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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啦!我就是幼稚,才会追你这种努力用功读书的女生!我就是幼稚,才会追你这么久!”
“我就是笨蛋啦!大笨蛋才能追你这麼久!我就是什麼都不懂啦!”
望着柯景腾背对着沈佳宜走进了雨中,渐渐消失在黑暗里面,屏幕对面观看的人群眼睛也渐渐湿润。
当柯景腾奋不顾身的冲上去抱住新郎亲的时候,人群又爆发出一阵惊叹。
一会儿,屋子里的灯光在胡夏那首电影同名曲中打开了。我们会发现,这是一间教室,虽然灯光打开了,但同学们还有很多在托腮望着屏幕。
讲台上那位放电影的老师终于收拾完毕,他啪嗒一下关闭了投影仪,画面消失了,学生们缓过来神,有的在低声讨论柯景腾那碗超帅的光头,有的讨论陈妍希青春美丽清澈纯洁的背影。
也有的女生或者男生拿出来笔记,想要抒发一下内心躁动到极致无处宣泄的情绪。当然,也有的学生掏出来试卷,做题,毕竟,他们是高三的学生,他们距离高考,屈指可数了。
或许,做题的学生中会有人在多年以后的某个夜晚,望着星空,在笔记本上敲着:那一年,我望着柯景腾说,我一定不要像他一样,丢掉属于我的幸福。那一年,我甚至都不敢去看一场电影,与时间争分夺秒。那一年,我是如此的疯狂,只考上这所学校。这一年,我在这所学校的某一个夜晚,想着那一年班主任给我们放映的那一年。我很怀念当年看得那场电影……
……
电影中,柯景腾对沈佳宜说:也许在另外一个平行时空里,我们是在一起的。
另一个时空里,柯景腾也说着同样的话,他们依然没有在一起。
屋子里面很静,没有人说话,看布置似是一个私人影院,正在闪着花絮的屏幕对面是一个男子,脸部很干净,胡须刮的清清爽爽,一头长发披散在肩膀上,但眼角的皱纹出卖了他的年龄,估计得有四十多岁了。他的脑袋倚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似乎在想事情,也可能只是睡着了而已。
啪嗒一声轻响,屋子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特别美丽的女子,瓜子脸,素颜,长发及腰,身穿一身休闲式的衣服,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毯子,苗条的却透着健康活泼的气息,她轻轻地走到男子旁边,把毯子盖在男子身上,伸出手,想要摸一摸男子的脸庞,又悬在半空,缩了回去。
女子把电影屏幕关掉,又退出了房间,留下男子均匀呼吸的声音在屋内徘徊。
男子叫叶根,奋斗了大半辈子,终于有了一家可以养活他下半辈子的公司。也许是人到中年,心境变得平和了,叶根在公司安定下来之后,想到了老家院子前面的那片树林,总觉得那地方特好,景好空气好,适合休养生息。这个念头就跟一执念似的盘旋在叶根的脑子里,终于在某天叶根回到了老家,用钱买下了那片树林,以老家的院子为中心,建了一个大大的园子,种了好多竹子,去公司方便,另找人修了个直升机的停机场。他天天的拎着一茶壶,在亭子的椅子上一闭眼,一天就过去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根一直没有结婚,只有一个女人经常来给他汇报一下公司的情况,但大部分的原因还是来服侍叶根,虽然叶根也清楚自己的身体依然很健康,但身体上的欲望开始冲淡了一些,更多的还是内心感觉空落落的,有这个比他小十几岁,自大学便跟着他的女人慰藉,倒也少了许多寂寞,更多的还是为过上了田园隐士般的生活自鸣得意,因为这满足了自己从小到大的愿望,虽然它只是表面上,仍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女人便是上述那个给叶根盖毯子的,她叫苏瑾,家庭倒也是一般,本是某戏的大一新生,在学校门口与叶根认识了,就那样一直跟着这个男人,已经有十年了。这个男人连场合都没有承认过她的身份,更不要提与她结婚领证了,她也没有提及过此事,一直跟随着他,等到他创立了公司,便一直担任着公司的副董事,替他处理着大大小小的事物,员工不一定见过叶根这个老板,却都在公司的大型会议上面见过这个女人强势的一面,不少人甚至以为她便是真正的老板。
叶根一直睡到晚上十点钟,才晃晃悠悠地从屋子里出来,踱到亭子里,望着前面的竹林。今天月亮格外的圆,照得外面亮堂堂的,倒不用开灯了。月光下,竹林的影子隐隐绰绰,在地上倒映出一个个光怪陆离的画像,偶尔有风吹过,画像似乎还会走动。
叶根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嗓音略显一丝沙哑却中气十足:“大奎,你个兔崽子在哪呢!”
