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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之间,已经到了春去夏来的时节。&40;&29378;&95;&20154;&95;&23567;&95;&35828;&95;&32593;&45;&119;&119;&11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41;
在那茂密的林子后有一个村庄,竹篱掩映,屋舍林立。正是夕阳半落的时候,林中鸟雀喧嚷着回巢,牧童赶着牛羊归来。一群喝的半醉的村民,围坐在村口一棵枝叶茂密的参天古树下听曲。
这唱曲人眉目灵动,嗓音清脆,正是之前火烧镇国侯府的李阿福!
在她旁边坐着一位弹弦击板的老叟,李阿福轻启朱唇,歌声如泣如诉,婉转动人,唱的是陕西那厢的小调《月月盼君来》,这词虽然俗气,但细细听来,倒是却别有一番风味:
“一月的鲜花插墙头
二月的妹妹见到了情哥哥
三月的桃花比不上妹妹的脸
四月的雨儿它不来
五月的太阳晒干了哥哥的心
六月的梨疙瘩酸得妹妹掉眼泪
七月的牛羊饿肚皮
八月的荒灾割在妹妹的心尖上
九月的秋税逼上门
十月的寒衣无着落
十一月的老天降大雪
十二月的腊梅熬红了妹妹的眼
十三家的郎儿踏破了门
十四家的媒婆说干了嘴
十五的月儿十六圆
十七岁的妹妹穿上了红嫁衣
不知情哥哥到了黄河第几弯......”
村民们正听到兴头上,忽见吴铁三家的儿子吴顺儿,抓着把镰刀,急急的跑到跟前来。他哈下腰,拿手指着吴铁三,嘴里大口大口地喘气,却是一个字也倒不出来。
李阿福停了唱腔,有些吃惊的看着满头大汗的吴顺儿。黄老爹有些不满的放下弦琴。
吴铁三一脚踹过去骂道:“你这怂娃,跑这来搅和啥哩!”吴顺儿立起身来,揉着屁股,小声的道:“爹爹,我是来报信儿的......”
李阿福眼皮儿直跳,直扯着吴顺儿问:“啥信?”
吴顺儿委屈的道:“娘从今早出去砍柴就没回来,我找了她好久,才在石崖口找着娘。她躺在那动都不动一下,我使劲喊她,她都不搭理我,我跑了好多地儿才找着爹爹您哩!”
吴铁三变了脸色,又踹了吴顺儿一脚,骂声:“晦气!”村民们都起身前去帮忙。黄老爹叹了口气,收了弦琴道:“阿福,你也去瞧瞧,帮着老吴家搭把手。”李阿福答应了一声,跟着村民们往石崖走去。
那日李阿福逃了出来,撑着一口气跑到长膳房,一头倒下昏睡了三天三夜。掌柜的悄悄将她藏在酒窖里,等她养好了身子,就备了些盘缠给她,让她赶紧去河南投奔自己的胞兄黄松。李阿福给掌柜的磕了几个响头,谢了他的救命之恩。连走了两个月到了河南开封。
掌柜的名叫黄杨,他胞兄叫黄松,在河南开封府戏行里有些名气。如今年过六十,歇了业,就在乡野间买了个庄子来收徒养老。他收留了李阿福,对人只说是亲戚家的孩子,在家闯了祸不敢回去,就到这里来顺便拜师学艺的。
深夜,轰隆隆的雷声过后,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吴铁三家的破屋顶漏起了雨,一群人面带愁色。
一副黝黑的棺材静静的摆在屋中,吴顺儿趴在棺材上呜咽着,吴铁三烦躁的扒拉起乱糟糟的头发。
“快快快!仵作来了!”院子里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呵!好大的雨。”十来个衙役嚷嚷着挤进屋来。
吴铁三忙迎上前来作揖道:“劳驾差爷们冒雨赶来,幸苦您们了!刘爷,这些许银两不成敬意!您就和差爷们买些酒来暖暖身吧。”说着塞了一个红布包到领头的刘简手中。
刘简掂了掂,将红布包拢在袖里,笑眯眯的道:“铁三,节哀顺便啊!”众乡邻忙上来帮着衙役们脱去避雨行头。
几个衙役卸下了棺盖,两个仵作上前来验尸。
吴铁三哽咽道:“我娘子是被蛇咬伤,中毒死的。差爷,那伤口就在后颈处,您就给我娘子行个方便,让她安静的走吧!”
