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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入画

作者:冰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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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少隆从来没有体会到过心心相印的感觉,而心有灵犀也只是在小时私塾先生长眉道人教授的诗歌里听到过。&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长眉老师教课的风格很简单,就是让学生们把书本上除了标点符号之外的一切文字,读音不差默写不错顺序不乱的袭击硬写下来。而当学生们遇到不懂的问题的时候,往往也不去询问他,因为他们个个都惧怕道人如低垂的茅草般的长眉下的那双时隐时现的凌厉目光,和背后那把带箍节的青竹戒尺,一下变红,两下发肿,三下淤血四溅。他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严师,对调皮捣蛋的学生从不手软,即使他们多是富家子弟,名门之后,未来的掌门继承人,当犯了错误,他也一样边将长眉下的视线变成锋利的刀子看着他们,边用戒尺狠狠的抽他们稚嫩的小掌心!而相对于戒尺打手心,金少隆反而的觉的他那双利如曜钢宝剑的眼神更瘆人。

可有一次,他们学到“心有灵犀一点通”这语句词的时候,他还是鼓足了勇气张口问老师,诗人写下这句的含义。(长眉师父还给他们扩展了一个概念,就是长短句的词不应该叫词,应该也叫诗,这是诗歌在某个阶段的发展形态,诗歌和万物一样,是有生命的,是成长的,而成长的形态以及健康程度,要取决后来的时代里,热爱她的人和热爱她的天才们!一个时代写腻了,他们就变化一种生命力更强的形态,来娱乐自己取悦别人。所以,在长眉道人的课堂上,诗词歌赋,甚至韵律足够强的散文,通通就叫诗。)当长眉道人听到小金少隆的问题时,一时噤若寒蝉的同学们都替他捏着把汗,而最后奇怪的是,老道士尽然没有将长眉下的利剑射出,更没有动戒尺要打人的意思。老道士反而把手中戒尺放在讲桌上,眼神里流露着他们从来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过的温情,那暖意所造成的感染,金少隆现在一想起来,遍身像有记忆似的,能够再次温情流转。

他思考半响,将欣长的双手手掌在胸前相对贴合,说道:“就像两颗心,如手掌般,心心相印。彼此无瑕疵的懂彼此。”

金少隆听了之后,只是在当时年幼的脑瓜里形成一个懵懵懂懂模糊不清的念头。最初,他找好多和他在一起的女孩子玩伴,让他们把手掌伸出来,和自己的手对贴合掌,可发现,每个和他同年龄的女孩子的手掌都比他的大几乎一个指节头。而和他正好的又都比他小两岁。可每一个与他手掌吻合的女孩子,他都在对方额头上留下了一个湿湿的亲吻。而让他失望的是,与他玩的最好的小入画在第一次和他对贴合掌的时候,竟然没如期望的那样吻合,整整比他的少了一个指节头。

当小入画看到小少隆那失望的表情,问明原因的时候,笑着朝他的额头吻了一下,然后就走掉了。而神奇的是,当过两天他再次去父亲的旧书房里找她玩的时候,她要他和他对贴合掌,俩人的手掌尽然完全吻合!甚至是比自己曾比过的其她所有女孩子的都要完美,简直就是自己的左右对右手!他怀着惊奇兴奋满足感十足的心情,搂过小入画的脖子,狠狠的在她额头上响响的亲了一口,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吻迹。他问她是怎么做到这,她说是她从不挑食,因此生长发育比他快,所以就做到了。

小金少隆对小入画十分信任,这份信任是从有一天他把妈妈的那只西疆长毛宠物猫给抛到水中,天真的想教他学游泳开始的。因为他经常发现那只长毛及地的金眼猫喜欢定定的待在后湖岸边盯着水一动不动,后来得知是它喜欢吃鱼,于是,他萌生了想教它游泳的想法。他想到长眉师父那句经常鼓励学生时说的“想让鸭子学会游泳,必须先把鸭子抛进水里”的一句至理名言。心想既然俩条腿的鸭子往水里一扔能学会游泳,那么四条腿的猫没有理由会比鸭子差呀。而一只会游泳的猫,如果母亲知道是自己教的,肯定会夸奖自己。于是,他打定主意一定要让它学会,知道这猫平时除了亲近母亲外,其他的人碰都不让碰,因此就偷偷猫着腰溜到长毛猫后面,发现它正在那聚精会神瞪着眼睛看湖边水草下游弋的小鱼儿,他心中一乐,心想正好,让你学会游泳之后,就不用天天这样傻看着眼馋了,这样想着,伸出双手将猫儿拦腰掐住拾起来,轮起半个圈,朝湖中心用力抛去,只见长尾猫嚎叫着在半空中挣扎,那双金色的眼睛瞪的老大,真如父亲束发环上那颗猫眼钻石一般,他长那么大都没看到过那么大的猫眼睛。他心想第一次做什么事情应该都会害怕,就像自己第一次在万果园爬树一样摘蟠桃一样,或多或少都有些害怕,当摘下果子啃下第一口的时候,那甜美的胜利成功滋味会将之前的恐惧和顾虑一扫而光!