哗啦啦,前方竹林一阵晃动。片刻,一个彪悍的身影从竹子里钻了出来。
大奎本是叶根的贴身保镖,是十年前被苏瑾从一条胡同里救出来的,当时奄奄一息的大奎望着那个瘦弱的女子,发誓一辈子不让人欺负她,唔……除了第二个让他敬佩的叶根。如今叶根在这个园子里自娱自乐,大奎也被派去保护苏瑾,今天跟着苏瑾来到这,大奎便偷偷去林子里练他祖上传下来的那几套宝贝招式,他说这里灵气浓郁,适合提升功力。
“二爷,我这不是去找个地方静修一下么,就您常说的那句话,偷得浮生半日闲?我发现一来到您清修的地,我整个人都升华了。”
“你小子是不是抽什么了……饿了,你们吃饭没?”
“吃过了,二嫂本来做好饭等您的,您一直不出来,二嫂进去看了看就说我们先吃着,说您睡着了。二嫂说等您醒了再给您重新做饭。”
“哦……行,我问问瑾子去。”
叶根推开苏瑾的屋子,其实也就是他的主卧,苏瑾窝在沙发上睡着了,时候已经不早了,以她爱早睡的习惯,也就是今儿个等着叶根吃饭,才没有洗漱。叶根半蹲在地毯上,望着苏瑾的脸蛋,伸出手把遮住脸庞的头发梳理到后面去,望着那张小巧地脸蛋,看了十年了,竟还没看够。叶根抓住一缕秀发嗅了嗅,又放下,手悄悄地往下面移动,就要抓住苏瑾饱满的胸部,谁知苏瑾睁开了眼睛,抓住那只不正经的手,清脆的声音说道:“大叔,往哪摸呢?”
叶根瞪了一下那个没有摸到的地方,站了起来,坐在苏瑾旁边,抓住苏瑾柔软无骨的小手,把她揽在了怀里,望着那双动人的眼睛,深情地说道:“瑾子,你可……真美!”
苏瑾瞪着叶根的眼睛,问:“真的?”
“真的,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撒过谎。”
“油嘴滑舌!”
“嗯!舌头确实挺滑的。”
“老不正经!”
“我饿了……”
“给你熬了粥。”
“去亭子里吃,今天月亮挺圆的。”
“那你倒是把我放开,我去厨房给你端粥去。”
“不放!”
“啊……你干嘛!”
“嗯……让你看看舌头到底滑不滑啊!”
……
亭子底下有个小桌子,此时,叶根端着碗坐在桌子前面的石凳上,品尝着苏瑾做的粥。大奎坐在一旁抽着烟,瞅着叶根与苏瑾也不说话,一个喝粥,一个望着月亮。
安静了一会儿,叶根擦了擦嘴,把碗放下,说:“大奎,收拾下行李去,我一会跟你们回去,明天要跟李老板谈笔生意,我必须去。”
“好咧!”
亭子里就叶根与苏瑾两个人了。
叶根抬头,又看到了那轮特别大的月亮,望着望着,他觉得那轮圆月似乎像一张脸,在嘴巴位置,渐渐出现一条缝隙,慢慢地慢慢地,缝隙越来越大,月亮变成了一个咧嘴大笑的小丑。
叶根揉了揉眼睛,哪有什么笑脸,就是个会发光的行星而已。
这时,苏瑾开口说道:“二哥,我下个月就要过生日了……三十岁的生日……”
叶根看了眼苏瑾,说道:“瑾子,哥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咱俩的年龄差距太大了,我前半辈子东奔西走的,就想着挣钱养活自己了,落下了许多隐疾,哥就怕哪天瘫痪了、躺下了,哥娶了你,是耽误了你。但哥又是个自私的人,哥是个小人,又不舍得放你走。咱俩就这样拉拉扯扯十年,是哥对不住你……”
苏瑾抹了一下眼睛,似乎起风了,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亭子里的两个人在心里同时想着一首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恨君生迟,君恨我生早……
大奎闯进来,说道:“二哥,好像要起风了,我们早点走吧!”
“好!”
叶根先让苏瑾坐上直升机,他正要往飞机上走的时候,风忽然越来越大,叶根感觉灵魂似乎要脱离身体,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被风吹到了空中,然后向着那轮圆月飞去,似乎要羽化成仙。叶根望向苏瑾,苏瑾正在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头发被讨厌的风吹得一点也不好看。叶根死死地盯着那个脸庞,似乎把她印在了自己的心里。
风散去,世间再无叫做叶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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