那刘爷一努嘴,两个仵作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二人轻轻翻过吴娘子,果真在后颈处寻着一处蛇咬的伤口,验了伤,定了死因,就盖上了棺盖,用蜜蜡在棺头打了印记。
刘简细细检查了一遍,用艾叶净了手,披上蓑衣,带着衙役们离开。
刚到路口,就撞见一行人马簇拥着一辆马车疾行而来。刘简忙赶上前去探问,打头那人,亮出了一枚令牌,刘简仔细一看,忙带着众人下马叩首请安。
“呵!”车中人轻笑道:“你们都起吧,小王今儿回来的晚了,不想正遇上这场大雨,你可知这附近有什么好的去处么?”
“原来是小王爷的车驾!”刘简爬起来“回小王爷的话,您顺着这道往下直走,往右拐个弯,那有一户庄园,是个干净的歇脚去处。那庄主姓黄,庄子里养了不少杂耍艺人,您要不嫌弃,就让小的带您过去行吗?”
小王爷吴铉道:“这当然好!瞿大,给他些赏银!”
瞿大收了令牌,扔给刘简二两银子。刘简忙叩头谢赏,先派了几个衙役前去打点,他亲自牵马,走在前面引路。
衙役们先行跑去敲庄门。
“谁啊!这大晚上的敲什么门?”几个徒弟嘟囔着起身问道。
“孙钱!你小子还不快开门,有贵客来了!”
“贵客?哪个贵客是半夜来的?”黄老爹的大徒弟孙钱打开庄门,几个衙役褪下蓑衣,亮出衙门的衣服,唬得孙钱魂丢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魂儿撑着他抖着身子问道:“差爷们,你们这是要找谁啊?我们都是本分的人家,没听说过有谁犯了事啊?”
衙役们笑呵呵的道:“老天爷就是看你们本分,干这个营生不挣钱,给你们送了位贵客来。哥几个刚从吴铁三家出来,你猜遇着了谁?竟然遇着了小王爷!这小王爷,那叫一个大方,我们头儿只给他带个路,就得了一大锭赏银。现如今小王爷想到你们庄上歇脚,你还不快叫黄老爹起来准备迎接!”
孙钱得信,忙去报知黄老爹。
黄老爹酣梦正好,听得消息,从梦中惊醒,披了衣裳起来。整个庄子乱作一团,还没等他们布置停当,车马就已经到了庄门口。
黄老爹带着全庄人颤颤巍巍的跪迎小王爷大驾。李阿福瑟缩在角落里,心里暗暗叫苦“阿弥陀佛!可千万不要叫这小王爷认出我来!”
吴铉下了马车,伸手扶起了黄老爹“老伯请起,是小王叨饶了。”
黄老爹颤声道:“草民能见到小王爷,真是三生有幸!小王爷请进来吧,草民寒舍破旧,委屈小王爷了。”
吴铉道:“老伯不要客气,小王也只是想找个地方歇歇脚,等天亮就要赶着进城。你去找些吃食来,小王的侍从需要补充点体力。”
黄老爹连声答应着,叫徒弟先带领小王爷的侍从,到厨房里吃些东西,又连声叫人牵马去喂些草料。李阿福低着头应了声,跑出去牵马。
吴铉扶了黄老爹的手进屋来。孙钱带领着师弟们,安顿好小王爷的人马。满屋转了一圈,揪住一个小师弟问道:“你可瞧见阿福了?”
小师弟打趣道:“师兄,这才过了几个时辰,你就想阿福师姐了?”
孙钱一脚踹过去,小师弟捂着屁股跳开“师兄你别急眼啊!阿福师姐在马圈里喂马呢,你快去快回,小心一会儿师傅叫你不到,罚你练功!”
孙钱挠挠头,往马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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