所以,这样想着,当那只长毛金眼猫,费了死力从湖中心到岸边,爬上来的时候,他没等他抖一抖身上湿淋淋水,就再次拦腰把它掐着拿起来,抡起胳膊朝湖中心扔去,用力之大,更甚于上次,嘴里还说着鼓励它的话。当然,那鼓励的话也是长眉老道,教的:“百炼成钢!”望着边凄厉的嚎叫边朝湖边挣命由来的猫,他用胸有成组把握十足的语气安慰道,“咱们不成钢,成游泳捉鱼高手。”

就这样,反复抛了三四次,直到他看着已经精疲力尽奄奄一息的猫,最后鼓励它练习今天最后一次,上来就给他奖励鱼,说完,就再次将它“咕咚”一声抛到水里,而这一次,它没入水中再也没有上来,他朝平静水面喊了半天,除了飞虫和掠过水面点起水纹的蜻蜓,毫无踪迹,这时他才知道自己闯了祸。于是,为了逃避母亲大人的责打,跑到父亲的旧书塔里藏了起来。任凭家里人到处寻找他也不出来,可家里人当时就是晚上的时候,来到了这个人久未至的书塔俩次,而他躲在堆满卷画画轴的房梁上,没让他们看到。后来才听说,府里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找了他好几遍,连宽广的万果园,广阔茂盛只能通行一人的花田以及贯穿金府的钱河都找了,直到第二天转亮也没停。娘亲和父亲一夜没睡。娘亲挨门挨屋呼唤,父亲举着火把牵着猎犬穿梭于树丛河流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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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夜乃至后一夜,他都跟小入画在一起。她是在夜里来的,来的时候,他还在睡梦中呢,又惊又吓的他躲一间四壁挂满书法绘画,房满的画轴积满灰尘的小阁楼上。开始时,他还为自己能躲过家里人的俩次搜索而暗暗庆幸,可到了晚上,四下一黑,他又开始害怕起来,黑暗中还传来老鼠的“吱吱”叫声。他在黑暗中瞪大眼睛,警惕着老鼠的偷袭。最后,又累又饿又困的他终于支持不住,打起了瞌睡,爬在满是灰尘的画轴堆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中只见本来漆黑的屋子里,亮起了灯光。那时的他不像现在的自己走南闯北游山玩水的惯了,那时他还是个换了个地方就睡不踏实的孩子。当屋里亮起灯光的时候,他立马从不安稳的睡梦中醒来。看到的是,一个头竖总角,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俊俏小胖女孩,一手举着蜡烛朝她笑,脸上那对深酒窝和嘴里那排粒粒洁白的牙齿,在明亮的烛光中,清晰可见,让她的笑看起来十分甜美。

他以为家里人找到他了,他揉着朦胧睡眼,嘟着嘴用哭腔含糊不清的说:“我是想教它游泳来着。”当他说完这句话时候,没想到那个小姑娘嘿嘿笑出声来了,十分稚嫩清脆的孩子强调。听着好像是在嘲笑他。可他听声音总觉的从来没见过这个女孩。

于是,他停止揉眼睛,仔细端详打量着对方,原来房间里就她一个陌生的小姑娘一把蜡烛。除此之外就是他自己和一堆发着霉尘味的书和字画。可也正常,家里人几百口,也不是每个下人的孩子,他都认识。

“你是谁?”他问道。

“我是入画,你呢?”小姑娘用甜甜的声音大方的回答道。

“我是金少隆。”他回答。

“你怎么会在这?”她问道。

“我把妈妈的猫给扔到湖里淹死了,怕她打我,就跑这来躲着了。”他实话实说道。

“啊!为什么把猫扔到湖里呀?”小女孩惊讶的问道。

“我想教它学游泳来着......”

“啊!哈哈哈”小女孩朗声笑道,“小猫是学不会游泳的!哈哈哈”

“可老师说‘“要让鸭子学会游泳就得把鸭子抛进水里”嘛!”他倔强的说。

“额!哈哈哈”小女孩笑的更开心了。

“可我最后才知道,老师说的也不全对啦!”他幡然悔悟的总结道。

这时,他的肚子响起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小女孩听到了,问他是不是梅吃饭。他点头说是。于是女孩,下了楼梯,一转身不见了,等回来的时候,她手里端来了俩盘美味的五色糕点和一壶滋味可口的甜果汁。他狼吞虎咽的吃了一盘半,将壶中的果汁喝了个底朝天。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糕,果汁也是曾喝过的最甜的,而整个过程里,那个小女孩只是坐在他对面,俩只胳膊肘支在饭桌上,双手托腮看着他笑,荧煌的烛光映着她的脸庞,照的她的眼睛又打又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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