刚走,李桂花就当着他的面给喝了下去,当场就气喘吁吁,鲜血和不要钱往外吐。
“娘等不到了……”李桂花吐了口血水,“我喝了毒药,马上就会死了,千万要记得把我给烧了,你们都要好好的,阿湘去找你的亲人吧,他们肯定很担心你……”
秦湘半跪在地上,楞楞的听着,内疚的不能自已,她觉得是她把李桂花逼死的,如果不是她非点接触李桂花,她也不至于服毒自尽,肯定还能再活一段时间。
李桂花肯定是怕把病过继到她孩子身上,才偷偷的准备一壶毒药,在见完孩子最后一面后,了绝此生。
“娘,你醒醒!你快醒过来啊!我求求你了……”秦湘和秦汐哭的站不起来,春生叔和赵铁柱扶着二人,她们身体却不断的往下滑,和失了魂似的。
王春生是长辈,还是村里唯一的大夫,见惯了这些生死离别,可心里依旧不好受,“阿湘,你得振作起来,你还有弟弟妹妹们要照顾,你可不能倒下啊!”
秦沣虽然没有秦湘对李桂花的感情深,但心里也是闷闷的,再也没有人给他做香喷喷的饭菜,生怕他吃不饱,一个劲的给他加菜,碗里都摞成小山了。
往后,再也没有这个把秦湘夸的天上地下无人能及的和蔼可亲的妇人了,也没有笑嘻嘻的在厨房做糕点,死活不让孩子们帮忙的李大厨了……
“阿湘,生活还得照样的过,早晚都会有离别的一天,你要适应。”赵铁柱也在旁边劝导。
是啊,秦湘擦擦眼泪,只不过是从头开始罢了,她上辈子可是孤儿呢,能体会到这么长时间的母爱,是她赚到了呢……分明是赚了,可为什么难受呢?
她还有弟弟妹妹,她是顶梁柱,自己都崩溃了,他们怎么办呢?
秦湘把悲痛压进心里,把眼泪收回去,抱着小汐,轻轻拍着她,就像李桂花平日里哄她睡觉那样,轻声细语的说道:“小汐不哭了,还有姐姐呢,不哭了……”
秦汐哭了那么长时间也累了,精神高度紧绷,在她姐姐怀里慢慢的放松下来,渐渐的渐渐的睡着了。
秦沣用同样的方式哄哭的直打嗝的小宝,给他一个依靠。
春生叔在旁边看的心纠,秦湘懂事的让人心疼。李桂花做了一辈子好人却……都是命数啊。
秦湘亲手把李桂花的尸身烧成了灰,然后装到骨灰坛子里,按照稻香村的传统,披麻戴孝守灵七日,然后出殡。
而香芹,秦家和稻香村的村民们都对这个带来灾祸的女子没什么好感,把她的尸体一烧,随便找了块地把她给埋了,更别提什么设灵堂立碑了。
秦湘不知道该怎么办丧事,金香婶一直陪着她,给她讲里边的弯弯绕绕,她说“头七”的时候李桂花的魂魄会返家,在她的魂魄回来前,给她预备一顿饭,然后赶紧去睡觉,睡不著也要睡,如果让李桂花的魂魄看见家人,会令她记挂,会影响她投胎再世为人。
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秦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所以她理所当然的信了金香婶儿的话,做完饭,先把弟弟妹妹们赶进被窝,然后乖乖的去睡觉了。
这是她这七日来第一次睡在床上,之前一直在灵堂为李桂花守灵,几乎没怎么合眼,这次一沾床就困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就该下殡了,秦湘他们穿着白孝衣,一路上撒着纸钱,来到了秦家祖坟,把她和秦大埋在了一起。
李桂花下葬之后,秦湘酬谢完乡亲们后,便带着弟弟妹妹们回到了百味阁。
临走之前,她找到王保长,告诉他南屿鼠疫一事,并让他们提前做好防范的准备,不要赴李桂花的后尘。还给他说了好多注意事项让他给村民们说,比如勤洗澡,勤换衣服,不要喝生水,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堆。
秦湘也不知道这些有没有用,鼠疫距离她太过遥远了,上辈子的华国已经全面消除这些瘟疫了,她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
王保长也知道李桂花的死因,百味杂粮,好心有时候并不能得好报。
秦湘本来想把虎王也留在稻香村,让金香婶养着,她天真的想着鼠疫肯定是老鼠引起的,猫把老鼠吃了,就不会传染给人了,虽然没见虎王逮过老鼠,但肯定有一丝丝的威慑力的。
而且她打算离开这里了,带着它路上也不方便,可虎王一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虚弱的“喵喵”两声,让秦湘想起来李桂花带着她去金香婶家要猫的时候,她便抱起虎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