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的自己到底是人是鬼都是两说之事呢，自己貌似真的关心得太远了。√

于是，姜语晴暂时性地收敛了一下自己放开之后，差一点儿就一去不复返收不回来了的心思，再度让自己直面当下的现实。

冲着鬼王笑了一笑，姜语晴这会儿说话却是难得的带上了三分真诚的意味，听起来相当之有诚意：

“谢谢你这么安慰我，我其实也没有怎么气馁，只不过鬼界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以为八百年的功力已经很强了，我刚刚突破那会儿，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气，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很强了，没想到突破之前很弱，突破之后其实还是很弱，像我这样的半桶水鬼差，大约也称得上是鬼界自创立以来的头一个了吧？”

“何必要这样妄自菲薄呢？”

鬼王看着姜语晴一本正经的脸庞，所说出来的这样正经八百的话语，心里头没来由地一紧，就那一瞬之间，他真的以为姜语晴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即便是觉得自己所言有道理，也依旧没有能够让她心头的那种失落感完全消失。

于是，鬼王不能不继续开口了，连声音都产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那种语气一听，分明就是开始变得有些着急了：

“你知不知道，其实你已经创造历史了？放眼鬼界数十万载的历史，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的表现能够及得上现在的你的。要知道，你绝对是第一个以不到三十之龄，就成功地把鬼界道法修炼到第四重天的神奇人物！你都已经创造出无数的奇迹了，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对自己失去信心的？”

姜语晴猛然抬起头来，看了看鬼王一眼，又低下头去，隔了一会儿之后，却又重新抬起头来，再度重复了一边刚才的动作，这回甚至于是盯着鬼王深深地看了好几秒钟。

最后，姜语晴又一次低了双眉，微垂着眼睑，却是在嘴角边勾勒出一道无比动人的弧线，只是轻轻浅浅的，微微荡漾着的，却仿佛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独特魅力一般，只让鬼王在那一瞬之间，好似被一股强大的电流给直接击中了一样，就连他的脑子都有那么一秒钟变得一片空白了。

就是那一恍惚之间，鬼王觉得自己在姜语晴的身上，竟似乎瞧见了三分往昔岁月里，江南水乡如丁香花一般的女子身上，那特有的婉约风情。

姜语晴当然不会想到，只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鬼王竟然已经快把自己脑补成天上有地上无的天仙了。

可是，鬼王这般呆滞的表情，对于姜语晴来说还真是她平生第一次看见。

就只看见了这么一眼，姜语晴立刻就被难得呆萌属性上线的鬼王给果断戳中了笑点。她丝毫也没有吝啬自己的笑声，直接就盒盒盒盒地放声大笑了起来，如此豪迈而魔性的声音，对于鬼王来说也绝对是第一次自姜语晴的身上听见。

姜语晴终于停了下来，这倒不是她慢慢儿地就觉得不好笑了，所以才笑着笑着就停了下来，只不过是因为她实在是把自己笑得快要断气了，累得不行了，才终于笑不动而不得不停下来而已。

“你笑什么？”

这句话，只怕也绝对是姜语晴自从认识鬼王以来，从来都没有从他口中听到过的话语。事实上，这句话自己倒是对着鬼王说过了无数次了的，而且仔细回想一下先前自己这样问的时候，十有八九都是鬼王在对着自己展露出实力嘲讽的时候，还真是令人气短。

不过，风水轮流转，这一次终于轮到姜语晴实力嘲笑鬼王，而鬼王还一脸懵圈外加不悦的看着自己，那表情，一如先前每一次自己问他在笑什么的时候，那种微妙绝伦的复杂表情，看着居然还真让人很有些小小的成就感。

“我没笑什么啊？只不过你刚才那呆呆看着我的表情实在瞩目，我就忍不住笑一笑而已，什么想法都没有的。话说回来，你刚才那是怎么了你啊？怎么突然那样一副大脑短路的样子，还有点儿痴汉脸属性被解锁的感觉？”

姜语晴形容得相当之生动贴切，虽然鬼王不可能知道自己刚才展露在别人面前的到底是一副什么样子的表情和面孔，但是听着姜语晴这样的措辞，他就是靠心理预设也能够大概把自己刚才的表情模拟出一个七八成来了。

更何况，姜语晴还有那么一句话，其实已经说中了鬼王方才的心思了。他知道自己方才的那一刹那之间，为什么会流露出那样一副让姜语晴分分钟戳中笑点的神奇表情来，那是因为刚才的他，真的被姜语晴彻彻底底地迷住了。

虽然被姜语晴给迷住了的时间，按照鬼王自己的推断来说，顶多也不会超过三秒钟，可是就算只是在那短短的三秒钟时间里，自己呈现出一副看呆掉了的痴汉脸，从而被姜语晴逮个正着的话，把她逗笑那也绝对是半点儿难度都不存在的事情。

想通了这一点的鬼王，虽然多少还是有点儿懊悔，自己居然在姜语晴的面前如此之不淡定，但却相当奇怪地，这一次他并没有多少抗拒的心理，也没有因此而开始自我警醒，譬如说开始因为发现自己对姜语晴的喜欢程度，已经快要影响到自己的正常反应和思考能力，从而对这样的悄然转变生出戒心来。

又或者说，其实这个时候的鬼王，早就已经深深陷入其中而不自知了，他已经达到了很难自拔的境地，以至于连本该拥有的警戒心，这个时候也一并被深深掩盖隐藏了起来，让他自己完全察觉不到其存在了。

“行了行了，你也差不多笑够了。是时候可以让我帮你检查一下了吧？”

其实姜语晴的笑声早就已经自行停止了，鬼王这样的一个说法，也不过就是顺口这么一句话，连他自己都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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